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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风的——心

时间:2008-11-14 02:32:38  作者:心

那天晚上我拥着他,因为精神和肉体的疲累而激情涌动,这样的动机不够纯粹,可是他依然展开四肢纵容了我。从我发出躁动的信号开始温柔地响应,蠕动身体接受我的进犯,用亲吻平息我湍急的灵魂。那一晚肉体疼痛的余温和痕迹依然存在,男人与女人之间的配合度有一些是天生的,我们一定要逆反常伦而上,辛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化解的。所以我想我们以后还是应该多多练习。
有人说,在做爱之后男人倒头便睡,是对女人的不尊重。我们都是男人,所以我们都没有睡着。方纪枕在我的手臂上,我为了报复他那颗"沉重"的头颅,就把头靠在他胸口偷听他的心跳。他倒是没怎么反对,他的心跳仍然有些快,可能面对我这样的帅哥心情还是会紧张吧。
"你明天给我去上学,你缺了好几天课了是吧。"考虑到再这样下去,他老爸可能会从崇明泅水过来追杀我,我捏着他的鼻子警告他。
"也没几天嘛,我们学经济法的上不上课区别也不大,我在家背背法典也可以过考试的。"他轻笑着逃出我的"魔掌",大口呼吸赖以为生的氧气,脸上并无怒意。
"你不要学我,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考大学?以前我是两百斤的大胖子,面试的时候华政嫌我体形难看,所以没录取我。我差点成了你学长你知道伐?"我努力憋着笑,观察他的反应。
"真的?"他的眼睛发亮来了劲,呼的坐起来扯痛了下面,但他咧着嘴痛呼之余,还是要求我详细讲讲,脸上流露出一股纯真的媚意。
我一时动了心,抄起手来捏着他的脸颊,笑叉了气,"哈哈哈哈......这样你也信?"
"该死的李泉,你这个混蛋又骗我!"他被我气疯了,开始用力打我。
我抱着他左躲右闪,可实在无法阻止自己的放声狂笑兼吃他的豆腐。得意容易忘形,忘记了老房子里隔音不好,太放纵了就扰了隔壁邻居的千秋发财梦。"半夜不睡觉鬼笑!神经病发作,脑子被枪打过啦!(不好意思偶骂人不太在行,这里只好忽略不计了,嘻嘻嘻)............"连绵不绝一大串,什么顺溜他骂什么,最后国骂洋骂齐上阵。方纪脸皮薄挂不住,呐呐地也拿隔壁没办法。
我一个反身,把他压在下面,他还以为我又要做什么,脸红得像个红瓤西瓜。我不怀好意地摸他,其实没想做下去,今天够啦明天继续,书上写的精力无限的怪物只是男人中的异类,个个时时刻刻发情,世界还不成了种马场?"说吧,要我怎么报仇?要是你看那老太太不顺眼,我就在他们家门口弄个建筑垃圾什么的,让她绊个骨折骨裂;要是嫌那女人罗嗦那男人没骨气,我就写封匿名信检举揭发他们在火表上动手脚每天偷电;要是要那小孩好看我就告诉他爹妈他上次考试不及格考卷是我帮他签的名。"
听到我的话,方纪在下面白着脸摇摇头,我拍拍他的脸,"是你自己放弃的噢,"拿下巴枕了他的肩膀,安心地闭上眼,"那睡觉。"


女人的善变是老天赋予这个弱势群体的先天条件,然而世事难料,我的顶头上司、给我饭吃的老板阿风才是给我最多惊奇的人,远远比那些女人更加千变万化、错综复杂。
第二天医院打来电话,说是阿风和John都失踪了。因为方纪被我赶去了学校,所以我只好孤身一人急匆匆地叫了部车子,逼着司机在市区人满为患的公路上上演飞车特技。
一乐顶着张哭丧脸杵在门口,又不让任何人进去,说是要保护"第一现场"。看到我来了,才让开一条路,"泉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只离开了一会儿。因为老板醒了,我太高兴就跑出去叫医生,然后医生又在巡视病房不在办公室,我找了半天回来就发现boss和John都不见了。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白痴!你要叫医生,不会按那个啊!"我指着床边的电铃吼他。
"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一乐一个大男人任我指着鼻子大骂。
阿德、Vino赶忙拉着劝我,小倩也朝一乐使眼色,让他不要出现在我视野里。
我逐渐冷静下来,慢慢在病房一目了然的有限空间里寻找他们离开的蛛丝马迹。结果赫然发现病床旁边的茶几上丢着张字条,上面只有潦草的两个字:等着,是阿风粗鲁时的笔迹。而旁边的地上掉了一本书,拿起来翻了翻,发现某一页上用黑笔圈了一句话,线划得歪歪扭扭,看得出划的时候相当匆忙:爱一个人,带他去美国。恨一个人,带他去美国。阿德说,他看到John翻过那本书。
那么答案明显了--难道那两人一起逃出医院,去了国外?不会那么离奇夸张吧?问题仅仅在于到底是谁拐带了谁。总不见得,前两天还要死要活的,今天就双宿双飞度蜜月去了吧?阿风,就算你要让yoke关门大吉,那你也要发笔遣散费、再给两个月时间让我们这班人重新找工作啊,没人性太没人性!"等着",等什么?等着饿死啊!天晓得他什么时候才能把John搞定。
人心惶惶,天地变色。几天以后阿风和John的出境记录得到证实,医院也因此免于了严重医疗事故的责任。只是yoke里的那帮员工们一时难以安置。星期五的时候,yoke名义上的法律顾问老程突然来找我,给了我一封阿风的授权书,让我暂时代理yoke的经营事务。切,现在才想到我,我理他才怪。
看我没什么答应的意思,老程故意刺激我,"李泉啊,你不会是对自己没信心吧?说的也是,你看你和古风同年,他成熟稳重、处世精明;你呢,吃喝玩乐倒是不差,干起正事来毕竟还欠火候,到底没读过大学啊......"
他妈的!居然敢踩老子的痛脚!我明知是计,也纵身往坑里跳,"好,我就答应你!"我就不信我跟阿风一样活了24年,一样吃了24年的饭,一样走了24年的路,他行,我不行!
我刷刷刷在授权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老程离开时的奸诈面孔,让我觉得他怀揣的好像是我的卖身契。可惜那份东西的法律效力即刻生效,我反悔也没用了。

暴风骤雨来,泥鳅滑身过。看平常阿风游刃有余的样子,我还以为开一家disco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真正到自己上手时,问题忽然都来了。首先维持正常营业的基本营运,在这个前提下怎么节约开销、收支怎么保持平衡、黑白两道闹事诈钱的人怎么摆平、顾客不满意闹情绪怎么处理,全是学问。有点后悔太荒废以前跟在阿风身边的时光了,但反正人都是在摸爬滚打中被磨平棱角的,无非多花点时间和精力,用钞票和圆滑来为看似光鲜的人际关系开道。
在人前,我不得不逐渐收敛起愤世嫉俗、嬉笑怒骂的嘴脸,慢慢地明白阿风面对外来压力时的处惊不变、不动声色从何而来。方纪的大学生活似乎也逐渐步入正轨,从对衣食住行的漠视到对衣服、鞋子的牌子的注重,他刻意显露出对物质条件的追求。他在意别人的评论,努力摆脱别人对他"乡下人"的印象。我知道那是他的自尊心和虚荣心作祟,他买回当下流行的东西让我给点意见,我笑着不予置评。他的可塑性一向很强,有点害羞的气质也不至于让人太讨厌。只有在他要把头发也剪成冲天发式,甚至染成其他颜色的时候,我激烈地反对了。我喜欢他那一头自然的、没有矫揉造作的黑发,光滑的质地和纯净的颜色让我陷入恍惚的冥想中。我愿意对那个他笑,我愿意抱着那个他安静地出神。即使什么话都不说,那样的他也足够让我感觉安宁与安全,好像我的人生也有了个依托。我会冲破重重的冰河,最终到达胜利的彼岸。无论过程多么艰险,黑暗的窒闷感绞得我心如刀割,我总有个光明的未来。虽然这多半出于我自己的无聊幻想。
他说,那是为了跟我步调一致。我假装不以为然地笑起来,心里更添一点茫然。在原则上我们还用不到对方的钱,所以目前为止我们还处在对等的位置上,然而这只是精神上的AA制,不会增加多少自尊的意味,反而让我们之间始终存在某种隔阂。在他努力拉近我们之间差距时,我却觉得我们的距离有点远。人家说"咫尺天涯",我们虽未隔天涯而望,相互之间的笑却是层迷障。肉体的交流,也不够恣意、纵情。面对他的肉体,不知怎么我会望而却步,以至于多多少少悄悄隐藏了真的自己。
我们最赤裸裸的一次心灵上的感应,可能就是那一天我疲惫地从外面回来,安心地倒在他怀里的时候,他一定不知道他那时候的笑脸给了我多大的支持力。所以我一直不理解夫妻之间的财产公正是怎么回事,那种样子的婚姻让我看不到一点点恋人之间的信任感和熟悉感。我以为一旦成为夫妻,那就是两座敲碎了的泥偶,重新和泥、重新铸造,捏成两个新的人在世为人,早已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这是我母亲告诉我的童话,没有在我的父亲身上得到验证,只好随我母亲的骨灰埋葬,沉入暗黑的墓穴,永不超生。

说实话,平常我就算消遣也就是打打游戏上上网,最多看点玄幻武侠小说什么的。方纪却对网络游戏全无兴趣,对我一晚上一晚上通宵玩乐的行为表示不理解。反正他看他的法律书和现代派小说,我们互不干扰。只是有时候他硬拖着我要跟我聊聊空想社会主义或是他死抱着不放的唯美主义之类的东西,我真是没辙。我说:抱歉,我对穿着女式高跟鞋在伦敦街头招摇过市的男人(王尔德先生好像有这嗜好^^)没什么兴趣。谢谢,帮我倒杯茶来吧。然后用醉死人的迷人微笑,让他缴械投降。他乖乖倒了茶来,我一看,傻眼:
"方纪,我喝绿茶,不喝红茶。"
他一吐舌头,连忙拿过去换了。
我隐隐有丝不安,我们如此不同,爱好、生活、时间、朋友。我是昼伏夜出的动物,他为了能多跟我说话,睡觉越来越晚,白天老打哈欠。我说你上课行不行啊?他总回答没问题。
"你也跟你同学出去玩啊。"
"好啊,哪天你有时间我们去锦江乐园玩吧,听说新造的那个摩天轮(现在好像已经不算"新造"了),现在还是上海最大的。"
简直鸡同鸭讲,我忙着拒绝,"不行,那里关门太早,等我起了床赶去那里,早关门了。"不好意思说我其实"恐高"。
他无趣地扁扁嘴巴,"那、那我们去看演唱会吧!张信哲要来上海开演唱会,去听怎么样?"
我下意识地把两张新天地Ark音乐餐厅的入场券往兜里藏了藏,本来想邀他去看一支日本band--Dir en gray的演出的,还是算了。VR的band一向喜欢奇装异服、浓妆艳抹,等会儿他看得受不了,晕过去就不好了。"好啊,张信哲就张信哲好了。"我笑得勉强,我爱摇滚他喜欢安静,我对苦情歌一向只有皱眉头的份,张帅哥虽然唱得深情,可是我感动不起来呀。"演唱会什么时候?"
"还有两个礼拜呢。"他挥了挥手里的票子,"在上海大舞台。"
"哦,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先找天去电影院看《武士》,韩国拍的,不过里面中国人也不少。"我提议。
"啊?我刚刚买了《英雄》的电影票!这个租不到片子,最热门的档期又过去了人不会太多,所以我......"
我喝了口茶,拼命提神,我们连差不多档期的电影都会选的失之交臂,抬头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焦灼的眼神盯着我,"我们还是去看《武士》吧,我也觉得这个比较好看。反正网上他们都说《英雄》就是部‘风光片'。"他一定有和我一样的恐慌,所以才会着急地弥合我们之间哪怕些微的缝隙与差距。
"嗯,都随你吧,我没意见。"我拉过他,"我看完yoke的报表了,现在要不要一起玩玩看游戏?"
"好。"他从最完美的角度对我微笑,顺从了我的意思,极力忍着呵欠看他完全没兴趣的网络游戏。
其实没有任何人给过我们任何规定,说两人相处时只有完全的雷同或相近,才能证明彼此关系的牢不可破。然而我们之间,就是有一点点的意见不一致也会被当作不正常,草木皆兵。也许,被强拉在一起的纽带就是这么脆弱的。


现在DJ的工作反倒成了我最能放松的时刻,我因为迷恋日本视觉系的始祖X-Japan,特意选了一个晚上把X那几首最经典的曲子全部重新re-mix,加入重力吉他的loop,用techno挑战breakbeat mix。可是依我说,像longing、forever love、endless rain这样的曲子还是稍嫌抒情了一点。
带了半边的耳机,我歪着头满不在乎地看disco里男男女女的反应。本来他们也不是来这里听歌的,只不过借着劲辣的舞曲发泄而已。所以重要的不是音乐,而是人。音乐够不够鲜辣,不在于音乐本身,那要看人怎么理解了。其实要发泄,在家里一样可以。只要在跳舞机里循环放首"butterfly",我就可以跳到忘了自己是谁了。时至今日,这仍然是跳舞机里我听了最舒爽的音乐。谁让阿风不在,这里我最大呢,趁机为所欲为吧。
由于John也不在,只好让Kinko笨手笨脚地调酒了。没想到这小子倒是挺聪明的,自己摸索了几天,居然用龙舌兰、白兰地和绿薄荷,调出了一种酒,叫"禁欲的水仙"。就冲这名字,客人的兴趣也完全被挑逗出来了。澄澈的酒液上缓缓起伏的青色柠檬片,杯沿上一圈咸涩的盐,呛辣的酒精绝对够味!disco最近的业绩也十分不错,可以对暂时失踪的boss交待过去就行了。唉,等下又要陪这个"哥"那个"长"的吃饭去了,还是先打电话给方纪算了。
拨了一串号码,我还没说话,对方先开口:"李泉吗?"是方纪焦灼的声音,我可以听到他碰翻杯子的声音。
"怎么了?"我忙问。
"我爸他来了。"他的气息频频变换,语音杂乱而不堪。
"然后?"我不解,玩弄手里的一只ZIPPO打火机。
"我告诉他了,我告诉他了,我告诉他我们的关系了!"他重复着,声音低了下去,然后"啪"挂断了电话。
我打亮打火机的火光,暂时没了反应。温红色的火苗被我控制在拇指之下,那里面可以看到他不知所措、难以自持的神情,像童话故事里卖火柴小女孩的火柴那样神奇。他还不习惯于背天叛地、大逆不道。
他没问我怎么办,然而此刻我满脑子只剩下这个语句,以及不具有语言意义的无聊重复,里头有胎死腹中的绝妙幻想。
"怎么办?"--我不知道。
我不能见任何人,在我想到答案以前。我真的是个自私的人,方纪投靠我、相信我,是选错了人。在利益没有冲突的情况下,我可以逗逗你、关心你,如果有事发生,我就躲起来,远远地躲开。我答应自己要活得开心,所以别人说我不开心,我就开心给他看;别人说我活得太开心,我就活得更开心。然后挫折来了,我就缩起来,郁闷两天。我不是真心逃避,只是厌恶等待。该来的终究要面对,但是我不愿面对等待的这段时间。还没有自私到无药可救--正因为这样,我的朋友才没有绝迹。
我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地坐下去,饭局推了,直到yoke关门。小倩他们笑我静坐示威,我也置若罔闻。我眉心纠结,苦苦思索,毫无结果。
忽然间,我抓起电话,拨通了号码,只说了一句话:你觉得,你错了吗?
我把问题还给了他。
我承认我毫无道德。
角落里Kinko特地调给我喝的"禁欲的水仙",经过长时间的混合,已经成了一种难看的液体。我摸索着把那种斑驳的石青色吞了下去,木知木觉。水仙的话,应该是自恋到让恋着它的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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