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凭什么这样认为? 柳残月是温和的,也是温暖的,就如一杯清淡的绿茶,绿茶虽不如酒浓烈,却总能给人带来宁静和安心。 青伶想,自己还是太依赖这份宁静和安心了,依赖到茶水已经干涸了,兀自握着茶杯不放。 等到失去了,才发现因为太用力地握住,松开手时,茶杯已经碎裂。 柳残月对戏的执著,和对荀一不求回报的爱,都让自己自惭形秽。 那么透明,纯粹的柳残月,却死得如此现实--用一个人的命换了四个人的命。 青伶想,柳残月那样淡薄的人,死得却一点犹豫也没有。 只是,他以为会和柳残月在一起的时间更久些,总归是某一天,而不是这一天。 这一天却毫无防备地突然来临,让他措手不及。 他的身上再一次背负了更沉重的东西-- 柳残月是因他而死,是为他而死。 他的死,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番外之三人行(上) 番外剧场又开始演出了! 今天是有关小荀、青儿和康顺儿三个人的三角恋情大揭秘。 话说,经历了一系列的事件后,荀呆子终于用那个"绝顶聪明的脑袋瓜"想清楚了对青儿的真心。鼓足勇气,打算约青儿表白自己的真心。 来到约会地点,青伶已经等得不耐烦,冷冷地白了荀呆子一眼: "迟到,该罚!" 小荀吓得不轻,还没把佳人揽入怀就先惹恼佳人,自己的幸福生活不就白白亲手断送了? 又是作揖又是陪不是,怎奈青儿依然不理会,情急之下,突然想起临来前从自家荷塘里折的一枝莲花,连忙双手奉上。 青儿瞟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我是男人。" "我知道。" "花是送给女人的。" "我知道。" "那你还送我花?" "这个是莲花。" "莲花也是花。" "不,莲花与别的花不同。" "有什么不同?你别告诉我说,我像莲花。" "不,你不像莲花,莲花像你。" "此话怎讲?" "莲花能结莲子。" "是啊,那又怎么样?" "莲子能吃。" "我知道,你这个呆子。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也能吃。" 青儿脸腾地一下红了,啐到: "呸!死呆子,什么时候学得这样下流的话?" 小荀摸摸脑袋,不解地问道: "我说错了吗?" "你说我也能吃。" "是啊,你是也能吃啊。" 青儿急了,心想这荀呆子故意臊我呢,本公子就将计就计,看你什么时候露出破绽。 "那你说该怎么吃啊?" 小荀想也没想立刻答道: "还能怎么吃,剥了吃呗。"说完还作天真无邪状,露出大大的笑脸。 青儿绝倒,这呆子果然够胆量,也忒露骨了点儿,不过,既然我心已所属于你,有这么一天是早晚的事儿,索性心一横,抱着赴死的决心说道: "既然你这么坦白,敢不敢跟我去锦绣阁?" 荀呆子惊呼:"锦绣阁也有的吃?你怎么不早点说!" 迫不及待地拉着青儿跑到锦绣阁,开了一间房。 这个呆子不仅呆,还绝对的色! 青儿见躲不过,屏住羞耻之心,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说道: "来吧!" 半天不见动静,睁开眼睛一看,荀呆子正在剥莲子吃得欢实呢。 "你不是要吃吗?" "我吃着呢啊。" "你不是要吃我吗?" "切,你有什么好吃的?" "那你还说我也能吃?" "哦,我的意思是,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吃莲子。" 原来如此! 青儿恸倒在床,发誓以后决不让荀呆子碰自己一下。 正自悔恨间,忽觉身上压上一人,睁眼一看,却是小荀一脸的坏笑。 "你要干什么?" 小荀俯在青儿耳边,低低地说道: "吃。。。你。" 青儿浑身一颤,大喝一声: "荀呆子,你耍我!" 说完一个鲤鱼打挺,翻身把小荀压在身下。小荀拼命挣扎,怎奈青儿正当壮年,自己又是奔三的人了,抵挡不过。 小荀大惊失色,道: "青儿不可!攻受岂能倒置?" 青儿坏坏一笑,直把小荀笑得心里发毛,汗毛直立,三呼"上当上当上当!" 然后,青儿邪恶地说道: "谁说我要当受了?" 荀呆子还要狡辩什么,一张温如玉,软若绵的朱唇吮了上来,销魂得再无力抵抗。 于是,自以为聪明的荀呆子,最后还是栽在青儿的手里。 荀呆子:啊啊啊,晚节不保! 青儿:生活就像强奸,如果不能反抗,就彻底享受吧,哈哈哈! 哈哈,绝对是恶搞文,与正文情节毫无相关,切记切记! 路漫漫其修远兮 紫禁城,御书房。 "李爱卿,察明康儿与那伙刺客的下落了吗?" "禀圣上,臣已查到刺客绑着王爷顺着江浙河道一路南下了。臣已派人暗中跟踪,保护王爷安全,并伺机从刺客手中救出王爷。" "查出刺客的身份了吗?竟有哪些人?" 李昭侍禀道: "挟持王爷的名叫柳残月,已经毙命,此外还有杜青伶、冷子寒和胡戎山。几个人皆是唱戏的伶人。还有,还有。。。" "还有何人?" "还有前些日子被皇上革去官职交给王爷发落的荀邑轩,尚书荀大人的三子。" 龙目顷刻倒立,拍案怒道: "戏子轻薄下作,做出此等事来也不难想。看来,这京城的京昆界已是乌烟瘴气,不尽快肃清还不得犯上作乱哪,现在是绑架亲王,以后就得骑在朕头上了!可是,这荀邑轩怎么又掺和进来,跟那几个人搅在一起?" "据报是三人劫持王爷离开王府到了牢狱,用王爷威胁狱官就出了荀邑轩,一起南下了。至于他们什么干系,臣还不清楚。" "真是大胆!" 皇帝发怒,李昭侍大气也不敢喘,只得在一旁俯首而立。 皇帝好半天才强压下怒气,忧心忡忡地盯着案几上的香炉里袅袅升腾起的青烟,眼里是藏不住的焦躁,从椅子上站起来,背着手缓缓走到李昭侍面前,低声说道: "此事关乎我皇家名誉,切记不可张扬,只可暗中寻访,不可通官。那几个戏子。。。朕要亲自审问,不可杀。" "是!微臣这就抓紧查办。" "等等!" 李昭侍刚抬起的身体又躬了下去,等候皇帝下文。 皇帝沉吟了半晌,说道: "最近朕接到一些折子,参奏两江官吏中有部分官吏趁着旱灾肆虐之际,滥用职权,贪赃枉法,致使民怨沸腾。李爱卿也可趁此机会南下,替朕完成这桩一举两得之事,彻查此案!" 李昭侍望着那双熠熠生辉的龙目,心中一凛,知道难逃此重担,只得高呼: "臣自当竭尽全力,为圣上分忧!" 回到家中后,李昭侍饭也来不及吃,唤来二子李梦灏吩咐道: "灏儿,快快收拾行囊,明晨与为父一同上路。" 李梦灏不知父亲为何如此匆忙,不解地问道: "父亲,何事要走得这么急,待我禀告母亲和大哥也不迟。" "灏儿,为父此去有要事在身,此事十分机密,不可告知他人,包括你母亲和你大哥。" 李梦灏根是迷惑,眨眨眼睛问道: "父亲,究竟是什么机密之事,连母亲也不能说。" 李昭侍长叹口气,看看屋外并无闲人,拉过儿子低声说道: "两桩公案,救王爷,查贪官。" "救什么王爷?为什么要救?查什么案子?怎么查?" 李昭侍看着儿子俊秀刚毅的脸庞,怜爱之情油然而升,心想灏儿年已十八,该是带他见识这个世界的时候了。 "救康顺亲王,他被人绑架。查两江官员利用旱灾徇私枉法一案,至于怎么查,为父心里尚无定数。" 李梦灏吃了一惊,心想,素闻这康顺王爷威武盖世,怎么突然会被绑架? "王爷被谁绑了?" 李昭侍皱皱眉,说道: "三个戏子,一个被革职的朝官。皇上让我暗自追查几人,救出王爷。" 李梦灏又吃了一惊,王爷被绑已经是匪夷所思了,而绑匪又是戏子,就更是天方夜谭,王爷与戏子扯上干系怎么说也不是件光彩的事,怪不得这皇帝老儿要父亲亲自追查,还要掩人耳目。 "灏儿,你母亲是妇道人家,让她知道此事只会徒增烦恼,你大哥还要管理家业,根本抽不出身,只有你能助为父一臂之力,所以,为父打算带上你和李通一同前往江苏,你快快收拾衣物,叫李通备好车马,天一亮我们就上路。" "是,孩儿这就去办!父亲还是先休息,养足精神再赶路方为上策。" 李昭侍点点头,示意李梦灏退去,回到卧房休息。 一夜辗转反侧,一会儿想想皇帝的话,一会儿想想康顺王被绑架的事儿,一会儿又担心事情一旦办不成功,恐招徕杀身之祸,心下担忧。 想着想着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天刚蒙蒙亮就起来盥洗一番,收拾停当,告别妻子后,和二子李梦灏,护院李通一同赶到码头乘船南下。 与此同时,杜青伶一行人,包括冷子寒,荀一,青伶二伯,挟带着落难的康顺王爷五人,也正行驶在南下的船上。胡戎山因伤重在身,已和朔寒馆的人逃往外省避祸,不在话下。 烟花三月下扬州 他不那么想逃了,好像,也没以前那样寂寞了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此时的扬州城占漕运、盐务、河务三大要政之利,成为漕运枢纽和全国最大的盐业经销中心,两淮都转盐运使司设在扬州,四方豪商大贾也是鳞集麋至。 "江淮之间,广陵大镇,富甲天下"说的就是了。 四月的扬州城正值盛春,繁花似锦,歌舞升平。街里巷间,人流熙熙攘攘,唱小曲的,捏糖人的,打小鼓的,耍皮影的,热闹非常。扬州城的小吃也堪称一绝,走在任何一条人流汇聚的街上,两旁皆是各色小点,热的,冷的,甜的,酸的,炸的,炒的,煎的,烹的,只有你没见过的,没尝过的,没有你想不到的,长棚直搭到千里之外。 扬州城民景的繁盛,那烟花柳巷地也可列为一绝。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男人,有爷们儿的地方,就有窑姐儿。此话在扬州城更是应验到了登峰造极之境界。扬州出名妓,就凭着每日川流不息逛窑子的三教九流,即便只有蒲柳之姿的妓女,只要有肯花银子捧场的,也能成名儿。 名妓,名伶,自古就是三教九流里最为传奇,也最为香艳的两大行当。更多的时候,妓、伶其实根本就不分家,这些人就是靠着色、艺兼备,才能在这淫靡的世道里求一方栖息的土壤和生存的空间。趁着年老色衰之前,或嫁入豪门为奴为妾,或从了良开馆子,当老板,靠着早年积攒的人脉,混饭吃。 妓、伶这两种人,都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过着最悲惨生活的苦命人,即使表面上再怎么风光,也终逃不过被权贵玩弄、利用的命运。 "好!好!" 随着街头的人群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人群中两个壮汉在卖力地表演"顶梁柱"的绝活儿。 碗口粗,一层楼高的木头桩子在汉子的头上、肩上、膝上、前胸,左右、上下来回舞着。那桩子虽没有千斤,二三百斤的份量也是有的,汉子舞得却面不改色气不喘。 另一个大汉冲着人群叫道:"各位老少爷们儿,接下来要表演的是俺们兄弟的绝活‘上鼻梁',运气的时候列为可千万别出声儿,等到完活儿了,您再捧场哎!--"人群果然一下子安静下来,只见那汉子屏气凝神,脑袋向上一送,木桩腾空而起后,直直地落了下来。好汉子!竟用鼻梁骨硬生生地接下了百斤重的木桩,只把个众人看的心惊肉跳,一阵沉寂后,不知谁喊了声"好!",众人才如梦初醒,使劲拍着巴掌。 混在这人群之内的有两个男子颇引人注目。 一个年纪尚轻,颀长身材,白衫黄底裤,一根黑油油的水辨搭在前胸。从背影望去,不似一般成年男子虎背熊腰,竟是骨骼奇清,阿娜玲珑,自然蕴藏一段天然风流。如果冷眼一观,还真会误以为是哪个大家的小姐,婷婷玉立着。 少年显得颇为兴奋,用力鼓着掌,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好啊,在来一个!"直把前面一个带着瓜皮小帽,样貌萎缩的中年男人聒噪得不行,正转过头,打算厉声呵斥一番,却在看到少年面孔时,本来因发怒挤在一起的五官,一下子像扔在水里的海绵,立刻涨开了。 这美人莫不是画儿上走下来的? 凝脂般剔透的肌肤在光照下闪耀着瑰丽的色泽,纯白如玉。一对星眸漆黑如墨,两排浓黑的睫毛沿着半圆弧线长短不一地排列在上下睑上,翕动如翼,愈发衬托出这黑白分明的眼瞳来。鼻梁挺直,微微上翘的鼻尖下是一张如桃花盛开的粉唇,花心中两排小巧的贝齿微微欠起一条缝,隐约可见内里红润的花蕊,吐露着芳华。少年没有刮顶,一头黑发,在脑后随意地束着,额前留有少量碎发,遮挡住前额和两颊,刘海儿下隐约可见两道俊眉如飞雁展翅,翱翔于眉骨之上。明明是如此绝色容貌,却并不让人产生淫俗情色之心,反而是双眸中透出的清澈,观之让人忘忧,如纵情荡舟在那两泓清潭之上。 如果能用植物来比喻的话,那就是--莲。 不错,这位少年正是青莲公子杜青伶。 青伶见中年男人傻愣愣地盯着自己,意识到自己太得意忘形了,连忙收敛笑容。中年男人这才缓过神儿,瞥了瞥站在他身边另一个男子,又是一惊,此人比少年高出半个头,面相却是极其俊美,玉面俊朗,五官端正如刀刻,然美则美矣,只是周身散发着阵阵寒气,好似无形中与外界筑起一道冰墙。一股寒气逼迫而来,男子此时正怒视着他,心下大惊,连忙转过头去,不敢多看。想到:这奇怪的两个人,一个美艳如花,一个冷酷如霜,竟能凑到一起去,真是怪哉。又思及那少年的绰绰丰姿,不禁心旌摇动,竟自痴了,忍不住又转过头再看,却再不见二人踪影,心中悔恨不已。 就在冷子寒和杜青伶在看热闹的当儿,不远处站着荀一和康顺王两人。 两个人身体挨得紧紧的,康顺王两手前抄,手腕上挂着件米黄锻面儿的抄手,荀一挽住他的手腕,两人脸上皆是一样的笑容,乍一看去,还以为是关系多么要好的兄弟。 见路人侧目而过,康顺王一下收起了笑容,冷冷地斥道: "把手拿开!" 荀一也冷冷地回道: "您以为我愿意扣着您?您要不跑,我也乐得轻松。" "本王允诺不逃,你放开我!" 荀一凑近他耳边小声说道: "王爷您忘记了,‘本王'两字是不能再提的,哈哈,康公子人精明,荀某人并不敢犯险。" "本。。。康某被你们挟持一月有余,要逃的话,岂是你们之流能阻挡得了的?" 荀一笑道: "康公子说的是,若不是在下捆住您的手腕,按住您的脉门,恐怕还真阻挡不住。" 康顺王大怒: "你!挟持亲王,到时候你们一个也难逃死罪!" 荀一淡然一笑: "即使没有这条案子,我们几个又岂能期望您发慈悲?" 康顺王不语了,荀一说得没错,即使他们几个不豁出去,落到自己手里的,不死也绝对没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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