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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糟糕的人----傀儡之森——

时间:2008-11-11 03:07:55  作者:


最糟糕的人PART1
白真言叼著烟,用力的吸了一口。
"为什麽把这小鬼托给我?"
极其不耐烦的语气。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满脸病容的男人。虽然因为疾病,脸色黯淡而苍白,但从他的五官中,依稀可以分辨出他曾经也是个俊美的男人。
男人的身後,站著一个少年。
"。。。我只能拜托你了。你也知道我这身体根本撑不了几天,等我一死,我家那只母老虎铁定容不下这孩子。我的要求不高,只要照顾他到成年就可以了,养育费我已经打在这张卡里。"
皱了皱眉,白真言换了个姿势,继续靠在门边上。
他觉得这男人大概在国外呆久了,中文都忘光了,连自己的话都听不懂。
唉,亏他还做过几天自己的情人。
真是丢脸。
"所以我说,为什麽把他交给我?你照顾不了是你的事,跟我有什麽关系?"
那男人眼中露出了恳求的神色。
"。。。我知道这样是有点突兀。但是。。。就算看在我们的关系的份上。。。他,毕竟是我儿子。。。求你了。"
男人说完这句话,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以男人的身份地位,开口求人实在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白真言猛的吸了口烟,走到那少年身前,低下头,然後将呛人的雾气全部喷在了少年脸上。
"小鬼,你几岁?"
少年一个躲闪不及,被烟雾呛得咳了几声。
他抬头,瞟了瞟白真言,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厌恶。
他哼了一声,偏过头,仿佛白真言不存在。
还是少年的父亲开了口。
"他今年十五。"似乎知道白真言接下来要问什麽,男人咳了声,又补充说:"名字是萧维杨。"
白真言微微挑了挑眉。
十五麽?比我小了九岁。
他伸手,趁少年不注意拍了拍他光滑的脸颊:"萧。。。维杨麽?"
少年的眉毛猛的纠结在一起。
他一巴掌拍掉了贴在自己脸上的手。
回头,睁大眼,少年怒视著白真言。
"呸!就凭你也能叫我的名字?!不过是爸爸众多床伴当中的一个罢了!用过就丢的东西!"
"维杨!"男人提高了声音。
他的声音中,除了责备,还带著惶恐。
眼前拿著烟、染著暗红发色的男人是现在唯一的希望。
可以让儿子活下去的希望。
白真言并没有生气。
如果为一个十五岁孩子的几句稚嫩的责难就生气的话,那他现在早就被气死了,哪能活到现在。
所以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你错了。你的父亲才是我众多床伴当中的一个。"
趁著少年发愣的时候,他一只手按住少年的头顶。
不知为什麽,这个少年的眼神,让他起了戏谑的冲动。
"你喜欢我吗?"他轻轻的问。
少年恶狠狠的看著他。
"我看不起你。"
白真言今天头一次笑了。
"凭你这句话,我养你。"
他侧头看向病中的男人:"你往卡里打了多少?"
"一千万。你放心,是我自己的积蓄,我家里的人不会找到你头上。"
白真言将烟按到了烟灰缸里,然後竖起了三根纤长的手指。
"三千万。否则想都别想。"
那男人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好,只要你同意照顾他,三千万就三千万。"
"成交。"
六年後。
正宁私立医科大学。
走廊上,两个高大的男人并肩走过。
左边一个长了张如刀刻出来的脸,鼻梁高挺,嘴唇紧闭,给人一种禁欲感。
右边那个个头稍矮,气质却跟左边的男人完全相反。俊逸的脸配上略微上挑的单凤眼,怎麽看怎麽一风流。
虽然周围飘荡的感觉不一样,但无论谁都会承认,这是两个出色而耀眼的男人。
这一点从走廊上频频回头的女性的眼中便可知晓。
"哎,维杨,你又换手表了?"右边的男人盯著同伴的手腕,颇为羡慕的说。
萧维杨只是"恩"了一声。
"又是你那个哥哥给的?"
这次萧维杨并没有马上回答。
隔了好一会,他才点了点头。
右边的男人一只手搭上了萧维杨的肩。
"真好。。。是最新款的劳力士啊。。。没个几百万下不来的。唉,有个大方的哥哥就是划算。"
萧维杨斜了眼一脸垂涎的同伴。
"越楚仁,如果你想要就直说。"
越楚仁立刻摆了摆手:"算了,我这个小资阶级可戴不起这麽大富大贵的东西。"
"小资阶级?你就这麽评价你的家庭?伯父伯母听到了恐怕会哭吧。"
越楚仁嘿嘿笑了两声。
"好说好说,不过是两个教授而已,没什麽可骄傲的。"
萧维杨刚想反驳,一抬头,却看见走廊前方站著一个大概十八九岁的男孩。
男孩有著一张精致漂亮的脸。
越楚仁立刻贼笑著戳了戳萧维杨。
"这不是昨天我们在夜之都;搭上的那个吗?怎麽,一夜过後,彻底爱上你啦?还找到学校里来了!"
萧维杨一掌拍掉搭在自己肩上的爪子,走到男孩面前,低头俯视著他。
"找我?"
越楚仁在後面做了晕的姿势:这家夥,废话嘛!
男孩抬起头,看得出来,他有些紧张。
"恩。。。那个,今天晚上有空吗?"
男孩声音低低的,说完这话,白玉般的脸颊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
"。。。。。。"
男孩见萧维杨没答话,有些慌张的抓了抓头发。
"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的!只要两个小时就好。。。真的。。。"
越楚仁盯著那个男孩。
呵呵,这小子,陷进去了吗?哎,这块木头有什麽好?为啥这麽难得的美人都会倒贴上来?不过,喜欢上萧维杨。。。
"唉,真是大灾难呢。"越楚仁感叹一声。
男孩缓缓从凌乱的床上坐起身,脸上带著不正常的潮红。
身体虽然疲累,但嘴角却含著微笑。
侧过头,占据了一面墙的落地窗前,是男人高挑而宽阔的背影。
他就知道,眼前的男人虽然看起来冷漠,但只要软下语气来求他,便不会被拒绝。
自己以前见过许多这样的男人,但这个,似乎与别人有那麽一点点不同。。。
到底不同在哪呢?
萧维杨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已经七点半了。
一块劳力士的手表,恐怕是很多男人成功的象征。
简洁的设计,又不失高雅。
他不是不喜欢。
但一想到送表的那个人,他就忍不住皱眉。
回头,男孩立刻对著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男孩白净的身体上虽然散发著浓郁的情事过後的气息,可他的皮肤却是干干净净,一个红印都没有。
"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男孩明显的一愣。
他不明白,自己还没开口,为什麽这个男人会知道。
虽然,他今天的目的就是告诉男人这件事。
萧维杨从手腕上将劳力士拿了下来。
"这个,送你。"
男孩睁大眼睛看著那块表。
经常去夜之都的他当然知道这块表的价值。
不会吧?今天才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第二次就送这麽贵重的东西给他?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家里有钱的过分,那麽就是。。。
会是自己心里隐隐期盼的那个答案吗?
"那个。。。这麽贵重的东西,给我真的好吗?"
男人无所谓的笑笑:"只是一块表而已。"
男孩仍是有些犹豫。
"如果你不要,那我就扔了它。反正这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
男孩听他这麽说,终是接过了表。
他抬起头,略带鼓励的看著萧维杨。
一般来说,上床之後会给这麽贵重的东西,而且还是那人之前佩带的,那麽给过後一定有话要说吧。
萧维杨拍了拍男孩的头,直起了身。
伸手抄过衣架上的黑色外套,他打开了房门。
七点半,回到家里差不多八点,应该还来得及。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萧维杨有些疑惑的回过头。
"你、你就这麽走了?!"男孩只来得及用床单裹住自己,脸上全是不可置信。
。。。又是这种情况吗?萧维杨心中感叹。
现在的人不都喜欢一夜情的麽?他每次还会特地找那种看起来很会玩的对象,结果为什麽到最後都抓著自己不放呢?
他到底有哪点好?
"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去准备晚饭。"萧维杨不想骗这个男孩,考虑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
男孩低下了头,但手上却抓的更紧了。
"。。。我知道的,你现在在跟人同居吧?那个人。。。有我好吗?!"
好?
萧维杨心里苦笑了一下。
"不,对我来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人。"
"。。。最糟糕的人?!那你还跟他在一起?"
男孩在惊奇的同时也有些不甘心。
咬了咬嘴唇,他低声问道:"我能问吗?那个他,叫什麽名字?"
就算失败,也要知道败在哪个人手上。
"。。。他姓白,叫白真言。"
男孩在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萧维杨走出了酒店。
他知道那个男孩不会再追上来。
只要是常去"夜之都"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白真言。
一个谁也拒绝不了的男人。
一个,恶名昭著的男人。
开著黑色宾士一路飙回了家。
下次,把这辆车也找个人送了吧。
萧维杨盘算著,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门内,弥漫著一股熟悉的气息。
浓烈而呛人。
是他喜欢的香烟。
叹了口气,萧维杨将包放在了沙发上,从一个塑料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型仪器。
回来的路上,他经过了常去的那家店。
老板一见他进来,就笑嘻嘻的跟他说,最新的空气清洁器到货了哦。
按动开关,萧维杨皱著眉开始"清理"这些缭绕的烟雾。
凭心而论,他真的很讨厌香烟。
一个是因为自己本身是医生的关系,还有一个。。。
六年前,那个人对著十五岁的自己喷出一口烟雾。
萧维杨咳了几声,又弯下腰顺手熄灭了丢在桌上的烟头。
而旁边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香烟的残骸。
真是的,又抽那麽多。。。哪天就算把他打昏了也得拖他去做次检查,就怕拍出来的片子整个肺都是黑的。
"这次的清洁器效果真的不错啊。"
自言自语著,萧维杨脱下外套放在一旁,朝厨房走去。
突然,他定住了脚步。
从卧室的方向,传来了断断续续的破碎声音。
"。。。啊。。。恩。。。快点。。。啊。。。"
声音的主人,很明显是个男人。
但那呻吟中却充满了妖异的色彩。
萧维杨静静的站在原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卧室里男人的呻吟越来越响,也越来越。。。诱人犯罪。
因为这个呻吟,整个房间里充满了色情的气息。
双手,在不自觉的情况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突然,萧维杨深吸了一口气,猛的睁开了眼睛。
"好了,去做饭。"
他低声说著,快步进了厨房。
今天,对他和那个人来说,都是个特别是日子。
而今天晚上的菜谱都是他精心准备的,全是那个人最爱吃的菜。
昨天早上,他对那个人说,希望他今天能给自己空出一个晚上的时候,那个男人微笑著答应了。
这让萧维杨有点不知所措。
他开口要求的时候,根本没想过那个男人会答应。
那个人的兴趣,不就是做自己讨厌的事麽?
现在看来,的确是空欢喜一场。
手上熟练的翻转著厨具,萧维杨笑了笑。
"真是傻瓜!"
等萧维杨将最後一盘菜端上桌的时候,卧室的门正好打开。
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前面的一个随便披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暗红的头发凌乱的垂在肩上。
从敞开的衣服里,可以看见他胸口上清晰的吻痕。
後面的却好好穿上了西装,戴了副眼镜,看上去挺斯文。
西装的男人显然想不到屋里还有别人,一时愣在了那里。
"真言,他是。。。?"他疑惑的转头,看向身边暗红发色的男人。
白真言瞟了瞟西装男人,往後退了一步,站在椅子边上。
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了它。
还要抽?
萧维杨紧锁了眉。
"你今天别再抽了。"他出声阻止。
白真言就像根本没听到萧维杨的话,反而狠狠的吸了一口,他一仰头,露出纤细而白皙的颈项,吐出了烟雾。
下一刻,他用力一脚,踢倒了身边的椅子。
椅子倒在地上,发出沈闷的声响。
"你刚才。。。叫我什麽?"白真言盯著西装男人。
跟刚才的呻吟是同一个人。
只是这次的声音里不再是沈浸在情欲里的迷蒙,变成了咄咄逼人。
西装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分锺前还在他身下妖媚而热情的男人怎麽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尖锐的冰。
"我。。。我叫你真言啊。。。"
"碰!"一声巨响,这次遭殃的放装饰物的支架。
"你,叫我什麽?"
西装男人总算不是笨蛋,终於反应过来。
"叫、叫你白先生。。。"
白真言往後一倒,靠在了墙上。
"哼,真老土。"
叫名字不行,叫白先生又嫌老土,那到底应该叫什麽啊?!
西装男人叫苦不迭。
本来以为难得碰上个开放的美人,谁想到这麽难搞!
白真言又吸了口烟,冷冷的瞟了西装男人一眼。
"。。。你怎麽还不滚?"
"你叫我滚?!"再怎麽说,这个语气也有点过分了吧!
西装男人不由得有些生气。他好歹是堂堂一个大公司的老板,几时被人骂过"滚"字?!
白真言皱了皱细细的眉。
萧维杨知道,他这样皱眉,就表示他已经不耐烦了。
果然,白真言再度开口,声音中已含著明显的讽刺:"怎麽,该做的都做完了,你不滚还指望我留你下来吃晚饭?"
"你。。。算了!我走就是了!"男人一时气结,但对著那张脸,又骂不出口,只好一甩手朝大门走去。
白真言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般直起了身子:"等等!"
男人顿了顿,还是转过了身,脸上有著淡淡的喜色。
怎麽?想跟我道歉了吗?
白真言伸出了手。
"明天给我一百颗上好的黑珍珠,别忘了。"
"。。。。。。"
见男人不回答,白真言黑的深不见底的双瞳中流露出危险的色彩。
"不知道我的规矩,就来找我了麽?"
西装男人瞪著白真言许久,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终於,他僵硬的点了点头,随即粗鲁的摔门而出。
"真是的。。。这麽粗鲁,别摔坏我家的门。。。"白真言嘀咕著,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用这麽恶劣的态度对待别人,那人还会不会照他说的做。
他不给也没关系,反正多的是人争先恐後的想爬上他的床。
突然,一只大手从旁伸了出来,夺走了他手中的香烟。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萧维杨低头,默默的看著白真言。
"。。。就跟你说别抽了,过来吃饭。"
白真言抬头望著萧维杨棱角分明的脸。
六年,不短也不长,只是足以让自己由俯视变为仰视。
鼻间,是饭菜传来的阵阵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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