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饿。"白真言将散乱的头发拨到耳後,"就算饿,我也不会吃。" 轻轻叹了口气,萧维杨控制住想要揉太阳穴的冲动:"我知道你总是喜欢跟我对著干,但不要拿你自己的身体做筹码行吗?" "。。。你不高兴?" 虽然知道说出真实想法的後果,萧维杨还是点了点头。 "对。" 白真言闻言弯起了嘴角。 "哈,我太高兴了!" 萧维杨的眼睛动了动,无意间又瞟到了那人胸口刺目的红印。 白真言显然注意到了。 因为他笑的更豔丽了。 他将自己的衬衣拉的更开了些,好"方便"萧维杨看得更清楚。 萧维杨几乎是立刻偏过了头。 虽然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但他就是无法习惯。 "呵呵,真是不纯洁的小孩。。。不过,好心的我不介意让你看哦!"他凑近萧维杨,几乎是贴著他的耳朵,"下面也有很多。。。你也要看麽?" "。。。别闹了,快去吃饭。不然都凉了。" "哼,没种!" 白真言一把推开萧维杨,自顾自的走到饭桌边。 菜色都做的很精致,看得出做菜的人费了很大一番功夫。 拿起筷子,白真言夹起一个虾球,塞到嘴里。 萧维杨也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他不会傻到去问好不好吃。 曾经的曾经,他这麽问过。 结果就是,白真言一声不响的端起那盘菜去喂了隔壁屋的狗。 他只是希望,他能多吃点。 刚才。。。应该消耗了不少体力,最近还是多做点荤菜给他补补身的好。 "今天。。。" 萧维杨只说了两个字,便停住了。 白真言明明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只不过他从来不说而已。 "我知道,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吧。"白真言突然开了口。 "?!" "你怎麽那麽惊讶?认为我不知道麽?让你失望了,我记得很清楚哦。" 白真言伸出舌头,舔了舔水色的唇。 然後他从桌子下方的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丢给了萧维杨。 萧维杨看了看崭新的车钥匙,上面有宝马的记号。 心中,再明了不过。 他扯了扯嘴角:"。。。这是礼物?" 白真言又夹起一个蒸饺,含糊不清的说:"上次做完後问那个车行老板要的。。。帮我处理掉。" 将蒸饺咽下肚,白真言放下了筷子。 "我饱了。" "。。。再吃点,你吃的太少。" 白真言斜了他一眼,走到沙发边,拿起萧维杨的外套利索的穿上。 他走到门口,换了鞋子。 回头,朝萧维杨灿烂一笑。 "亲爱的弟弟;,好好庆祝吧,你一个人的节日;!" "今天晚上,我不回来睡了。" 一桌子菜,色泽依然鲜豔。 只有热气缓缓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萧维杨一个人坐在桌前,默默的吃著失去温度的晚餐。 六年前的今天,有著暗红发色的男人成了自己名义上的"哥哥"。 六年前的今天,十五岁的他跟著这个男人来到了这个家。 六年,听别人说,很长。 长到足以完全改变一个人。 而这六年,的的确确改变了一个名叫萧维杨的人。 最初是厌恶,然後是迷惑,再後来则是执著。 现在。。。 现在,是习惯。 但六年的时光在那个人身上却仿佛石沈大海。 白真言的心就跟他的容貌一样,停滞在了六年前。 包括他的习惯。 他喜欢将屋子弄得满是烟味,不管他适不适应。 他喜欢将陌生男人带回这个家,不管他介不介意。 六年来,他只会抽同一个牌子的香烟。 六年来,他总是带不同的男人回家。 而他最喜欢的,就是看他难过。 以前,自己会生气,会发火,会朝他大喊大叫,会像那个西装男人那样摔门而去。 不过那也只是以前。 "碰!"萧维杨狠狠的一拳垂在了桌子上。 饭菜的汤汁溅到了桌子上。 "妈的。。。糟糕透了。。。" 余光瞄到白真言给他的宝马车钥匙。 "又得找人送东西了吗。。。?" 最糟糕的人(年下)PART2 "我喜欢你。" 十八岁的少年低头凝视著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红发男人,郑重的说。 红发男人微微睁大了他漂亮的双眼。 少年为他这难得一见的表情心神恍惚,他著了魔般的俯下身,轻轻吻上了他想了许久的淡色薄唇。 先是试探般的短暂接触,见那人没有反抗,便伸出舌尖,顺著他唇的轮廓来回舔舐著。 这样的接触,根本不够。 少年发现,自己想要更多。 舌一个用力,准备撬开那人牙关的时候,红发男人突然说话了。 "。。。我也喜欢你啊,维杨。" 少年一下子停住了。 男人的声音虽然轻,但这个距离,就算他呼出口气少年都能感觉的清清楚楚。 有种疯狂的喜悦喷涌而出。 什麽? 他。。。在说什麽? "。。。真言。。。"少年试著喊了声男人的名字。 男人眯起了眼睛,看著他。 "恩,我在这儿。" 那是温柔到宛如恋人低语的声音。 少年简直不相信自己会有这麽好的运气。 照男人平时对他的态度,少年根本没想到他会接受自己。 甚至,他已经做好了会被他赶出去的准备。 "我。。。我简直不敢相信。。。"少年的话语在颤抖,跟他的心一样。 红发男人伸出手,一下又一下的抚摸少年黑色的头发。 "你该相信的。" 红发男人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魅惑的色彩。 他低低的笑了出来。 "我当然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因为,没了你,我该到哪再去找这麽一条听话又有趣的狗?" 从那天起,白真言连续十天都没有回家。 十天後,他回来时,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看著萧维杨憔悴的脸孔,白真言笑得灿烂极了。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新任男朋友。" 越楚仁看著那闪亮的蓝色宝马从校园里呼啸而过,停到了专用的车位里。 真是招眼。 而那个男人穿著白色大衣从车里走出来後,就更招眼了。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盯著那个男人,目不转睛。 "看,是萧维杨。。。" "今天还是一样的显眼啊。。。长相又好,家庭又富裕,听说他在手术台上的技术也是数一数二的。更重要的是,他身上还没有那种大少爷的骄傲,待人又和善。。。唉!世上怎麽会有这麽完美的男人?!这叫我们这些普通人该怎麽混啊!!" "就是。。。瞧那帮女人,就差没扑上去把他据为己有了!" "算啦。。。别发牢骚了,今天是老李的课,迟到可是有够受的!" "说的也是。。。人要现实点。。。" 萧维杨在一片议论声中穿过。 偶尔,他会朝鼓起勇气跟他打招呼的女人们回上一个淡淡的微笑。 "啪"的一声,一只手搭上了萧维杨的肩。 微一皱眉,萧维杨大手一挥,打掉了肩上那只爪子。 "跟你说了,别随便碰我。" 越楚仁嘿嘿笑著,有些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干麽那麽小气?不就是碰一下嘛,你又没吃亏。" 萧维杨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除了在床上,我不会让不相干的人碰我。" 越楚仁眼睛一亮,立刻靠了过来:"那我们上床吧!" "。。。哦?什麽时候你改变作风,肯做下面的那个了?"萧维杨的声音里带著明显的怀疑。 "啊?我没说我在下面啊。。。"一句话没说完,看到萧维杨猛然冻结的脸色,越楚仁识相的闭上了嘴。 两人并排穿过走廊。 这次因为越楚仁也在,所以路上顿足的人数又翻了一番。 "哎,话说回来,昨天那位小美人怎麽样了?"越楚仁忍了忍,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好奇心。 毕竟人家可是"夜之都"里出了名的主儿,脾气倔强,眼光又高,追他的人都能排到街上去了,现在可好,萧大少爷只是露了个面,人家就倒贴上来。 有的时候,越楚仁真是无法理解现在美人们的眼光。他左看右看,就不觉得身边这个带了面具一样的男人有什麽好。 "上了次床,然後就回去了。" 萧维杨低声说,眼中闪过一丝黯淡。 提到昨晚,有些画面就会不受控制的跑出来。 呛人的香烟,沈迷於情欲中的呻吟,白皙皮肤上鲜豔的红色痕迹。 不管是哪一样,都像针一般,刺痛著萧维杨的神经。 "回去了?什麽叫回去了?"一旁,越楚仁一脸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没有後续了吗? "。。。勉强说的话,我把昨天那块表送给他了。" 越楚仁脸上的不可置信又扩大了。 "什麽?送给他了?!拜托你不要用那种随便的语气说好不好!那可是最新款的劳力士啊!不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 萧维杨看了自己的朋友一眼:"怎麽?你真的那麽想要?那早说啊。" "。。。。。。" 叹了口气,越楚仁决定不放弃理论。 反正他早就知道,这个男人脑子里根本全是结,想解都解不开。 "对了,今天晚上我能去你家一趟麽?" "怎麽?"萧维杨略微皱了皱眉。 他从来不会带人回家,不管是朋友还是一夜情的对象。 越楚仁露出了拜托的神色。 "就是那篇论文啦!你前几天不是才跟在教授身边观摩了一场手术吗?跟我好好讲讲。。。你别忙著摇头!我知道你不带人回家,但我又不在你家过夜!算我求你啦,你也知道我那导师有多麽难搞!" "。。。。。。" 今天晚上。。。那人,应该不会回来吧。 萧维杨心里苦笑了一下。 当然不会回来。 跟他在一起生活这麽久了,还能不了解白真言这个人麽? 经过昨天那件事,按照他的个性,不在外面放荡个三五天是不会回家的。 家? 萧维杨突然觉得脑中冒出这个词的自己才是愚蠢到了家。 那个男人会把现在的屋子当作家吗? 在他眼里,充其量就是一个免费的旅馆吧! 反正买下这间房子的钱,本来就是从当初那三千万里出的。 "呵。。。"萧维杨轻轻的笑出声来,只是那笑声中,缺少了笑意。 越楚仁不由得拉了拉领子:"。。。你笑什麽?不同意就直说,别笑里藏刀,看得我寒得慌。" "。。。谁说我不同意?下课後你到车库等我。" 说完,萧维杨就丢下越楚仁,独自朝实验室走去。 留下越楚仁愣在原地。 萧维杨以前不带人回去,是不想让白真言产生任何误会。 虽然对方也许根本不会介意。 然而刚刚的一瞬间,萧维杨忽然希望白真言今天能够在家。 就算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萧维杨心中还存了一丝希望。 那个人只要微微皱下眉头,他就满意了。 只要皱下眉。 "咦?这就是你家?"越楚仁看著眼前的高楼。 位於高档住宅区内,周围环境好,交通也方便。 "有什麽不对劲麽?"萧维杨拉开包的拉链,翻著钥匙。 "总觉得。。。太朴素了点啊。。。几百万的劳力士说送就送,三天两头换辆名牌车,这样的人至少应该住独立别墅才对吧?而且,你还是跟你哥哥两个人住。这点地方,不闲小麽?" "为什麽我非得按你的想象住别墅不可?这里不也挺好。" "话虽这麽说。。。"越楚仁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对了,你那位神秘的哥哥在家麽?" 萧维杨将钥匙插进了门琐。 "。。。不在。" 越楚仁耸了耸肩:"是麽?真可惜,本来以为可以见到哥哥大人的庐山真面目了呢!" "。。。恩,是挺可惜的。" 喀哒,萧维杨转动了钥匙。 棕色的房门缓缓的打开。 门内,烟雾缭绕。 萧维杨就这麽愣在了门口。 白色弥漫的背後,隐约浮现出一缕暗红。 黯淡的刺目。 "你回来了,维杨?" 白真言带著豔丽的笑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两根纤长的手指间,香烟正喷吐著烟雾。 深吸了口气,萧维杨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我回来了。" 有多久,没说过这句话了呢? 一个月,还是一年? 白真言在烟雾的包围中,缓缓走近了萧维杨。 漂亮的眼睛朝他身边的越楚仁瞟了过去,本来就没有扣好的米色线衫此刻轻易的散了开来。 他猛然吸了口烟。 "这位先生。。。很面生啊。" 越楚仁从刚才门被打开起就定定的盯著白真言。 此刻,他突然开了口。 "你。。。你是白真言!" 白真言挑了挑眉。 "。。。哦?你知道我?"他朝萧维杨看了一眼,"是他告诉你的麽?" "不是!"这次回答的,却是萧维杨。 他知道,就算他不说,越楚仁也会否认的。 可有些话并不会经过大脑,它们属於本能。 他,不管怎麽样,都不希望那个男人误会。 白真言轻笑了一声,然後毫无征兆的伸出手,勾住了越楚仁的脖子。 "既然不是维杨告诉你的。。。那麽,你就是夜之都;的常客了?" 越楚仁此刻处於水深火热之中。 在刚看到白真言的时候,他的第一反映是:萧维杨那个大傻瓜!既然不常去夜之都;就不要随便勾人啊!勾谁不好,居然把夜之都;里最出名的恶劣家夥勾了回来!一夜情就算了,还把人家带了回来!这下看你怎麽抽身! 等听到白真言和萧维杨之间的对话时,越楚仁就真的呆住了。 他的智商绝对不低,听两人之间对话的内容和萧维杨此刻的表情。。。原来,那个一直出手大方,又神秘至极的"哥哥"居然就是白真言! 这下。。。事情大条了。。。 白真言满意的欣赏著越楚仁呆楞的表情。 他觉得非常享受。 他跟萧维杨一起生活了这麽多年,这是那家夥第一次带人回来。所以,他也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在第三者面前道破自己和萧维杨关系的愉悦。 不知道为什麽,看著越楚仁的表情,想到这是因为他惊讶於自己和萧维杨的关系,白真言就感到有种莫名的兴奋从骨髓中、血液里涌了上来,冲动到无法抑制。 那是种,接近疯狂的喜悦。 因为心情舒畅的关系,白真言脸上的笑容也就愈加真诚和灿烂。 他凑近了越楚仁。 两人间的距离近到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呐,回答我啊。。。"白真言低喃著。 越楚仁脸上浮上了一层不自然的红晕。 。。。这样很危险! 越楚仁脑中叫嚣著,可手上却没有半分力气。 眼前拥有堪称美丽容颜的男子,白玉般的肌肤,深色的瞳孔,无论哪一样都仿佛无声的邀请。 昨天见到的那个男孩虽然相貌也十分精致,但跟眼前的男人比起来却差得远了。 那个男孩是用脸在诱惑人,而这个男人,却是全身上下,无一不飘荡著恶魔般诱惑的气息。 ──那是个,谁也拒绝不了的男人。 突然,越楚仁觉得白真言被拉离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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