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外面呢。” “外面是哪儿,马路上站岗呢?” “呵呵,我有点事儿,跟人商量呢,你有事儿?” “……我……那个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你装修喜欢什么色调。” “哦,这事儿啊,我都成,你说什么颜色好。” 我眯着眼靠在椅背上想象,“我觉得吧以白色为主色调,配上蓝灰,满漂亮的……恩……客厅的电视背景墙就做成蓝色,卧室嘛……吊蓝顶,落地床,要特大那种,要能打滚那种~要开敞式厨房,还要做个小吧台,设计个整面墙通顶的酒柜~” “呵呵~~” “你笑什么啊?”我纳闷的问。 “呵呵,小伊~你喜欢什么就做什么,反正也是咱俩住~” “……滚蛋!谁说跟你住了!”我的脸瞬间就红了,幸亏周远看不见,要不指不定尴尬成什么样呢。 “……” 等了半天他也没回话,“喂?周远?” “恩。” “……你,你怎么了?有事儿?” “……没什么事儿,就这样吧,我先忙,晚上回家再说。” 说完他就撂了,我举着个电话心神不定的愣在那儿,心里老不塌实。 …… 晚上回家,周远穿着围裙坐在沙发上抽烟。 他很少抽烟,我不让,虽然我也抽,可就是看不得他抽,我总觉得,我怎么糟蹋自己身体都行,他却不行,因为他要死我后面。 周远看我回来,抬起眼,“你回来了。” “恩,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儿?” 周远坐那儿低下头,狠嘬了口烟,过了半天说:“小伊,你有事儿瞒我。” 我被他问的一头雾水的满脑袋问号,“我这儿正问你有什么事儿呢,怎么又扯我身上来了?我瞒你什么了?” 周远皱着眉头没说话。 我坐不住劲了,蹭蹭走到他眼前,“什么事儿你到是说啊!干嘛神神秘秘的!” “……我今天去医院了。” 我坐到他身边,看着他,“你哪不舒服了?” 他用手搓搓眉头,“医院来电话说,你的脑扫描片子有问题,我认识的那个院长没敢急于通知我,他们这两天组织了个专家会诊。” 我利马懵了,“……怎么了……说是什么问题了么?” 周远抬起头来,定定的盯着我的眼睛,“说脑子里有块儿淤血,却不是这次受伤造成的,是老伤,虽然现在没什么问题,可说不准以后的发展。”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 “小伊,你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这六年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唰的蹦了起来,“有必要告诉你么!别跟我提这六年!你要是不走不就什么都会知道么!”说完,我快步走回房间,把门拍的山响。 倒在床上,鼻子里酸酸的直往外冒水,泪水眼看就要不争气的流下来,我蒙上被子,拼命的深呼吸,却止不住悲伤的翻涌。 这时,周远在外面敲了敲门,说,“小伊……我知道你怨我……我知道再说什么也都是多余……” “小伊,我不能让时间倒回从前……不过,我保证这辈子再也不离开你了……再也不骗你……” 我走下床靠在门上,眼泪终于奔流而出,哽咽着说:“哪这么便宜就算了,你当我是什么?” “你想怎么罚我都行。” 我感觉门板震动了一下,我知道他也靠在了门上。 我哼一声,抹把脸,“还要给我当牛做马,以后家里擦地,做饭,刷碗,洗衣服你全包了,我生气你还要做我的撒气筒!” “呵呵~成!就这么定了,我以后就是新一代的全职老妈子,别说那些了,就是换尿介子我都包了!” 我“噗嗤”乐了出来,猛的把门打开要骂他。 弄了周远个措手不及,一下倒在我身上。 我连忙接住,被砸得直翻白眼,跟泰山压顶似的。 周远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反过身笑笑。 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他却突然抱住了我,说:“小伊,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可是以后有事儿别再瞒我,我答应你的事儿也会做到,你要配合我。” “恩。”我红着脸在他怀里点点头。 “以后你想做什么,就跟我说,我也一样。” “恩。”我又点了下头。 “那好!我们现在就做我们爱做的事吧!”他说完就搂着我的脑袋狂亲。 我一脚踹在他腿上。 他呲牙咧嘴的捂着腿哼哼,“小伊!你干嘛突然踢我啊?!” “这就是我现在爱做的事!!”我咬紧腮帮子纂起拳头,猛虎扑食一样扑向他…… “啊————!救命————!!” 顿时,丫叫得比老雷还惨烈…… …… 右眼皮跳跳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一去不复返,跟黄土高坡上刮的沙尘暴似的,要多豪迈有多豪迈,我一边感叹自己流逝的青春年华,一边跟周远打持久战。 那丫自打那天被我拿下了,就直接从富农阶级跌为了苦大愁深的非洲黑奴,有时他还抗议,嚷嚷着说他上了一天班我也不让他歇会儿,把他当牲口使,他要去动物保护协会,告我虐畜。 被我直接武力镇压了,当然,看丫那可怜样儿,我也就意思意思随便捶几下表示愤慨,没真下黑手。 可是丫也变着法儿的制我,有一次,我刚进家门,就看见周远拿了个小盆儿正洗衣服呢,我问他,你怎么不用洗衣机啊,他说,没事儿,就一点小物件儿。 说着手里也没停下搓,等我看明白了他手里搓的什么,嗷的就喊开了,那丫搓的是我的小裤头儿。 周远笑得跟衣冠禽兽似的说,干嘛?搓裤头儿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就跟我不穿似的。 我心说了,多新鲜啊这事儿,是人类就要穿啊,咱老祖宗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传统美德,放以前叫亵裤,现在叫内裤,大老粗叫裤衩,二百五都叫它裤头儿。 反正这种事多去了,不过丫现在还睡沙发上,打那次我喝多了,着了丫的道,被他抱着睡了一宿,他就再也没摸过我的床,我知道他是在等我同意,可我总觉得心里哪儿不太顺溜,老别着劲。 胖子刚子他们,也都跟自己的伟大事业忙叨得有声有色,偶尔在桦殇碰见了,利马张牙舞爪的挥着拳头表达思念,然后一边喝酒一边互相叫板,跟阶级敌人一样,严厉的少喝一滴都不成。 也碰见过戈澜和廖杰几次,每次都看见廖杰跟在胖子刚子屁股后面转悠,小嘴儿抹了蜜似的好几个加号。 我才知道廖杰那小子现在跟胖子他们混的比我都像真发小儿,去了胖子单位一次,就彻底折服在了丫的西装肥裤下,比亲哥都热乎,还托付戈澜跟我拜托过呢,说是想跟胖子一块儿并肩作战,一块发展革命事业,放刚子话讲:小伊,那丫挺的比你都能磨人,跟200斤大磨盘似的! 为这个,我还安慰过戈澜,宽心吧,别往心里去,孩儿大不由娘啊~~ 说完就被戈澜义愤填膺的灭了,周远想拦都没来的及。 我正躺戈澜的爪子下面装牛掰呢,嗷嗷叫着不服,我姐来电话,她说她明天回C市,孩子想她了。 我说,那成,回吧,这边你都放心。 说完就挂断,转天我也没送她,自打上次我送她出嫁,她每次走我都没送过她,我怕想起她那时的表情。 虽然日子过的挺熨帖,周远把我伺候的跟老佛爷似的,却有一点堵心事儿。 我右眼皮老是跳。 我眼皮一跳准有事儿,不是自己就是身边的人出事儿,那会儿,只要我眼皮一跳,胖子他们撒丫子就跑,就怕我跟他们说。 搁他们话讲,小伊嘴忒黑,念叨什么来什么,跟吃了大饼夹煤球一样。 可这两天跳得也忒邪乎了,弄的心里老慌神儿,没招没落的。 我拿起手机给胖子拨了一个。 “喂~胖子,你哪儿呢?” “小伊啊~我在录音室呢,你有事儿?” 我心想还是别吓唬他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那还是有点事儿,说吧!我挺的住!你又犯什么错误了?” 嘿!这丫!我惦记他吧,他倒总也不念我点儿好! 干脆一咬牙一闭眼,“我眼皮跳,你出门儿注意点车轱辘,喝水注意点水流儿,别英年早逝了!” “……小伊……你这儿给我添堵是不是?” “不信拉倒,你丫爱死死去,干我屁事儿!” 吼完我就挂了,躺沙发上寻思,这丫挺的真不识好人心,我多余管他! 于是又拨电话给刚子,他那边占线,等了一会儿又拨过去。 “喂,刚子……” “打住!小伊!你千万别说!” 我还没说完呢,刚子那边就喊的惊心肉跳的。 我纳闷了,“怎么了这是?” “小伊,刚才胖子来电话,都跟我说了,你那事儿可千万别告诉我,我还想好好活着呢,行了,我忙着呢,挂了啊!” 我举着电话愣在了那儿。 嗬!胖子那个娘们儿嘴!这么会儿的工夫,丫就奔走相告了!看来不用再给老朱他们打了,这回全国人民都知道了,指不定见了我躲多远呢! 我身上这警戒线,估么着,没十天半个月的甭想解除,还是跟家眯着,少出去祸害他们吧。 我揉揉脑袋歪沙发上迷糊,朦胧间周远开门回来了。 我听见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自己站那儿捣鼓了一会儿,一件带着体温的衣服盖在了我身上。 闻着那股子舒服佳味儿,我偷偷的勾起了嘴角…… ……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周远穿着围裙正坐在地上看文件,皱着眉头专心致志的。 我就爱看他工作时的样子,特认真,特专注,特有担当,要不怎么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最性感呢。 我起身坐起来,拨了拨头发。 周远抬头看我,说:“你醒啦,咱吃饭吧。” 我看了看表,都10点了,“你还没吃呢?” “恩,等你起来一块儿吃,我自己吃不香。” 我心里一热,心想,没我你吃不香,那你这六年怎么活过来的? 不过,我却真是心有体会,这六年,我也是吃不香,吃什么都像嚼柴火似的。 我走过去,拉起他的手,把他迁到餐桌前,“你做好了吧?我去热,你等会儿。” 他就听话的坐了下来。 热完,把菜端到桌子上,我把灯关了。 周远问我干嘛。 我说:“呵呵,突然特想酸一把,老早就想吃次烛光晚餐,老也没机会,今天想试试。” 说着,找出蜡烛点上,一人眼前一根。 周远坐对面望着我,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眼光像钻石一样五光十色的,烛光映在他脸上,温暖的似梦境。 他浅浅一笑,说:“小伊,等情人节的时候,咱再正式去浪漫,今天这菜色……”说完低头摸摸鼻子。 我一看,可不是么。 西红柿炒鸡蛋,烧茄子,煸个豆角还有点糊。 我讪笑,“呵呵,呵呵,没事儿没事儿,气氛好气氛好~” 其实我心里特高兴,山珍海味也没有这菜能讨我欢心啊,这可是我们家周远亲手做的啊~ 刚要动筷子,周远就伸长了身子,把脸递了过来。 我问他,“你干嘛?” 他腆着脸说:“这么浪漫的气氛中,你不亲我一下?” “可是……” “快点啊!磨蹭什么呢?”周远有点迫不及待的催促。 “可是……你围裙烧着了……” “啊————!” 就看周远身上那件始终没脱下来的花围裙,呼呼的蹿着火苗子,那丫正手忙脚乱的拍呢! 我端起桌子上的番茄汤就泼了过去。 周远站在那儿,脑袋上挂着鸡蛋花,拿手抹了把脸。 “哈哈哈哈哈——!” 我差点笑的背过气儿去。 周远瞪着我,“小伊~你挺美是吧?” 我还是笑的停不下来。 周远“嗷——!”的一嗓子就扑了过来,往死里咯吱我。 顿时,我们俩玩儿的都疯脱了形。 电话响了,我呼哧带喘的去接,接完我就笑不出来了。 刚子说,胖子在医院缝脑袋呢。 得~我这右眼皮跳的够准吧! 刚想得意,又瘪了嘴。 因为刚子说,胖子脑袋上缝了12针…… …… 我和周远风风火火的赶到医院,就看见胖子正躺在急诊室里哼唧呢,刚子站旁边,耷拉着脑袋拿他没折,他们俩身上都有血。 我赶紧跑进去,“胖子怎么回事啊这是!?” 胖子白着脸瞅我,抽巴下鼻子,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刚从桦殇出来,就被一帮人拿砖头拍了一顿……唉呦~”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哼哼。 我又看看刚子,“刚子,你那时候在哪儿呢?” 刚子摸摸鼻子瞪了眼胖子,看着我,“我还跟丫说等会儿我,上完厕所一起走,他丫就5分钟都等不了,等我出去找他时,他都躺地上挺尸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问,“胖子你跟谁结仇了?报警了么?” 胖子说,“尹伊,你没吃饭啊!跟蚊子叫似的?” 我利马眼珠子立了起来,“你丫贱啊!跟你好好说话都不行是吧!赶紧说!少跟我打马虎眼!” 胖子吓了一激灵,撅着嘴,“刚警察来也这么问我,我说我没啊,全国人民都跟我称兄道弟的,压根儿没有仇人!” 嗬!丫挺的都这样了,还贫!真是没好伤疤呢就忘了疼! 我上去就要踹他,周远拦住了,“呵呵~小伊~得了,别打他了……你看他那样儿。”转头又问,“刚子,大夫说病情了么?” “才拍的片子,晚点拿,现在还不知道情况。” 这时,胖子站起来,嚷嚷着要尿尿,刚子过去扶他,还一边嘟囔着,“懒驴上磨屎尿多。” 胖子没理他。 呵呵~挨一次黑砖就是好,彻底老实了,也不嘴欠了,要搁以前早回嘴了,丫刚那素质装的,跟没听见似的……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我冷汗都下来了,紧紧的握住了周远的手,周远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等他们俩回来了,我哆哆嗦嗦走到刚子那边,喊了声,“胖子。” 胖子转头看了一眼,问我,吗事? 我利马松了口气。 呵呵,看我这神经紧张的,老自己吓自己,老不盼他们点好,一眼皮跳就联系他们,往后这毛病,我一定改! 我正美呢,又想起来,他们俩出去前,刚子站在左边,回来时,刚子站在右面……那我刚才是朝哪边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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