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小说

禁城----杀欲[第一部]——

时间:2008-10-21 17:40:11  作者:

第 23 章
会议临近结束,一屋子的军官陆续离座,费尔利落地收拾好了上司留在桌上的文件,一一用夹子别住後,便尾随著拉蒙出了门,脚下带露水的石板路旁有著微弱的地灯,扑面而来的冷空气最先侵袭到裸露的颈部,他忍不住将刚刚穿上的大衣拉紧。
“真让我大开眼界啊……”
耳旁传来的声音在只有风声的寒夜里被刻意压低了,费尔偏过头,发现不知什麽时候肖恩已走到和他比肩的位置,於是他的下一步立刻慢了,保持适当落後的步伐是对上级的尊重。
“你上星期半夜来砸我的门时,急得还真像多紧张那条无辜人命的样子,连我都以为你和那孩子相处了太久就舍不得了,”肖恩嘴角上挂著揶揄的弧线,虽然对方毫不申辩地服了他五天的禁闭,但女儿的忤逆依旧让他心情不畅,“狼是连同伴都可以杀的动物,怎麽会有同情心呢。”
费尔依旧将他不满的情绪照单全收,平稳地说,“利用一个人就可以避免伤亡的话,我很乐意充当这个角色。”
话音刚落,肖恩便突然抢了一步挡住他的去路,两个人都停在了半道上,他严肃地看著面前嘴唇紧闭的男人,被帽檐的阴影混合成暗蓝色的眸子像萨马基的终年冻湖,毫无瑕疵的平顺下是顽固的结晶。
“那就请你不要误导爱米,我不管你有什麽计划,她是单纯为救人而去的,”在前线的五年时间中,肖恩第一次用强硬的口吻说出关乎私人感情的命令,只因他刚刚替善良的女儿感受到了一丝被欺骗的意味,“即便你们要把上官俊流怎样也好,别把她卷进去,我话说得够明白吗?”
费尔的目光瞟过他紧凝的眉头,随後便放低在对方外套的第一颗扣子上,清晰地回答道,“我知道了,长官。”

清晨的歧云基地还笼罩在冷雾退去的湿润之中,平坦开敞的跑道被淅沥的青蓝色天光浸染得有些寂寥,泊机仓库的巨大铁门还紧闭著。驻扎在这里的空军们刚刚在可以呼出蒸汽的空地上进行完了晨练,已经可以用刺骨来形容的风一接触到他们裸露的炽热皮肤,立刻铺成了一层细密的水珠,随著肌肉的律动,在玉石般浑圆坚硬的臂膀上闪闪发亮。
安然光著上身从浴室里出来,沿著发梢滚落的热水把头上搭著的白色毛巾彻底濡湿了,他拿著装有刮胡刀片和牙刷的杯子走到盥洗池前,看著被热气模糊了的镜子,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冷不丁背上有了冰凉的触感,他顿时瑟缩了一下,转头瞪了一眼刚刚洗完衣服,双手冻得通红的奉谦。
“别碰,痛。”口齿因牙刷的阻碍而含糊起来,他顺手将头上的热毛巾扯下来搭在了肩膀上,遮住了一半背部。
“不会吧,这麽久了还痛。”奉谦憋憋嘴,绕到他旁边打开了热水龙头。
“好不了了,”安然低头吐出一口泡泡,瞟了一眼镜子中藏了一半在毛巾下的伤痕,树皮颜色的轨迹从他的背部一直翻越到锁骨,像寄生在皮肤里的一条巨大蜈蚣。
多年之前在训练飞行中遭遇了可怕的共振,那架有著隐患缺陷的Shepherd在半空当场解体,疯狂飞散的碎片差点没把身体割成两半,他在求生欲支配下於失去意识的瞬间拉开了降落伞。
如果不是M的出现,安然知道自己已经再也没有飞翔的资格,他复原的肉体承受不了疲劳,上司不过是出於同情才让他继续留在岚嚣,并且每一次的训练都不动声色地给予特别照顾。那种已成为负累的滋味,常常让他的旧伤牵动著整个背部一起抽搐。
“真恶心。”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别傻了,明明那麽漂亮,”奉谦抬起湿漉漉的脸,满是认真,“那可是男子汉的勋章。”
安然忍不住苦笑,“一场仗都没打就弄成这副鬼样子,应该是耻辱好不好。”
“嘿,你知道为什麽别扭出名的队长惟独只和你相处得和睦吗,”奉谦胡乱擦干了还略带稚气的脸庞,转身端起盆里洗好的衣服准备搬到屋顶上去,从安然背後通过的时候,他直直对上了镜子中那双温和得有点消极的眸子,“因为即使是彦凉那麽高傲的人,也百分之百服你。”
安然在他离开的口哨声中沈默了下去。作为平日里离彦凉最近的人,他在他眼中仍然是一个迷,除了那个男人气质中来自负面能量的执念外,很少能感知到其他的感情。惟独在每次赶到离空军学院很远的食堂去吃饭时,他平静下来的目光就一直纠缠著角落里的纯血统王子,这是安然唯一察觉到的秘密。
他绝对不会对敌人的武力屈服的,也许真是甘愿奔著心中所想去了。
安然愣愣地站在镜子前,轻微笼罩的蒸汽仿佛又让他身在无情无义的茫茫云天,那里顽劣的风雨可以随性左右著飞行员的命运。在死里逃生後的第一次单机模拟对战,他明显感觉到坐在另一个驾驶舱里的彦凉在刻意让步,飞机落地後安然怒不可遏地挥拳相向,彦凉没有还手,只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废人就别留在这里逞强了,还不滚回家去。”
想到此处,安然忍不住再一次狠狠握紧了拳头,咬著牙露出一抹笑来。有这个种的话,尽管来试试啊,不是以叛徒的身份,而是以悖都军人的身份,和我在天空里自由自在地干一场。
仿佛真的在回应他的期待,窗外忽然远远地传来引擎的轰鸣。这时还未到周末的集合时间,所有型号的战斗机都还整齐地排列在跑道两侧进行集中的维护,安然很快否定了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敌机偷袭的念头,倘若敌人近到连引擎声都听得到,就算不被雷达发现,基地里想必也已经警报大作了。
“安然!快,快上来!”
听到呼喊後他扯下脖子上的毛巾,连内衣都顾不得穿,直接披了外套便冲上了屋顶,在随著紊乱的风飘摇的衣物之间,他眼见前方的白点在淡青的底色上流畅地移动著,孤独妩媚的身影像冲击在瀑布中的落梅。凭著对机体如同共枕情人似的熟悉,安然将那个带给他飞行生涯以拯救的名字脱口而出。
“米迦勒?”他疑惑的目光尾随著大鸟拖曳的修长白羽急速靠近,心跳竟然紧迫起来,“彦凉吗?”
下一秒,它已经高昂地长啸著从他们头顶上空掠过。这时他才终於看清楚了机体上银色的纹路,如同版图南端长长海岸线上会发光的白沙一般耀目。
“不……那是M1!” 奉谦抢在他之前确认了型号。
他们目送著这架归心似箭的飞机奔赴去远处的跑道,同M一起飞翔是痛苦的,肉体和精神时刻承受著极限的压力,但单以一个旁关者的视角仰望这等同於神迹的武器,特别是征服了它的人亦是他肉体凡胎的夥伴时,安然无法压抑心中猛烈升腾起来的喜悦。

“是齐洛,齐洛回来了!”

在起落架接触跑道地面的刹那,M1打开了减速伞舱盖,一朵轻盈的蓝花被劲风鼓动起饱满的穹隆型,拖曳著向前奔驰的机身渐渐慢了下来,发动机尖利的轰鸣也随之安歇。
切断伞绳之後,飞机平稳地滑到停机坪上,玻璃罩舱里的飞行员看著远远跑过来的夥伴,脸上露出近乎诱人的一抹笑来。
“快点下来领死,臭小子!”奉谦不等对方完全停稳,便追到机翼旁边,像拍打老朋友肩膀一样用力拍打了几下米迦勒坚冷的身躯。
座舱罩在刚刚探出阴云的一层薄日下缓缓开启,曼妙的曲线上滑动著光的水流。齐洛在急切目光的注视下不慌不忙地翻出驾驶舱,顺著梯子下到了地面,不等他将头盔取下,便被人用胳膊勒住脖子拽了过去。
奉谦用著他一贯粗暴的见面礼方式,恨不得修理对方一顿以传达自己的热烈欢迎,“真有你的,刑满释放的倒霉鬼,我听说你的审讯官就是上一届在反审讯训练中把学员操成精神分裂的家夥,哈哈,怎样,你有没有爽到毙啊?”
“还好,他是对我胃口的类型,”齐洛打趣地推了对方一把,略微消瘦的脸上持续著表面的愉悦,轻易覆盖了不久之前身心的煎熬,他转头看著站在身旁的其他人,昔日岚嚣的同伴,不管之前是不是因为彦凉的关系使彼此之间气氛紧张,这重聚之地已经不是无忧无虑的校园内,而是面对共同敌人的前线上。
“凌驹,雷之弋,夏前辈,好久不见了,”齐洛一边将有碍视听的头盔取下,一边上前一步,平常无二的招呼却像是有著更深意味,“以後请多多指教。”
“干嘛要对我差别对待,”在其他两人还未作出反应时,安然便带头打破了长久以来的隐形隔膜,非常友好地拍了下他的胳膊,“叫安然就好。”
随後他将目光转移到他身後的M1上,“十天之内就搞定她,你又让我刮目相看了,齐洛。在你蹲牢房的时候,我们可是不休不止地训练了一个月。”
“先天的优势是决定性的,大哥,”凌驹忍不住打断这不舒服的恭维,半开玩笑地将话题变了质,末了又若无其事地接上一句,“只可惜我们没有选择父母的自由吧。”
气氛立刻参杂进了一丝莫名尴尬,齐洛沈默著,眉毛不由的微微下垂,他正准备过滤掉针对他的某些异样情绪,再说些什麽来缓和僵局的时候,便看见正笔直朝他们走来的两个上级军官。
“嘿,你们干嘛站在停机坪上聊天,还嫌不够冷吗?”
齐洛立刻站直,和周围人一样面向著他们敬礼。接到陆威扬的通知後,歧云基地的常驻司令官和参谋长亲自来迎接了最後一架M的归位,这样一来,为新一轮战事所拟订的空军编制已经全部准备就绪了。岚嚣的成员多少受到队长叛变的牵连,一直作为技术资源来保留的他们,在名誉扫地的阴霾与王子被害所导致的舆论愤怒之下,与M一道被期待成贺泽有史以来最强的战斗力,投入了未知的战场。

在跟随著队友大致参观完整个基地的设施和布局之後,齐洛回到了为他准备好的宿舍里。仗著体能与悟性的优势,连日高强度的训练卓有成效,M1那匹桀骜的野马已经随著彼此的了解而温顺起来,可以在他的命令下做各种复杂的机动动作,然而要这样去挑战横行霸道的雪风,毕竟还欠了火候。齐洛在暗藏的焦虑中和衣小睡了片刻,直到被屋内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
陆威扬比M迟了大约半天到达了空军基地,他刚去郡蓝的总司令部跑了个来回,除了在会议室里喝了一杯热茶外,并没有做多余的休息,便通知了麾下的五个飞行员们集合,开入伍正规军後的第一个会议。
然而三分锺後,他们便意识到新司令的讲话内容并不是形式上的入门课程那样无关痛痒。
“年轻人,我很抱歉,”陆威扬微微弯起的嘴角反而让他的表情显得愉悦,展开一整面墙壁上挂著的羊皮地图後,他在桌前的来回走了一圈,“你们恐怕要比想象中早很多开始冒险了,虽然你们经历过数不清的模拟战,但是和真实战场上的情况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因此这很可能是个难题。”
说著,他用一贯信心十足的目光扫视过每个人的眼睛,在过去的每次训练开始之前,这样细节的暗示会有效激发起他们的战意。
“但是,以我了解各位的程度,我敢保证你们接手这个任务是大材小用,所以我没有对上级的指示提出异议。”
在每个人急切催促的表情下,陆威扬停止了继续吊胃口的开场铺垫,从容地进入了主题。
“联盟对新的战役抱有必胜的决心,因此我们要先发制人,争取战场上的主动权,司令部决定将第一轮的空袭任务提前。”
“大概是後天凌晨,具体时间到最後一刻才会通知。有五十架雷火会载满炸药去执行轰炸任务,目标是飞鼠溪的帝国指挥部,这里会派随行的战斗机作全程护航,不过,那不是你们中队的任务,护航会全部交给Shepherd的机组,两天前已经通知他们做准备了。”
“飞鼠溪离悖都的空军基地较近,一旦遭到攻击,会马上有敌机前来拦截。”他说著走到地图前,用手里的教鞭在上面划了一道清晰的弧线,“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在战斗进入白热化的时候,从另一条航道溜过去,用最快的速度偷袭与飞鼠溪处在相对位置上的爱丽舍庄园。”
“爱丽舍庄园?”安然的脸上出现一丝错愕,“我记得那里是非军事目标吧?”
“悖都是这样对外宣称的,但是从我们侦察机成功拍到的照片上看,那里早就被军队征用,改造成了一个相当重要的补给站,并且,存在多处疑似军火库的地方,一旦成功摧毁,敌军会在接下来的战役中相当被动……”
“大叔,为什麽不让我们去执行护航任务?”奉谦口无遮拦地随意打断了上司的讲话,不掩盖抱怨的意味,“小米造出来就是为了和雪风单挑的,我们等得手都痒了,到底为什麽还让我们去偷偷摸摸地战斗,这种任务交给任何一个机组都能做吧?”
陆威扬若有若无地瞪了他一眼,并没有对这些牢骚做正面回应,而是又自顾自地说下去,“……虽然M能够挂载的弹药不多,但是铲平一座庄园是绰绰有余的。何况你们是五人同去,我当然相信各位即使不做偷袭,而与敌机正面对战也没有任何悬念。但是总司令部希望借岚嚣久负盛名的战斗力形成心理威慑,前几天冼空上将还亲自找我谈过,他非常看重这次岚嚣的表现,所以我们采用最保守的方法,各位务必首战告捷。”
“战斗所需要的一切前期资料会在会後交到各位手上,”一口气说完後,他这才停了下来,轻松地喝了口热茶,“从现在开始,你们要改口叫我司令了。担任教官这麽久,我自认为是最了解你们的人,因此请大家完全信任我,听从我的指挥。忤逆长官的话,在学校里或许只是体罚,在这里会让你掉脑袋。”
接著,陆威扬抬头注视著不再发表任何意见的飞行员,这些个个天赋异禀的孩子很难管教,虽然自视甚高的他们在学校里没少让他烦心,但好在是在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的上等货,於是他的语气里带著少见的温情,“安然,今天开始你就是队长,不管是生活上还是执行任务时,要帮我多留神这帮混小子。”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的最後一丝严肃意味也烟消云散了,接下来的无关紧要的讨论参杂著对处女战跃跃欲试的兴奋,或是对缺少挑战性的任务内容的反感,惟独没有任何担忧的影子。

齐洛故意在散会时磨蹭到最後一个走出房间,他在走廊上叫住陆威扬,终於将盘踞在心头多时的问题托出。
“司令,你这次到总司令部去,有没有得知一些关於俊流的消息?我隐约听说他被带去了拉贝格尔,是真的吗?”
陆威扬站住後,面无表情地看他很久,缓缓吐出口气,“他死了,齐洛。”
面对意料之外的回答,齐洛怔忪著,脸上的表情倏地染上细微紊乱。
“……别开玩笑,”他勉强地抽动嘴角,却在对方肃穆的目光下笑不出来,“我在监狱里时你还告诉我,皇室是因为想要保护他,才宣称他已经死掉,事实上……”
“不。”陆威扬这一次提高了音量,用不容置喙的口吻纠正,“那是骗你的,为了让你能够挺过那段日子,所以我当时骗了你。”
“他已经死了,这就是事实。”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