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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慢效应(穿越时空)----乱红——

时间:2008-10-21 11:04:41  作者:

这太超过李易峰的常识范畴了,在他想清楚来龙去脉之前,别无他法,只好逃。
“别走!别走……”乔任梁唤得急切。那脸色不知是因羞赧还是怎的,一时竟艳得灼人。
李易峰觉得自己也仿佛是叫他透过了艳色的迷雾窥伺着,在心内一波波漾开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蠢动。
逃不掉了。
这是李易峰未曾试过的性。在乔任梁之前,他从没被同性这样地抚摸过身体。
他本能地回拥了他,指尖划过乔任梁裸露在外的胸膛时——
“嗯……”
李易峰因此怦然心跳。
乔任梁微微弓起了半身,好与胸前的手掌严丝合缝,密不可分。他伸出了手臂痴痴缠住李易峰的脖子。期待已久的吻终于落到颈间。
李易峰才发觉他可以吻他吻得如此深情。
如痴如醉。意乱情迷。
当手指义无反顾,向下触到同他一样坚硬着的器官时,李易峰有一瞬间的迷茫,顿住了。
察觉他的停顿,乔任梁翕开了迷蒙的一线,见着他痴懵的脸,却噗嗤一笑。这时的乔任梁没了打架时的凶狠凌厉,眉眼是弯顺的。
李易峰忽然就不好意思地脸红起来。
乔任梁将手指与他的嬉戏缠绕,然后引领着他的中指,一点一点地,往身后幽闭的洞穴伸入,深入。
紧涩加上滚烫的蠕动一刻不停地包裹住李易峰的手指,指上传来难以言喻的触感让他血液滚沸得都快要汹涌出来。
是乔任梁牵引着他,抑或他去攻占他。
乔任梁兀自笑着。
是了,他天生就该是笑的。先前那些伪装出来的冷硬生僻,本不属于他。
恨不得就此抱紧了抵死不放。似乎就这一枚笑,也值得为之付出任何东西。
为此李易峰几乎抛弃所有的神智了。
每一个吻重重落到了乔任梁的足够白皙的皮肤上,近似火烫的烙印。他渴望深入一些,再深入一些,直达不见五指的欲壑深处。
恍如原兽互咬般的交媾。
看着乔任梁归于平静的睡脸,李易峰忽地有些惶惑,发现他好像比想象中的,要更喜欢乔任梁一些。
只是这宿陪恋来得太过迅疾,他险险地招架住了——确实很险。
若不是床单和腿间尚存的余温,李易峰宁可相信这只是他不合时宜的一场春梦罢了。
那么明天怎样?他不得不想。
想吻他,嘴唇靠近嘴唇。乔任梁轻浅的呼吸拂过他鼻尖,李易峰一怔神,终是改道在腮边落下。
李易峰就这样无声地注视着乔任梁。一夜过去,谁都浑然未觉。
直到乔任梁惺忪地要醒来,眉峰微动,李易峰才渐渐回了神,原来天已大亮。
等了许久,却不见乔任梁睁眼,只一味地蹙着眉,像是被什么绊住了。
他不知乔任梁正被他自己绊住了。
他是真不愿意醒来呀,就好像以往每一次,当质地松软的糖块在口中融化,他便如愿以偿见到他。
他多喜欢这药。
药让他醉,醉里有李易峰的身影与他陪恋。
而方才的一场春梦实在太过甘美。梦中李易峰一双手紧紧拥抱他,用劲到令他疼痛的地步。
乔任梁怎么舍得醒来。
“早。”
近若耳畔的早安,李易峰的……早安。
乔任梁彻底醒了。
手足冰冷。
不是幻觉。不是。
他记起来昨夜——
他先是让李易峰见了他瘾君子的丧心病狂,再张开了双腿谄媚地在自己制造的幻觉里欲仙欲死。
嫌病态得丢丑不够,他还勾引他!
他觉得羞愧,他无地自容。他没有脸了!
“你醒了吗?”
他是醒了。他为什么要醒?
“其实,有些话……想对你说。”
李易峰继续着他的独白,孜孜不倦。
不管什么话,他却不能放任他再说下去了。
“你还记得小龙吗?”乔任梁的声音在被窝里头闷闷传到他耳边。
李易峰生生咽回了嘴边的话,改而问道,“谁是小龙?”
问得乔任梁一愣。
乔任梁突然觉得他自幼坚持的回忆就是口浓痰。吐出来是恶心别人,咽回去恶心自己。
——“你……你课文还没背给我听……不能走。”
原来他早不记得。
——“我帮你打架,你有空了吗?”
谁是小龙?
那天李易峰对他点了一点头时,他有多欣喜呀。
——“约好了。你要说话算话。”
那天他这样对李易峰说的,但愿他也一并忘记了。
年仅十岁的杀人少年犯当年也曾在社会版轰动一时。
乔任梁想起他因误杀小龙被起诉,关进少管所的那段日子。与世隔绝一般,对李易峰的思念却成倍地疯长着。
尽管他是亲眼目送着来接李易峰的汽车绝尘而去,知悉他所等待的那篇课文,恐怕是永世盼不见了。
乔任梁以为自己很恨李易峰。这么多年,始终如一。
恨到变作了一种病态的爱恋。
仿佛心如死灰,又从灰里开出灰的花朵来。
李易峰终于想起小龙是谁。
“他死了。”
乔任梁终于肯抬起头来直视他。
“我杀的。”
此时的李易峰,不管嘴边有什么话,通通不敢说了。
原来是他轻率的一个点头,毁了乔任梁的一生。
李易峰想他有些明白乔任梁时常注视着,又始终叫他捉摸不透的眼神的意义了。
是恨。
乔任梁一定,恨死他了。


[十三]
乔任梁却依然在李易峰那里寄宿下去。
两个人处得平静如水,一如乔任梁一无所言李易峰一无所知那时。
独处时李易峰甚至会怕。
其实男人间的嫌隙本不该这样的,他宁可乔任梁干脆一点跳起来骂他,抽他一顿,总好过溺死人的沉默。
李易峰想过补偿乔任梁,却不知道他究竟偿还得起什么。
学业,家庭,前途,健康……乃至一生。欠了那么多,统统是他还不起也还不了的东西。
人和人之间,一旦隔膜起来,就同老墙上的干裂纹。既是长久的岁月风化而来,再补,总有痕迹。
还是这就是乔任梁借以打击报复他的方式?
反正那时的灵光一现,想要对乔任梁说的话,总归是说不出口了,恰好就此断了一切念想。
Lily依然以李易峰女朋友的身份,出没于每个周末。她依然不喜欢乔任梁和小咪,也依然故我地快乐着——她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这样很好。否则快乐不起来。
乔任梁没再在礼拜六的半夜听到过对面的床嘎吱的呻吟了。
他不知道这是否可算作是李易峰的温柔。
可是怎样都好,怎样都好。李易峰和他,注定成不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一晃就到期末。
最近李易峰在乔任梁跟前的曝光率又更少了,源于他成日泡在自习室做荒废了整一学期的考前突击。
白天李易峰上学去,小咪吃过早饭就跑上楼顶晒台打盹。留守的乔任梁,独自沉闷着,简直没有人气。
直到李易峰晚归,带着宵夜,双人份。无声地递过来一份,他无声地接过。他们分坐两张床,相对着,默默地吃。
乔任梁光着脚垂在床与床间的过道。
李易峰看了一眼乔任梁虚点在地板上的裸足,很瘦,脚背没有肉,经经络络。
入冬了,他还是穿很少。
李易峰让乔任梁晚上记得多披一件免得伤风。
乔任梁说嗯。
后来李易峰索性不回来了。
电话里他跟乔任梁说是备考,省得走来走去麻烦,就在同学宿舍里窝个几天。
乔任梁还是嗯。
李易峰在电话那头沉默下来,乔任梁以为他还有什么要交代的,等着。
一分钟之后李易峰说了句再见。
当晚乔任梁睡得很早,入睡很晚。
李易峰期末大考最后一门的下午乔任梁被瑛子拉去复诊。
医生给他做完了例行检查,告诉他腿上石膏差不多可以拆,或者还是再留一阵做个巩固,看他自己选择。
拆是不拆?
乔任梁最终还是戴着石膏从医院出来。
瑛子什么都没说。她让乔任梁坐着等,自己跑去地下室倒车。
“哟,看看!这谁啊!不是威风八面的KIMI吗?”揶揄的怪声怪调,不用看也猜到那出声的猥琐嘴脸。
“真的真的!最近都不见人嘛,被人养了是怎么的?”
“我看别是坐月子去了吧!哈哈——”一群人哄笑开来,聒噪无比。
乔任梁没什么表情地抬头扫了眼围住他的一圈。六个,没看到华子。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有些闲得没事的正好奇地朝这里张望。公共场合,或者光天化日,对于这些乔任梁是不太在乎的。
“怎么,你家主子的阳痿还没看好?”
一句话立刻惹得群情激奋。
谁都知道那回华子给乔任梁下药,乔任梁跟他说男人也犯不着强奸什么的。华子倒是乐得,以为是他想通了,蹬鼻子上脸似的让乔任梁替他口交。乔任梁轻蔑地笑笑,回头照着那玩意就是一口。
乔任梁当然知道造成华子今天的阳痿他功不可没。
“操!你他妈还挺挣面子是不是!”猴子上去一下两手揪住乔任梁的衣领。
乔任梁岿然不动,冷淡地继续坐着出言挑衅。
“知道自己阳痿就别操了,真替你丢人。”
“你骂谁!?”
战局一触即发,乔任梁整个人险险都快被提离了凳子。
几个保安见情况不对围过来,有护工按了警铃,刺耳作响。
那几人并不很想将事情闹大,往日里横行霸道也只不过夜间猖獗。所以此时纵使恨不得将眼前乔任梁大卸八块,再三威胁之后,也不得不撒手落跑了。
之后乔任梁回到公寓,给饿坏的小咪布了饭。
晚些时候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他想是李易峰回来了。
乔任梁有些悲哀地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李易峰的回归于他意味着,如释重负。
然而李易峰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Lily一边抱怨着试题有多变态这次搞不好就要当掉一门,一边跟了进来。
乔任梁匆忙低头又抬起来,装作刚才发觉有人进门的样子。他并没有期待。他期待什么呢。
李易峰正看着他。此时目光相撞,扯出一个春风般的笑。
乔任梁只好又慌忙地低下头去了。
寒假到了,又快赶上春节,李易峰肯定是要回家的。
“过些天我们回成都,这儿你继续住着,房租我都打点过了……就当帮我照顾小咪吧。”说的时候李易峰小心观察着乔任梁的神色,最后一句,甚至带点恳求的意味。
乔任梁除了嗯就没有第二个音节了。
稍后熄了灯,乔任梁却失眠。
几个钟头就眼睁睁过去了。
“你还真打算养他们一世啊?”Lily以为乔任梁早睡着了。压低了的声音在不大的房间里还是清晰可辨。
李易峰没接话。
他很明白,就算真要他养上乔任梁一辈子,也是应该的。只是乔任梁不会要他的罢了。否则他又为了什么这么苦恼。
“别忘了我们可都还是靠爹妈养着呢……搞不懂你。”
乔任梁静静地听。
其实李易峰愿意拿他当小咪一样养,不是很好吗?
我们。他们。
泾渭分明。


[十四]
李易峰行李不多,收拾起来很快。要避开春运高峰,他们还是决定早些动身。
对这场分别乔任梁自始至终没有表现出再多的情绪。
“乔任梁……”走前李易峰特意支走了Lily,最后还是决定要多少跟他说点什么。
“过年……叫点人来热闹热闹,瑛子啊什么的,别一个人呆着。有事没事也可以给我个电话啊……啊,还是我打给你……开心点,好吗?”
到头来几乎是他在讨好般地求着他。
乔任梁却始终保持着微微低头的姿势不动。
李易峰也没指望乔任梁给他多余的回应。谁知道他这一回干脆得连嗯声都没了。
“那,我这就走了……”
“李易峰。”
实在如蒙大赦。
一时他几乎是受宠若惊地猛回过头来,看着他。
乔任梁想说真傻,末了发现他自己其实也没好到哪。
“你说,一个人,如果没有很好的健康,也没有很多的钱……”
“那他还可以求些什么?”
其实乔任梁的声音并不大,直戳到李易峰的心底,慢,却狠准。
李易峰险些就被就地击溃了。
他走过去,捧住乔任梁的脸。
“我一直都知道这么说有多虚伪,我也知道实际根本于事无补。但还是……对不起。”
乔任梁的脸就在他的手掌和手掌之间。李易峰却从那双眼里,同时读到了两种极端的色彩,焰和滟。
然后李易峰吻了他。
“真的,对不起。”
他的抱歉就像他印在乔任梁额角那枚浅吻,轻柔得不像话。
晃晃悠悠,就这样飘进乔任梁心里了。
他听见李易峰郑重地说着再见。
“嗯。”
其实就那一时刻,只要乔任梁肯开口,李易峰一定不会走。
其实,只要李易峰吻的是乔任梁的嘴唇而不是额头——
他说什么也会,将他留下。
只不过李易峰回老家度寒假的第二天,他人也许尚在长途的列车上颠沛着。
乔任梁擅自去医院拆掉了石膏。
太久没直立行走的腿,反常的白皙和羸弱,脚踏实地的感觉竟是生疏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
原来已经有一百天。
步行时会摇晃,站久了还会抖。乔任梁就踩着稍嫌别扭的步调,敲开了邻居的门。
他去给小咪找个暂时的宿主。
乔任梁说就只要管饭,饿不死就行。它很乖,白天会自己跑去晒台玩,不会捣蛋。
小咪经他手,被邻居伸手抱过。
乔任梁退开一步。
它在新主人怀里仰起头,对他咪咪咪地叫唤些什么。
“再见。”
乔任梁几乎没有行李。
他拈起罐中仅剩的最后一块白色方体,再任它在舌尖融解糜烂不成形。
然后身体轻快起来,眼界过处色彩缤纷。
如此一来他又见到了李易峰。
李易峰走过来,走到他跟前。他将嘴唇凑上去,朝他的嘴唇上印了一印。
“再见。”乔任梁听见他自己这样说。
门被轻轻带上,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乔任梁站在门外发怔,突然不甘心又想推开它再看最后一眼。可是已经落锁。
再近再近,门再薄弱,毕竟是两个世界。
一切仿佛尘埃落定。
乔任梁无声地站了一会,转身走了。
李易峰就快崩溃。因为乔任梁彻底与他断了联系。
起先短信一条一条地发,他期待着在累计第几十条的时候乔任梁会回他一个嗯。却没有。
后来他打电话,无论几百几千次,回应他的永远是冷冰冰的关机提示。
无法理智计算过了多久,剩下几天。李易峰觉得他疯了,如果仅仅出于愧疚的话,是万不至于这样的。
或者他根本十分明白,只不过恐惧坦率。
“李易峰,你越来越奇怪。”
在他无数次不分场合地走神、开合手机盖之后,Lily皱着眉头,满腹的狐疑和不满藏不住。
李易峰其实愧对她。因为他早已背叛她。
“不如分手吧。”
对此她可说早有预感的,女性某些特有的敏锐直觉让她先李易峰很久察觉了恋情的变质。
只有餐厅的背景乐在唱。
“告诉我,她没我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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