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家夥圈在怀里,感觉他在轻轻地拍我的脸。我胡乱蹭了两下,哼哼地说:“好香……要吃面条……面条……”可是我的眼睛,怎麽也睁不开。 然後有热热的东西靠近了我的嘴巴,我拼命地张著嘴,吃下一口面条,嚼了两下,又要睡著了。然後那家夥在掐我的手,我好像清醒了一点,嚼啊嚼啊,囫囵吞下。然後他又喂了一口。 好像吃了很久,终於吃完了。我好困,想睡觉,却突然腾空,然後放在什麽里面,然後那家夥开始剥我的衣服。迷迷糊糊的,我知道,我得用我的身体来消除他的怒气了,我在什麽上面乱蹭著,糊里糊涂地说:“佑民,你在上面好了……只做一次好不好……想睡觉……明天随便你怎麽做……” 佑民没好气地说:“要做,也得你清醒了做。老子光费力气,你不配合,有什麽味道。行了行了,别乱蹭了,来,泡个澡,泡个澡再睡。” “不,嗯,要当床头柜。佑民,呵呵,柜柜,你不生气了哈?” 温热的水浇在身上,真舒服啊。 我舒服得直往下溜,又被抱住了。他在帮我清洗著身体,他在吻著我,他还捉著我的手去摸他的小鸡鸡,不,他的大鸡鸡。他在玩我的乳头,捏捏这边,又捏捏那边。他还玩我的小鸡鸡。讨厌,明明眼睛都睁不开了,小鸡鸡好像也变成了大鸡鸡。我哼著,扭著,呻吟著,居然也高潮了。 我嘿嘿地笑:“佑民,想我了吧。别急啊,我就是……睁不开眼睛……知道你……在干什麽……我也想干……就是动不了……佑民……佑民……” 然後,我就真真正正地睡著了。21. “轰”的一声巨响,惊得我一下子跳起来,睁开眼,正看到佑民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拎著我的军用背袋,佝偻著腰,张著嘴巴,傻乎乎地看著我,一副做贼的样子。 我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问道:“刚才什麽声音啊,吓了我一跳。你这是在干嘛?” 佑民揉揉胸口,喘了口气,骂道:“你梦游啊你,猛地坐起来,吓死人了。我准备跟你收拾包呢,死沉死沉的。” 我摆摆手:“省省吧你,我自己弄就行,要弄干净,好些东西还要擦润滑油。这包,你给我扔杂物间去,虽然消了毒,不过有孩子在家里,还是注意点卫生比较好。” “哎。”他点了点头,拖著包往外走,到门口又停住了脚:“饿不饿?我弄点吃的?” “嗯,我要农家小炒肉,茄子豆角,家常豆腐。”我的口水“哗”的就这麽要流出来了,马上咽了咽。“米饭多煮一点。Good heavens,吃了一个星期的压缩饼干了我。” “啧啧啧,”佑民吧嗒著嘴:“你还真能说,把我当什麽啦?老妈子?还是厨师?” 我飞了他一眼:“我当你是我老公。” 佑民扔下东西就扑了过来,把我压倒,在我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妈的,说你救灾去了,胡说了吧,是不是到外面偷吃去了?嗯?油嘴滑舌,甜言蜜语,都来了啊。” 我下面硬得不得了,别误会,不是发情,是尿急,被他这麽一压,shit,尿都差点飙出来了,忙求饶:“好哥哥,别这样,我要尿尿了。” 佑民撑起身体,很奇怪地打量著我:“你这是在干什麽?演戏吗?” 我一边竭力控制不尿出来,一边拍拍他的脸:“说什麽啊,什麽意思?” 佑民坐起来,皱著眉头说:“做的时候你都不肯叫哥哥,非得失神了,‘哥哥’两个字才会出口。罗逸,虽然我的确更喜欢你那个小可怜可爱的样子,不过我不要你装。你一装,我就害怕,我一害怕,就会想起不愉快的事情,那我可就要生气了。” 我糊里糊涂地听著他说,还是没有弄清楚他在讲什麽。他看著我疑惑的样子,他自己也疑惑了:“你不觉得……要麽你是变了好多,要麽就是在装模作样,不然,不会这样……撒娇啊,调情啊的。昨天晚上倒还算了,你困得迷迷糊糊的,可是现在应该睡醒了啊,应该那副……嗯……人模狗样啊盛气凌人的……那什麽……靠,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啊……” 我静静地看著他烦恼的样子,笑了:“佑民,我能不能先上趟洗手间?你去做饭。有什麽事情,吃了饭我们慢慢谈。” 佑民点点头,下了床,往门口走去,突然又停了下来,回头看著我,狐疑地说:“刚才这会儿,又像平时的你了。靠,你是不是人格分裂啊?” 我摆摆手:“待会再说。”冲进了洗手间。 等个人卫生搞完,我神清气爽地离开卧室,到客厅一看挂锺,七点,外面那天,也不知道是刚亮,还是刚刚黑,踱到厨房,见佑民正在煎豆腐,那个香啊,逗得我馋虫都要爬出来了,旁边一个碗,装了小炒肉,那个青椒颜色那个翠绿,瘦肉片那个……我用手捏了一块肉,放在嘴巴里,好吃好吃,又捏了一块,抬头,见佑民满脸的无可奈何看著我,我抿嘴一笑,伸出手,喂给他吃。佑民扬了扬眉毛,张开嘴,接住了,牙齿却轻轻地咬了一下我的手指头,舌头舔过我的指腹,jesus,我就觉得一道电流从手指头一下子传到了我的脊椎,弄得我一身酥麻酥麻的。 看著平底锅里面的豆腐,我决定还是不骚扰这个男人了,便依依不舍地回到客厅,拿出手机看了看,原来已经是晚上了,这一觉可真睡得酣畅淋漓。 老妈和月华都不在,可能去看砾群了。不知道他现在清醒了没有?医院里是不是闹成了一团糟?我什麽时候去看他们呢?有点儿发怵。 跟手下联系了一下,公司这几天也忙著捐款救灾。我跟秘书Kelly交待了一声,看看什麽时候搞一个,嗯,晚宴,跟以前和现在的客户联络一下感情,顺便弄一个NGO之类的慈善基金会。原来在美国的时候,Kevin曾经在这样的基金会中任职过,到时候,把钱交给他,让他管理。砾群和仲恺需要多做一些事,多见识一些苦难,这样,就没有时间老是想著一些无聊的问题了。 仲恺的毛病,我考虑了许多年。他不肯做检查,也不知道他父亲那毛病会不会遗传给他。不过我查过资料,在这方面,都没有确切的说法。也有说会遗传的,也有说不会的。这不能怪那些专家意见冲突,实际上,对於人的大脑和精神,人们了解的实在是太少了。 佑民把饭菜都端上桌,喊道:“罗老爷,吃饭了,电话待会儿再打吧。” 我放下电话,到了餐桌旁,我要的三样菜,加上紫菜蛋汤,放在餐桌上,哇,好丰盛。我坐下来,狼吞虎咽地吃了一碗,盛了第二碗,就看到佑民瞠目结舌地看著我,弄得我不好意思了,放慢了速度。 “这几天,很辛苦吧。”佑民慢吞吞地喝著啤酒,不错眼珠地看著我。 来了,来了,要算总账了。我也喝了一口啤酒,点点头。简单地说了一下在四川的经历,总结说:“能够坐在这里,吃你做的饭,真是幸福啊。” “切,”佑民不屑地说:“别给我装模作样了。我这火气,已经过头了。你为什麽不告诉我啊,要骗我。当我是傻的吗?” 我不知道怎麽说才能哄住他,还是说实话吧:“那个很危险。我们几个,在美国合作过,比较默契。再说了,都走了,家里只剩下女人和孩子,怎麽办?” 佑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别骗我,那样我会胡思乱想的。” 我看著他,这家夥,精神也不大好。我点点头。 佑民又说:“听说石砾群的一条腿没了?怎麽回事?月华昨天回来哭得不得了,弄得雨晴一晚上也没睡好,哭哭啼啼的。你妈说了,他们到月华娘家去住几天,希望雨晴能让他们冷静些。你妈也做得出。” “啊,我妈做了什麽啦?” “他们一去那儿,就看到月华的爸妈在骂赵仲恺,你妈说‘仲恺那个可怜的样子,看著都心疼’”。佑民学著妈妈的口气,倒是很像。“然後月华哭得呼天喊地,也骂仲恺,吵得不得开交。你妈就掐雨晴的屁股,都掐出印子了。雨晴哭得不得了,对赵仲恺的批斗会才算结束。” 我点点头:“妈妈还算有一手。” “靠,你那阴险样儿,原来是继承了你妈的。对了,你妈下午打电话说,石砾群醒来了,精神头还可以,知道自己没腿了,也没吱声。我们什麽时候去看看?” 我实在是不想去。到了那儿,我就成众矢之的了。 “你的闲事我不想管。你总觉得,我不能理解你。是,我确实不能,不过你不说,我也就完全不知道。我也不是好打听。只不过,你在我面前总是高深莫测的,我有些慌张。无论如何,你总得给我一些安全感吧。” 佑民喝著啤酒,一副无赖的模样。我无可奈何地笑了:“并不是想瞒著你。不过,有些事情你知道了,会……会……” “哼哼,会怎麽样?看不起你,还是避开你?还是怎麽样?” 我噘著嘴巴,不吭声了。 佑民搬了张椅子,坐在我身边,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然後凑过来,往我的口气送。他的嘴里,有淡淡的烟草和啤酒的味道,夹著肉香,真是好吃极了。我舔著他的舌头,缠绕著,吸吮著,气息有点儿紊乱了。 佑民的脸贴著我的脸,说:“两个人在一起,需要共同努力。我知道你努力了,可是我们俩努力的方向不大对头。我知道我担心什麽,你也知道你担心什麽,可是我们不知道对方在担心什麽。我可能没有你那麽有本事,不过,最起码,我能够做到好好倾听,也许能够出不那麽馊的主意。罗逸,你知道,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的。不然,你这种个性的人,我早就躲得十万八千里远了。” 我搂住他的脖子,亲闻著他的唇,心里再一次肯定,这家夥,绝对是我的克星。几句话,就说得我心神荡漾。 22. “仲恺……其实身世蛮坎坷……说起来,我们这些人,没有哪个是比较顺当的。嗯,想想看,似乎还只有我最顺……看样子,是我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瞎说些啥啊你在这儿。来,宝贝,亲一个。”佑民趴在我的身上,在我脸上使劲地舔着。 我有些懊恼。他挑起了话题,现在却在这儿打岔。不过感受他的重量,和他亲亲嘴,我也很乐意。 佑民爬起来,又拿来两瓶啤酒,递给我一瓶,笑着说:“我们边喝边说吧。借别人的故事下酒,呵呵,说不定蛮爽呢。” 这话我听着刺耳,白了他一眼,却见他缩缩脖子,做了个鬼脸,才想到他不过是不让我心情太沉重了,便笑了笑,摇摇头:“仲恺的父亲是个钟表匠。诺,现在在一些大超市和商场还有那种专门跟人修表的那种人,他父亲就是。他妈是幼儿园的阿姨。小时候,仲恺又乖巧又听话,长得又好,他爸妈宠他宠得不得了,他也很争气,读书又好,在班上一直当干部,什么事情都安排得有条不紊的。” “咦,你知道得蛮清楚啊,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佑民把脚翘到茶几上,对着瓶子吹。 “如果那样就好了。我从小就没有同性的朋友。有的是他说的,有的是我猜的。你别打岔啊,我本来就不想讲的……他从小就喜欢看他父亲摆弄钟表,他父亲呢,也把一些没用的闹钟手表之类的东西给他让他拆着玩。他在这方面极有天赋,呵呵,不是说修钟表,而是把东西拆着玩。拆了装,装了拆,慢慢的,钟表已经不够看了。在学校,他喜欢指挥人干这个干那个。他的眼睛很毒,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所在。他告诉我,有一次在初中,他一个人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把学校的花圃重新布置了一遍。厉害吧?” “你是说,他的兴趣爱好很广啰?还是说,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我捻了一个响指:“bingo!说对了,就是那个,完美主义者。可是你要知道,完美主义者会要求自己做事尽善尽美,对别人做事,也是这样要求。可是,能够做到完美的,这世上,有这样的人吗?别人做不到,他也做不到。于是会生气,会憋闷,会发狂。他说他中学时有一次组织运动会,那个体育部长居然把最重要的日程安排搞混了,仲恺气疯了,跟他打了一架。按说,体育部长身体比仲恺强壮多了,可是居然打输了,被仲恺打破了头,住了医院。也因为这件事,仲恺的学生会会长也被撤了,在他们学校,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学校的宠儿,一下子背了处分。” 佑民不以为然:“被处分有什么关系,打架,男孩子都有过吧。我中学的时候也背了处分呢,打架,张群为了救我,差点连命都没有了,我被爸爸揍了个半死。呵呵,所以啊,以后,我老老实实夹起尾巴做人。” “仲恺也被他爸爸揍了个半死,真的是半死。他爸爸拿棍子劈头盖脑地打,仲恺熬不住,就逃,他爸爸追着他打,直到仲恺吐血,晕了过去,他爸爸还打他。最后是警察来了,才把他爸爸制服。” 佑民张大嘴巴,愣住了:“打到吐血?太夸张了吧!我老爸拿篾片打我的,皮开肉绽,可是也没有吐血啊。” “三根肋骨,仲恺被打断了三根肋骨。当时他母亲刚刚因为癌症去世,他父亲,气急交加吧。后来,仲恺考了医学院,离开了家。他很矛盾。记得小时候父母对他的疼爱,可是后来,母亲去世了,他在学校惹了祸,父亲就常常打他。打了他之后呢,他父亲又自责,拿头撞墙,自己拿棍子抽自己。那段时间,寒暑假回家,他不是被父亲打得四处乱窜,就是看到父亲伤害自己,弄得他自己一身是伤。大三暑假的时候,他父亲终于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因为他父亲差点杀了他。” 佑民把酒瓶放下了,搂着我的肩膀,拨弄着我的头发。 我靠在他的身上,脚也搁到茶几上了:“仲恺和我们健身,最喜欢练跑步,要不就是自行车。他说在大学时,他天天练长跑,那样他父亲打他,他就可以跑得远远的。” 佑民不太自在,清了清喉咙:“他爸去了精神病院,他怎么生活啊,要学费,生活费……天,他的这个经历,怎么比电视剧里的还……让人抓心啊。” “勤工俭学啊,仲恺会的东西太多了。”我撇撇嘴。我们这几个人,无论谁的身世摆出来,都够瞧的。我歪着头看着他:“现实比虚构的要传奇多了。随着阅历的增长,我越来越觉得啊,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就说你吧,那时候,满脸哀伤地告诉我,情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结果呢,人结婚之前,你还跟新郎玩了个通宵。我啊,发挥了无穷的想象力,都只不过以为你是跟新娘有一腿……” “嘿,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是你要整我的好不好?冤枉我,羞辱我,现在,还说是我的错了?” 我死劲地掐了一把他的大腿,啐道:“是我不对,我不是道歉了吗?不过,你要想想,那时候我刚回国,情况还没有摸熟,怎么就能想到你那朋友和他妻子,会比美国人还……那什么……新潮呢?那么复杂的关系,我能想到,就太神了。”
10/28 首页 上一页 8 9 10 11 12 1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