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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番外之变态传奇----dubedu——

时间:2008-10-21 10:18:26  作者:

吴军和他的上司,最希望的是我们不要动,捐钱捐物,上佳。可是我们要动,而且一旦动起来,他们也无法阻止。这种情况下,就只有顺其自然,多加保护了。
我看著砾群和仲恺。也许吴军他们的自作主张对我们很有好处。那两个人,像活火山,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我们收拾了一下,立刻下山。走了三个多小时,终於到了小镇。
一路上不必多说了。地震,把整个地区的面貌都改变了。山谷冒出了山,原来的山却陷了下去。小镇,已经完全断电,只有火烛,到处……残垣断壁,哭喊震天。
仲恺分工,我们开始和先行到达的救灾人员一起从倒塌的房屋下救出还有生气的人。
一直忙到天蒙蒙亮,大家都疲惫不堪了,仲恺终於发话,让我们架起帐篷,吃点东西,休息几个小时。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仲恺一直都很亢奋,没有停下他的动作,我还担心,他忘了我们都是血肉之躯呢。而且砾群,几乎快要瘫了。看样子,他还没有失去理智。
天下起了雨。
我走出帐篷,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正在吸烟的仲恺。他靠在大树上,看著倒塌的房间,正在救灾的人,以及哭喊著寻找亲人的灾民。他的神色很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在他身旁坐下,也点燃了一根烟。打量著这棵大树,真是茂密。细细的雨丝,基本上漂不到我们的身上。
仲恺的声音很低,低到我几乎听不到:“老天为什麽这麽不公平?想活的人活不下去,想死的人死不了。每次遇到这种境况,我都恨不得,恨不得……”
“死其实很容易。”我淡淡地说:“在城市里尤其容易。车祸那麽多,那麽多的高楼,从上面一跳,尸骨无存。活著才难呢。那房屋下面,可能还有人在拼命地想活著。他们恐怕无法理解你,为什麽会对生命厌倦。”
“我不是厌倦,你知道的。多少次想就这麽死了算了,可是心里一把火总是燎著,烧著,引著我活下去,活得像一个人,一个有自尊有地位的人,一个正常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麽,这把火,越烧越小了。罗逸,你为什麽要介绍我和砾群在一起?我相信你,以为你帮我找到了医治我的药,谁知道,呵呵,这世上,哪有什麽灵丹妙药啊。”
我靠在他的肩上:“医生能够救病,不能够救命。仲恺,要救自己,只能靠自己,你不是很明白吗?是不是,你对砾群的期望太高了?”
仲恺任我靠著他,喃喃地说:“不应该吗?我不应该期望太多吗?也许吧,这本来就是我的错。我知道他是什麽样的人,知道他有什麽样的弱点,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却偏偏还要去碰触。是我的不对啊。”
我已经困得说不出话来,靠在他的身上,睡著了。

15.
“怎麽不多休息一下?身体还好吗?”
“没问题。你怎麽不去帐篷睡?”
“罗逸靠著我睡著了,不好动。消炎的药有没有吃?等一下我帮你擦药。”
“无所谓的。你知道我能熬。”
“是吗?能熬多久?呵呵,算了,不提这个。有没有给你妹妹打电话?”
“手机不通。”
我睁开眼睛,看到砾群蹲在我们的对面,正跟仲恺说话。见我睁开眼睛,他们都不吭声了。我伸了个懒腰,见仲恺艰难地活动著身体,看看表,我居然就这麽睡了三个多锺头,身上,盖了毯子和雨衣。
“吃点东西,快开始吧。受伤的人,不知道还能熬多久。”我假装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径直去一个一个叫醒睡著的人。来救灾,因为我们需要这麽做,当然也有人需要我们尽力而为。
在这个镇子忙了整整两天,我们都觉得有点儿扛不动了。来了不少军人,他们整齐有序地进行救援,感觉,我们在这儿,有点儿碍事,商量了一下,准备转移去另一个小镇。据说那边形式更加严峻。
吴军弄来了一辆军用吉普,他当司机开车,我们五个,在座位上东倒西歪,抓紧时间补充一下睡眠,也储蓄一点体力。
到了那个山区,我们都呆住了。在那儿,我们无能为力,一个山村被整座倾塌的山严严实实地覆盖,连房屋的影子都不见了。山脚下,一些外出归来的村民呆呆地看著被地震吞噬的村庄,悲痛,哀伤,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心情。
就这样辗转搜寻,转眼间,我们已经在灾区度过了七天的光景。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儿的惨状,任何言语都显得软弱无力。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人们的救援和自救,只知道,在这儿,生命如此的脆弱,又如此地坚强。
吴军拿著卫星电话,对我说:“你们该回去了。全中国人都已经动员起来。在别的地方,你们可做的更多。”
我看著他,这家夥体力仍然如此充沛,让我不得不服。他跟我们一起,始终相随,我们几个,都累得不行,尤其是砾群,已经疲惫到极点,连一直很亢奋的仲恺都有些受不了了,这家夥,却仍然精神焕发。
简直比我们还变态。我心里嘀咕道。
恐怕是这家夥的上司在催我们回去了。这几日,吴军比我们任何一个人的神经都要紧张,要顾著自己,顾著炳坤,还要注意不让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出意外。唉,也难为他。
我们几个人合计了一下,Kevin坚决不肯现在就回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仲恺,很明显他还不想撤,砾群却不走不行了,他的体力,早已经透支。炳坤,似乎也不想离开。可是他不走,吴军就不能走,说不定吴军的上司也会亲自过来。我挠了挠头,说:“这样吧,我们一起走,然後,Kevin要去汶川或北川的话,劳驾吴军跟当地的人打一个招呼,提供方便。放心,他後面的工作,不会有什麽生命危险。其余的人,一起撤了吧。回去,确实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我们都有工作,不赚钱,就无法提供更多的支援。”
仲恺似乎不想跟我争论,一句话也没说,坐到了吉普车上。
我们就开始往成都方向走。到了那儿,再和Kevin分道扬镳。
余震仍然不断。每日都有,今天,我们又遇到了。道路被山上飞溅下来的岩石堵住,有一些人正在清理道路。我们当然只有下车,一起努力移开。
正在帮忙翘石块的时候,余震又发生了。我们立住,感觉整个大地在摇摇晃晃,山峦在发抖,山谷回响著可怕的声音。这几日虽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余震,可是在这一边靠山,一边是悬崖的山道上,还是格外危险,我大声地喊著,招呼大家寻找较为安全的地方。
仲恺却站在道路的中间,呆呆地看著山谷。我的心一阵紧缩。这家夥,这次出来,太反常了,一抬眼,却看到山上有一块巨石轰隆隆地滚下,正冲著仲恺的方向去。我竭力地喊:“仲恺,快让开,让开!”
仲恺听到我的声音,回过头来,看见我惊慌失措的表情和向上指的手指,又仰头看去,那块巨石已经夹带著泥沙飞快地下落,越来越近。仲恺惊讶了一下,突然笑了,转过头去,又看向山谷。
我已经完全傻了。仲恺的那一笑,让我魂飞魄散。他紧锁多日的眉头展开,鼻头顽皮地耸著,嘴唇微微上翘,露出雪白的牙齿。凌乱的头发被山风吹得纷乱,肮脏得几乎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迷彩服却衬得他……玉树临风,他那种温文尔雅的气质在此刻散发到极点。
我捂住了嘴巴。这家夥,这家夥……站在那儿,温柔地笑著,那麽洒脱,那麽无拘无束,那麽自由自在……就这麽,要丢下我麽?
我含著眼泪看著他,恐惧充满了我的每一个细胞。他是我的搭档,我们都是变态,都是不在乎彼此的朋友,都是自私自利的人。可是此刻我才发现,他如果要离开我,我将失去……失去……
身边是此起彼伏的呼喊,刺痛著我的心。也许……也许……也许对於他,这也将是一种解脱吧,没有爱,没有恨,没有担心害怕,没有恐惧……
可是如果没有了生命,那不是什麽都没有了吗?也没有了牵挂,也没有了希望,虽然那希望如此渺茫,可是毕竟还有,不是吗?
有人向他冲了过去,我无力地蹲了下来。就算泪眼模糊,就算看不清楚,我也知道,那是砾群。我无端地恨起砾群来了,你早干什麽去了?为什麽会把仲恺逼到如此地步?只有我知道,他是如此努力地活著,努力地控制著内心的魔兽,如此地挣扎著,想跟别人一样……
砾群把他扑开,几乎就在同时,巨石落了下来。
我抱著头,眼泪喷薄而出。我努力了,努力想让他们活下来,努力想让他们跟我一起走下去。可是,徒劳无功。
砾群心中的魔鬼,一直被压抑著,被他和仲恺一起压抑著。终於压抑不住了吗?所以仲恺绝望,所以砾群也绝望了。
我突然也绝望起来。
我们五个人,各有各的变态之处,可是我们也都在努力,成为正常的人,努力,成为好人。
可是,我们毕竟都不是好人。
作为志愿者到处救灾,并非悲天悯人。我,只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证明我是一个强者,不是一个需要人呵护的无能的家夥。当那些被救的人满怀感激地向我道谢,当那些处於绝境的人最终被救出,我的满足,无法想象。他们当中,没有人把我看作一个不懂事的娃娃。
砾群和仲恺,从别人的苦难中获取生活下去的勇气,从别人的挣扎中找到自己活下去的理由。通过紧张而危险的救援,发泄那无法发泄的积怨和恐惧,然後,擦掉汗水和污渍,重新光鲜地出现在人群中。
所以,遭到报应了麽?因为我们的心地不够纯洁麽?
为什麽,会有我们这种人的存在?为什麽,我们要为那些莫名其妙的理由伤怀?为什麽,我们不能像普通人那样担心著柴米油盐,担心著物价飞涨?
为什麽,这麽努力,仍然不能抗拒命运?
我坐在地上,无比的绝望。跟这些人在一起,跟砾群和仲恺在一起,我很安心,因为我们都无法融入这个社会,不是因为同性的禁忌之恋,而是因为与生俱来的缺陷和无法拒绝的命运安排。
与我同苦的人,这一下,就去了两个了。
我又能从哪里去继续获得生存下去的勇气?又有谁,能在我无比低迷的时候,给我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佑民吗?佑民!
可是,光有他,还不够。他爱我,他包容我,可是,他和我始终不是同一类人。他无法全然理解我。
只有变态才能理解变态。

16.
我坐在地上,抱著头,号啕大哭。不知道是为他们伤心,还是为自己伤心。曾几何时,跟佑民在一起,觉得很快乐,很开心,一直缠绕著我的孤独和寂寞渐渐地远离。身边的这些夥伴,似乎也找到了他们的life partner。可是,不知道为什麽,心中始终似乎还有不安,还有疑虑。
佑民知道我麽?知道我多少?真正知道我的,是仲恺,而无条件包容我的,是砾群。
佑民,只不过是我的爱人而已。他还没有成为我的知己,我的……
“罗逸,罗逸,快点起来,快找药箱,他们没死,没有死!”
是谁,是谁的声音?我抬起头,看到吴军异常严肃的脸,同时,他的脸上,还有无限的懊恼和担心。
吴军蹲下来,对著我吼道:“我去看了,赵仲恺没事,只有些擦伤。石砾群的一条腿被压在石头下面,恐怕废了。如果你还这样,他这条命就会没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本能地选择去相信。我挣扎著爬起来,踉踉跄跄地爬过石头,一眼就看到仲恺搂著砾群坐在地上,整个人完全傻了。我奔到他们跟前,看到砾群紧闭著眼睛,趴在仲恺怀里,右腿曲在身体下面,左腿被巨石压住,鲜血一直在淌著。
我看了一眼他那条左腿,心里突了一下。就算没有一点儿医学常识的人也能看出,那条腿,从膝盖以下,恐怕完全废掉了。他身下的血迹,在扩大,如果不止住血,他很快就会没命。
我大声地喊著炳坤和Kevin:“你们快去车上,把医药箱拿来,还有所有的医疗器械,还有……”我回过头来再看看巨石和砾群的连接处,声音哽咽了:“还有那把大砍刀……大砍刀!”
那两个人正在从石头上爬过来,听了我的话,连滚带爬地又回去拿东西了。
我跪在仲恺的身边,喊他,呼唤他,可是他目光呆滞,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吴军走过来,扬起手就是一个巴掌,把仲恺的头打得一偏。仲恺的眼神慢慢地聚焦了,看到我,轻轻地说:“罗逸,出什麽事了?”
我压抑著心中的痛苦和悲怆,语调平稳地说:“你在寻死,砾群救了你,可是,他的腿被压到了,你看,严严实实地被压到了。仲恺,我们需要你,如果你还想要砾群活著的话,立刻给他动手术,把他这条腿切了。”
仲恺打了个寒颤,看了看砾群和他的那条腿,想了一下,突然抬起头看著我:“如果砾群的腿没了,他会不会宁可死了算了?”
我咬著牙说:“仲恺,你好好听著。你和砾群,是partner,所以,你的命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也是他的,他不允许你死,你就不能死。而砾群,他的命,有一部分是他的,你不能擅自作决定。如果他宁可死了也不愿意少一条腿,以後,他自有死的法子。”我的话有点儿语无伦次,可是此时,我想不出更好的劝说他的法子。
“罗逸,东西来了……怎麽回事?这麽多血?啊啊……不要,不要……”炳坤凄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我一回头,就看到东西散落在他的脚旁,他坐在地上,抱著头,啊啊地叫著。他的旁边,Kevin,脸色煞白,腿发软,也跌坐在地上。
我对吴军说:“你的人,你去搞定。”
走到Kevin的身边,拍拍他的肩,在他耳边说:“Kevin,Kevin,生离死别,我们已经看得太多了。此时,如果还要我照顾你,砾群就死定了。Calm down. Don’t forget your sweetheart. He’s waiting for his beauty Kevin, not an idiot.(冷静。别忘了你的爱人。他在等著他的美人Kevin,他不要看到一个白痴。)”
Kevin咬咬牙:“我能做什麽?”
“去车上,把简易担架弄来,还有固定器。Kevin,呆一会儿可能需要你和炳坤把砾群抬下去。”
Kevin点点头。
我拿起一瓶水,让吴军帮我倒著,把手洗了洗,拿出密封的酒精又洗了一下手,帮仲恺洗了洗,然後将那把大砍刀用酒精泡了泡,看向仲恺。仲恺的手在砾群的腿上抚摸著,到了膝盖,示意我把刀子放在那边。吴军帮仲恺戴上了手套,然後拿起一个锤子,冲著砍刀砸了下来。
砾群和他的左小腿永远地分开了。
我不敢看砾群膝盖处喷涌出来的血,要吴军赶快打电话联系车,如果有直升飞机就更好了,只是匆忙之间恐怕很难搞定。
Kevin已经把担架拿过来了,炳坤似乎也镇定了下来。我们简单地弄了一下担架,鼻子里,始终充满著人肉被烧焦的气味。我知道,那是仲恺在帮砾群止血。
等我终於敢去看砾群和他的腿时,仲恺已经忙得差不多了。砾群的左膝被缠上了纱布,下面,没有了。
我们把砾群放在担架上。我伸出了左臂,仲恺用酒精在我的肘窝处消了毒,拿出一个大针管,抽了血,注入血袋,然後给砾群左臂输血,右臂输液。
仲恺说:“我们走吧。”
Kevin指了指砾群被割离的小腿,抖抖索索地问:“那个东西呢?不弄出来了?”
仲恺居然笑了,脸上的表情十分地镇定温柔:“已经成了一堆血肉碎骨了,弄出来也没有用。Kevin,就把那当作是砾群的过去,丢弃,不要了。他没了腿,可是会有新的生活的。生死挣扎之後,也该把那些不堪的东西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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