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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tter sweet----萤火虫凉凉——

时间:2008-09-26 00:46:53  作者:
文案
感谢你给我甜蜜时光,拯救我苦涩信仰。
如果爱是一场眩晕症,神魂颠倒之间,自愿昏迷。
醒来的时候,靠在的那个臂弯,才是最好的解药。
甜到苦涩,苦涩到甜,暧昧之极,欲罢不能。
还是很简单平淡,摊手......^^

 

游泳池
这个狭小的城市总有一些让人挂心的角落。
那个人挑起了竹帘子,靠在我对面的门框上,又长高了,房东家孩子钉的钉子,早被超过了。
他习惯地伸过手来,挑起我的下巴,他的手很干燥但很凉。
"变帅了呢。"他将脸凑过来,黑黑的眼睛,盛满了从江南带回来的水汽。
"你总是这样说,真是没有创意。"啪一声打掉他的手,抬头打量他,金色叶子的电扇轻轻鸣叫着,混合着外面的蝉声。
"......"我知道他总是善于失语的,十几年如一日。我也知道他只会做这个动作,也是十几年如一日。
"我有些......想你。"不知道何时起,我听到了这话心总是默默跳乱了,几乎能听见它的声音。我甚至觉得我是应该扬起右手,按住不知好歹的它的。
"我们,去游泳好么?"他轻轻得问,将早切好摆地整齐的西瓜递给我,红红沙沙的瓤儿,青青翠翠的瓜皮斑纹,凝着透明的甜珠子。
"不去。"
"电厂的游泳池关了。"
"早荒了。"
所有挂在心上的东西,本来都挂在那里的。
有一年夏天我就喜欢上了电厂的游泳池子。绿碧碧的,不像游泳馆里的蓝,一眼看穿的澄澈。那里的水,颜色有些像燕京啤酒的玻璃瓶子,厚实而干净。
中午的时候没有什么人,可以静静地仰躺在水面上,想象自己是一团水草,享受着灼热脸颊的暴烈日光,和散发着咸咸漂白粉味儿的宽阔水面,闭上眼睛的时候,它就是秘密而孤独的失乐园。这个世界恍惚而困倦,于是闭上眼,任自己下沉,就像一滴水回到海洋,这个方形的狭小的海洋。
周围的水流产生大的波动的时候我正在数着憋气的秒数,好像又要破记录了。巨大的力量使我不得不陷入另一种妄想,难道水底下真的有一只巨大的八爪章鱼么?
幻想仍在继续的时候,就被摔到了岸上,对面的人使劲儿地摇晃着我的身体,好像摇晃一只盛满了命签的筒子一样虔诚而焦急,白晃晃的日光和黑黑的瞳仁。
我不得不象征性地咳出几口水,当然是被他拖着才灌进来的。他如蒙大赦,欣喜地仿佛一只跃动在浪尖上的海豚,我却如一只搁浅在马赛克沙滩的笨鲸。
救生员从他的高脚椅子上滑下来的时候,他就朝那边挥挥手,懒懒的大叔瞟了我一眼,慢慢踱回去,爬上椅子,将帽子拉到鼻子下方,开始打午后的惯常瞌睡。他的鼻子下方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
"你没事吧?"
"没事......"才怪。"谢谢。"当然这个我是不会忘记的,礼貌如我。
"......"
其实我是知道他的,现在的我们微不足道的友谊的进展就是他从我的后面十来米处,换到了我的右边三十公分处。我们一起走过底下有一条细瘦河流的桥,还有弥漫着午睡氛围的电厂宿舍楼,一起去游泳。
你么?你们就是那个夏天的黑白无常,关在铁栏杆窗户里做作业的小飞总是这样说。
我早就被金灿灿的日光洗礼了个遍,他还是白皙一如冰箱里的牛奶冰棍儿。要不我也就不会注意到,每次我去游泳的时候,后面会跟着一个瘦瘦高高的人,头发和眼睛都黑得要命,如果不是他总是欲言又止的表情,湿漉漉的眼睛,我想我会走回去质问他一顿。我总是对含着水的眼睛没有抵抗力的,何况他的是那么漂亮。
直到他自动自发成为了我的伪救命恩人。
他是我家楼上的小孩儿,甚至大我一个月。于是我故意让他先报了年纪,再在他的数字上加了一年。使他困惑的看着才到他的耳轮的我。
总是把所有的准备都做好,立在不败之地才好。
这个漫长而愉快的夏天因为有个温柔而寡言的跟班,都变得不同起来。
中午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寂寞的街道上走,他会默默地跟在我的后面,很少时候并着肩。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大部分时间说话的还是我。他只是轻轻地应和着,有时候突然笑起来。他的笑点通常低到零下,在我们还不了解冷笑话这个词的时候,他就可以自娱自乐般的理解并不好笑的语言。于是我也很配合地常常笑了。
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每次中午我去游泳他都知道,他很是腼腆的笑了一下,每次你一关你们家的防盗门,都震得整个楼喤啷啷地响。
为什么要等我一起走呢?
因为一个人会很寂寞,很无聊的啊。他理直气壮地回答我。
原来这个就是信号。
直到有一天,他等在宿舍楼的门口。午后的太阳给他镶嵌着炫目的金边。
我出去,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抓着只有一条游泳裤的大袋子,从他眼前越过。
他仍旧慢慢跟在我后面。
一起泡在池子里的时候,我问他,"你怎么等在门口?很热啦。"
"声音太大。很多人会睡不好。"他压在水线上,抹去了鼻子上的水珠。
他总是这个样子。不过,他随意。
我关门的声音,向来如此。
他大概是有些畏高的,但是还是在我的后面,站在五层的消防楼梯向外面望。
消防楼梯的栏杆细细瘦瘦,以那时候的身量,他足可以把半个身子挤出去。悬空的铁板楼梯,散发着锈锈的味道,上面有规则的防摩擦花纹。
他用细瘦的手指抠着栏杆,常常弄得整个手掌也都是铁锈味儿。
"你......过来点儿啊。"
他总是想把将身子探到横栏杆上的我拉回来,可是自己也不敢多走一步。
把他揽到臂弯里,骄傲的问,"怕不怕?"
"还好。现在。"他抿着嘴角。
我们就在一个当时以为是神奇的高度俯瞰这个瘦弱的城市,也只能看到一些边角,远方来的风从我们的耳朵边上溜过去。
但是足可以看到那段河的很大一段,从南方流过来,到北方去。河旁边的小院子里有细细的青菜和白白的母鸡圆滚滚地跑来跑去。黄色的虎斑猫仰躺在宽宽的房檐上晒太阳,模糊成毛茸茸的斑点。
这是多么有趣的风景,现在有个人和我一起看。



坏运气vs好运气
"你还记得么?那个夏天?"我问。
"怎么不记得?你真是超奸诈的!"他让我坐到他的床上,浓浓的竹子凉席味道,像来到了动物园的熊猫馆。
"你还让我摘掉小坟丘上的花,然后自己拿着去另一个小土堆拜拜,让阴灵保佑你哦。你还带着我上房去揪槐花,然后自己蹦蹦跳跳走掉了,我就忘掉怎么下去的路了。"
"我是借花献佛,顺带训练你的反应能力。你那时候的理想不就是超时空战士!"
"你还说......每次都找我去......所以每次都错过啊!"
"那也是你喜欢的。小白丢掉的时候是谁哭得唏哩哗啦的。正好赶上二楼有老人家先去,你这一哭还真是及时呢。"
果不其然他的脸红了。不但少言寡语,而且小时候还爱流眼泪。这个人大多数把柄果真还是在我手里的。
小白是我家养的兔子,和小黄一起,平时都塞在笼子里,傍晚的时候放出来放放风。我和他那时候最大的爱好就是一人操着一把扫帚,追冰球一样地把小白小黄这对儿淘气鬼赶回去,常常跑到满头大汗,呼哧呼哧地喘气。要不就去散掉的菜市场,捡还是绿油油的菜叶子,回来给它们当食物,运气好的时候还有半棵白菜可以拿。两只毛球都很争气,人见人爱胖乎乎的,水水的眼睛,跟范宁一起练对眼,练到他揉着眼睛只嚷耍赖啦!范宁就是他的名字,普通到白烂。
"徐彦,我们杀一盘?"他问我。
"好啊。我可以让你的!"
"......好吧。"
"......"他果真答应了,他还是这么直接的。
他的棋技一直和他的逻辑思维和差运气成正比,从我们杀第一盘......跳棋的时候,就原形毕露了。
那是上六年级的时候,我少有地高热躺在床上没法动,闷闷地对着周二的电视台检修雪花发呆。然后是敲门声,然后是他,蹦到我的面前。奶奶果真又忘了插上门,这样很危险的。
"喂,你还活着?"
"嗯。"我是没有力气与他斗嘴的。
"看来真的是很严重。"他靠过来,将额头贴在我的脸颊上。冰凉冰凉的,真的很舒服。像外壁结着水珠的冰镇可乐汽水一样。好像,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他的脸颊了。
他走过去,将还在运作的电视机关上。坐在我旁边,"吃药了没?"
奶奶去打麻将了,爸爸在办公室签单子,妈妈......如果说是的话,大概坐在美容院里做按摩。妹妹应该在课堂上做萝卜雕刻,早上的时候她将我的书包翻开,看里面有没有她的美工小刀。当然没有啦,我才不会笨到藏在你能想到的地方。她开始哭的时候,阿姨--还是叫阿姨比较好,瞪了我一眼,将退烧药袋子扔给我,然后牵着妹妹出去买新的美工小刀了。这么早不知道有没有,但愿可以买到,她还想用那个刻一朵小红花给范宁的,她自己说的。妹妹哭的样子真的很可怜,圆圆的大眼睛都是水水的。不象我,脸红地好像关公一样。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那东西在哪里啊。
缩回被子里,懒得吃药,因为懒得倒水。
他将我挖出来,倒好凉白开,数出要吃的分量,都递给我。
呼呼地喝下去,然后想窝回去。结果又被挖出来。
"你知道我是翘课来的么?"
"嗯。"
"那你知道要怎么补偿?"
"什么?"竟然敢威胁病患,在我的战斗力严重受损的时候。
"下棋啦。"
他将跳棋棋盘放在床单上,再将亮闪闪的玻璃珠子一个一个仔细摆到小小的凹洞里。两军对垒。飞沙走石,风云变色,浑然忘我。
他还是没有赢,妄我神经虚弱地要命。
"睡啦!"他将棋盘摆回柜子里。
我吃吃笑着蜷回去。
有人掀开被子,背对着我,将被子抢过半边去。我精力恰被他逗弄起来,抢回来。他不动,只是侧过头,水汪汪的眼睛瞬间打进我的心脏。他揉揉我的头发,"乖......"我诧异。
"小白。"他家的小狗,为了纪念丢掉的小白。
"......"他被过去,继续睡。
温暖的后背和温暖的午后。
以及一个从来没有赢过我的人。
都有利于睡眠。
不过,我好像很是喜欢他的坏运气,要不是这样,我从哪里赢那么多方便面里赠送的彩色塑料卡片。
∷∷∷z∷∷y∷∷z∷∷z∷∷∷
考完初中的那天,我们一起回家,路只有短短的一段,泡桐花都打在我们的身上。
曾经有一个日本童话是这样说的,每一朵泡桐花都是一个愿望,被打到的人所许的愿望在下一年就会实现。
"你有没有听见?"他问我,真是不明白这些奇奇怪怪的粉红色想法难道是童年教育的后遗症。
"啊,我有听。"
"那你许个愿吧!"
"那我就许再有十个愿望可以许好了,要不就让泡桐花把我埋了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真贪心。"
"你不会吗?"
"看来我只好把我的让给你一些了。"
"......"
泡桐花一朵落下来,打到他的面颊上,和眼睛边上。那里有一枚显眼的胎记,淡褐色的,仿佛玳瑁猫皮毛上的一块斑点。
"那我勉强就接受了。"
他低下头,那块胎记隐没在稍长的刘海下面。
唇角隐秘的笑,果真很好看,他的嘴唇薄薄的,弧度总是不明显,让人产生是不是在笑的错觉。
但是我喜欢,尽管他的眼角有一块儿淡褐色的胎记,尽管他说起话来有时候不知所云。


蝴蝶
"喂,你还是这样霸道!"
"那是,否则怎么赢你?"
他把腿翘到席子上,托着下巴思考。
"喂,这个真像毛毛虫。"他的左手肘有一块疤痕。
"啊,当时你明明说像蝴蝶的!现在怎么说像那个。"
"因为它跟某人的智商一样,一向都是逆生长。"
蝴蝶是初二的时候飞到他的手肘上的。
班级组织夏令营游山玩水。他的班和我的班意外编到一起管理。
去淌小溪的时候,他就在我旁边。他已经超过我的个子了,舒展开的身躯颀长而矫健,真是讨厌,好像反衬的坐标系一样。
我不太喜欢和他总在一起,有时候他的存在感实在太为薄弱。以至于我侃侃而谈的时候,超过了界限,说到莫须有的英勇事件和奇遇,他总是微微笑了起来,虽然一点责怪都没有,但是总像一本历史书一样,翻开来,找不到证据的尴尬。
有时候他的存在感又太强烈,他的漂亮显现了出来,尽管他的眼角有一块淡淡的胎记,但是他微笑的时候,那块淡褐色也皱起来,像一只蝴蝶停在那里。他总是比我早收到第一次告白,和第一封情书。他有些淡淡的兴奋,只不过眉眼舒展的过分,展开青涩的字迹让我看的时候,我把那封信掷还给他--你自己决定就好,范,宁,你又不是小孩子。
我也不是他的老母鸡,至于谁庇护谁,还不知道。
他默默地走了,我觉得可能是伤害到他了,但是我又没有错。只是属于你的珍宝突然要被别人申请走了,心里总是会别扭吧。
晚上的时候,还是打了电话到范宁的家。
"对不起啊。"
"没事。"
"那个是我们班的班花耶。怎么就看上了你小子。"
"啊?"
"她真是没眼光。明明放着我这个班草不要的。"
"哦?"
"说吧,怎么认识的?"
"不知道。"
"说不说你,不说的话我就十大酷刑!"
"不知道啊,今天我才第一次注意到她......"
"真是白痴!我说她们那群人为什么进来总是叽叽喳喳往你们班那边跑?"
"啊?"
把听筒换到左肩上,我的左耳朵听力并不好,微弱的声音就像气流一样。
......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在那端不好意思地笑了,脸肯定也红起来了。重重的红色浮起在白皙的双颊上,浓眉毛皱起来,那只蝴蝶张翅欲飞。
现在我们在湍急的溪流上,他在我旁边,我走的跌跌撞撞,他另一边的欧阳燕月也走得跌跌撞撞。他像天平的中心,努力维持着平衡。
"喂,有MM在朝我招手哦,我先走一步啦!"我跳前一步,离开了他的扶持。
欧阳燕月冲我微微一笑,抓紧了他的手。
收到。心里得意洋洋,总算是给儿子找到满意的婆家,给我的小蝴蝶找到了一朵不错的花。
得意忘形以至于脚下一滑,英明形象就要全部泡了溪水。
其实我知道他会过来接住我的,就像白烂的英雄救美,就像很久以前他曾经强硬的拉着我上岸然后狠命的摇晃。
然后,我跌到了水里。我错过了他伸过来的手,但是召唤不过来他的脚步。
然后我还是抓住他的手,故作滑倒地抻了一下。
再然后他们双双倒在溪水里,像水淋过的鸳鸯。
他的手肘磕在露出水面的石头上,破了,渗出来的细微血丝很快就被湍急的溪水冲走。
弄伤的部分被认真地涂上了紫药水,校医说很像个什么图案,他轻轻笑着,尽管我知道,他很是怕疼,黑黑的眼睛里全是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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