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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tter sweet----萤火虫凉凉——

时间:2008-09-26 00:46:53  作者:

"蝴蝶。就是毛毛虫终于变成的那种。"我在旁边说着风凉话。"还真是丑。"
其实我喜欢他手肘上的那个痕迹,像他身上的第二只蝴蝶,那是我的所有物的印章。
后来我们还是最亲密的朋友,他和欧阳燕月依然是比翼双飞的小鸟。
初中毕业后,上了一所比较近的高中,这个家本来就没有闲钱让我去上本来就差个几分的重点高中。
范宁一向成绩奇好,尤其是理科,好像是雨人的那类角色一样,重点高中的大门一向朝他热情敞开。
但是早上的时候他总会在门口等我,缠我一起去吃早饭。那东西我向来能省则省。尽管我们可以走的路并不长。这是我有一种我们仍然在以前的日子的错觉。
他讲话还是很少,但是笑起来越来越命犯桃花。
十七岁生日的那天,回家的时候,我绕到蛋糕店,挑了个草莓蛋糕给自己。零钱是自己攒的,没有人有话说。属于我的东西一向少的可怜,我得自己努力争取,争取不来也要多多狡辩,这样才平衡一些。
这种温暖而暧昧的口味,一直是我的最爱,第一次是在范宁家里吃到的,放在精致美丽的盘子里。仿佛一只漂亮的创可贴,可以粘住所有的伤口。
骑车子哼着"哼哼啊黑"到了小巷子,然后右拐回家。
其实这时候应该有个劫匪突然出现,顺带美女一枚,好让我意外收获。但是转眼看看自己的身板,还是决定放弃妄想。
不过果真还是有人劫道,那人身板并不属强壮,白色T-SHIRT,上面浮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好像在唱歌。牛仔裤。头发短短的,鼻子高高挺挺的,嘴唇薄薄的。眼睛里总是含着水,温柔地要命。最重要的是有个可以直接当作辨认犯罪的特征--他的眼角有一块淡淡的胎记,浅褐色的。
用了无数个"的"字形容词,劫匪才开始说话。
"生日快乐。"
"你不会是来抢我的蛋糕的吧?"我在想着,手里已经把蛋糕转移到了后座。
"没......没有。那个......我,今天......没人......你......一起"
"那就一起好了!"我说。他肯定是怕我不高兴提到自己一个人过生日的事实,所以才啰里啰嗦。
他总是忘记我早就刀枪不入了。
被劫匪顺利劫持回家,坐在宽敞华丽的客厅里。一样的结构,这里却比楼下的那个顺眼很多。
"今天又没有人回来,所以......我来做好了。"
"万岁!"
其实他的手艺人神共愤,他对于菜谱的领会率同教科书的领会率成正比。
四菜一汤,他解了围裙坐过来。
尝了一口鱼香茄子,朝他狠狠点头。他有些羞涩地笑了,这么大了还会害羞,真是。
"对了!"他跑进屋里,拿了两罐啤酒过来。
拉开拉环,递过来。"再说,生日快乐!我先干!"
我们吃的很缓慢,还是喝了酒他比较容易说话,絮絮叨叨都是前前后后的事情。
什么我小时候欺负他啊,什么现在不爱理他啊,什么有时候早上不等他啊。原来这个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积了这些个怨气。
然后,脸红红地趴在了餐桌上。
这下就成螃蟹了,真是没用。
还说陪我过生日,自己倒先醉掉了。从来没发现他是如此不负责任的人。
将菜盖好,自己吃蛋糕,甜甜的,粉红色的。对面的人面颊这时候也是粉红色的,抹了奶油一样,他的皮肤向来都是这样细细滑滑的。
强制自己给他剩下一块,放在一边,准备回家。
走的时候,决定再送自己一件礼物,这样贪心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俯下身子,亲了他一下,在眼角,有那只蝴蝶的地方。
果然和蛋糕一样甜,腻腻滑滑的草莓味。
心怦怦跳的万分有活力,千军万马过境。
因为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上这个人了。从他的白皙的皮肤,到清凉的脸颊,淡褐色的胎记,一向坏的运气。他的下厨手艺,他右手肘上的伤痕,缠着我吃早饭的强硬的温柔,到草莓味道的脸颊。还有黑黑的,盛满水汽的眼睛。
整个人。


Divided
"你後来都去哪里了?"
"我干嘛要汇报给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是就是很少看见你啊~"
"我有......给你写信。"
後来我有些怕见到范宁。
他给我一双无比温柔的翅膀,但是等我向著太阳飞去的时候,才发现羽翼上的蜡被灼化了。但是我跌入的,仍旧是温柔的海洋,每一滴海水都有著毒品一样的力量。
我喜欢他,但是我们有著一样的身体。
我喜欢他,我是知道的,在我思索这个问题之前。
大学的时候,他终於如愿逃离这个城市,我留守在原地。我的大学说远不远,就三四个小时的车程而已。好歹是有个大学上的,念的也是个娘娘腔的中文系,但是倒是没觉得什麽好歹有人给我掏著学费,我便安安心心上学。
他走的前一天来找我。
"小彦,我真是舍不得你哦。"
"我舍得。"人到离别时,话果真是很中听的。"你舍不得的另有其人。"
"除了你还有谁?"他问地纯良,我听得心动。有时候这男人做出来的事情总是让人心跳。
"不许不吃早饭,不许感冒了不吃药,不许......"
"罗嗦。"
其实到了那边的第一天他就打电话来告诉了我他的手机号。
但是我还是习惯写信。有些话说到信里可以暧昧的一塌糊涂,比如称谓的部分就可以用"亲爱的***"来开头,最後可以理直气壮地加上missing you,云云。笔上的便宜能占的时候我从不委屈自己,估计是专业习惯所致。
有时候觉得他不会回,所以就寄好邮票和信封过去,很无耻地让他回。其实他同样不太擅长组织词句,最应该富有文采的地方言简意赅,倒是那些罗里罗唆的地方一句都不能省,习惯使然。
後来大家忙起来,信也渐渐少了,倒是短信常常鸡毛蒜皮都可以摁到大麽指发麻,别别扭扭睡前要发到"晚安"的程度。他的话总是少到有时候一个字,但是有来有回,有回有来,一丝不苟,不回的话一定电话到。我是有些安慰的,我有一个如此的朋友。阿威总是很羡慕我──你们就差老公老婆了哦。
死孩子闭嘴,哪里轮到你说话!
阿威是我们临宿舍的,生科院。
有一次下晚课回宿舍看到有两个男生挨在一起很近,下意识回了头,两只手在後面握得很紧。轻轻笑了一声,被听到了。
晚上的时候就在水房看到了小威,他怒目而视,我心领神会,然後他也心领神会。然後拍著我的肩膀说,学这行的,误入歧途很正常,很正常。
那就是你很不正常了!
他笑地一脸尴尬,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他心里一定在想著怎样把我泡到他的福尔马林里。
没有范宁的生活,和有著范宁的生活其实不会差很多,有的只是心理因素作怪而已。
早餐要自己买,考前昏天黑地笔记还要自己整理,加衣服的时候没有把他的短信落到实处於是开始咳嗽什麽的。最惨的是回过身问──这个怎麽样,我忘记带钱啦,後面空荡荡的一片。店老板以为撞邪要不就是遇到骗子的表情,我总是要尴尬笑笑,无奈。
冬天下雪的时候,只会缩缩脖子,到了室内才想起来没有人给我戴帽子,自己要带上才好。总是想著手会冷,所以忘记了。
这些应该早早习惯的东西,就应该早早习惯。
暗恋也总该保持一种礼貌。
公选课我选修了一门影视欣赏课,以好过著称。
第一节课老师放了《断背山》,两个牛仔纠纠缠缠半个世纪。
於是第二次还去了,放的《霸王别姬》,程蝶衣喊著要一辈子。
第三次去的时候我猜这回不会是《春光乍泄》了吧。
结果放的是女性文艺片,《青木瓜之味》。
那个老师姓孙,有著南方人的瘦,但是声音很好听,总是有著淡淡的尾音。
他习惯穿黑色的外衣,要不就是白色衬衣和灰色针织背心。
每次上他的课,我都坐在第一排。灯暗下去开始放电影的时候,他就坐到我旁边的桌子上,两条腿摇摇晃晃地踢著空气,玩水的小孩子一样。
终於有一次他开始问我,你是什麽系的。声音很温柔,有某个人的腔调。
下课後,我等在他的办公室门口。
孙的家里好像芝麻宝库一样,有著满柜子的碟片,还有50年代的彩色埃及片《走进深渊》。
几个暖色调的靠垫,和随手扔在沙发上的遥控器,都在我的脊背下面,硌地我生疼。
电视里在放著velvet goldmine,他俯下头来小心翼翼地吻我。
"疼!"我抗议,他便立刻起来,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
"没事。"我抱住他的脖子,柯特怀特和布莱恩在碟片机里接吻。
他的嘴角微微上翘,不像范宁,薄薄的,有时候抿起来。
我还是有些想念范宁,我只尝到过他的脸颊,没有吻过他的嘴唇,我有些妄想他的嘴唇。
他的脸颊是那麽珍贵,被他的妈妈视若珍宝,所以那天我被那个女人警告,还有温柔的诱导,远离我的儿子,还有阿姨知道,你就是一时糊涂。
但是还是没有办法阻止我想念他。在有他和没有他的空气里。


Tonight
孙是一个温柔到掉渣的人,食古不化又天真可爱,他还会随手携带面巾纸,到他家的时候他也会买好冰激凌等我。
他的眼睛有著南方的水汽,口音也是软绵绵的。
他有时候跟范宁像地要命,但是大部分时候一点也不像。
两个失路之人,拥抱取暖还是可以做到的,何况我喜欢他小心翼翼的亲吻。
所以下课的大多数时候我都跑到他的单身公寓,放我租到的恐怖片碟片,他去做菜。他做的菜没有范宁的好吃,但是很有家常的风范。通常做到餐桌前的时候,他都一边脱著围裙一边问我好不好吃,有没有做咸。他口比较重,但是自我在他家以来,吃的菜都偏淡一些,我喜欢的那几种,便会看到的频率高一些。
吃完饭,我们就靠在一起,接著看碟片,要不就看电视。范宁意外地喜欢看那种拉拉杂杂鼻涕眼泪一堆的种类,还喜欢关心人物命运,但是他常常错过看结局,就像有个怪圈一样。孙不一样,动物世界也可以看得津津有味──跟欣赏电影一个道理。如果觉得温馨了,我们就接吻,轻轻重重的,有些时候拥抱在一起,他轻轻抚摸我的脊背。
有些时候他会在我的左耳边轻轻地叫著一个名字,彦,彦。
我闭上眼睛,却浮动著范宁的身影。
中间范宁回来看过我一次,吵吵嚷嚷非要看看我的学校是什麽模样。其实他看看照片肯定就看饱了,取景镜头再偏一寸,风景就差出了十万八千里。
还好他到的时候正是春暖花开,还不至於太狼狈,一径春花落,半园夏柳垂的景色还是有的。学校还在林荫道种上了樱花,粉粉嫩嫩,干干净净,来一阵神风,真的就蒙了人一头一肩。
我带著范宁在有限的校园里慢慢走了一圈,很不好意思的指出建筑的具体作用。他连连称赞,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例如那幢很有俄式风格的六角形怪楼就是这个学校的二号鬼楼,现在已经升到一号了。
"为什麽?"他认真的问。
"因为一会儿我带你去的旅馆就是一号鬼楼旧址。"我打量著他。
"不会吧,小彦!我要跟你挤宿舍!"他熊抱到我身上,其实我们几乎一样高的。
"你随意,大不了我出去住。"
"怎麽可以这样?又不是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
"......"你当然无所谓,但是我可能......有所谓。
"所以......你......答应......我。"他慢慢说,有些沮丧,黑黑的眼睛又蕴起淡淡水汽。自从他从那个南方城市回来之後,那双眼睛的水汽就更浓了,连带著效果更好,我果真......更喜爱他了。
以前,是他宠著我。现在局势好像逆转了过来,这不是好现象。
"恩啊。"我轻轻应著他。
"爱死你了!"他蹭过来,也许是水土比较柔软的过,本来寡言的他更会撒娇了些,弄得我更没有办法。
范宁的眼睛一瞬间亮起来的样子很漂亮,我不自禁的笑了一下。
抬起头来,是明亮的日光,在日光的尽头,是教工宿舍楼。孙的公寓就在那里,他其实不喜欢宿舍干干净净的,这几天不知道有没有好好打扫,要不就是冰箱里早就唱起了空城计。我第一次到他那里的时候,他就局促地挡在冰箱前面,然後让我自己坐到沙发上等一会儿,自己抓起钱包出了门,估计是去超市了。一点儿防范意识有没有的笨男人!我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靠垫都乱糟糟地扔在地垫和沙发尽头。电视机旁边有一个老气的小小相框,一个大概就是没有戴著眼镜的孙,另一个看起来就是大学生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弟弟。笑起来阳光十足,好像范宁一样,但是霸气比较多。还是范宁最是温柔的。
後来再去孙的家里就在没有看到那个雕花的老相框,後来问起来的时候,也说就是弟弟,孙亦言。
晚上的时候请范宁去食堂前的夜宵广场吃东西,他点了满满一桌,还赶在我之前把钱给了笑意盈盈的大叔。
抓著各种各样的串串啃起来,他再也不是一瓶啤酒就醉倒的等级了,但是还是容易上脸,脸颊上著了火一样。
"你怎麽这学期都不写信给我?"他带了三分醉意。
"比较忙。专业课太多。动不动论文就好几千。"我苦笑。
"都不像你了......"他喃喃。
"我是懒得打扰到你,你也很忙不是?"
"什麽忙......都是没用的。难道......是你......女朋友......"他危险地眯起眼睛,斜斜看我。
"那个......"我应该怎样说呢?孙是我的男朋友。
"彦彦!"还好小威扑过来,挤到我旁边的椅子上,毛蓬蓬的脑袋蹭在我的肩膀上。下一秒就被忧民拎开了,附送卫生球一只。
"这个是范宁,这个是方威,我同学。那个是蔡忧民,也是同学。"我赶紧介绍。
"啊,久仰久仰~"小威上上下下打量著范宁,点点头顺便忙里偷闲冲我诡异笑笑。
范宁愣了愣,礼貌的向著小威和忧民打了个招呼。对陌生人他向来是不咸不淡,温文有礼。
忧民象征性地哼了一声,自己去"今明後"的摊子了。
小威赶紧在我耳边嘀嘀咕咕咬了一下耳朵,追了过去,好像被主人落在後面的小拉布拉多犬。
"他说什麽?"范宁瞪著我,浓浓好看的眉毛皱起来。
"没有啦,吃东西。"把绿豆沙推给他,冰冰凉凉的最解暑。
当然走的时候我还是提醒了他,"小威说,今天他们做实验用了鸽子。他是生科院的哦。"
"怪不得你都不吃那个!"他低低说,但是一点发怒的意思都没有,"无所谓啦,只是帮杀一下而已......消毒肯定很好啊!"然後捂著胃顺了半天,脸白白的。
走回去的路上,他突然侧过头来,"那个......刚才的话......"
"什麽?"
"欧阳跟我说,说我们那个吧。"他楞了一下,接著说道。
"那个?"
"就是那个啊......"他的声音低了又低。
"啊......好......开放。"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眼前光影幢幢。心突地疼了一下,全身都没有了力气,我真的想架空这个晚上。他不在我旁边,我也没有听见他说了些什麽。然後一切如常。
"你......"他的脸半隐在路灯的光线里,"你怎麽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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