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小说

水天一色----第二薇[上]——

时间:2008-09-26 00:45:44  作者:

"连朝帝国的地势易攻易守,又以巨龙盘踞之势压制着临海的所有诸侯国,甚至连中原三国也算在其中。总之,连朝帝国的胃口太大,我们必须在他们还未彻底融合、彻底强大起来时候将其一网打尽。"
"这法子对庆花王朝虽有些不公平,但从国家的角度来看:如若北齐有心思叛变,此仗之后必被各路诸侯国群起而攻之,何况连朝帝国也不一定吃它这套。轻灵大人,无论如何你都要记得,连朝帝国是为吞并中原而来,难道北齐会傻到宁愿亡于外虏,也要先除其他二国么?就算如此,也不必借助连朝这只大巨蠹的力量啊。"
轻灵听了她的话,眼中不可避免的升起钦佩和赞赏。他沉吟了一下,又认真将棋盘中各子落处算好,神色才渐渐明朗了起来。他猛地掷出手中剩余的花生米,笑道:"是了是了,何必婆婆妈妈,今日几此定下了,谅你北齐也不敢做出不敬的事来。"
释云生点点头,正待要说,轻灵忽然绕到了他身侧,将袖中的一支木笺取了出来,神色像是疑惑又像是担心。
"这是什么?"释云生一惊,接了过来。
"你看。"
释云生看了他一眼,打开手中木笺。可惜只看了半行,他便颤抖了起来,抖得如同秋日枯萎的枫叶。而目光中,也有淡淡的惊慌和恐惧,宛如破冰而出的白蝶,带着对未来的不可知以及某种矛盾、担心。此刻的他,只有借助轻灵的搀扶才能支撑住。
"你怎么了,难道你真的是......"轻灵一副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歌如也是一讶,立刻从释云生怀里将木笺取走,匆匆看了一遍,神色也变了。木笺上写了两句话,第一句是:派一抹红杀连朝帝国的德拉克元帅。第二句话是:天任阁中人才济济,望诸位擅用之。
这木笺虽然是交给了轻灵,暗里的意思却是说给释云生听的,而两人明显也看出了写木笺之人的含义,当下都诧异恐慌不已。
"这是、是谁写给你的,轻灵?"歌如喂了释云生几口水,将他扶到软榻上坐下,慢慢帮他顺着气。
"不知道,六天前有人将他压在了我的枕下,我想若非武功绝佳者,是绝不可能潜入我的房间还能不被发现的。"
"轻灵大人,释公子。我倒觉得写木笺之人是为了帮你们,说不定是公子熟悉的亲友呢。毕竟暗杀元帅,一直是轻灵公子计划中的,而第二方案无论是谁看了,恐怕都会好好利用一番。不说别人,释公子从小所受的教育,除了诗词歌赋外,更多的应该是对各方平衡的协调能力以及对人的利用能力吧!"
释云生点了下头,可是还觉得全身抽痛无力------德拉克元帅,是那个人的父亲啊。他怎能亲手扼死他的父亲,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可是如若不做,他北齐的千万百姓又该何去何从?如果他不做,他又怎能以清除乱党的名义杀了释云起?
一个是暗藏于心底的少年希冀,一个是十年里怀恨在心的恩怨亲缘,孰轻孰重,孰是孰非,说起来容易,又有谁能完美的平衡下来?
只是,他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何而矛盾,只因为那个人有着满头金色发丝的少年,因为他的笑,他的温柔、阳光等等,可是这就足够让他放弃仇恨与其携手并肩么?
江湖梦一场,醒来后仍是君臣、恩怨分割。就算一开始是华彩旖旎的序幕,到底还是要谢幕的。
因为释云生比谁都明白,梦境如昙花一现,就似梅落冬来那般简单。冲动后、再等到传奇的序幕被拉开,血腥之气是否也该浓重起来?
刀光剑影权术追逐撕裂了爱情和期盼的假象,当初完美的江湖梦幻也染了鲜血,此时此刻唯有仇恨才更加突兀明显,让他一辈子铭记下来。
可是,我与你,在这样的垂死矛盾中挣扎,在不同政权的服从和压榨下渐行渐远,那么原本说好的美满世界到底还存不存在?或者说......你是为等新的东西在这场剧烈的撕扯中重新塑造起来?
可惜,可叹,可恨,我已无法再等到那日了!
"小云儿,你刚才还嫌我举棋不定,你看看你现在-----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真叫我担心,要你不行,这活儿我就替你做了,反正一抹红总归欠你两个心愿嘛。你都闯了他三大关了,只为向他许两个愿望,这个愿望怎样也该有些难度的,你说对不对?"轻灵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却是叹气。
"公子,你别想不开。这计划你都布置了十年了,总不能在此放弃吧?德拉克元帅身边虽然有重兵把手,不好潜入,但连朝帝国的人最不擅长近身作战,也没有中原人的那种武学,暗杀他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只有暗杀掉他,闻播•德拉克才有出兵报仇的可能啊。"
"是啊,只要我跟德拉克说一句,说......一抹红杀了你父亲、欺骗了我,他本是庆花王朝之人,此次任务也是庆花王朝派人做的,一切就搞定了,是不是?"然后他们在一起攻打庆花,并在半路上与庆花联手抽空连朝的兵力。
哈哈~~~他忽然很想笑,他堂堂北齐之主,居然要利用他人对自己的感情来达到目的,而且这个人......曾教会了他那么多东西!
听他自言自语,两人顿时都沉默下来。
私情与理智,永远都不可能兼而有之。连朝帝国素来咄咄逼人,而这一次,也是消弱它兵力的最佳时机!
此时,天外阳光灿烂,屋内寒气逼人,帷幕被风轻轻吹起,仿佛要随着昔日相随的誓言一起飞遍天涯海角。
释云生瞪着窗外很久,才从衣襟下取出孔雀羽,对门外喊道:"青山你进来。"

任青山拿着孔雀羽,心情却是复杂无比-----虽然他早已知道王爷给轻灵的木笺上写的是什么,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他却后悔不已。前天,王爷对他说的话还尤言在耳,对那个人的关怀依旧浓烈如火.
可惜,他的爱太深邃太内敛,以至于变了道、成了恨。
王爷曾为了能呆在释云生身边而与他换了身份,他还以为王爷终会在那场自己编制的梦中醒来,没想到和那人离得越近,梦也做的更深了。如今,他居然......
糟了!这木笺上的主义既然是王爷出的,那么那个杀德拉克元帅的人......
他才是一抹红,可是今早去拜访王爷时,却听太监说王爷早已离开了,这就说明-----他很有可能代替一抹红去了连朝帝国,他为了帮助释云生达成复仇之计、杀了自己,而亲自去暗杀德拉克?
他是想在死后让那个人后悔,还是......想赎罪?
街上人已越来越多,冬日的冰冷快要过去,春天的脚步正在逼近。这边,轻灵和歌如轮番轰炸释云生,硬的软的兼施,释云生被搞的晕头转向,到后来已不知是怎样走出‘芙蓉雪墙'的。
出楼时已是第二日黎明。芙蓉雪墙乃奉天京都最有名的青楼,其档次也跟王府招付食客一样,需要一定身份、能力,能够以智慧胜得主人之好者。北齐自古生产美男、美女,但是,若你能在芙蓉雪墙中一展才技,名声也会随之漂到中原各处。
芙蓉中的女子不仅会吟诗作赋、吹拉弹唱,琴棋书画亦是个中姣楚,京都内诸多达官显贵在内一掷千金、搏得美人笑,只为留个身后风流倜傥洒脱于世的美名。芙蓉雪墙自三年前红遍大江南北,同时成为充斥北齐国库的又一巨大来源。
最重要的是,它并非私人产物,而是国有物。北齐地理位置特殊,金矿遍布脚下,从而引来了众多诸侯国的注意和刁难,为了以防万一,释云生利用在民间投办工厂、发展商业的形式,以备战争的不时之需。
任青山因执行任务而不在,此时刘蒙驾着马车来时、还未到开城的时间。
三人一脸憔悴的从芙蓉雪墙中走出,男的俊美,女的如弱柳扶风,引来了无数百姓的纷纷侧目。
歌如带着轻灵从另一条路离去,此时刘蒙从马车上下来,匆匆给释云生行了个礼,便搀扶着主人上车。释云生挑起帷帘,正欲转头跟刘蒙说什么,可是忽然,他整个人就僵住了。
"皇上......"刘蒙随着释云生的目光看出去----满是大雪的街道上,那一抹金色异常显眼,灿烂的发丝随风起舞,如同淘气的蜻蜓时时留恋着少年的唇角,黑魄色眸子已被卷帘般的睫毛盖住,投射下淡淡的阴影。
穿着中原服饰的他,本该平静的如河流潺潺,而此时却与那微微上翘的讥笑搭配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落寞感。少年的怀中抱着一个巨大盆景,蓝色的光芒笼罩而下,另广阔无垠的黛天都失去了颜色。
仿佛是感受到了灼热的注视,少年的睫毛颤了一下,才缓缓地张开。
"云、云儿?"看他正准备钻入马车,半月前他留他一人的场景瞬间侵入脑际,闻播忽然弹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喊道:"云儿等我一下,等我一下。"
释云生站在车上,没有要进去,也没有要下车,只是紧紧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背后负着的双手微微颤抖,那目光竟也有一分失措与迷茫,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你怎么在这儿?"释云生终于不敢再看他,微微别过了目光,声音却出其不意地温柔了下来。
闻播受宠若惊,猛地眨了眨眼睛,可是当他的目光扫到芙蓉雪墙的招牌时,整个脸瞬间苍白起来。两人一人在车上,一人于车下,都是相顾缄默。一时间,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的街道竟沉寂紧张得有些诡异,众人看了这一幕,都纷纷避让开去。
半晌后,闻播打破了沉默,他抬了抬手中的盆景,笑道:"云儿,你看,这是我专门叫人在连朝培育的新型梅花,一年四季都不会凋零,我想啊你以前喜欢梅花,今后也一定会更爱的。所以......"他说完,习惯性地搔了搔头。
看他半天不说话,以为是不喜欢, "其实也没什么的,你不喜欢也正常,因为这个颜色有点......有点不好看。"
看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释云生的目光忽然有波涛翻滚,整个人也像被放在沸腾的水中蒸煮,全身上气都带了火热,却无处宣泄。看着对方冰凉温和的目光,他忽然全身颤抖,连指节都禁不住强烈抖动。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为了计划而心虚,也许是后悔做出那样的选择----可是,他的心的确空落落的,如同被搅乱的火海,心脏亦乌溜溜地流着鲜血。
他蹙紧眉头,捂住胸口弯下腰去----为了掩饰心上的疼痛?
闻播没有在意,说话声音却小了,"如果你不喜欢,那我送他给别人吧,刘大哥应该喜欢的,对不对?"说完,他转头对上刘蒙有些迷茫不知的双眸,那特意雀跃的目光,宛如等着大人赞扬的孩童。
"不,我喜欢,很美......"释云生的面容微微一红,说出了实话。
闻播显然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等到听他说完这句话时,整个人还愣愣地怔在原地。片刻后,他忽然跳起来,足尖一点飞跃上马车,匆匆将梅花放在车驾边,大力将释云生抱在怀里,笑容明快目光闪亮。
"你放开,放开!大庭广众之下的,你干什么!"被他一闹,释云生脸上的红晕已经烧到了脖子根。他推了推闻播,却意外地没有用力,显然也很贪恋这样的温暖,甚至是属于这个身上淡淡的阳刚气息。
今日之后,不复再有的美好,为什么不能在一日内全部算清?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有所怀念。
释云生朝他淡淡一笑,"进去后再说。"遂即掀开帘子与闻播一同携手进入。
怕那盆景在路上颠簸碎了,闻播又将他抱了起来,像是哄着自己的宝贝,"云儿,以后等我学会了种植这种梅花,就都将你御花园中的梅树全砍了。"
释云生对他轻轻笑了,那笑再不如往日充满讽刺和嘲笑,这是出于真心和容纳的微笑。那一笑,宛如艳阳高照,海天翻覆,是周朝的褒姒看了亦会自愧不如的爽朗。
一笑顷国,再笑倾城,也不过如此吧。闻播被他温柔地笑意摄了心神,竟半天没有回过神。痴痴望着爱人好一会儿,他才红着脸搔了搔头。
可是,心底毕竟是甜的------他的云儿接受了他,冰,亦有被融化的时候!
"云儿,前天我听说庆花王朝鼓动匈奴扰乱北齐边境,一直受北齐管辖的漠河附近也受其染指,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最近才......"一想到他这几日可能的行踪,闻播便心有余悸。
释云生将手指虚掩在他的唇上,摇了摇头:"先别想这些政事,我自会处理,今日就算感谢你的梅花,我带你出去玩。"
闻播自从到了北齐,除了一天跟着释云生转外,竟连这个号称中原第一富、第一壮观的平原王朝都没转过,等回去后,岂非被众人取笑?闻播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刘蒙也不知道皇上想去哪儿,可释云生给他的答案也只有四个字:"你随便吧。"随后,两人就钻入了马车,卿卿我我去了。刘蒙只能拼命打马,催它快行,无意间,竞走到了荒野山道上,山中雾气大,山路更是坎坷颠簸,刚想要驾车掉头,皇上挑起帘子下了马车:"下来吧,我们到了。"
闻播感觉自己像个小媳妇,竟还要释云生帮他掀帘子。他抱着盆景从车上下来,朝四周看了看,不禁诧异:"这里什么也没有,你带我来干什么啊?"
"整日整夜不是在宫中批阅奏章,就是出门闯三关斩六将,好久没有出来爬山了。"释云生淡淡笑着说:"今日你与我比个赛,不准用武功,看谁先爬上山顶,如何?"
"皇上,山中危险,还是让奴才跟着吧。"刘蒙停了马车。
"不用了,有德拉克少将在朕会很安全。"也许是在他身边呆了十二年的缘故,刘蒙总觉得今日的皇上很奇怪,眼底也偶尔会流露出寥落与歉意,甚至有那么些绕得人心疼的无奈。说罢,心中也泛起了苦涩叹息,只得安静地退到山道一旁。
释云生和闻播袖连袖,随山道向上攀缘。
此刻虽然是黎明,却只能隐约看到一丝鱼肚白,甚至连清晨的太阳也没有。
闻播抱紧了手中盆景,笑着道:"今天该不会是大阴天吧,原以为还能看到日出呢。"
释云生摇摇首,回答:"昨夜星辰明月分布云密,定能看到今日日出的。"
"那好,我自负身体比你棒、对你不公平,我干脆就抱着它爬吧,我们看谁能先上到山顶。"话毕,闻播一个纵力,如同跳丸一般快速奔向山顶。
山看着并不高,以为很好爬,不料越往上行就越陡,有的地方怪石嶙峋,荆棘密布,也因是冬季刚过的缘故,泥土松软,甚至有了很多地方塌陷。
闻播停了停,回头看着大汗淋漓的释云生,又跑了回来,心疼地问:"云儿,我看这山太高,恐怕我们力之不及,还是回去好了,这日出下次也多的时间看。"
"不了,做事总该要有始有终,既然已爬到了这里,何必再退后!"他抹了把汗水,看了看近在眼前却摇不可及的山顶,虚弱地笑了笑,"若你承认自己是懦夫,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闻播心下一惊,又不知他在焦急什么,可说到底那是人家的私事,只得放弃下山的提议。
这里已算郊区,山路十分陡峭,隐约间还能听到群狼的合鸣。两人手脚并用的向上攀爬,多少次被荆棘划了掌心,多少次被树枝刮了衣衫,然而谁也没再说要放弃。
由于天气还很黑,郊区的空气也湿冷,释云生穿着明黄色长衫,时刻磕磕绊绊,行起来十分不方便。走到一个凹凸的小崖边时,他正好脱了衣服,将其撕成一条一条,绑在两人身上。因为德拉克会武功,正好起了支撑的作用。
挺立的山峰中,一人迅速跃上前方的高石,一人顺着衣衫慢慢攀登。
每一次以为山穷水近无路,却总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前方,或有大树可供攀缘,或有石头可供落脚,虽不是易途,却毕竟柳暗花明。
"等到看完日出,我们再去北齐之端。"皇帝的待遇,一般都是车出车进,根本无须脚行。此刻的释云生步子显然慢了,手脚也不似刚才的灵活,可是他仍然说-----爬完山,还要去别的地方?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