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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庭芳----懒近水——

时间:2008-09-26 00:45:51  作者:

文案
六年前的一场灾祸,让韩庭方失去了妻子和手足,他只道自己对情爱之事不再强求,只说一切随缘。
只是若是缘分已明白地摆在眼前,他是否真能坦然面对?
缘来如此,缘来是否真是如此?

主角:韩庭方,简上林

 

第 1 章
春雨初歇,水气仍蒙眬,晴雨坊窗外的垂柳如沐,清青璧碧。
不知窗外雨初歇,户外行人抬头望去,见晴雨楼台层层垂幔掩住了窗,只道坊内有春光。
纱罗帐,暗凝香,亭亭袅袅柳迎芳。房内琴声铮铮鏦鏦,一道垂幔掩去了抚琴人的面容,掩不住琴韵泠泠。
琴声初时细细碎碎,彷若春雨淅淅沥沥;接着几个音符断断续续地换着,又显孤寂,好似人在低语,絮絮碎碎。喃喃低语后渐渐急剧,琴声越响,一波三折,往高处攀去,在那顶上回转纷飞,摆荡生姿。
忽地抚琴人双手一撒,琴音自高处落下,轰轰隆隆彷若银河自九天急堕。滚滚白练飞落后,水势减缓,声势渐弱。渐渐地,只余流水淙淙。
韩庭方端坐室内,身处烟花之地,却只是双目低垂,面上没有半点狎睨神色。
流水声渐弱渐缓,悄然声止。一曲罢,韩庭方抬起头,目光沉静,朗朗道:「数月不见,秋水姑娘琴艺又更上层楼,韩某不胜佩服。」虽然不见抚琴人,韩庭方仍是望向琴声来处,目光诚恳恭谨,流露出钦佩神色。
「老调重弹,秋水献丑了。」垂幔后的女声轻轻柔柔地应道。
不似一般客套,韩庭方神色恭谨,恳切道:「秋水姑娘过谦了。」
「韩庄主过奖了。」垂幔后的人顿了一顿,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韩庄主,妾身有件事要告诉您,不知您是否方便?」
韩庭方闻言有些惊讶,他虽与映秋水相识多年,来晴雨楼却多半只是静静听琴,两人就连交谈也甚少,却不知映秋水何事相告。
一旁的侍女替他添了茶,只见眼前垂幔缓缓掀起,清丽婉约的面容静静地望着前方。
晴雨楼台映秋水,七年前,映秋水以一手琴艺,冠绝江南。琴音婉转,红颜如画,一时无双。多少五陵年少为之倾倒,千里而来只为求佳人一顾,抚琴一曲。晴雨楼,映秋水,美景只在佳人凝睇间。
如今垂幔掀起,仍见绝代风华,颜色不曾稍减,晴雨楼却已不闻映秋水。
映秋水缓缓向韩庭方施以一礼,低声道:「韩庄主。」
韩庭方已许久不曾亲眼见到映秋水,如今乍见佳人,神色仍是如常,只是回以一礼,道:「不知映姑娘何事相告?」
映秋水只是双目低垂,沉默半晌,才抬起头,缓缓道:「我十一月十八成亲。」
这下轮到韩庭方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道:「是真的么?不就是三个月后?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一会儿又笑了起来:「不知是哪一位幸运郎君?」他此时笑开了眼,表情已不若方才的严肃。
映秋水也是微微笑着,轻声道:「是嘉兴林记的林老板。」
韩庭方微微倾身向前,笑着道:「林记老板?是林德平么?这真是再好不过了,我到时一定备上大礼,祝两位百年好合。」
映秋水颔首笑道:「如此多谢韩老爷。」
韩庭方仍是笑开了眼,不住点头。
他为何会如此欣喜,背后却有一段故事。
映秋水当年艳名远播,不乏世家子弟慕名求见,更不乏愿意为她赎身以明媒正娶之人。只是映秋水看似温婉和顺,骨子里却是心高气傲,执着十分,对想为她赎身的人,都只是婉转拒绝。只除了一个人-会稽金记的独子金子明。
金子明风度翩翩,俊美无俦,兼之年少有才,堪为一方才子。难得又善解人意,温柔识趣,掳获无数芳心,映秋水亦在其中。
当初两人才子佳人,宛如天造地设,一见情钟。日久两人爱意弥坚,遂订下终身之约。眼看金子明已说服家人,就要为映秋水赎身时,一场横祸却硬生生地拆散了两人。金子明在一次的远行时,遇上了水盗,一伙强盗妄杀无辜,金子明也未能幸免。
痛失所爱,映秋水为此伤心欲绝,从此后,晴雨楼再无映秋水,只剩一名淡漠的琴师镇日与琴瑟为伴。
韩庭方与金子明私交甚笃,他在金子明死后几番求见映秋水,想要好言劝慰,只是映秋水却绝口不再提金子明之事,只问韩庭方听琴与否。从此后,韩庭方每几个月便会来探望映秋水,只是两人多半没有交谈,映秋水隔着垂幔弹琴,韩庭方在一旁静静听着。
韩庭方与金子明友好,对映秋水也十分敬重,将她当作是自己的朋友。当金子明出事后,韩庭方除悲痛骤失好友外,也十分同情映秋水的际遇,几番想劝她看开些。
如今七年已过,映秋水将披嫁衣,韩庭方如何不为她感到开心?
此时映秋水忽地举起眼前茶水,对韩庭方道:「韩庄主,莫怪妾身以茶代酒,在这里敬你一杯。」
韩庭方忙举起茶杯,道:「映姑娘多礼,这杯应该是我敬你的。」说着两人举杯,一饮而尽。
映秋水放下茶杯,缓缓道:「子明死后,我们好久没这样坐着好好聊过了。不知韩庄主是否愿意拨冗与我闲话家常?」
韩庭方点点头微笑道:「这个自然。」
韩庭方出了晴雨楼,便见家里的仆人尤四在外头候着。
尤四见了韩庭方,忙迎上前去,叫了声:「庄主。」
韩庭方此时心情甚好,笑着问了句:「不是说让你直接回去不必等我了么?怎么还在这儿?」
韩庭方脚下不停,尤四忙跟在后头,眉开眼笑地道:「我刚才去找异典堂的小陈闲聊,又到刘老爹的摊子蹭饭,刘大婶还给了我好大一碗面呢。」
韩庭方闻言瞄了身后的尤四一眼,嘴角微弯:「那么刘家的闺女漂亮么?」
尤四听了这话一愣,搔搔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韩庭方抿了嘴,又是笑道:「就知道你不会闲着。」
说着两人已经到了停船处,韩庭方足尖轻点便上了船,干净利落,船身不曾有一丝晃动,尤四看了心里好生佩服,无奈没那本事,只是跟在后头规规矩矩地上船。
坐在船上,韩庭方仍是不住微笑着,尤四也发觉庄主今日异常多话,还跟他开起玩笑,显是心情极好。他本想开口询问,只是眼睛一转,想到庄主方才是去了晴雨楼,便自以为明白了,不再多问,心里暗暗开心。
雨日方歇,丝丝水气漫在空气里,渐渐散了开来,透出云端的晴日把眼前照的一片清亮。
韩庭方不知尤四在心理把事情想岔了,只是向艄公道:「往太湖那儿去。」
尤四「啊」了一声,奇道:「不是要回家去么?怎么往太湖那儿去?」
韩庭方仰面望天,瞇着眼道:「下了几天的雨,好不容易放晴了,出去散散心也好。」说着又转过了头,笑道:「怎么?再去刘老爹的摊子坐坐不好吗?」
尤四一听连忙摇头:「不不,不是。只是我刚刚在太湖边看到那个姓简的,怕遇上了扫兴。」
韩庭方闻言不明所以:「哪个姓简的?」
尤四急道:「就是那个姓简的啊,上次那个把家里闺女的画像送来,后来却又反悔的温州简家。」
韩庭方一愣,偏过头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个一回事。
韩庭方丧妻后,亲友便不时地同他提议续弦之事。他丧妻之后,心灰意懒,虽然对于亲友的好意一概婉拒,许多亲戚依旧不死心地为他说项。
几个月前温州简记的简老板送来了自家闺女的画像,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画才送不到两个月,便传来简家闺女与温州刘家少爷订亲的消息。当初为两人牵线的亲戚十分生气,跑到温州当面质问简记老板三心二意不守信用。没想到回话的却是简老板的弟弟,简上林。那简上林说了:「终身大事,不可儿戏。韩庄主若是有意与我简家结为亲家,怎会两个多月都没有消息,我们做生意的要订合约也有个期限,韩庄主若是一直没有响应,难道要我侄女这般空等,虚度年华?」
虽然那位亲戚十分生气,但韩庭方本无续弦之意,庄里的一卷卷的画像从未翻动过,对这件事也不以为意。
韩庭方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尤四却十分地替庄主抱不平:「那个简上林,分明是强辞夺理。怕我们庄主误了他侄女的终身,我们庄主对她还未必看得上眼呢......」
韩庭方闻言皱了皱眉,道:「小四,别这么说话。」
尤四被主子这么一瞪,连忙闭了嘴,好一会儿,又咕哝道:「那简家这般委实太过欺负人,庄主您怎么都不生气呢?」
韩庭方缓缓道:「我本就无意再娶,又何必去计较这些,不过是争个面子罢了。」
尤四闻言闭上了嘴,心下却仍是直犯嘀咕。
韩庭方见他如此,只是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第 2 章
雨后初晴,太湖上仍漫着阵阵氤氲,已过未时,湖畔游客只是三三两两,不甚热络。
打发了尤四让他随意去晃晃后,韩庭方驾起轻舟,缓缓向划离湖畔。
方入秋,初雨后,炎日已退,风乍起一阵沁凉。仲夏日,湖畔荷叶田田,此刻秋音奏起,只余班驳。
湖中荷已退去,只余莲蓬亭亭玉立,连着枯叶在空中簌簌抖着,摇摇欲坠。偶有一些残荷固执地不肯退去,只是枯褐已然蚀尽残红。
眼见湖畔已然远去,韩庭方放下木桨,任其随波逐流,载浮载沉。
他静静坐在船上,观长天落日,风起涟漪,秋水兴波。
风起涟漪,秋水兴波。
秋水兴波,他想起了映秋水,「金子明死后,大家都劝我看开些,劝我别那么死心眼。我明白他们是担心我,为我着想。几年过去了,我总说,我早已放下了,放下了,只是另一个人还未出现罢了。但是,但是我等了二十年,才遇上那么一个金子明,再遇上下一个人又是要多久?真会有那么一个人么?或许,之前我仍是惦着金子明,所以我怀疑,这世间还有人能被我所爱么?」
「直到我遇上了林德平,这时我才能告诉你,我已经放下了,放下了......缘来如此......缘来便是如此。」
他与映秋水相交多年,如此结果,委实令人欣慰。想到这,便微微地笑了。
「缘来如此...缘来如此么......」韩庭方喃喃念着,伸出手,轻轻拨着水,泛起阵阵涟漪,清凉自指尖透入。
忽地,韩庭方收了手,抬起头来。
一抹桃红静静伫立不远处。
韩庭方眼睛一亮,此时竟有晚荷未谢。
彷若一朵水神立于湖面,微微绽开来,偶尔随着风款款轻摆。
荷苞半开半闭间,映着蒙蒙水气,氤氲缭绕,如梦似幻。
韩庭方摇起了桨,向那仅存的余芳划去。
湖中许多荷叶尚未凋谢,韩庭方小心地在莲叶间穿梭,好不容易划近荷边,却被仍旧茂密的莲叶阻住了。
韩庭方手上缓了一缓,用桨轻轻拨着水,让小船头侧对着荷花。
小船进到不能在进时,他放下桨,小心地向船的另一头靠近。
感觉到船身微微地倾斜,他停下了脚步,伸出手,却还碰不到那荷。
他脚下微微移动,又靠近了些,缓缓伸出手,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眼看荷花近在咫尺,他手上微一用力,要再靠近。忽地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指尖,
一转身,一名身着绿衫的男子,朝他笑着。
那名男子驾着更小的船,几是一叶扁舟,从另一端驶来。
韩庭方猛然一震,立时收回了手。
方才自己彷佛是失了魂魄,眼里只看得见荷花,浑然不觉有人向自己靠近。
绿衣男子朝他笑道:「兄台小心脚下,若是再近一步,这船便要翻了。」
韩庭方闻言脸上微红,方才自己采莲的痴态尽入他人眼底。自己一个大男人,这等采花弄荷的小儿女情怀给人见了只是尴尬。
男子眼底笑意不减,身子一倾,伸出手。
指尖一捻,荷花便落入手中。
伸出手,男子将唯一的一朵晚荷递给了韩庭方。
男子笑得如沐春风,韩庭方怔怔地接过了荷花,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男子见他不说话,便想要开口。韩庭方此时像是才惊醒了过来,低低地说了句:「多谢。」
他面上微红,只想赶快离去,只是如此却又是大为失礼。
两人船靠的极近,几乎是要碰在了一起。看那男子似乎还要说话,韩庭方此刻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万分。
此刻一场及时雨解救了他的困境。
细小的水珠阵阵落下,落在荷叶上滴滴答答,在上面转了几圈又落入水中。
男子抬起头望上看了天空,又向韩庭方看了一眼。
两人有默契地相视一笑,各自摇起桨,朝岸边滑去。
绿衣的男子摇着桨,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畔。韩庭方此刻才仔细打量他的样子。
男子约莫三十多岁,面目端正硬挺,鼻梁高,双眉浓长入鬓,一派男子气概,但是他的目光如玉温润和适,又似有一股化不开的情愫蕴含眼底。男子的肤色微黑,气质却是一派和谐端方,说话的语气温和有礼,直让人心生好感。
只是方才韩庭方委实尴尬,此刻才对他有了几分欣赏。
一袭草绿衣裳衬着黛绿的荷叶,格外清新如许。
男子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畔,韩庭方听得他口中轻吟着:「玉潊花蒸发,金堂水乱流,相逢畏相失,并着采莲舟。」
「相逢畏相失,并着采莲舟。」男子轻轻吟着,声调里缠绵悱恻,低回萦绕。
********
两人到了岸边,尤四已经撑了伞在那等着。
「明明雨才停没多久,怎么这会儿又下起来了。庄主您快别着凉了。」
韩庭方接过了伞,回头望向男子,见他身旁家仆也正递了伞给他。
注意到韩庭方的目光,男子回过头,朝他笑了笑。
韩庭方向对方颔首示意,回过身,却见一旁的尤四苦着一张脸,嘴都瘪了起来。
「怎么了?才一回头你就这副表情。」韩庭方问着,两人说着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尤四跟在庄主身后,鼓着腮帮子道:「刚才那个穿绿衣的就是简上林。」
韩庭方闻言一愣,表情有些惊讶,偏过头道:「他就是简上林?」
尤四兀自皱着一张脸,哼声道:「他方才就在湖边闲晃,我是在刘老爹的摊子上听人说的。他们说那就是温州简记的二爷,这次运货到苏州来,要在这儿待上好些天呢。」
「只是来了也不打声招呼,简小姐的事难道不该交代一下么?这个简二爷,自己三十多岁了还没成家,倒干涉起别人的婚事了......」
「小四。」韩庭方沉声道。
尤四乖乖闭了嘴,一天里同一件事被教训了两次,可心里有些话就是不吐不快。
明白尤四是为他抱不平,韩庭方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道:「我们回庄里去吧。」
尤四点点头,叫了船家送他们回韩家庄。
他这才注意道韩庭方手中的荷花,便转了话题要让庄主开心,笑道:「这个时节竟然还有荷花,而且才开了一半,庄主您是上哪儿去找的啊?」
韩庭方看着手中荷花,白里映红,淡粉晶莹,带着水珠点点,清透发着亮。
二更时分,韩庭方练剑方毕,便有弟子上来禀报:二弟子沈襄水及随行者自洞庭回庄,货物也已运到,随时可以清点。
听闻爱徒回到庄上,韩庭方微微笑着,口中却道:「这批货并不急着要,襄水何必赶在这个时候回来?现下想必十分疲惫。」
他虽这么说,面上表情却是欣慰,又道:「是说田管事也累了一天了,点货的事明天再说吧,先吩咐大家好好休息。」
弟子得了令,说了声「庄主早些歇息」,便告退了。
夜风习习,吹得身畔衣带飘扬。
练完武身心格外清爽,又想到沈襄水如此顺利地完成了任务,想来韩门剑是后继有人。韩庭方迎风而立,心情格外舒坦。


第 3 章
翌日,沈襄水及其他弟子一早便向庄主请安,韩庭方端坐在厅上听着弟子回报。
沈襄水单膝跪地,低着头急声道:「襄水无能,回程的路上我们和连江寨的水盗起了冲突,让五师弟在打斗中受了伤,请师父责罚。」
韩庭方只是点点头,道:「昨晚我已经去探望过有思的伤势,只是轻伤,并无大碍,你不需太过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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