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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天一色----第二薇[下]——

时间:2008-09-26 00:45:41  作者:

只听一声清叱,音乐也正好在这时变的急促。一朵蓝色闪电瞬间飞下舞池,蓝影手中挥舞着长鞭,鞭子所打处发出锐利地‘劈啪‘声。
闻播微微蹙了下眉,正想收手却接受到女子挑衅地目光,他目光一冷,立刻从半空中飞至原处。
一剑一鞭,都是夺命的兵器,此刻却成了助兴地物器。众人都看得呆了,也许不仅仅是因为这样地节目新奇,而是因为台上的男女太过于般配。
蓝衣人刻意放柔了动作,抬臂、甩鞭、跺足,都带着接近于西域舞蹈的神韵,女子伸出白如马蹄莲般的胳膊,如同一只鸟般迅速飞向大亭四角,身上的铃铛清脆作响。
众人的目光随之跟去,只看她突然停了下来,长鞭随手腕一翻,直接打上红色大鼓,一声一声虽然凌乱,却渐渐连成了一种剑式的节奏。女子的身形不停翻动,从东舞到西,再从南转入北,只听鼓声越来越绵密,伴随着中央人的抬脚出剑,似乎逐步融合到了一处。
‘叮---'地一声,闻播猛地一甩剑,长剑直接脱手飞出,扎入了银制的帅位上。伴随着白色光芒的逼近,金装人也如闪电般掠回了座位,笑着拿起桌上满满的酒水,举杯道:"小帅献臭了。"
话毕,大厅内忽然爆发出雷霆般的掌声,所有人都端着手中的高脚杯,对着高位上的男子恭敬喊道:"元帅神勇,一统中原!"声声如潮水,来回不退,"元帅神勇,一统中原!"
这时,那女子击出了最后一声鼓,清脆似林间竹节、飘渺如碧空浮云。
蓝衣也是一闪,已回到了舞池中心。她单膝跪了下来,扬着骄傲和自信的眸子,道:"小女楼兰月汉娜,待吾父之命以示诚意,望元帅接纳。"
说完,台下人都交头接耳起来-----这公主的举动实在另人费解,如果说只单纯为替父亲拉拢德拉克,就不该用如此招摇的行为作风。一国与一国之间的关系素来敏感,如果一招不慎,则满盘皆输。有时候,维持长久的合作关系很困难,可是破灭却在一瞬间。
正当大家疑虑之时,那女子忽然低下头,轻声说了一句话。顿时,大厅内鸦雀无声,于乔的脖子都快伸脱臼了,依旧只能听到几个宾客的唏嘘。
其中一人说道:"这大漠上的女子真是胆大。"
另一个人则回:"楼兰的女孩子素来懂得为自己争取时机,刚才那一出戏,难道不是做给德拉克元帅看的?"
"听说她还能模仿汉人写字呢,是楼兰有名的才女。"
闻播却皱着眉,目光中带了一丝寒冷。片刻后,他淡然摇头,似乎是说:"不可能。"
"为什么?"月汉娜蓦地站了起来,高声道。这一句倒是让站在后方的于乔和歌如听见了。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能。"那人依旧皱着眉,可是皱着眉头的动作仍然那么帅,那六年来一直冷漠冰霜般的双眸中却带了点无奈和纵容。
纵容?
"你!"月汉娜在这么多人面前扫了面子,颜面过意不去,又因为实在气的过了。她忽然抽出长鞭,一鞭子抽向德拉克,又急又狠。旁边的宾客看到这样一幕,一个个立即惊恐地上前,纷纷张手阻止。
闻播看着鞭子抽过来,也不闪避,只扬起胳膊硬生挨了那一记,眼底的纵容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寒冷。
"公主,请自重......"看着破碎的衣衫,闻播放下了酒杯,想要休整。可谁知下一记鞭子更快的飞了上来,竟在他手上打出红肿地痕迹。
看到如此阵势,晚会上的女客都渐渐避了下去,只留下一堆会舞刀弄枪的男子想着要阻止-----
没想到这区区弹丸之地的公主居然如此娇憨不驯,竟敢动手抽连朝帝国元帅的鞭子?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你这个坏蛋!"此时看到宾客脸上的表情,月汉娜也知事情闹得大了,眼泪终是禁不住滚落下来。可是素来娇生惯养地她哪里肯放下认准的事,此时又被一激,鞭子噼里啪啦地打来,却一鞭赛过一鞭狠,"你再说一遍,再说!你知不知道我们楼兰国有多少人想娶我作老婆,你凭什么不要我,你敢不要!"
于乔脱口惊呼,想要冲上去,却被歌如拉住:"人家都不气,公子你去做什么?"
他微微一愣,忽然苦笑起来----是啊,说不定那个人心底还甜滋滋地呢,他都不急不气,自己在这里瞎操心做什么?反正那楼兰的公主那么漂亮,武功又那么高,又是女儿身,又贵为公主,从哪一方面看都比自己出色很多。
像这样沦落为人质之君的自己,该拿什么和她比较?
也许是那一声惊呼惹来了闻播的注意。此时,那一鞭稍刚刚接触到闻播小臂,他手肘忽然一翻,凌空夹住了鞭头就要将其折为两段,然而听到旁边人的声音,熟悉的声线立刻让他猜到了是谁。
金装的军人蓦然勾起邪气的笑意,变销为拽,硬是将鞭子猛地一拉,月汉娜正哭得起劲,此刻却被大力带起,人也跟着被卷了过去,一直卷入闻播的怀抱中。
座下宾客又发出了一声惊呼,却不似先前的恐慌,甚至带了点香艳和玩笑地感觉。
闻播扔掉鞭子,一手将女子稳稳搂住,眼底却带着漠然的笑意,"你不是说想嫁给我么?即使是本帅不给你名份,你也肯跟我?"
女子被他忽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此刻听了这话,依旧是坚定地点头,笑着回答:"自然肯。我月汉娜是大漠上的白鹰,不计较那些汉人女子计较的东西。"
"很好。"说着,他忽然侧过头,低低吻上女子的唇,然而那略带挑衅的目光依旧未离开于乔。
此时的于乔也懵了,但是看到他要吻月汉娜,他整个人微微一颤,扯紧了歌如的袖摆道:"歌如,我们、我们回去吧。"
看他苍白的面色,歌如叹息了一下,目光中带了丝不忍,"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那话像是在安慰于乔,又像是自言自语。
话音刚落,却感到身边的男子不稳的身形,她只得伸出一只手臂将他揽住,话语也温柔了下来,"公子,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于乔靠在他身上,全身是虚脱的疲惫,他摇了摇头,言语尽是放弃,"算了吧。他恨死了我,怎么可能......"
这边,刚要吻上那芳香温柔地嘴唇时,闻播却看到于乔正在另一个女人的怀抱里,两个人依偎甚紧,垂着头不知在说什么。他们都穿着中原的服饰,黄色衣衫飘飞,牡丹叠裙悠悠,在这样严谨统一地大厅内别有一番风采。
闻播的目光一紧,嘴唇顿在了月汉娜唇瓣上方。此时的女子两颊飞红,乌黑的睫毛轻轻煽动,更显出女子的娇柔妩媚。可是等了半天,那个心心念念了六年的吻却迟迟没有落下,女子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无故瞟向一旁出神的双眸,双眸的主人脸色阴郁,隐约带着杀气。
下一刻,闻播已经放开了她,金红色长衫一闪,匆匆掠下了高台。
于乔和歌如正预备相拥着下去,谁知肩膀突然一痛,回头,对上了一双近乎于爆怒的眼睛。闻播二话没说,一手拉着他,大步朝着人群疏散处离去。
月汉娜从新带上面纱,脸上仍然带着社交性的笑容,然后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

两人以极不幽雅的姿势来到舞池当中,闻播伸手一挥,招来一张面纱、遮住于乔的面部,另一只手轻轻打了声响指,不远处的音乐流畅的婉转而出。钢琴与小提琴相间的悠扬曲调宛如夜晚洒落的星光,两个人从正厅的水晶天灯下旋舞而过。
"元帅居然和一个男人跳舞。"蓝特禁不住蹙眉,他是一个年龄已过四旬的中年人,长相中等,然而军人的气质明显超乎常人,整个人挺拔而端正,"他难道忘记了,今日是为楼兰公主举办的晚会么?"
"公主的戏份过重了吧。况且,元帅愿意和谁共舞是元帅的事情。"卡尔端着酒杯,淡笑着看身边同级的军人,"再说了,只有这个人,站在元帅身边才会不失自己独有的风采。"
"风采?怕不是风采,而是被打击的目标吧。"蓝特不以为意,"呵,就说这么些年元帅为何一直不娶,原来是为了个男人。"
"蓝特少将,望你言辞尊重!"卡尔目光一寒,义正填膺道:"元帅的私生活也是你能管的?您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何况人若是总想着抬头,就免除不了脖子扭断的意外。"
"少将说话还真是恶毒。"蓝特淡笑,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然而他的目光一直不离舞池中的人,甚至还有些紧促。
"彼此彼此。"话毕,卡尔只是对他微微一欠身,离开了。
这一对男子都在沉默地跳舞。于乔没有接触过西方的交际舞蹈,然而闻播的舞技却相当厉害,如今他被带着在大厅内旋转来去,倒也渐渐掌握了其中的技巧。步伐虽然依旧凌乱,却已可以跟上对方的步子了。
两人跳的东倒西歪,却不难看不拖沓,隐约间还有一股天然混合的气息,举手投足间都让周围的宾客看直了眼。
"天啊,从没想过男人之间也可以跳出神一样的步伐。"其中一名女士羡慕地脱口道。
"只可惜神......也有闹别扭的时候。"其中一人眼尖,微微发出冷笑,"你没看到,元帅的目光从来没有那么炙热过,像是看着仇人又像是看着爱人,我在连朝呆的这几年,也只见过元帅的一个表情----呵,面无表情。"
在闻播的带领下,两人动作的配合已经逐步融洽娴熟,然而目光却不曾交接。于乔苍白着脸,从对方的肩头向前看去,看见一张张变幻的、妩媚的、英俊的面容。他能感到闻播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眼底深切的仇恨让他禁不住颤抖,脚下也错了很多步。
听到舞厅中几个人的议论,他吃了一惊,习惯性地抬起头。当他的视线接触到闻播时,对方只是轻怔了一下,连忙移开目光,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冷却。
歌如在一旁一个劲地叹气,难怪周围人都看出了异常----这两个人虽然都在默默地跳舞,却是各跳各的,各怀心思。只要是他们舞过的地方,都有一股凝重和紧张的气氛,宛如一根长久紧绷的弓弦,带着一触即裂的张力。
"旁边那个男人是谁?穿的好奇怪,听说是中原的服装吧?"一名女士拿扇子半遮着脸,嘻嘻笑道:"长的倒是眉清目秀。听说中原的男子,都有一股出尘清贵的气质,今日有幸一见,的确是如此啊。"
"怎么,你想和他跳上一曲?"旁边的贵妇搡了搡她的胳膊。
"不行么?"
那人拿扇子轻敲她的额头,发嗲着说:"哎呀,好不知死活的家伙。"
一曲舞已快休,清脆的尾乐幽雅地响起,于乔已经受不了这样强烈窒息的气氛,他猛地抽下被对方紧扣的手,谁知闻播只是微微加力,就阻止了他逃脱的企图。两个人越舞越近,甚至连身子都快贴到一快去了,旁边的同人女们发出一阵暧昧的唏嘘。
于乔轻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低垂着头。闻播却笑了,他俯在对方的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于乔立刻抬眼,脸色已近苍白得透明色,他发着抖,指甲狠狠地掐入身旁军人的掌心。这时候他们刚好转入歌如身边。
歌如神色如初,却听到于乔回了一句,"要嘛你就杀了我,要嘛放了我,就算你再如何侮辱我,你失去的依然回不来。"
"呵呵,我就是让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是我闻播•德拉克的一名男宠而已。"
话毕,于乔猛地一阵痉挛,连唇上的最后一点色泽也退却了。覆着面纱下的脸却红了一片,仔细一看,却是因为口中喷出的鲜血受到面纱的阻力而全部溅在了面上。
歌如发出一声惊呼。然而此刻的闻播只是得意地笑着,并没看出意外。于乔匆匆向歌如使了个眼色,意思似乎是"不可声张"。
拿出衣中的白绢淡淡擦干了嘴唇,他又继续随着那人的脚步一起一伏,旋转着远去。
台上的月汉娜死死地盯着于乔,笑容一点一点逝去,此刻已是清冷的锋利。然而,当他看到于乔呕出的血后,神色终于有了些舒缓。
她从台上走下来,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手拿叠盘和酒杯、带着看好戏一般的表情打量着场中的三人。跳舞的人停了下来,聊天的人也停了下来,此下只有舒缓幽雅地音乐和彩灯影影绰绰的光亮。
她来到那股紧张气息的发源地,毫不在意地拉住了德拉克的胳膊。
闻播转过头,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却依然保持着风度问:"公主有事么?"
"月汉娜今晚还没和元帅跳过一支舞,不如让这位‘公子'先下去休息休息,如何?"她特意加重了‘公子'两个字,面带挑衅地看着于乔。
终于有人帮自己解了围,可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只静静地站在闻播身旁,等待着对方的果断。
半晌后,那个人终于冷冷道:"我正在忙,没有时间。"
月汉娜冷哼了一声,徒然出手,将于乔攀附在对方肩头的手挥落了下来,一个旋转,轻盈地落入了德拉克怀抱中,继而笑着福了一福,"就算元帅再如何忙碌,跳一支舞的时间总该是有的。"
众宾客原以为闻播会发怒,可他竟然再一次纵容了这位楼兰的公主。目光轻轻在明黄色衣衫上一扫,金装军人已领着月汉娜走入了舞池深处。
金色的发丝在飞扬,金色戎装在飘摇,草色依然,却人事已早非。
闻播,还记得十六年前,你第一次拉着我的手说的话么?你说,我们只不过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而我却是答非所问。
如今我终于知道了----不仅仅是情淡如水,而是我们虽然相识相知相解,却无法双剑合碧、双木合抱,白头到老,无法思、惜、爱,情谊长绵绵。
歌如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的身旁,像是安慰他一般,拉拉他的衣袖,"公子,我们回去吧,我叫人给你带的东西到了哦。"
"东西......什么东西?"于乔问。
"秘密。"说完,她对他眨了眨眼睛。
看着她,于乔忽然有些恍惚----是啊,他并非无人在意,也非每个人都恨透了他。他还有歌如,有母亲,有死去的二哥,有轻灵和如意......唯一变化的,是这些人都已不在了身边,而他......只是独自扶持着自己走完人生的长路罢了。
二哥,你在天上看着这一刻的我么?看到我痛苦折磨你应当快乐了吧,没关系,我终究是要去你那里的,过不了多久,我会来亲自找你负荆请罪。
过不了多久......

歌如带着于乔从后园返回,眼睛一直带着眯眯笑意。
刚走到门口,一股清香飘入鼻吼,熟悉的香气曾在梦中多次重复,而今日变成了现实,于乔却是呆滞而恍惚的。
打开房门,一棵已长至一人多高的盆景静静立在窗前,天蓝是的窗帘悠悠飘起,卷起夜晚的第一缕明快。简单的房间内,蓝色的梅花闪亮无比,宛如无数双忧郁深沉的眼眸,定定注视着门外的人。
"它?"于乔吃了一惊,立刻走上前,轻轻抚摩叶片,脸上带着某种缅怀和温柔的笑意,"你怎么会把它带来,不是已经被闻播毁了么?"
"没有。我看公子喜欢的紧,于是就把它留了下来。没想到今日居然还能派上用场。"说完,也伸出手淡淡扶过花蕊。
"没想到......已经长的如此高大了。"神色只恍惚了一瞬间,他蓦然抬头,对旁边的女子道:"歌如,我们把它搬出去吧,叫它晒晒太阳。"
歌如看着他,微微蹙眉----他知道这个人是刻意地想去笑,然而他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微笑。从母亲死后,他的笑中就只藏有悲哀和违心。六年前如此,六年后依然不变。
两个人费了好大劲,才将巨大的盆景拖到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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