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云这一剑出得好!虽只差一点便要刺进那老东西喉中,却也不失颜色!你看他左转右旋,前刺后挡,悠悠几剑,便叫那看东西脸憋成了猪肝色。再看他身形利索,动作矫健,无一点拖泥带水之感。容貌俊美,虽面色淡然,却更添一分出尘之气,蓝衣长衫,添一分神秘。如此气质,世间少有。
嗯……又转头看宋是镜……嚇!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的?沈求古也解决了那名仆役,站在宋是镜身后,神色惶然。
又看了一眼还在与老东西缠斗的夏凌云,陈冬化对着宋是镜道:“不去帮忙么?”
宋是镜道:“三招之内,师兄必能解决掉那禽兽庄主。”
果然,不过片刻,夏凌云已经收了剑,住了手。那庄主被一剑穿心,倒在地上,两眼瞪得极大,死不瞑目。
“现在怎么办?要冲出去么?”陈冬化看着几人,问道。
“不好不好,出去免不了又是一番厮杀,还是从小门走吧。”宋是镜摇头道,伸手指了指开先那仆人进来时走的偏门,率先迈开步子走过去。
那偏门与那庄主寝房相连,几人进去,便见满屋子都是黄金白银珍珠翡翠做的摆设,亮晶晶的,奢华至极。
“那老东西日日夜夜对着这些东西还不满足么?还要那天涯海角作甚么?”宋是镜啧啧叹道,“老禽兽贪得无厌,也死有余辜了。”
沈求古两眼发光,大喜道:“我们把这些送给万俟城里的百姓吧,那他们的生活就好过些啦!”
陈冬化想了想,觉得是个好主意,便道:“那等咱出去后叫那小二哥禀报给城主,让城主来处置这些,比我们出手方便得多。”
哪知夏凌云却突然出声阻道:“不可。”
陈冬化疑惑道:“为何?”
“庄内花草树木皆是以剧毒灌养而成,早已变异成了毒物。气味汁液,均能杀人于无形。百姓若贸然前来,必会被毒物所侵,不能久活。”
陈冬化惊道:“那岂不是我们也中了毒?”
就说山庄景色奇怪,竟然全用□□培植,难怪啥不合时节的花都开了,那老禽兽果然狠毒,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人活着出去!
陈冬化咬牙恶狠狠道:“我要去鞭那狗东西的尸!不让我好活,我让他没个好死!”
宋是镜忙道:“小花,别激动,你得听师兄把话说完才是,师兄到现在才说出那花草有毒一事,我们肯定早没事了。”
夏凌云嗯了一声,道:“你们中毒时我便已经将毒解了。”
陈冬化‘啊’的一声,心道什么时候替他们解毒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啊。想了想,又觉得管他的,解了就好,不用跟那老东西一起死就好。
沉默片刻,他又道:“不过我还是想鞭那老禽兽的尸。当然,也只是想而已。现在还是快点离开吧。”
几人同时点头,打开寝房的另一扇门,又见一小门,遂又开了那小门走进去,便见一条蜿蜒的小路,遂又顺着那小路出了山庄。
没有陷阱,一路畅通。
“那庄主是蠢呢还是蠢呢?前门又是毒又是弓箭手,后门除了一条略微弯曲的路,就啥也没有了。”陈冬化站在宋是镜身后,戳戳他的肩胛骨,“蠢成那样也不知道是怎么把天涯海角残图弄到手的。”
宋是镜道:“大概他没想到有人可以逃过他的毒,也料不到能有人能杀得了他罢。”
“呵……”陈冬化轻笑一声,长叹道:“世事无常啊~”
回到旅馆处,付了账,又到小二哥处告知了他南武山庄的现状,将解药交于小二哥手中,仔细解释了用法及注意事项,三人便告了辞,乘上马车,悠悠离开了万俟城。
作者有话要说:
要考试了~没时间了~
第23章 破图
沈求古浑身不自在的坐着,睁着大眼,神情略有些慌张,对面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刺得他头皮发麻。他忍不住出了声:“臭……臭花,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陈冬化扬眉道:“没啥,只是觉得你眼睛挂着的两坨乌青太帅太好看而已。”
沈求古一瘪嘴:“你骗人!镜哥哥说这样不好看的!”
陈冬化哈哈大笑起来,“还真是个孩子!哎,你几岁了?”
沈求古立马得意起来:“我十八啦!我哥说还有两年就可以给我加冠,到时候我就是大人了!”
十八?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陈冬化心里暗笑,一掌拍开宋是镜抚在腰间又捏又摸的手,憋着嗓子小声道:“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你就不能老实点么!”
宋是镜一把搂过他,勾唇道:“娘子你说笑呢,哪里来的大庭广众啊?这车上明明就只有我们两个啊。”
陈冬化对着对面直勾勾看着他俩的人干笑两声,又对着神色淡然的夏凌云道:“夏公子见笑了,不用理他就是。”
夏凌云微微颔首,语气淡淡,出声却道:“叫我长青。”像是命令一般。
“长……青?”陈冬化重复了遍,疑惑的看着他。
夏凌云解释道:“是我的字,犬长有青云志’之意。”
“好……呃好……长青。”腰突然被掐了一把,陈冬化痛呼一声,转头看着宋是镜没好气道:“你干嘛!”
宋是镜皱着双眉,装作可怜的看着他:“娘子这么久了你还没叫过为夫的名字呢。”
“宋是镜!”陈冬化立马喊了一句。
“不行,哪有妻对夫直呼姓名的!”
“……小宋?”陈冬化迟疑片刻,试探的道,“……小镜?”
“……不行。你以前叫我阿非的。”宋是镜一挑眉,又换一副无赖的表情,“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夫君相公官人,我都不会介意的。”说着还一本正经点头,“就叫我相公吧。”
陈冬化直接送他一个白眼,“姓宋的。”
宋是镜:“……”
不再理他,陈冬化心中思量了一番,从怀中摸出那块残图打开,却见除了沈求古好奇的盯着看之外,其他两个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个万年嬉皮笑脸,一个万年没有表情。
这两人还真是奇了!明明一个要用它来救命,一个要用来实现自己的志向,两人偏偏还满脸无谓,倒是他自己有些心急。陈冬化心道装淡定装到这种地步,也是一种境界啊。
于是他也开始装了,心说皇帝不急太监更不急……阿呸,太监不急皇帝更不急。
他装模作样的皱起眉毛,指着那图出声道:“你们谁看懂这副图了没?”
夏凌云淡淡的扫了一眼他的脸,轻轻摇头。
宋是镜拿过那张图,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皱眉道:“这图过于简单,没有标志性的东西,只有一些简单的线条和不知代表着什么的圆圈,下边歪歪扭扭更不知写的什么东西。难怪那老禽兽研究了十年也没研究出个结果来。依我看,那穷奇就是为了愚弄天下人,拿小孩随手乱涂的东西欺骗世人,也算达到他报复的目的。看来就算找齐了,也猜不出它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抬头朝陈冬化一笑:“不如不找了,我们回家吧。”
陈冬化一巴掌呼过去:“回你个头!”
沈求古也满脸纠结的努力思考着,他也想帮镜哥哥找到它,可奈何脑子不够用,想了半天没个头绪,只好垮下脸,一脸郁闷的看着那破图。谁知下一刻却听陈臭花神神秘秘的说:“这图我能懂。”
宋是镜敛住笑,一脸不信道:“小花,你不是说笑吧?”不怪他不信,实在是他的小花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还能看懂这图?
陈冬化指着他自己表情严肃的脸道:“你看我像是在说笑吗?”
决心不跟他计较,他又转头看向夏凌云,却见他一脸神秘莫测,目光深邃的盯着他,直盯得他心中一跳,心惊莫名。
急忙转移视线,陈冬化指着那图道:“这上边的圆圈其实是穷奇用来混淆视线的,关键信息在这些字里,”他拿手划了划,“这字的意思是,下一块碎图在一座名叫藏龙的山里,说那山里有一处万蛇齐舞的洞窟,那碎图就在其中一条蛇的腹中。”
陈冬化心叹一口气,也不知道穷奇是怎么想的,费这么大的劲画这么一张图,却用了当世人绝对看不懂的文字,就算有人能看懂,却又把图藏在那样险恶的地方,如此戏耍世人。杀妻之仇竟到了如此之惊天沉重的地步么?杀千万人不够还留个什么天涯海角遗患后世。
几人不疑有他,只因这世上,却有个叫藏龙山的地方。
见三人都一一都皱起了眉头,陈冬化疑惑道:“怎么了?”
沈求古一字一字地开始背:“藏龙山,山藏龙。生魂进,死灵出。藏龙山地处极北之地,终年飞雪,已千岁有余,山高耸入云,不能见其顶。传说山上有一守山神龙,但凡生人靠近,它觉察到便只有死,绝无生路。且因山上寒冷异常,百草不生,百兽无踪。这么多年下来,无人敢踏足一步,藏龙山,怕是连上山的路都已被雪淹没。”
陈冬化道:“若是无一草一物,那万蛇靠吃什么活?若是没有上山的路,那穷奇如何上去藏图?”
沈求古一想,也觉得有理,可是他也坚定的认为师父是不会骗人的。于是他只能红了脸,呐呐道:“我……我也不知道……”
宋是镜忧道:“小花,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光是那万蛇就已经够骇人了,更别说什么千年雪山……何况,我也不想你去受苦……”
陈冬化冷冷斜他一眼,黑着脸道:“你吃饱了撑着了?命不要了?想死了?我他妈都没说回去,你就嚷嚷着要回了?我看不是怕我受苦,是你自己受不得苦吧!要回你给我快滚,等我找回来解药解了你的毒,咱们从此两不相欠!”
宋是镜心知他是生气了,也不敢再说什么回去的话,连忙赔上笑脸:“好好好,不回,别生气,我也就随口说说,管他什么神龙蛇窟,他穷奇能闯过,我们肯定也能。嗯?”
陈冬化心惊自己失态,可又的确心中气闷。但看宋是镜那一脸讨好的样子,气又顿消。他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好收捡好余下的怒气,换作一副关他屁事的面孔,看向仍旧神色莫名的看着他的夏凌云,心说他肯定不会放弃。于是转问一边的沈求古:“破小孩,藏龙山凶险万分,你还要去吗?”
沈求古一下子瞪大双眼,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开来:“我要去!你……你都不怕,我也不怕!我有武功!我不怕!”
陈冬化笑道:“有武功怎么?你又不是天下第一!”
沈求古立马道:“总比你连个扎马步的功夫都没有好!”
陈冬化:“……”
果断转头,对着正散发无限幽怨气息的宋是镜问道:“你知道怎么去藏龙山吗?”
宋是镜立刻换上笑脸,欢乐地摇头道:“不知道!”
陈冬化:“……”
宋是镜又道:“不过我的车夫知道。”
陈冬化:“……”
宋是镜掀开车帘,吩咐了车夫一句:“换道,去北边的藏龙山。”
车夫答一句‘是’便使起马鞭勒住缰绳掉头往藏龙山方向赶去。
漫漫路遥。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期末考——停更一个月。
第24章 除害
天辰最北是万俟,万俟北边为紫都。花了好几个日夜,几人才进入紫都境内。
罕鲜乃天辰邻国,国土虽只抵天辰一个洲,却物产丰饶,繁华能比天辰。坚毅如铁,几经战难而不灭。让对其虎视眈眈的天辰皇帝不敢小视。紫都是罕鲜边防重地,地势险峻,山峰重重,易守难攻,是保卫京都的一道天然屏障,常有重兵把守。
按理如此相持不下的两国应该会规定两地人民不许互通互往,然而奇怪的是,邻近两境百姓却能互通来往,行商结亲。
陈冬化脚刚触到地,便忍不住大大呼出一口气,心里憋屈得像塞满了从粪坑里涮过的石头一样。
他的屁股,快要坐烂了。山路崎岖,一路颠簸,差点没要了他的命。
偏头一看,沈求古也苦着脸在那儿用手揉着屁股,宋是镜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夏凌云……然而并没什么表情。
他望了一眼蓝得发白的天空,惆怅的想到藏龙山还指不定要什么时候才能到。漫漫前路,一片黑暗。
不过当下要紧的还是赶紧找家客栈,躺到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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