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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倨狂(出书版)下 BY 红河——

时间:2013-01-05 14:00:36  作者:

怒极反笑,喜极而泣,而他,又是哪种?是极喜、是极怒、还是什么,为何却做不出丝毫反应?胸膛内似乎有什么被一片一片撕下来,痛得甚至都不像是痛觉,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

攥紧的拳,指甲深深扣进了皮肉,血沿着指缝一道道滑落。

苍朔发现了,惊异得失去语言,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连出声询问一句都做不到。

不知过去了多久,才听得一个字:「好。」

他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却有些不敢置信:「真的?你……」

话到这里,只见炽邪手上的血所溅落之处,延伸出一道道红色曲线,在地面上飞快地旋绕爬行,很快就画成了一幅阵图,将苍朔包围在正中间的圆圈里。

这……正是那个曾让他吃足了苦头的星沉阵!

「只要你能走出此阵,本君便出手相助。」炽邪道,语气竟是平静异常。

苍朔怔了怔,没有办法怀疑这是不是玩笑,他也不确定该不该希望这是个玩笑。

若不是玩笑,难以预料他能否活着走出这个阵。若是玩笑,他便没有可以救绍玄的唯一可能。

所以,他只能认真对待。

「好,一言为定。」他点点头,字字毅然。

「……」炽邪不应,但也至少没有否决。

于是,苍朔开始闯阵。一时间险象环生,种种攻击从天而降,遍地而起,统统直冲着苍朔而去。

苍朔现在的功力,比起第一次闯阵时已经强了不少,但相形于这个针对天界之人而设的阵,却还是差了太多。

想来,其实当初炽邪给他设下那个「只要闯阵成功就放了他」的条件,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完成的,只是一个冠冕堂皇地困住他的理由罢了。

所以现在炽邪再度给他设下这个以闯阵为介的承诺,也许根本就不是打算帮他,而是想……要他的命么?

心一阵抽动,不知是何感受,也没办法去仔细想,他必须全神贯注做目前的事……他已经无路可退。

看着他一次次竭力闯阵,一次次失败,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却半点也不曾迟疑他的动作,他的神情不带丝毫气馁……

小畜生,你为何总是这么嚣张、这么神气?你不知道,你也许会就这样死去了么?

刀削般的薄唇似扬非扬,那一瞬间炽邪像是笑了的,只是随着身影的离去而散去。

苍朔没有立即发现炽邪不见了,过了一会儿,才呆立在原地,不知该何去何从。

慢慢地蹲了下去,没有再试图闯阵,他知道是绝对闯不过去的,他知道……这回炽邪一定是真的要他死。

既然都是死,那么早死一点和晚死一点又有什么区别?为何他就不再闯阵了呢?难道说,他是想着就算死也要死在那人面前么?

他不知道,就这么茫茫然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蓦然,一道红影落至跟前。愕然抬眼,对上一张冷冷俯视下来的脸。

「这是兼与盏。」说着,炽邪摊开手让苍朔看见他手里的东西。

那东西约莫手掌大,形如花苞。底下有个设置,以简单术法催动,花苞便绽开来,形如一个莲花座。

「魂飞魄散之后,你去将散落到各地的魂魄收集到此盏中,它会相助修复魂魄,待全部收齐,就只需等待魂魄自行还原。」

「……」苍朔瞪大眼睛,看看炽邪,又看看炽邪手里的东西,再看炽邪,只觉得越看越看不真切。

分明说必须他闯出阵法才愿相助,可他并没有,这人又何必这样做,又怎么会如此好心?……但要说这是戏弄,却又丝毫不像。

这……莫非是真的?真真确确?

心潮涌动,头一次觉得好像有多到说不完的话想对这个人说,却连一声「谢谢」都说不出来。

他站起身,微微僵硬的手伸出去,将那兼与盏接了过来,握进手心。

毫无预警,手腕忽被猛地扣住,用力之大如同要折断他的手骨。讶然抬起视线,便迎上一双近在眼前的眸,泛着一种红到惨烈的血腥色。

「祝你们幸福。」

「……」

不知从何方刮来的风,吹落了漫天花瓣,飘飘洒洒,随风而去。

带着兼与盏,苍朔遍体鳞伤地回到绍玄所在,却看见泠霄以术法控制了一把剑,剑尖对准了绍玄,也包括抱着绍玄的他自己……

苍朔气得差点吐血,扔了个术法过去弹开那把剑,怒道:「我是叫你来看护他,不是叫你来杀他,你这白痴!」

泠霄转过头来看他,显然是有些怔愣了。

他也懒得管,甩手将兼与盏扔了过去。

「拿去!好生用着。你敢不好好用,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

对泠霄解释完了兼与盏如何用,苍朔便离开了,未做丝毫逗留。

既然泠霄来了这里,既然被他看见了刚刚那一幕……便将绍玄托付给泠霄,哪怕只是暂时。

现在,他有其它想做的事,其实不必要做却就是觉得一定要做不可的事。

浑身大伤小伤一直疼个不停,反正也疼不死人,便随便处理一番,就直奔着目的地而去。心情不知为何的急切,不知为何的挂念……

夜幕刚刚降临之时,苍朔回到瑶山花林,在林子里,没有了碧潮引路,真有一点无头苍蝇之感。

兜来转去约莫有两个时辰,最后,还算幸运的,顺利走出了花林,一座稳敛肃穆的大屋伫立于前方。

苍朔左右看看,四下不见人,大概都是休息了。就不知道某个人休息了没有……希望没有吧。

走到大门前,想也不想地敲门,门上却传来奇怪的感觉。手碰上去虽不会痛不会痒,但就是说不来的难受,似一阵阵透心的冷,又似一阵阵火燎的热。

这……是被设了术法?

苍朔讶异,到这边窗户试试,再到那边窗户试试,皆是如此。

最后只好回到大门前,想了想,叫道:「炽邪!炽邪,你在里面对么?房子上的术法也是你做的对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门里毫无动静,就如同他只是在跟一座不会讲话的房子讲话。

皱了皱眉,越发有些莫名,也有些不快:「你开门,有什么话你出来跟我说,不要躲在里面,快来开门!」

等了一会儿,始终得不到响应,简直令人怀疑里面是不是当真没有人在。但苍朔就是不信。

「喂,你是怎么回事?哑巴了吗?说话啊!」

本就不是太有耐性,又等了等,更感急躁:「你到底是哑巴了还是装死?为什么一直不说话?你……你也不想让我在这儿叫一晚上吧?你要么就出来,要么就撤了术法,让我进去!……」

「你来做什么?」终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苍朔一愣,那声音听得清晰,却无法分辨方向,彷佛来自四面八方,必然也是施了术法的。不过苍朔敢肯定,说话人一定就在房子里,不会错。

「不做什么。」

苍朔顿了顿,古怪道:「我不可以来吗?那你若是不想看到我,就赶我走,为什么把我关在门外?你不是很厉害么,不是很凶么,真的宁愿忍受我在外面吵你一晚上?……你要么出来赶人,要么开门放人,给个利落行不行?」

门里,再次沉寂。

这一回苍朔等了很久,越等,越是感到胸口闷得厉害。

连日来极力忽视压抑的各种各种心绪,积成了满腔躁郁,几欲发狂般,他「砰」的一脚狠狠踹在门上。

厚重的大门只不过轻晃了一下,稳立不动。

「混帐!疯子!你有毛病吗,又在发什么疯?你就见我一见,会死吗?我会吃了你不成?难道你还会忌惮我?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了,怎么回事!?」

气喘吁吁地怒鸣着,身上的伤口早已经牵动了不少,尖锐而又模糊地泛着痛楚,苍朔毫不理会,又是一脚踹在门上,垂下头,却是不知为何有点低落起来。

「有很多事情我弄不明白,你为何一句也不给我解释,为何什么都不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我好像眼睛一睁就突然看到绍玄?在那之前发生了何事,为什么……你为何要那样说话?为什么说只要我和绍玄一起走了,就不要再来找你?这种因果关系是怎么来的?我不明白……

你困了我那么久,总也不肯放我,为什么却又这么简单就让我走了?你不觉得这很奇怪么?你真的让我太莫名其妙……先前也是你说,要待我出阵之后才会出手相助,可我没有,你又是为什么要帮我?还有……什么叫『祝你们幸福』?什么幸不幸福,开什么玩笑?你根本不是真心,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你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做了什么,给我说清楚,全部说清楚!」

开口之前,苍朔并未想到自己会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似乎有生以来都不曾一次说这么多话,嗓子也微微哑了,突然觉得口渴,肚子里也空空的,整个是糟糕极了。

然而,却仍是半点响应也得不到,苍朔怨怒交加,气得头疼,转身走到长廊台阶上,一屁股坐下去,恨恨道:「好!你不出来,我就坐在这儿不走,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又是好半晌的沉寂。终于,听得一声问话:「你还想要什么?」冰冷中带了丝不耐,另外似乎还带了些别的什么,只是无法辨得清晰。

苍朔一愣,想到先前自己跑过来要了个东西,所以对方以为他又是来要东西的?

一时间不知是该气恼还是该惭愧,磨了磨牙道:「我不想要什么!是你,应该是我问你,你到底想要什么?明明是你罔顾我的意愿,非要把我困在这里,还说什么要让我变强,帮我修炼……我都不晓得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你又是想要什么?」

顿了顿,蓦然冷笑:「哈,你不是还给我约定了要去孜陌派一战么?这样就算完了?怎么,天君你做事也会半途而废的吗?」

话音刚落,突然传来轻微的动静,那边的窗户开了一条小缝。一只金黄色的小莺钻了出来,飞到苍朔面前,爪子一松掉了个东西下来。

苍朔抬手托住,小莺便振翅而去,须臾之间消失无踪影。

纳闷地撇了撇嘴,苍朔将手里的东西拿起一看,原来是一只玉瓶。不禁一怔,他认得这只瓶子。

拔下瓶塞将里面的东西倒进手心,果然,就是那配合他修炼的助长功力的丹药。

丹药还剩了十余颗,正好装了满满一掌心。苍朔歪着头瞅了半天,猛地恍然大悟。

这是把东西给了他,然后,就再也不打算插手干涉他那所谓修炼的事情了,是不是?便是宣称了,自此与他再无关系,是不是?

胸口「轰」地烧起一把无名火,苍朔一下跳起来,旋身用力一甩手,将玉瓶狠狠砸在门上,立即碎成了七八片,片片散落。

「你放屁!」

咆哮,怒得口不择言:「什么再无关系?凭什么?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说要撇清关系就撇清关系,凭什么?少开玩笑!今天你若不把话给我说清楚,别的事想都不要想!」

说着扬起手,就要将那一把丹药也砸到门上去。手举到半空却倏地一顿,放了下来。

苍朔看看手里的丹药,再看看那扇门,再看回丹药,目光闪烁几下,眯起了眼。

「好,既然你不肯自己出来,我就把你打出来!」

拈了一颗丹药吞下去,又吞了一颗。他知道他还远远不是炽邪的对手,打不过便打不过吧,只要能冲得进那扇门便可。

手掌往嘴上一捂,将所有丹药全都灌了下去,直到这时才心生了一丝忐忑,他以前每次都只吃两颗丹药,这次一下子吃这么多,不知道会怎么样……

刚刚想到这里,突然闷哼一声捂住脸,如同忍受着极大痛苦般,一点一点弯下腰,身体紧紧蜷起,简直让人怀疑他像是要折起来的时候,他却蓦地直起了身,同时有一道狂劲的风势自他身上迸发而出,往周遭的花林席卷而去。

花枝簌簌簌地颤动起来,随后,许多花仙从树中现身而出,包括碧潮也是,一个个神色复杂,不知所措。

花仙们原本都是在休息的,先前苍朔在门口大喊大叫的时候,她们便惊醒了,并不是不想理会,只是不能理会,这毕竟是天君的事。

然而方才,那股妖风从她们身上刮过,竟是不寒而栗,那妖气不单是强烈得不正常,而且散发着不祥的狂肆。

这,恐怕不是以她们之力能够处理的范畴。若是天君不出来干预,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她们如此担心的时候,大门开启了,一个果断的身影跨了出来。

看着苍朔此时的模样,脸上似凝固了看不懂的表情,僵硬却又狰狞,张大的眼里只见一片雪白色,狼牙尖锐得好似两排锯齿,更突出的是那周身躁乱的妖气……

眉头微皱,就在苍朔扑身而来的瞬间,炽邪脚下自后方升起了数十道绫缎般的红影,齐向着苍朔呼啸而去,密集如疾风骤雨,势不可挡地将苍朔逼退,直退了大段距离。

红影就如去时一般迅速收了回来,在炽邪身后消失无迹。他仍然立在原处纹丝未动,目光中也不见波澜起伏。

「你是想寻死么?」他冷冷道。

若早知苍朔会把丹药全都吞下去,他不如直接连丹药与瓶子一起毁去。这小畜生,简直胡涂、愚昧,不知死活!

对于他的问话,并不出他所料,苍朔果然置若罔闻,低吼一声再度冲了上来。尽管满身是伤,身形却依然奇快。

这一次炽邪并没有再将他击退,也没有任何闪避,就那样稳稳站在原地,当他袭至面前时,抬手,有些敷衍性地一挡。

「喀」地一声,牙齿咬入骨头的声音。

注视着死死咬在自己手腕上的苍朔,一道光芒从炽邪眼中流过,那一刹凤眸亮了,便更衬得下一瞬的暗沉如夜。

一掌拍在苍朔面颊,苍朔松口稍退,旋即袭回,一口咬在炽邪肩头,牙关深深嵌入,再一撕扯,便是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下来。接着又咬别处,双手也不闲着,尖锐如钩的指甲刺进了对方胸口,如要掏心一般猛抓。便是如此口手并用,在那具身体上狂暴行凶。

众花仙看得面色如土,胆颤心惊,任何反应也做不出来,只期望现在看到的一切皆是一场幻觉。

却也就如她们期望的成了真,在那具身躯几乎被弄得支离破碎的时候,一抹身影徐徐浮现于相距数十步开外,冷眼相望。

一眼看去全然无伤的身影,唯有左手腕处,鲜血如瀑布般溅落而下,在地面上染了大片猩红。

被苍朔咬住喉咙的那个「东西」,随之如沙尘般散去。苍朔感觉到什么,立即转过身,脸上没有丝毫的愕然或是犹豫,就用那双并不见瞳仁的眼定定而视,彷佛随时可能再度袭来。

无声地对峙维持着,炽邪骤然轻轻一笑:「这就是你的真心?」话音响起的同时,扬起右手,也是轻轻的一鞭挥了过去,落在苍朔左脚,一声闷响,脚骨立断。

苍朔身子一晃半跪下去,紧接着又是一鞭甩上右臂,再断一骨。

「这就是你的真心……这就是你的真心?」一声,一声。一鞭,一鞭。

双手双脚,肩膀、肋骨……这处那处,浑身骨头已不知断了不少根,苍朔终究无力支撑身体,趴倒在地。细细的鞭子缠住了颈项,将他一点一点拖了过去。

炽邪垂眼望着脚底那个再也嚣张不了、神气不了的身影,面若死水。

许久才开了口,无悲无喜的声音清晰道:「你尚有最后一次机会,离开,再不要踏入此地半步。」

苍朔似已撑不住了,眼皮翻了几翻,却翻出了眼睛里一点若有若无的灰色。大口喘着粗气,终于挤出沙哑不堪虚弱不堪的几个字:「我……不走……不,走……」

「……那我便成全你。」便让你葬身在此,永不能离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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