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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倨狂(出书版)下 BY 红河——

时间:2013-01-05 14:00:36  作者:

一簇火炎在炽邪掌中燃起。

「不要啊!」一声惊呼,伴着一道娇小的人影疾掠而至。

业火炽然,红光漫天。

第十四章

「苍朔公子,苍朔公子……」一声一声轻柔又固执的呼唤,总算将苍朔从沉眠中唤醒。

他睁开眼,四下却望不见身影,头脑又是晕沉沉的,一时之间居然无法辨析刚才的声音是谁的。

叹了口气,支身坐起,不期然地闷哼出声……

就如同是被拆成过一块一块之后又拼装回来,浑身上下这里那里,全都像是错了位,说不出的别扭难受,但是痛却不会很痛,就只是隐隐作痛,痛个不歇。

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一袭干净的衣裳,这衣裳……却是之前他住在炽邪那里时所穿衣物的其中一套。再重新一扫周遭,竟分明就是他居住了数十天的那间房。

不禁一愣。这么说,炽邪终于肯让他进门了么?

哼,既然最终还是会这样,还闹那么多别扭做什么?

苍朔不以为然地一撇嘴角,下了床,足尖刚刚踮地,蓦然注意到窗边似乎有什么东西,警惕地转过头去一看,立时怔了。

那人影,是碧潮?应该是没错,可为何会是这副模样?让他想起他最后一次看见的绍玄,也是如此,透明得就像即将要消失不见……

然而绍玄那是魂飞魄散,这位花仙却又是?

「碧潮姑娘,你怎么……」心下紧了紧,苍朔陡然生起不好的预感,紧缩起来的喉咙将话语卡住了壳。

「你总算醒了。」

碧潮笑道,却是若无其事一般:「既然醒了,便随我来吧,我还有一些时间,可以送你离开。」

「……碧潮,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的样子……你现在是……」苍朔始终无法将眼前所见一言带过,询问的目光认真地注视碧潮。

碧潮叹了口气,道:「这是我最后留下的一丝精气,消失之后,我便要回到最初,重头开始修行。」

「你……」苍朔惊愕:「被打回了原形?怎么会?是谁……」脑海中猛地掠过一些模糊的画面,看不真切,脸色却禁不住微微变了。

「其实,也是我自己莽撞了。」

碧潮笑笑:「我看见天君要对你出手,便冲了上前,后来才发现,天君不过只用了三重业火中的第一重。如我这般道行,也不过是打回原形,于你想来更不算什么。」

「……」苍朔再也说不出话来。原来都是为了他,竟然真是……

「其实这样也好。」

碧潮接着道:「你本就身受重伤,奄奄一息,若是再受业火焚烧,我们要帮你复原就会更加费力。」

苍朔握紧了拳,费解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忘了么?也不奇怪。」

碧潮理解地看了他一眼,道:「你那时的模样的确古怪,真的就像是……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地攻击天君,但却还是败在天君手上。天君最后一次说让你走,你不答应。后来我帮你挡了业火,天君便没有再对你出手,回了天界。再后来,我就请姐姐们一齐为你疗伤,将你带回了这里。」

闻言,苍朔心思转动,大约明白了,自己发生那样的异状,多半是服食了过多丹药的缘故。顿时既后悔又歉疚,若不是他欠考虑,事情又怎会发展成如此地步。

「对不起,碧潮,实在对不起……」满心的歉疚自责难以言表,反反复覆也不过只有苍白无力的三个字。

「不必说了。」碧潮摇摇头,轻道:「我这样做,既不是要你的歉意,更不是要你的谢意,是我自己愿意的。」

顿了顿,微微一笑:「我在此地修行百年,不曾去过外界,见识短浅。那天见到你,是我第一次帮助一个妖,也是第一次被别人为我抱不平。后来接触,越发觉得与你相处很是愉快。苍朔公子,我很喜欢你,你就像是碧潮的哥哥,有时又像是弟弟,碧潮希望你好好的,就仅是如此而已。」

见苍朔嘴唇张了张似要说些什么,碧潮立即又道:「你也别再说任何了,事已至此,我并无不满,你也不要过分在意。至多百年,便又是一个好生生的花仙,说不定比上次修行得更好,那也算是因祸得福,你说是不是?」

「……」苍朔终于闭上了嘴,深深地望了碧潮一眼,融入所有的歉意与感激。

碧潮安然地笑,随即正了脸色,道:「我虽将你擅自带进这里,但你却是不能久留的,我不知道天君何时会回来,我想……你还是快走吧,不要再来了。我看天君的态度,是确实不愿再见你,你一次两次倒罢,若三次四次,恐怕真有性命之虞……」

苍朔深思片刻,沉重道:「碧潮,这次得你舍命相救,恩深义重,我也知道我不该辜负你的心意,更不该再说这种话……可是有些事情,我实在很想弄清楚,否则,我只会一直记挂一直困扰,或许到死也不能释怀。」说着,又下意识地抚上了腕上那根手带,彷佛这样做便可以令沉浮不定的心绪平静一些。

而碧潮看见了那根手带,却是一怔,自言自语般喃喃道:「这手带……我似乎看到天君手上也有一根?」

「他也有一根?」

苍朔听见了碧潮的碎语,也是一阵诧异,连忙追问:「你能确定么?会不会只是看错了,或者其实是不一样的……」

「不,我没有看错,那根与你这根真的很像,出奇的像。」

碧潮想了想,道:「现在想来,就是自从那天之后,你与天君之间就情势大变。那天你应是与天君一道出去的,出去之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

苍朔叹气,这也是他近来最为无奈的事:「我忘了,连自己是怎么离开这里都不记得。只知道当我回过神来时,这根东西已经在我手上了。」

「忘了……所以,你现在最想弄清楚的,就是被你忘记了的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

「不错。」

「嗯……」

碧潮沉吟,倏地目光一定:「既然如此,不如借今非池一用,亲眼看看当日之事,你说如何?」

经碧潮那一建议,苍朔顿时如醍醐灌顶。怎么忘了还有今非池这么好用的东西?

当下点头说「好」,跟在碧潮身后,从房子后门出去,静谧的池水便现于面前。

苍朔走到池边,碧潮就站在他后方不远之处。他也未寻思有没有什么不便别人看见的东西,当下就回忆起想看的东西……就从那根手带是怎么到手上来的时候开始吧。

于是水面上开始涟漪微泛,有画面显现出来,从模糊到清晰。

他,炽邪,还有舜华,三人站在一个巷子里,舜华给了他和炽邪一人一根手带,说了一番话,说什么姻缘、什么永远。

然后,他就将那根手带送给了炽邪,而炽邪也回赠了一根手带给他,那情形……竟像是私定终身?

苍朔讶然地不知该做什么表情才好,怎么会有这种事?他脑子里完全没有与之相关的印象。

不自觉地摸上手带,却感觉莫名地烫手,手指立即弹了开。

这手带,居然带有那样的寓意?他怎么会送这种东西给炽邪,反过来,炽邪又怎么会把这种东西给他?

……不明白,完完全全不明白。

怎么想也想不出所以然,只好带着疑惑,继续往下看后来的事。

后来,舜华领着他和炽邪去了青楼,在房里吃了些东西,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之后炽邪又带着他进了另一间房。

起先也只是讲讲话,说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那个画面中的自己,所言所行,实在令苍朔瞠目结舌。

他怎么……老实巴交的,而且与炽邪那么自然亲昵,看在他眼中,何止不对劲,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再后来,让他彻底哑口无言的事情便发生了。炽邪带他上了床,然后……他居然被……他怎么会同意……

更甚的是,他看起来毫无半点反抗的意思,顺从得不象样子。

若不是今非池中所显画面不可能有虚假,他简直要怀疑这一切都是假的,或者,那个长得与他一模一样的那个人其实根本就不是他。

不过,画面中的那个炽邪,也是温柔得有点不象样子,与他印象中那个恶劣、卑鄙、坏心眼的暴君简直判若两人……

好吧,虽然他一直不愿承认,从前在那种时候,炽邪坏心则坏心矣,但其实也的确不时地展现出了平常不会有的温柔,只不过,不会这么体贴。

完事之后,居然还「纡尊降贵」地亲手为他清理那里面的东西……

而他当时的表情……他真的不想承认那是他自己的表情……竟然是那么地充满眷恋,好似痴了迷了一般,彷佛面前的是他认定了一生一世的人。

于是想到,那根手带所代表的一生一世……

苍朔终于懵了,脑袋里开始嗡嗡作响。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他所能想象到的范畴,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理解才对了。

后来画面中的两人还相拥着说了些话,但也只是模模糊糊地从他耳中穿过,听见了也记不下来。唯一感受真切的,就是如同擂鼓似的心跳,不知是过于震惊还是别的什么……

脑子里,满满的困惑不解,极度的不可思议。但是不知为何,画面中的炽邪,他却没有办法去讨厌……

就算他有再多质疑,再怎么否定,却始终有一个「若是这样也不错」的声音在心底深处回荡着,挥之不去。

便迷惘了。如同坠入了五里雾中,对自己,从未有过如此的不了解,不确定。

难道说,这的的确确就是他的真心?他是真的以为,若能与炽邪真正交心,其实是一件不错的事?这……不会吧?莫非当真会吗?

「苍朔公子。」

突如其来的一声低唤将他惊醒。

这才想起后面还站着一个花仙,但却已经无法产生局促或者别的什么心情,就只是讷讷地回头看去,却见碧潮的身影比方才又透明了些,眼看就要彻底消失了。

「苍朔公子。」

又唤了一声,碧潮抿了抿唇,凝视而来的双目,隐隐流露出些许温柔、感叹,夹杂怜悯般的眼神。

「现在看来,有些事情并非我能够想明白,更不是我该自作决定。」

碧潮幽幽道:「我的时间快到了,但我还可以帮你最后一件事,至于你要不要,全看你自己心意吧。」

由于身分中带了尴尬,加上本身性子的缘故,炽邪与大多数天界之人格格不入,一向也不愿意待在天界。若非有什么事要做,通常都是在凡间逗留。

所以听说炽邪这一次回了天界,无所事事,就在流乌宫里窝了几天,自然引得舜华格外在意。

得了闲空,立即直奔而去,还特意携了几壶美酒,心里琢磨着没准儿用得上。

可是一推开门,舜华就知道这酒是不该带了。看那桌上,地上,他还是头一回在从不贪杯的炽邪房间里,看到这么多酒壶。

大多数壶身都是倒着的,显然都已经空了。

想到这么多酒都让炽邪一个人喝了,舜华暗暗心惊,看向榻上,便又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炽邪现在的模样,没有他以为的那么糟糕。就是平躺在那儿,闭着眼睛,一手枕在额头上,另一只手垂在榻沿,五指修长而白皙,指尖距地面也就不过一根手指长的距离。

而,一汩汩鲜红的液体,从袖口中流出,沿着手指自指尖滴落。地面上,早已汇成了一汪小「水洼」。

舜华看见那怵目惊心的颜色,心尖便是一颤,赶紧上前将炽邪那只手抓起来一看,只见手腕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深可见骨。而瞧那伤痕形状,竟像是被牙咬的。

舜华仔细检查了伤势,轻虽不轻,但也只不过是皮肉伤。只要炽邪想疗伤,这种伤早就好了。

分明就是他自己不想好。

无声叹了口气,虽不清楚他这伤具体是怎么来的,但也多少可以猜出一些相关的其它东西来。

还有什么,能够让一个素来心高气傲的人如此放低自己?

「你这又是何苦呢?」

舜华在榻上坐了下去,一边以术法为炽邪暂且处理伤口,一边叹息道:「既然舍不得,当时又何必撂下狠话?现在好了,连后悔也没有余地……唉,早知会是这样,当时我就该顺水推舟,先斩后奏,把苍朔和绍玄一起带到你那儿去,让你就算想不干涉也得天天看着,看你急不急,我就不信你还能坐得住……」

「够了。」

炽邪睁眼,斜瞥了舜华一记,清楚的目光中并不带丝毫醉意,还是跟结了冰似的冰冷,但这种冰冷当中又多了一些放弃意味,似乎已对什么彻底意冷。

「没有你的事。」意思就是让舜华别再废话啰嗦。

舜华又不笨,自然是听得出来的,至于听不听进去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这人啊,就是心太高,要么就什么都不要,要么就一定要最好的,最完整的。」

舜华悠悠道:「其实苍朔那小子还不是满身缺点?脾气差,又死倔,有事没事跟你做对,你连这些都能容忍,又为什么不能容忍他心里那稍微一丁点儿的动摇?再说他对绍玄,也未必就是那种意思的动摇,你也不是不知道,绍玄想着念着的只有独独那一个人……」

「所以他宁愿被绍玄当作那个人,只要能跟绍玄在一起,哪怕绍玄魂飞魄散了也要尽全力挽回,甚至不惜来求我出手相助。」炽邪冷冷道,回想起当日苍朔为了绍玄的所作所为,心寒地闭了闭眼。

有些事,不是他不想,是真的没办法想。

一颗完全系在别人身上的心,既求不得,只能舍得。

当日他将兼与盏拿给苍朔,便是了断之意。

兼与盏原本是放在天界琼泽苑里的东西,琼泽苑有许多像这样功用奇特而又暂时无主的宝物。

炽邪到琼泽苑借了这个出来,名义上是借,然而苍朔拿了兼与盏是用来收集绍玄飞散的魂魄,归还兼与盏之日,则必然是大功告成之时。

真到那时,两人就是所谓的「终成眷属」。

所以兼与盏,炽邪其实是不打算再要回的,便当是送与了他们,就算他为苍朔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最后一份心。

自此,心绝。

偏偏又发生了那一夜,涟漪再起,却是惊涛骇浪,云翻雨覆。

「有这种事?」

舜华讶异,想了想,摇头:「我不信,苍朔不该是这么愚的。」

「你不信?」炽邪斜眼睨去,满目讥诮:「你有什么不信?你有多了解他?」

「那你又有多了解他?」

舜华反问道,脸上显露出罕见的严正之色:「你若了解他,又何须借助丹药来确认他的真心?偏偏你又不信,那日他如何待你,你分明看在眼里,可你却轻易便否定了他,你根本就不信任他。」

「……」

「如若你再多信任他一些,事情的发展也许就会大不一样。真要说起来,这却是你自己的错。是你本末倒置,相信了丹药的效力,却不相信他本身。试问,你如何能一边想要他,一边又怀疑他当不当要?」

「……」

紧紧眯起的修长凤眸,目光倍显锐利危险。舜华却是全然不惧的,直直地迎视回去,带了几丝毫不掩饰的指责意味。

无声地对峙良久,炽邪终于开了口,阴鸷道:「那你要我如何?陪着他在天下间寻找绍玄散落的魂魄,等着他将魂魄全数收齐,看着他们两人团聚,才是皆大欢喜?若是你,你会这样做?」

「若我当真决意要了,我便会做。」

舜华坚定道,伸出双手扣住炽邪的肩膀,俯下身去,在他正上方直视着他的眼睛:「你若是真心要他,便也该让他看到、让他感觉到你的真心。心高并非是错,然而总是将心放得那么高,谁看得见,谁摸得着?就低下一回,做一回傻人,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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