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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倨狂(出书版)下 BY 红河——

时间:2013-01-05 14:00:36  作者:

「……」炽邪眉尖一跳,像是想说什么,薄唇却抿成了线。

舜华轻叹一声,喟然道:「七千年,我终于看到你对哪个人真真确确上了心,如若放弃,连我也甚为可惜。你呢,你当真打算就此放弃,你当真放弃得了?」

「……」

就在瑶山之巅,有一块突出去的悬崖。悬崖边上挂了一根凡人肉眼看不见的通天藤。

通天藤,顾名思义,就是通往天界的藤索。通天藤的存在自有它的用处,知晓的人并不多,用的人更是极其少。

想当然,天界是什么地方?若擅自从这儿爬上去,罪名怎么轻得了?

碧潮等一众花仙在瑶山修行了这么久,是以听说过通天藤的事。碧潮自己是从不曾想过攀爬通天藤的,但她将这件事告知了苍朔。

如若他执意要找到天君,不惜冒险上天界寻找,那么通天藤便正可以派上用场。

在说及此事之时,碧潮没有忘记提醒苍朔审慎考虑这件事的后果。苍朔也的确考虑过了,最后还是决定,来。

将妖力催动,不算困难地找到了通天藤所在,抓住藤索,开始一点一点往上攀爬。

这是一件相当耗费体力的活,所幸苍朔早有意料,在来此之前先好好休整了两天,备足体力,否则根本不可能支撑到最后。

要知道,他这一爬就是整整三天三夜,若不是心里有个执念,谁愿意坚持下去?

无论如何,三天后的下午,他总算是爬到了通天藤的尽头,抓住一块石壁的边沿,一跃而上。

却将另一个人吓了一跳,大退几步,待定睛看清了这个不速之客,惊讶地「咦」了一声:「你是……妖?你怎么上来了?」

其实苍朔也相当错愕,没想到一上天界就被逮个正着。不过,这个人问话的语气却很稀奇,并不像是严厉质问,就只是再纯粹不过的疑问罢了。

于是苍朔稍稍定了心,正眼看去。

那是一个看上去年纪轻轻的男子,一身灰衣样式简单清练,长得一张小鼻子小脸,清秀有余,英气稍欠。尤其那双水汪汪的眼珠,黑白分明,好奇似的眨巴眨巴着,让人想起天真纯良的小兔子。

若不是在天界看到,苍朔恐怕会以为这人只是个一脚就能踩扁的小凡人。

当然这种想法是绝不能让对方知道的,苍朔清咳一声,礼貌地拱手道:「在下苍朔,冒昧了,若打搅到你十分抱歉,只是我有一件极为紧急的事,必须要来找一个人。」

「找人?」那人歪了歪头:「找什么人?」

「这……」

苍朔犹豫,毕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不想贸贸然说出炽邪的名字。

莫看那人一副少根筋的样子,却也并不是那么笨,见苍朔面露犹豫,他理解似地咧嘴一笑,道:「我叫叶逐青,其实本是个凡人,后来机缘巧合升了天,地位是高不了,就在敖满将军手下待着,也没有什么不满,只是有时候总忍不住心里挂念,便到这衔凡殿来,往下头看看,其实什么也看不到,至少知道下面就是那个地儿。刚才我是正准备走呢,你就突然跳出来了。」

一番话把自己的老底揭了个七七八八,显然是告诉苍朔不必多心,他没有其它意思,就纯粹是个走慢了一步的路人而已。

苍朔暗暗嘀咕一句「你怎么不叫『竹叶青』」,嘴边挤了一抹笑出来,道:「哦,叶兄,不知你……」

「别别,别叫什么『叶兄』,怪别扭的。」叶逐青摸摸后脑勺:「你要是不介意,就叫我逐青吧,以前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

苍朔就觉得这人也未免太「可爱」了吧,心底叹了一声,干笑道:「好吧,逐青,请问你是否知道一位炽邪天君?若知道,可否指点我炽邪天君所居何处?」

其实本不愿这么坦白目的,但再仔细想想,他对天界人生地不熟,贸贸然出去乱跑,根本不可能找得到炽邪所在。

正好这里有一个现成的傻小子可以问路,不如就问问好了。

「炽邪天君?」

叶逐青露出一脸诧异:「你要找的人,是炽邪天君?」

「怎么?」苍朔挑眉,他又不是要找天帝,用得着这么大反应么?

「这……也没什么,就是这名头,听着忍不住有点那个。」

叶逐青缩缩脖子,想到了曾听说的有关炽邪天君何其冷酷无情,如何对待生母凤凰,又如何对天界同仁残忍处刑的事迹。

其实炽邪很少在天界,他总共也就远远看见过一次,没看清楚,就只留下了一个与血腥稳稳挂上钩的赤红色印象。

「天君住在哪儿我倒是知道,可我说不太清楚……」他为难地抓抓头。

苍朔简直晕倒,摆了摆手:「那算了,我自己出去找吧。」说罢就要转身走出门去。

他们此时所在的衔凡殿,是一座不大也不小的圆形建筑,内里空空,就只有地面上一个方洞,通天藤就从那里挂下去。

殿门只有一扇,门是关着的。

「等等,你不能这样出去。」

叶逐青急急喊住苍朔:「殿门外有守卫,你闯不过的。就算你闯过了,又不能一个跟头翻到炽邪天君那儿去。天界有那么多天兵天将,你肯定会被抓住,会很惨的。」

「……」苍朔沉默。他知道叶逐青并非危言耸听,事态的确就有这么严峻。

他一出去,说不定没走两步就被五花大绑起来,更别提找人了。可是,他也不能一直躲在这里不出去吧……

「要不,你看看这样行不行。」

叶逐青道:「你应该可以化小吧?你化小之后,我把你藏进袖子里,你尽量隐匿妖气,我也尽量用我的气息帮你掩盖妖气,我就直接将你带到炽邪天君那儿去,你觉得呢?」

苍朔一愣,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竟还真的有这种传说中的老好人,而他竟会在天界第一个就遇上了这种人。

不过是萍水相逢,却如此尽心尽力相助,他不禁为自己先前有过的无礼想法汗颜一抹。

便抱了拳,真挚道:「承蒙相助,感激不尽。」

第十五章

出了衔凡殿,叶逐青直奔炽邪天君的流乌宫而去。他一路掖紧了袖口,心里其实紧张得很,只管埋头赶路,生怕遇上认识的人对他打招呼。

也该庆幸他平日里就存在感极其薄弱,很少有人会特意与他打什么招呼。

虽然一路上战战兢兢,总算还是顺利到达了流乌宫。

宫里的天奴上来询问,听说叶逐青是要找天君,天奴犹豫,说天君这会儿在偏厅里休息,他们要先去通报一声,若得了准许再领人过去。

叶逐青一听,这怎么行?天君大概连听也没听过他这个人,万一不愿见他怎么办?

耽搁越久就越心慌,他索性心一横,不顾天奴的叫嚷拦阻,直接往偏厅那儿冲了过去。

也还真的给他成功冲到了目的地,到了门前,笃笃笃叩了几下,紧接着就推门跨脚,性急地根本不待里面答应。

俗话说越乱越忙、越忙越乱,叶逐青匆忙的一脚跨出去,就被门坎绊个正着:「啪叽」一下整个趴在地上,给摔得有点懵了。

这时,一个发着淡淡银光的小点从他袖子里飞出来,落地的瞬间化为了原形。第一眼,便看见前方榻上两个人影,一时诧然原地。

与之对应,那边两人也是怔愕,一度怀疑了自己的眼睛。

相较之下,舜华所受冲击最小,于是最先回过神来,看着苍朔此时的神情,心思一动。抬了一只手,慵懒地支在炽邪身上,扶着腮向苍朔瞥去,挑眉道:「炽邪,你的旧情人找到这儿来了?我还以为你早就弃了他了。」

一番话说得两人同时莫名,不待他们反应,舜华又接着道:「怎么?还不明白?」对苍朔勾了勾唇角,意味深长:「炽邪先喜欢的是我,你,却是插足之人。」

「……」

苍朔肩膀一晃,视线在那两人身上急速来回,竟模糊了,像是看不清,还是不愿看清。

趔趄地倒退两步,紧窒的喉咙挤出了彷佛不属于自己的干涩声音:「原来……打搅了。」迅即转身,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出。

下一瞬,炽邪将舜华一把推开,此前舜华暗施了术法压制于人,加之他一时心绪混乱,竟也未想起要做任何举措。

推开舜华之后,炽邪立即拔身而起,不可理喻地瞪了舜华一眼,下了榻便要往外追去。

「慢着!」舜华骤然喝道,却将正准备偷偷溜出门的叶逐青也给喝住,边抹汗边回转身来。

舜华自然是并不瞧他的,只盯着炽邪道:「既然你已决定要放弃,又何必在意他如何以为?」

「……」便哑然了。

在意与否,其实并不曾考虑。很简单很纯粹,不想别的、不管别的,就去追了,又怎么顾了为何要去追?

难道说,还是欠了考量?……可是,那些想不了的管不了的又要如何考量?

「事已至此,你总得给个干脆。」说着,舜华无声叹了口气,嘴角浮了一抹笑意,莫可奈何似地催促上了。

「要么就随他想得越歪越好,正好彻底撇清关系,从此你也不见不烦。要么,你就好好解释,你是怎么想的,都告诉他,让他了解得明明白白,至于要怎么做就由他自己决定。」

「……」

「别再对自己胸口里那颗东西遮遮掩掩了,它要什么,你拦不住,反而搞得模棱两可,混了么?本来是可以爽快的东西,最不成是既想要又不想要的。你啊,别负了你这个名。」

炽邪离开之后,舜华将目光转向了那个先前一跤跌进门里的冒失鬼,笑笑:「看你的样子不像天奴,知道我是谁么?」

「知道。」叶逐青老实巴交地垂手站着,目不斜视地答话:「五太子……五太子安康。」

「康是康,可惜不怎么安生。」

舜华嗟了一声摆摆手,道:「那只狼妖你带来的?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我……」叶逐青胀红了脸:「知……」

「知罪了吧?」舜华截过话来:「知罪就要赎。你叫什么?」

「我叫,叶逐青。」

「谁下头的?」

叶逐青犹豫了一茬,不大敢说,可人家五太子笑得无害,堪称和蔼可亲,于是不由自主地还是说了。

「我在敖满将军那儿,给将军看护兵器。」

「哦?」舜华眯起眼睛:「敖满啊……」

苍朔跑出流乌宫没有多久,就被团团围住了。正中的一个英武男子,正是叶逐青的顶头上司,敖满。

一句「何方妖孽?」,敖满手中已然化出一杆紫缨枪,完全没有等待对方响应的意思。

苍朔也无心回应,无心任何,无心地退了几步,忽然被身后来的一人揽住了腰。

「炽邪?」人群中传出一声低呼。

话音未落,炽邪已然甩了袖,一弧火炎出手,在地上围着两人连成一个圈,起初很小,瞬间便见得火势熊熊而起,足有十丈高的庞大火圈迅速向外扩散而去。

第二重业火,比起第一重完全是截然不同的等级,但比起毁灭性的第三重则还是要留情许多。

如敖满这样的天将,并不至于受到多大损害,只是猝不及防间,也抵挡不了被之逼退。

在这一拖延的时间里,炽邪已带着苍朔来到衔凡殿前,直接击倒了殿门外的守卫,进入殿内。

足尖方一落地,苍朔立即大力挣脱了炽邪的手臂,二话不说地向殿中央地上的那个空洞处大步走去。

炽邪并未拦截,站在原地喝道:「站住!」

「……」苍朔原本不欲理会,可脚步却不听使唤地顿了一下,立时缓了下来,最终停步。

握了握拳,一度有过将拳头挥到对方脸上去的冲动,可终究还是没有这样做。只是转过身,冷冷地看了回去。

面对这样的目光,炽邪不由得想到方才在他那里……眉宇间便皱了起来,想要解释些什么,然而仓促之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从来是个恣意妄为的人,何曾稀罕过别人的想法?就连当初一把火将凤凰烧入涅盘的时候,也不曾想过要对任何人解释什么。

解释,于他完全是个从不沾边的陌生词眼。真轮到了要解释的情形,竟口拙了。于是深深体会到,原来语言这种东西,也会话到用时方恨少。

默然间,心绪辗转沉淀,先前第一眼见到苍朔时在脑海中掠过的疑问再度浮现,便问了出来:「你为何来此?」

原以为,苍朔拿了兼与盏,便该立即着手去收集那些散落的魂魄。当晚苍朔却再度前去找他,不知是还有何事想求,虽然口里说是问他要解释,然而他已不认为有解释的必要了。

其实那晚,在某个瞬间,他确然有过夺取苍朔性命的念头。却又因一念之差而未能下得了手,加之被一个花仙所挡,他便就此放弃那样的念头,放弃了任何与苍朔的念头,回到天界,甚至可以说是躲回了天界。

不见,与其说是不想再见,不如说是不能。

哪有一颗心可以死而复生,生而又死,死死生生?会坏的,真的会。

便想着,之后苍朔找不到他,总该去忙绍玄的事情罢。

却不曾想,苍朔竟再度寻来,寻到了天界来!

这,究竟是为何?

太震惊,太迷惘,盖过了他以为会有的那一丝欣喜之情。

而他的疑问,其实苍朔在来这里之前,自己也是模模糊糊的,就是冥冥之中有什么驱使着他来了……

直到看见刚才那一幕,听见了那番话,苍朔才终于领悟,为什么他此刻会站在这里。

他真的明白了,然而那个「为什么」,却已经没有了意义。原本携着而来的疑问,已经不必要再问。

但却仍有那么一点莫名的心理作祟,促使他抬起了手,示出腕上那根红色手带,道:「我来只想问你,为什么送我这个东西?」

「……」

炽邪眉尖一震,看着苍朔手腕上的东西,他自己的手腕彷佛也被什么越勒越紧,发着烫,灼痛了起来。

胸口便猛地一揪,随之心潮翻涌,再也压抑不住地冲口而出:「我想与你……」

「与我玩一个游戏,是么?」苍朔却骤然截过话,勾起了唇角,冷冷一笑,寒意无边蔓延。

蔓延到炽邪心口,一点一点冻结了,眼睫狠狠地颤了几下,终于垂低,万千心绪尽数掩埋。

也曾有一度想要解释,想说并非如此,想说他是真心,许了那一个永远……

然而,要怎样解释,才能够被取信?为何明明交心的人,非得要穷力解释,才能换得一捧信任?

直到此时才恍然醒悟,信任,其实是如此奢侈。

原来,苍朔也并不信任他。从一开始就不。就像舜华先前说他,他不信任苍朔,苍朔也不信他。

自以为是的交心,不过只是水月镜花。

一场幻象,何以维持。

「不错。」他漠声道,不抬眼不看人,便愈发显得淡漠:「只是游戏。」

「……」

手便垂了下去,虚脱的,连拳头都握不起来。

其实是苍朔意料之中的答案,然而在亲耳听见的刹那,脑袋里却还是禁不住「嗡」了一声,似是懵了。

但却仍有思想,苦苦想,恨恨想。

为什么?为什么要策划这样的游戏?这种游戏究竟有趣在哪里?为什么……偏偏选上了他?

「为什么……」

明明不想问却依然发出了声音,双唇不听使唤地一开一阖,机械般的:「为什么?为什么?……」毫不自觉,一连问了不知多少声。

一声一声皆在炽邪心间回荡,一声一声越发地沉重,便越发地窒闷起来,直到失去知觉。

麻木得就像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不为什么。」

话音落下的同时,听见了追兵接近的动静。

炽邪一把扯下腕上的手带,向苍朔扔了过去。苍朔下意识地抬手接住,手带落入掌心,如同要将整副手掌烫穿一般。

突然间很想说些什么,无论什么,总是有什么要说的、该说的,不然难道还得带着走么?若然,连自己也不知道那些话能往哪里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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