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好?」 苍朔故意左右张望:「哪儿啊哪儿啊?我怎么没看见好什么了?」 「这么说,我害过你么?」炽邪从容不迫地反问道。 苍朔立时语塞,挠头纠结了半天,放弃。 「反正我从来说不过你,你总是有理,早知道你精明,活脱脱一只老狐狸。」 「哦?」炽邪一笑,戏谑道:「若是狐狸,与你这只狼,倒也登对。」 「唔……」 苍朔蓦然灵机一触,眼珠转了转,站起来绕到炽邪身后,一手挑起他的下巴往上抬,俯下身去眯着眼瞧,咧开嘴笑得浪荡:「哟,好一只秀色可餐的小狐儿,来,跟你狼哥哥耍一耍。」 一边说,一边拖着炽邪就往床榻走,来到榻前,推着挤着将人压了下去。 炽邪不曾有任何举措,就任由苍朔借酒发挥,那模样看着也是有趣得很。 于是,两双眼就这么对看了一小会儿,不啰嗦,直接亲了下去。 苍朔一向是喜欢与炽邪这样子接触的,被动也好主动也好,就是喜欢那种彼此厮磨交缠,气息交融的感觉。 只不过对着一个特别的人,亲着亲着就往往亲不够了。当苍朔感觉到一股热往下腹钻去的时候,就被炽邪一撩过去,翻了个身,身上压下来一份重量,带着平素就高于常人的体温。 炽邪在苍朔下巴轻轻一咬,修长的凤眸微眯起来,光芒潋?,迷眩了苍朔的眼。 他第一百零一次发誓,这世上绝不会有另外一双眼比这双更好看,好看得简直有罪。 「陪你耍一耍,嗯?」炽邪笑着说罢,动手脱起苍朔的衣物,脱到哪里,就吻到哪里,在那里留下印记,埋入火种。 当裤子脱下了,炽邪低头,将那早已贲张得胀了红色的灼烫之物含进口中。 苍朔极缓慢地吸了一口气,伸出手去,一缕一缕地将炽邪的长发挽成了圈,彷佛以之将自己的手绑起来般。 这是他的习惯,每当炽邪为他这样做的时候,他就让双手缠进炽邪的头发里,缠绵的感觉,让欲望更加迷离地沉醉在这个人的抚慰中。 等到欲望越发高昂,手便也不受自己控制了,无力地松了开,从长发的纠缠中一丝一丝、一圈一圈滑脱出来。 垂落到床上的瞬间,敏感的前端被牙齿轻咬一记,紧接着又是一阵狠狠吮吸,欲望便冲堤而出,一泄如注。 炽邪惯例是吞下了去,眉头皱也不皱,回到苍朔正上方,唇角微撩地凝视着他隐约窘迫起来的脸。 明明已经这么多次了,过程中他倒是都很坦荡,然而到了事后,尤其是知道自己的那东西被吃下去了的话,他就会有点窘。 所以炽邪有时候也会觉得,自从发现了这一点之后,自己就再也不将东西吐出来,目的说不定就是为了欣赏他这副窘状。 想到此,唇角不禁撩得更高。看在苍朔眼中,更散发出了一种邪肆般的魅惑。 目眩神迷之间,看见那双唇缓缓印下来,蓦然如同被什么惊醒,用力一个翻身将炽邪推倒。炽邪不曾设防,被他成功压了回来。 挑起眉梢,稍启了唇要说什么,就被他压下来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大口。 亲完了,发出有些诡异的嘿嘿笑声:「小狐儿,你耍完了,现在该轮到你狼哥哥耍啦。」说着就开始脱炽邪的衣服,因为经验早已丰富,三下五除二便给他脱了个差不离。 炽邪也是由着他,有点兴味他是打算怎么「耍」。 要说嘴上功夫,他其实是不太行的,以前就没少挑战过,而且是他主动申请的,然而每次抱怨嘴巴发酸的人也都是他,于是多数时候还是躺下了任炽邪在他身上解决。 今天,就算他有意再挑战一次,可惜炽邪对其成功率,是已经习惯性地不抱希望了。 但也总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所以还是配合地躺着,心里面计算着他这次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直到看见他从床头拿过了一只装脂膏的瓶子,方才明白他这次的打算,怕是不同以往。 炽邪脸色微动,正欲发话,却听得一声很装腔作势的吁叹:「今晚的月亮真圆呐!」 「……」炽邪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再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出去,窗外,一轮明月高悬于空,果然如一面圆盘。 「常言说得好,月圆人团圆。」苍朔回过头望着眼底的人,微笑,笑眯眯,笑容可掬。 「哦,所以?」炽邪深邃地挑了挑眉。 「所以,我们来做一个约定,如何?」其实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反正苍朔高兴不管就不管,硬是给拗出了一个因果来。 「什么约定?」炽邪便配合地问,的确也是有好奇成分。 「就是……」 苍朔咳了两声清清嗓子,看似郑重其事,话语却连珠炮似的极快速一串说完:「以后每逢月圆之夜你就让我这样,这样……」 说的时候就用指尖从瓶子里挑了一块白脂膏出来,也不征询同意,就急不可耐地往人家身下探去。 自然,不得其门而入。人家腿不分开,他的手能往哪儿伸呢? 「你说得太快了,我没听清楚,你再重新说一次我听听?」炽邪慢条斯理地说着,睨了苍朔一眼,很平静、很从容的一眼。 于是苍朔明白了,要想霸王硬上弓是门都没有的。抿了抿嘴,转换政策,幽幽道:「一年才有几次月圆,我就只要这一天,不过分吧?刚才是谁说为我好,我难得想好这么一次,这也不行?」 「……」炽邪目光微闪一下,默然良久,心中叹了口气。 那边,苍朔虽然没听见他的叹气声,但是感觉到他放松了身子。喜出望外,立即将早已准备好的白脂膏送了进去。 就模仿他以前对自己做的那样,把脂膏尽量轻柔地涂抹在里面,往里一点,再一点。 在眼下这件事情上,苍朔是新手,炽邪又何尝是老手? 从来不曾容许这样的行为,不曾体会过这样的感觉。脂膏在身体里逐渐融化,滑腻腻的很怪异,绝对算不上舒服。 那根手指也是笨拙得可以,虽然能感觉出是想小心的,可是却因为紧张而更显得僵硬。 叹息。 若不是苍朔,若不是这个小畜生…… 待脂膏全部融化了,苍朔便估摸着也许差不多了,于是撤回了手指。 炽邪的眉头皱了又松,但还是默然地安静着,就听见苍朔在那儿哼哧哼哧地喘了一会儿粗气,突然「哎呀」一声。 「怎么?」炽邪讶异。 这是怎么呢?是谁要那样谁了?就算苍朔被他那样的时候也没叫得这么悲惨可怜。 「呃,我……」 苍朔面红耳赤,期期艾艾地道:「那个,你刚刚给我弄出来一次,我现在……我还……」 闻言,炽邪琢磨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 「哦……」 忍着捧腹大笑的冲动,慢吞吞道:「你是说,还不行是么……」 「不是,才不是不行!」 苍朔坚决否认,用力挠头:「就是,还有……那个,喝多了酒的缘故,有点影响……」 「嗯。」 炽邪体谅地点点头,抬手环过了苍朔腰后,轻柔地摩挲着:「无妨,我没有喝多。」 「那不成,不成!」 「……」 「我就好,谁说会不行呢?肯定行的,你不信就等着,你看着!」 「……」 于是这一个月圆之夜,很不太平。 早上,天刚大亮,一只白莺飞进了流乌宫,飞到主人卧房,在床头之上徘徊了两圈,只见振翅不闻其声。 一只手臂扬了起来,袖袍滑下之后是修长如玉。让那白莺落在了指尖,而后白莺轻言人语,是来自天界的传讯。 听完了,炽邪手指微抬,白莺便翩翩而去。炽邪侧了身过去,身旁那位还睡得奇香无比,就连轻微的鼾声里都冒着一股香甜气似的。 炽邪低头,在他脸上这里亲那里亲,同时低唤着:「苍朔……小畜生。」 「唔……」大概是痒着了,五官挤了挤、扭了扭,苍朔才含含糊糊地应了声,眼皮却是半点要拉开的意思也没有。 炽邪无声一笑,道:「我要回天界一趟,你在家里别乱跑,知道么?」 「哈……」苍朔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 「我很快回来,什么都等我回来再说,听清楚了?」炽邪咬着苍朔的耳朵,带一点威胁意味的耳语。 苍朔又痒又疼,嗤地闷笑了几声:「嗯嗯,嗯……」胡乱应道,仍然未睁眼,不知是几分梦几分醒。 炽邪也没有要将他完全弄醒的意思,知道他是听得进去的便可以了。而后就下了床,该整理的整理完了,直回天界。 炽邪走了之后一两个时辰左右,苍朔总算是睡到了自然醒。睡饱了,精神也饱,起来吃了点东西,四下晃悠一圈,然后进到花林当中。 走了一阵子,最终在一株桃花树下停住脚步,再一次左右张望,确认这附近的花仙都全部去了修行。 「碧潮。」轻唤一声,苍朔抬起手,在树干上很小心地拍了拍:「在么?」 「自然是在的。」 树中传来含着笑意的回话:「苍朔公子,你忘了么?我还不能走动。」 由于被打回了原形,这些年碧潮只能作为一棵桃花树伫立在这儿,在修行出人形之前,是哪里都去不了的。 「嗯,我有很久没来看你了。」苍朔道:「你修行得如何,还成么?」 「还不错,顺利的话,大概过不久便能化形。」 「那就好。这段日子连降大雪,你没有冻着吧?」苍朔关切道。 这位花仙为他做过什么,他无以为报,只希望她以后都能够好好的。 「没有,多谢关心。」碧潮柔声道:「你呢?最近都还好么?」 「嗯,老样子,说好听点是优哉游哉,说不好听点就是无所事事。」 苍朔叹了口气,摸摸头,又笑了笑:「其实也还好,挺自在的,肯定有许多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呵呵,不知我算不算是其中之一?」碧潮也笑,道:「这样也好,所谓知足常乐。」 「是啊!」 苍朔耸了耸肩:「就是可惜不能常来看你。先前炽邪回了天界,我才方便过来。」 「我很好,你不必太过介怀,无妨的,平常姐姐们也会时常与我说说话。」 说罢,碧潮静默了片刻,微忧地道:「我一直想问你,你打算何时向天君坦言么?你一直这样瞒着天君,万一哪天被发现……」 「说多半是迟早会说的,但是急也不必急。看他也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既然他那边有他想瞒的,那就一起先瞒着吧。」苍朔道,不以为意地笑笑。 说到底,整件事情并不是他有错在先,充其量,他最多也就是顺水推舟,算是个帮凶罢了。 当日炽邪喂他一颗泯尘丹,要的不就是他前尘尽忘,不就是他如今这样?虽然这之间发生了一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纰漏…… 那颗泯尘丹他吃下去以后,昏是昏迷了,意识却进入了一个幻境。或者说,是回到了过去的情境,但却是成了一个旁观者,无从干预,只是从旁眼睁睁看着发生的一切。 就从他被舜华连迫带骗地吃下那块糕点的时候开始,之后他本人是失去意识了,而接下来舜华与炽邪的对话,当时的他是不可能听见的。 然而这次作为一个旁观者,他便听得清清清楚,尤其是那所谓的,真心丸。 你,不想确定他的真心? 在舜华问过这么一句之后,情境转化,到了城镇上。接绣球,交换手带,去青楼,逐一再现。 后来是三人一道离开青楼,在那座湖边,遇见了绍玄,从迷茫到清醒,与炽邪的争执,以及那一句…… 只要你今日带他走了,便不要再来找我,你的事从此与我再无关系。 有些事当时不懂得在意,事后再回想也想不真切,总是模模糊糊的,无法清晰辨认。直到作为一个「局外人」,再次将事情看过一遍,那些事情才恍然领悟。 为什么炽邪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终于明白,真正明白。 随后的情境转到天界,但情境中一开始并没有他,而是只有舜华与炽邪,两人之间的对话,舜华的,炽邪的,每一句,听在他耳中,都如巨石撞击心门。 即便身不在现实,那沉痛窒息的感觉也是无比真实。 再后来,他本人出现了,看到了舜华那一场唱作俱佳的「表演」,夺门而出之后不久,炽邪也追了出去。 到此,过往的情境结束,四周变成一片白茫茫的虚无之境。 直到这时,安排了这一切的人,终于现身。 在这个由舜华制造出的境界里,苍朔所看到的一切,就是舜华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舜华还告诉了他有关泯尘丹的事,自然,那丹药其实是他做了手脚,而炽邪是被蒙在鼓里的。 舜华说,他将泯尘丹交给炽邪,如若炽邪不够坚决,没有把丹药喂给苍朔,那么这一切便彻底尘封于丹药中,泯灭。他们两个,也算是到此为止了。 而若炽邪下了决意,将丹药喂给了苍朔,那么苍朔就会看到刚才那些东西。这样,那颗泯尘丹的作用才算真正发挥出来。 但这还只算是发挥了一半,至于剩下的一半作用要如何发挥,就要看苍朔自己怎么决定。 舜华说完这些之后,便消失了。苍朔醒转,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炽邪——以为他已经忘记了一切的炽邪。 刚刚得知了那些事,苍朔尚未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还有些懵懵懂懂的。瞪着眼睛茫然地与炽邪对视了半晌,也许是有一点鬼使神差吧,就做了那样的决定,开口问出一句——你是谁? 就让前尘泯灭。 「既然他希望我忘记过去,那我就不想、不提,当作是真的忘记了。」 苍朔闭了闭眼,沉吟道:「如果他觉得重新开始比较好,那就重新开始,不论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我自己。」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难免还是存有些许忧虑,怕不妥,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些忧虑便都逐渐消散。 他想,他是没有做错决定的,终于确认了证明了,原来他们两个也可以这么好。 就像现在这样,真的,很好很好。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喜欢了一百年,还觉得不够,还想再千年万年地喜欢下去。 大概,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你这样说也有道理,只是我总担心……」 碧潮语带犹豫地道:「毕竟你被隐瞒是假的,而天君却是真真确确的被你瞒了这么久。没人喜欢被人蒙在鼓里,而且天君的脾气……」 「他的脾气,其实也没有那么坏。再说他又是高高在上惯了的,脾气稍微大一点也正常。但他也不可能乱发脾气是不是?大多数时候他还是挺好的……」 苍朔挠头,突然发现自己在一个劲护短,无奈地咧咧嘴角,道:「就算到时候真的生气了,最多就是凶凶我,难道还能跟我彻底决裂不成?我才不信他会舍得。」说罢低笑起来,胸有成竹。 他呀,是早已经吃定他啦! 第十八章 一回到天界,炽邪便直奔五太子府上。这次他是为了舜华的事而回来的,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以前他回来多是受了舜华之邀一起喝酒什么的,而这次,却是因为舜华出了事。 就炽邪所知的消息,舜华是被敖满所伤,而且伤得不轻,已经处于昏迷。 另外据旁人所说,舜华在陷入昏迷之前,一再重复说这次事出意外,他与敖满只是切磋,是切磋当中不慎发生的意外罢了。 到了五太子府上,炽邪到卧房看了舜华,果然还是昏睡着的,身上倒已经不见得有什么外伤,只是脸色白得有了一点惨厉味道,看来的确伤得颇重。 没有打算要弄醒他,看过了情形之后,炽邪随即离开,准备去往「未思牢」,那是敖满被关押的地方。 有关敖满重伤了五太子的事,毫无疑问该当重罪。至于这罪该怎么判,也得先审理清楚了当日事情的因果究竟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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