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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剑】和光 (剑网三同人)——白夕树

时间:2020-08-02 09:06:51  作者:白夕树
  只是,父亲虽是这斗争的中心,却又从来与之无关。
  “我等你的答案。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决定了——”
  女人用力攥住叶无咎的手,片刻之后忽然松开。
  她起身打开房门,最后回过头来看了看她的孩子,转身的刹那,眼中微光随之黯淡。
  谈话结束了。
  你都知道了吧。张雪辰问,她是怎么说的,是劝你留在这儿,还是要你走?
  ……她让我自己选。
  那你的答复呢?
  “我会留下来。”叶无咎仍注视着她远去的背影,“像以往那样,就当他从没来过。但是——你要告诉我……他的下落。”
  于是张雪辰便带着他去了江边,说当时就是从这儿扔下去的,至于被冲到哪儿了,现在也不得而知。
  近水处插着几束白番,有新有旧,每一束都代表一群逝者——其实根本数不清楚,随便意思一下而已。
  死的人太多了,不可能人人都拥有自己的的墓葬。若是有熟人在一块儿,还能带着遗骨回到故乡,然而大多数都是没家的人,就直接往水里一丢就完了。
  叶无咎在江岸站了一会儿,说太冷了还是回去吧。他始终没有特别的反应,神色平淡,也不见许多伤感。
  “他们之前告诉我的,同颦晓说的这些,我不知道该信谁的。但这两年来他们始终没有找过我,既然如此,我回去也没什么意义。”他为自己的无情辩白。
  “送你回恶人谷吧。你喜欢铸剑,到那儿就方便些,材料之类的也好找。”张雪辰提议道。
  这里就很好。叶无咎说,手里的帐没有做好,就算要走,也得交接清楚。
  他知道张雪辰要什么,干脆把话挑明。
  “或许该找个人帮你——”张雪辰的语气显得很诚恳。
  “不必。”叶无咎干脆地打断,“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从哪儿来——你经历了当年的事。而颦晓之所以还能安然留在这儿,也是因为你。所以……就当是我的补偿吧。”
  于是张雪辰没有再说什么,表面看来,真是皆大欢喜。
  ——
  一切都同往常一样。
  叶无咎又休息了一日,便重拾敲锣催早起的业务。
  之前的几天空缺,代他临时上阵之人不擅制造噪音,以至于睡过头的人不计其数。颇受其苦的练兵教头纷纷对叶无咎的复出表示欢迎。毫无存在感的账房先生再次名声大噪,成为茶歇间的话题,但不出两日又……平息下来。
  营地里没有太多的新鲜事,什么都可以拿来当作热闹。但好戏看过一次就够了,很快就会有新的闹剧登场。除去之前老生常谈的那些,这回多出了些莫名其妙的传言,大多数人听过就忘,而鲜有人知,这绝不是空穴来风。
  但再也没人找他切磋了。
  叶无咎只好跟在那些使两把剑的男人后面,日复一日——
  “诶最后那个是哪儿来的,怎么连个九溪弥烟都转不稳?怎么出去打人?”便只有这样挨训的份儿。
  又过了一阵,就变成“哦原来是帐房,那就算了。记得往后面站些,别再让我看见了,伤脑筋。”——虽说是放了一马,但也不是什么好话。
  好在,冬天就要过去,而他也要出发了。
  他不知道他将得到什么,又将因此失去什么。但他已经失去过太多,他仅仅是想离那些失去的事情和人,稍稍近一些。
  其二
  出发前往南屏山之前,叶无咎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去求了个签。循着竹签上的数字,他在破破烂烂的书册上找到四句话——诗酒琴棋可解愁,座中无客乐难休,或弹或唱谁知美,呤饮虽多亦是忧。
  似乎不是很好的暗示。他请熟识的道长解读,道长拿着看了半天,神色复杂地安慰他说不必忧心,不过是难得知心人,未免寂寞罢了。
  头两年这签文果真应验。好在叶无咎本来就不喜交游,再说周围都是恶人谷弟子,再如何亲近,又怎敢交心。
  偶尔有疑似浩气盟暗探的人出现在营地里,可惜从未正眼看过他。此处人来人往,大多一晃就消失了,生死难测,遑论验证身份。
  晏清辞是第一个找上他的,但同样未能在他身边停留太久——他同晏清辞走得太近,若非他贸然要求参与行动,或许事态不会至此无可挽回。
  但正是从晏清辞口中他才得知,周旋于两岸营地间的人,远多于他的猜测和想象。所以,当顰晓也自称曾是个浩气弟子之时,他并不觉得十分惊奇——那一刻他已不在乎这当中的善恶对错利害纠葛,他只想催促女人把故事说下去。
  叶多闻——从颦晓口中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而别人提起父亲的时候,只当他是一个消逝于过去的象征,不需要姓名,更没有详细的描摹。
  颦晓对他没有太多的感情,留在他身边,只是为了借他之手获取消息。但他对亲近之人关爱有加,几乎尽己所能,来讨她的欢心。
  孩子是意料之外的情况。
  “他死后我才发现自己有孕。我决定让你来到这个世上——而后,成为一个与他截然相反的人。”
  这是她自以为是的复仇。她并不恨那个那人,但无疑她将最好的时候都空耗在叶多闻身侧,以至于她只看到苍白的回忆一路蜿蜒着血腥,在因噩梦乍醒的午夜,回想起及笄时所期许的秋月春花,只余红泪。
  她只身留在在恶人谷,进出不便。那之后的第二年,才终于设法与浩气盟取得联系,并将孩子送回。她假意卷入混战,事后只说孩子已在乱兵之中失去踪迹。但这并不是一出高明的戏,两方相冲之时张雪辰恰巧在场,一言道破玄机。
  因而颦晓当时未能离开,但张雪辰笃定地告诉她,他们……必将有再会的一天。
  短暂的两年没有在叶无咎脑海里留下任何记忆,或许曾在梦寐里见到过阴云下的烈风集,但很快这图景便如春冰一样消融在东昆仑的冻壤里。
  时至今日,已不需要再追问理由了。
  叶无咎没有偏离她的期待,尽管他从未有机会做出自己的选择。他仍然不倦地寻求着重新回到来处的方法,他想要回到他成长的那个地方去,即使那里,早已失去他熟悉的痕迹。
  而现在颦晓却说,你不必再沿着旧路前行——在他以为一切早已尘埃落定之后,带他走上这条路的人,却反悔了。
  “那么他到底是……怎么走的呢?”这样发问的时候,叶无咎故意避开了亲近的称谓,也没敢用死这个字。
  “他们一定告诉你,他是死于恶人谷内部权力之争时的倾轧?”她叹了口气,无聊似的理了理襦裙上的丝绦,慢慢地说道,“这是个教你复仇的好借口,可他那样的人,就是要死,也该是在战场上——不然你以为,何以二十年后还有人记着他的名字?”
  “你已经是大人了。”她俯下身,枕在自己臂上,眼角染上温柔的水光,“你到这儿之后,张雪辰才接我过来。他说只要我不乱来,他就不会揭穿你。他果然未曾失约,若不是你自己找上晏——也罢,若非如此,我们就无法在此相见了。”
  她又轻轻地笑了笑,说夜里反复吟哦的那些歌,其实都是唱给你听过的童谣。想着有一天,你会突然想起来……
  “张雪辰留着你,就同当年他们容忍你爹一样。他们自己不敢杀人,就把你爹所做的一切都归入自己囊中。你是他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你在这儿一定是安全的,但无论你想要去哪儿,我一定会帮你。”
  她的指甲深深陷入叶无咎手背的肌肤。这双手孱弱纤细,细纹密布,几乎难以想象,也曾双剑轻握,一舞风华。
  其三
  那天之后,夜里就无人唱歌了。
  入春之后仍是风大,站在窗边,总有束不住的发丝黏在面颊上,不断地被拢到耳后,又不断地被风吹散。
  叶无咎不耐烦地捋了捋散落的发丝,最后绕在屋子走了一圈。
  没有遗漏的东西了,实则也没有什么能够带走。他听从颦晓的建议,捎了本总账以表诚意。除此之外他身无长物,只有两把剑——及冠那年师父赠的,到现在终于能实实在在地舞一套四季剑法,不是花架子,而足以御敌了。
  颦晓问他,为何执意要回去。浩气盟或许已无他容身之处,正如她自己。
  他不知如何回答,或许仅仅是因为,他到底无法与过去决裂。他需要一段历史,一个人,来证实自己的存在。
  外面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叶无咎凑到窗边,隔着花棱张望。
  张雪辰并不放心他,就在他屋子外面安了两个人。叶无咎从未与他们说过话,但日日照面,多少混了个脸熟。
  颦晓之前送信过来,说这些都由她解决,叶无咎只需要趁当中空隙,向江边走便是了——那儿会有船等他。他知道这只船原本是来接她的,但她却选择留下来。而这一次不走,便是永远的告别了。
  “毕竟我只带你来到此世,所予你的,也不过是我的自私。”她在信中说,“我的生死从来与你无关,若他们以之相挟,你也不必在意。我已经等待许久,此刻离去,亦是解脱。”
  这封信早就烧掉了,因而现在想起来,总觉得半真半假。或许这只是她客气的说辞,毕竟此生不易,总想留得久些,期盼转机。
  外面的异响忽地消失,门打开,露出颦晓半张脸。
  “快。”她低声催促。
  叶无咎没有动,轻轻喊了声母亲。她一双细眉倏然蹙紧,却只是拽住叶无咎手臂,引着她前行。
  天上一弯蛾眉月,地上洒着丝绒一样淡淡的光辉。
  门外无人,那两个守卫已被支开。
  想来颦晓也是有些手段的,从这一点来说,叶无咎倒是继承了她的长处。
  待行至一片矮墙后,他们停下脚步。颦晓说你往南边去,沿着苇荡走,小心别弄出太大的声音。
  叶无咎低头侧耳倾听,不经意见她云鬓之下,竟簪着一把金红色的小扇。边上嵌的珠子失落了,似是极古早的东西。叶无咎在别处也见过这扇子,知道这许是她初入门派时候所佩的饰物,却不知为何这时候忽然拿出来——毕竟这鲜亮的颜色,早已不适合她了。
  江边布防极远,颦晓亦必不能面面俱到。一旦离开营地,就无处求助。
  以前当然不是没经历过生死,但到底安逸久了,难免有点儿担心。
  从晏清辞到眼前该称为母亲的女子,忽然间他受了太多的恩惠。那是无关利益的情感,而无论哪一样,他都无法报偿。
  但无疑,那黑暗里的歌声已经镌刻在他的心底……
  ——
  从此地到江岸,实际算起来,也不是太远的路。
  叶无咎穿行在长势惊人的芦苇之间,披针形的叶片刮着他的面颊。密植的水生植物成片生长,看似无边无垠,而夜色同样漫长。偶尔遇上淤泥沉积之处,必须设法绕开,这又费去不少时间。
  他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略一凝神谛听,便抓住了几个令人不安的音节。
  有人追来了。而这正意味着——颦晓必也身处险境。
  他不知道前方还剩下多少路途,幽微月色下,勉强能看清不远处有另一处岗哨。然而守卫者尚未被这波动惊扰,仍垂头假寐。
  他不再犹豫,稍稍施展轻功,低伏着身子,将自己隐藏在苇杆之中。风声掩盖了他的形迹,但到底,他还是太慢了一些。
  一阵清亮的铃声响起,在天幕上撕出一个裂口。而下一刹那,四面八方,凡是布防之处,皆传来回应。声声激越,似要震破午夜的穹顶。正如出殡队伍前面引魂开路的声响,而这黑夜,或将是他的灵柩。
  叶无咎猛然止步。回头入目的,是最熟悉的两张面孔。他直接忽略了张雪辰的怒色,目光落在那个女人身上。她的发髻散了,乌云一样的发丝在风里舒展,如水中洇开的墨。
  叶无咎沉着拔剑,对面也紧跟着亮了兵器。颦晓看着他,面上露出赞许的笑容,比着口型说别回头,就快到了。
  他会意,咬牙转身,算计着只要能率先上船,便能赚得良机。
  有一句话叫——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一招浮萍万里,他身若流风,点着苇尖滑开数丈。而背后追赶者的身影自高处落下,他反手挥剑,脚步无丝毫阻滞。
  剑芒泛着皎白月色没入黑暗,他身已在远处。
  沿路拦截不断,他到底不擅这样的应对,很快就消失了耐心。
  张雪辰并不比他慢,他听到身后一声破风呼啸,余光看去,见那画杆长枪被用力掷出,正向着他背心而来。
  这个……不太好躲。
  他犹豫着向边上一侧,而后,一道剑气忽从垂直方向插入。枪身微微一震,立刻失去了力道,划了个弧线,重重坠在地上。枪头入土仍是极深,叶无咎呼了一口气,去看是谁救他一命。
  “别——”看到那背影的刹那,他脱口而出,完全没有意识到声音太大,根本就是把位置暴露给了对手。
  而那人一把拽起他的手,言简意赅地说了声跑,便拉着他迅速向江边窜去。
  白驹过隙,叶无咎稳住心神,千回百转间,眼看渡船就在面前。
  来人将他拉到身侧,两人得以同时摔在船板上。小船剧烈晃动,船夫斜眼看着两人,竹篙一点,说快点起来,像个什么样子。
  叶无咎慢慢支起身子,却不敢回头。
  他好像看见了不得了的场面——但手心里还残余着温热的感觉,这绝不是幻觉。
 
 
第5章 
  其一
  下弦月升至高空,在江面上铺开一条波动的光路。
  小舟划开水面,循着星光悠然前行。四下阒寂,偶有落单的夜雀贴着江浪飞过。
  这般月色,这般意境,真是适合重逢的佳期。
  犹记得——初次见面,怦然心动。
  虽然时至今日,早已忘了让他移不开眼睛的,是那个人或是那把剑,但要说那一刻心底没有分毫震撼,显然是假的。
  不过,一次就够了。
  连诈个尸也能如此诗意,除却晏道长,还能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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