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道剑】和光 (剑网三同人)——白夕树

时间:2020-08-02 09:06:51  作者:白夕树
  晏道长神机妙算,算准了今夜的计划,掐好了点儿在岸边等着,又是一次英雄救——
  叶无咎猛地扭过脑袋,果然看见晏清辞好整以暇地坐在船舷上,冲他温和地笑了笑。
  他顿时恶向胆边生,就要扑上去揪那人的衣襟。偏偏船夫面无表情地催他坐稳,他只得慢吞吞地挪到当中,在晏清辞对面坐了下来。
  “……好久不见。”他干巴巴地问候。
  躺在江水底下,可还觉得愉快?留他一人等候,可否曾有半份愧疚?
  晏清辞淡定地伸出手说,令牌呢?
  叶无咎在怀中掏了掏,忍着没把东西直接摔对方脸上,却只轻轻地将之搁在那人手心。
  “不是这块。”晏清辞没有接,“你的。”
  叶无咎闻言,便真的把自己的那块拿出来一并递了过去——他还没有完全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就怕说个“不”字,眼前这人便又消失不见了。
  晏清辞很自然地把令牌塞回衣襟,说声谢谢,又原样坐好。叶无咎抬着手臂愣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抱住了他。
  小船摇晃,荡开一圈涟漪。
  船夫头也不回,冷冷说你们别乱动。
  可谁也不理他。
  叶无咎抵在晏道长胸前,拽着他不肯松手。
  前一刻他还想着,要如何打击报复才能扳回满腔不甘。然而再多质问,此时却能一并搁下。
  他扒着晏清辞的衣襟,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少说有五年没哭过了,不能因为晏道长破例。
  晏清辞拍拍他的肩,温情脉脉地说,小心,船要翻了。
  掌船的那人咳了一声表示赞同,手中动作依然轻快,催着小船向岸边驶去。他没有穿着浩气弟子的服饰,大约是为了掩人耳目。
  叶无咎没有多想,引颈向着船头方向张望——只见月色下依稀浮动着山影,陆地就在前方。
  两人上了岸,晏清辞向撑船的道了谢,便带着叶无咎往前走。
  道路狭窄逼仄,两侧垂满枯藤,似是鲜有人来往。正是夜色最浓的时候,四周黑魆魆的,什么也看不清。叶无咎被晏清辞拉着,亦步亦趋地攀爬在山道上。山势逐渐升高,他觉察出些许异样,然而晏清辞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步履稳健,似是不容置疑。
  他们踏着枯叶前行,良久之后,终于到达了一处略为开阔的所在。
  在夜明前的薄光里,叶无咎看到一座院子蓦地出现在眼前。
  有人正推开竹篱,向他们迎来。
  其二
  这是一座极其简陋的居舍。
  屋前用竹片勉强围出一块空地算是院子,杂植了些许花木,有的刚刚抽出嫩芽来,翠绿的颜色,看上去煞是可爱。
  前厅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却只放着一张方桌三条长椅,看来是兼做饭堂之用。
  女主人坐在对面,长时间地打量着叶无咎。她披了一块很大的毯子,整个人缩在里面,看起来显得极为瘦弱。
  女人的目光柔和,似是母亲在看小孩子,但多少有点儿审视的意味,让叶无咎一时不知所措。
  他不安地扭头去看晏清辞,女人哑然失笑,说是我失礼了,只是见小少爷有点儿面熟,不免……
  同样的话晏清辞先前也说过一次,大概只是套近乎的托词。叶无咎没有放在心上,他听晏道长在那边同女人客套,觉得有点儿无聊。他不知道晏清辞为何要带他来这儿,但此刻他能做的唯有等待。
  那两人似乎很熟,互相简单地问候过了,晏清辞便讲起浩气盟营地里的事情。诸如现在掌权的是个万花,之前那个道士不在了,上头又派来个摇光坛的来接任之类的,是个辅道天丞,年纪轻轻派头不小。女人心不在焉地点头,说纯阳难得有这样的弟子,怪不得这半月不见某某妹子来,原来是碰上事儿了。
  叶无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思绪飘出去老远,过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有人用胳膊肘捅他,猛一回神,才发现是晏道长轻轻撞了撞他手臂,说天亮了,我先出去看看,你留在这儿陪芦夫人说会儿话。
  叶无咎目送他出去,低下头盯着茶碗里的碎末子,半晌憋不出一个词。
  待人接物向来不是他的强项,何况这位芦夫人看上去过于柔弱了,似乎说错一个字,就会像落地的琉璃一样碎掉。
  倒是芦霜先开口,笑着说她也是纯阳宫来的,问叶无咎要不要排个八字。
  看来是套近乎的良机。叶无咎连忙报上生辰,她侧耳听着,目光微烁,转而又微笑起来,起身取出纸笔写下结果,说留着给晏清辞,让他帮你看。
  “你为何执意要回浩气盟?”她裹紧了毯子,像是觉得冷,“他辛苦救了你,你却要自投罗网,真是枉费他一番苦心。”
  “我原本就是浩气弟子,何来‘自投罗网’一说。”
  你不喜欢他吗?晏道长这么好的人。芦霜漫不经心地说着,随手将纸折好,推到叶无咎面前。
  她手指手背上都有深色的细长痕迹,是尚未褪尽的旧伤。
  叶无咎怔了怔,说喜欢。
  那和他在一起,难道不比回去送死好?
  “……我没想过那些。”过了一会儿叶无咎才低声道,“我想知道我的身世。因为之前他们告诉我的,和我听到的似乎不太一样。我想再去问一问,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都是过去的事了。”芦霜垂下目光,“明明眼前有更好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要?”
  她看着叶无咎,见他目光里没有丝毫动摇的意思,叹了口气说,我的孩子同你长得很像,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你不要在意。
  “那他——”叶无咎被勾起了好奇心。
  我已经二十年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但我觉得他既然拜入纯阳,那一定……过得很好。你也好好活下去吧,有些事情,不要等来不及了再悔……
  她闭上眼睛抿着嘴唇,纤细的脖颈轻轻颤抖着。这震颤被巨大的毯子融化了,她的心却仍是凉的。
  房门突然从外面打开,晏清辞扶着门框抹了一把脸,说外面下雨了。
  叶无咎想要答点儿什么,却听身后忽而响起芦霜的声音——
  “师侄,方才小少爷说,他喜欢你。”
  ——
  雨不大,但足以当作留客的借口。
  芦霜住在此处,吃穿用度大多是靠浩气盟营地里的故友暗中援赠。这几日没人过来,食材所剩无几,她将就做了几个小菜,摆出来清一色是绿的。
  她歉然笑着,说怠慢了客人。这笑容温柔的似春水一样,任谁看见,再大的脾气也都即刻消了。
  菜里似乎没有放盐,样子素净好看,却淡得只剩涩味。叶无咎端着碗吃了好一会儿,仍不知自己咽下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晏清辞淡定地往他碗里夹了一撮菜叶子,他硬着头皮吃掉了,芦霜只当他喜欢,连忙将碟子推到他面前。
  不知怎么的,忽然就隐隐约约地想到了颦晓。
  除却年纪相仿,芦霜同她并无半分相似。颦晓已在愁苦里完全老去了,而眼前的女人虽然柔弱,目光里却仍残留着当年倔强的光华。
  但叶无咎并不在意这些,他只觉得此刻他们像极了一家人。
  以前在营地里,平日都是自己拿着碗去打饭。像这样围坐在一块儿,粗茶淡饭,原本是普通人家最常见的场面,对他而言,却是初次。
  他趴在桌边慢慢往嘴里扒饭,干涩的的米粒没有一点儿甜味。晏清辞敲他胳膊,说把碗端起来,别像个小孩子似的。
  芦霜在对面掩嘴一笑,说没事儿,就当是在家里,没有这些虚规矩。小少爷跟我儿子差不多年纪,在我眼里,就是个孩子。
  ——
  日落之后雨才渐渐止了,天色一片惨淡,不多时就完全暗了下去。
  晚饭换了菜色,但还是一点儿味道也没有,只好痛苦地硬吞。
  芦霜很早就歇下了,只留了他们两人在前厅坐着。晏清辞说没事就早点儿睡吧,天一亮就出发。
  叶无咎犹豫了一下,扯着他道,等一等,我有话问你。
  ——
  自他们离开对岸的恶人谷营地,到在此地短暂停留,这漫长的一昼夜间,晏清辞完全没有解释一句,他这么做到底有何目的。
  叶无咎也嫌弃自己,被同一个人同样的手段耍了一次又一次,怎么就不长点儿记性。
  结果他刚问,晏道长便摸出件亮闪闪的东西在他眼前一搁,顿时把他呛得哑口无言。
  ——是颦晓的发钗。
  红扇金链,上面缺了颗珠子,他不会认错。
  她让我带你离开南屏山。晏清辞说,你想去哪儿,我答应了她,一定送你过去。
  她是怎么和你说的?
  “她什么也没有说。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是浩气盟的人。”晏清辞的目光落在金钗上,“她说你认得出这个。”
  “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为何要替她做事?她让我自己选,你管不着。”叶无咎压低声音,勉强控制住情绪。他将发钗收入怀中,沉默地推开房门。
  晏清辞一把从后面拽住他,反扭着他的手把他抵在门板上,低声问,和我一起走,不好么?
  叶无咎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儿含混的声音,挣扎着要他松开。
  而英姿飒爽的晏道长,遗世独立的晏道长,以及其他各种晏道长,都比不上此刻温柔多情行动力十足的晏道长——
  晏清辞松开手,把目瞪口呆的叶无咎转过来,拎着他的衣领,低头吻了下去。
  ——
  晏道长一向是行动抢在话语先,这一点叶无咎早就知道。
  当年晏清辞一早来敲他房门的时候他就有觉悟,晏道长平日里不声不响,只因他觉得任何事情,都没有提前通知的必要。
  早先芦霜快言快语,把叶无咎给吓了一跳。但晏清辞一脸淡定地说了句知道了,转眼又把话题扯回天气,说看来只好等雨停了再走。
  芦霜神色不变,跟着提起吃饭留宿的话题。这两人一唱一和,完全没有注意到叶无咎满脸惊诧的模样。
  大概是纯阳弟子才有的淡然吧,看多了满山积雪,看什么都是白茫茫的。
  叶无咎只当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晏道长是故技重施,只为杀个措不及防。
  而此刻他能做的……也不过是勉强踮起脚尖,用力抱紧晏清辞的脊背,好让两人挨得更近些。
  “好啦。”晏清辞终于松开他,笑着揉了揉他的脸,“早点睡,明天出发。”
  其三
  薄明时分,昏暗的屋子里空无一人。
  阳光穿过狭窄的门缝,尘埃飞扬,悄无声息。
  地上有一张皱巴巴的信笺,上面凌乱地画了些东西。晏清辞捡起来看时,听到身后传来微弱的脚步声。
  芦霜站在那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她那么瘦小,披肩太沉,几乎要把她压垮。她的脸隐没在逆光里,那笑容也因此变得朦胧起来,似乎多少带着些得意。
  “这是下山的路线。”她说,“我特意搁在这儿的,他应该看到了。”
  晏清辞垂下目光,握着纸页的手稍稍捏紧,而后骤然松开。信笺轻飘飘地落下,他大步跨过门槛,径直向屋外走去。
  “……不想听解释吗?”芦霜拦住他,枯槁的指尖搭在门框上。
  晏清辞轻轻拂开她的手,“这时候过去,大概还能赶上。师伯,得罪了。”
  他身子一矮,疾步滑出房门,转身之时,剑已在手中。而另一道光束从头顶落下,他横剑于胸前,却未曾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几乎没有什么力道——
  剑气在兵刃相接的刹那消逝,却并非缘于持剑者的柔弱。这是恰到好处的掌控,若非剑术精进,很难将进退拿捏得如此得当。而女人挽了个剑花,轻轻抖落披肩,露出底下蓝白颜色的窄袖劲装——浩气弟子通用的服饰,晏清辞自己也有一件,还没找着机会穿。
  “师侄从未问过,我为何独居在此。”芦霜将锋利的短剑收至身侧,指上力道分毫未减,“今日我却偏要告诉你这当中的缘由。”。
  晏清辞横眉对上芦霜的目光——她已将太虚剑意练至炉火纯青,他若要强行离开,必然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片刻沉默,他终于点了点头,归剑入鞘。
  芦霜重新裹紧了披肩,眼中锐光熄灭,又恢复了往日温和的模样。
  “我知道你着急……那就先说说你愿意听的部分。你可曾听过这个名字——叶多闻。他是小少爷的父亲,也是我……”她向前走了几步,闭上眼睛,很久之后才继续道,“叶多闻是恶人谷的人,而叶无咎却自称是浩气弟子。”
  叶无咎的腰牌上有他的名字,不可能是假的。晏清辞断然道。
  “腰牌自然是真的,他的身份确凿无疑。”芦霜回过头虚弱地笑了一下,“但我要说的,是他的母亲。”
  ——
  离开华山之后,芦霜一直留在南屏。那时候她才十几岁,现在两鬓却已染上霜迹。
  她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对外面的世界始终缺乏兴趣。因而当尘埃落定,她已年华不再之时,她依然选择留在此地——过去的牢笼,亦将是未来的坟冢。
  浩气盟里鲜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往事已成余音。
  芦霜与山下浩气盟之人长期保持着暗中的往来,但晏清辞对此间的利害并无半分兴趣,也从未打算向任何人泄密。
  只因他先前搭救过芦霜的友人,才获得了在此暂避的机会。若非这突如其来的寒雨,他决不会在此滞留。
  当然还有一点。他看得出来,叶无咎喜欢这儿——他似乎真把芦霜当作了母亲,难免贪恋一时珍贵的温情。
  “那时我见到颦晓,她说要送她的孩子回浩气盟。我以为她是在说笑,毕竟她深知江湖险恶,又怎会把孩子再推进这漩涡之中。”芦霜抿着双唇,勉力挤出微笑,“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还有再见的机会。既然她下得了狠心,那我——不如遂了她的愿。”
  她以为可以不恨,所以二十余年,虽然身在华山千里之外,却依然倾心于纯阳武学。但天道剑势毕竟不是扭转时间之力,死去的人和逝去的爱情,都不会再回来了。剩下的只有她曾经最为嫌恶的情感——她无法不怨。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