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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亡(近代现代)——花卷

时间:2020-08-11 06:28:50  作者:花卷

   溺亡

  作者:花卷
  文案:
  在溺亡中得到救赎
 
 
第1章 
  受叫何似,小名囡囡。
  攻叫徐知谨
  小混混叫向天。 ​​​​
  1
  受从小长在长长的巷子里,他家住在巷尾,终年阴暗潮湿。他娘是寡妇,城里最漂亮的寡妇,最风骚的暗娼。
  受是他娘不懂事的时候留的种。
  他娘恨受,又很爱他,打了一巴掌自己却掉眼泪,哆哆嗦嗦地道歉。
  受很小的时候就看着他娘身边的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他甚至学会了坐在墙头,面不改色地听屋子里的叫床声,然后转头去给他娘收拾弄脏的屋子,洗床单。
  受漂亮,像个剔透的瓷娃娃,身上干干净净的,会露出最腼腆乖巧的笑容。
  其实里面已经烂透了。
  2
  受的母亲虽然是出来卖的,但是对受保护的很好。
  受从小就长得漂亮,像个洋娃娃,粉雕玉琢,嫖客见了,都夸他漂亮。
  受只会弯着眼睛笑,两只手放在腿上,好乖地说,谢谢叔叔。
  来得人多了,不乏有特殊爱好的,拿露骨的眼神打量受,凑过去,一脸和蔼地和受说话,还拿糖给他,一只手却偷偷摸上受的小腿。
  受的妈妈出来看见了,脸色顿时就冷了,提起扫帚就抡了过来,狠狠地抽嫖客背,一边打还一边骂,老混蛋,什么东西,打他儿子主意!
  女人撒起泼来凶得要命,嫖客被抽得乱蹿,指着受的妈妈说,疯婆子。
  受妈妈倚着门,又艳又俏,满头时下正兴的大波浪卷,像报纸上的女郎,却泼妇似的。她掐着细细的腰,啐了口,尖着嗓子骂男人让他滚,整条巷子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男人要脸,不肯和个女人破口大骂,灰溜溜地就滚了。
  受妈妈冷笑一声,扔了扫帚,袅袅娜娜地又回去了。受还坐在院子里,她见了儿子那张脸就烦,哒哒哒地踩着拖鞋过去,揪他的脸,骂他,别人给块糖就让人摸,干脆和她一起卖算了。
  受脸颊都被掐红了,眼里溢出水珠,呜咽着道歉,说对不起妈妈,我错了。
  受的妈妈看他掉眼泪就恼怒,搡了他一把,骂他,没出息的东西。
  受跌在地上,举着糖给他妈妈,说,妈妈不要生气。
  他妈妈狠狠拍开了,涂红的指甲在受手上刮出一道红,手背白白嫩嫩的,一下子渗出血珠。他妈妈看着,心疼了,慌慌张张地蹲在受面前,捡了糖剥开塞受嘴里,不住地说,乖啊,宝宝,不疼了,不疼了。
  受咬着糖,眼神温顺柔软,含糊不清地说,好的妈妈,我不疼了。
  后来受的妈妈回了屋子,受吐出糖块,糖块是甜的,吸引了成群结队的蚂蚁,受舔了舔手背的抓痕,抬起脚慢慢踩在了爬满了蚂蚁的糖块上,碾了碾。
  3
  攻是来这个南方小镇过暑假的。
  他第一次来,住的是镇上最漂亮的小洋楼,离家隔了两条弄堂。
  爬上受家楼顶,正好能看见攻家楼上的花花草草。
  受头一回见攻就是攻在楼上浇花。
  受在楼上晒床单,满手湿漉漉的,他拿水搓了好多遍,闻了闻,一股子肥皂的清香,可总觉得还有精液的味道。
  受不喜欢。
  他妈妈不在家。受拿了他妈妈的指甲油,伸出手指,每一根都细致地涂红了,艳艳的。他身上穿的是白背心,细胳膊细腿的,很瘦,肋骨裹了层薄薄的皮肉。
  受涂了妈妈的指甲油,腿上还穿了丝袜,丝袜纤薄,穿在他身上,伸长了腿,有种青涩畸形的肉欲。
  阴天,天蒙蒙的,刮着凉风吹走了暑热,有大雨欲来的架势。地上白水管蛇似的蜿蜒着吐出水,漫到受脚下,他曲起腿坐在藤椅上,脚丫子一晃一晃的,手搭在扶手上,有些孩子气的懒散天真。
  他抬头,就看见了远处的攻。
  少年人身姿挺拔,白衬衫挺括干净,和这镇子里的拥挤潮湿格格不入。
  受歪着脑袋对他笑了起来,摇了摇手,红的指甲,白的手指,艳得触目。
  攻冷冷淡淡的,一张脸没什么表情。
  4
  攻第二次见受的时候,是在巷子口,过堂风阴凉凉的。
  受蹲着舔冰棍,天气热,吃的没有化的块,甜腻的糖水流了满手。他在和他身边的几个少年人说话。都是镇上长大的少年,一水儿的背心大裤衩,哒哒哒地拖着旧拖鞋。
  有个少年凑过去给受擦手,二人很亲近,他抓着受的手腕,擦他的指缝,身边几个人笑嘻嘻的,显然习以为常。
  受嘟哝着说,还没吃完呢。
  他伸出窄窄的红舌头,舔了上去,哧溜哧溜的,满足又快乐。
  他面前的人笑,少年长得英气,眉宇间透着股子痞劲儿,是镇上出了名的小混混。他管受叫得好亲热,好像将他当成了娇娇的漂亮鸟儿,鸟停在他掌心里。
  受就对他笑,又乖又甜,管他叫哥。
  小混混看着他红红的嘴唇,伸手压在唇面搓了搓,嘴唇柔软,冰凉凉的,湿乎乎的气撩着指头,搔得心尖儿发痒。
  小混混说,囡囡嘴唇好软。
  囡囡是受的乳名。受小时候老生病,老人说叫个女孩儿的名字,好养活。
  受张着嘴巴啊了声,给他看自己的嘴唇,舌头。
  攻正好路过,听见受说话。
  一口吴侬软语的南方腔,声音细细柔柔的,像在撒娇。
  受抬起头,先看见攻的一双长腿,天气这样热,攻依旧穿得齐整,衬衫长裤,翠竹似的挺拔。
  受扒拉下小混混捏他脸的手,又去看攻,攻已经路过他走了。
  小混混好吃味,不高兴,看谁呢?
  受明目张胆地看,坦诚又烂漫,扬了扬下巴,说,他呀。
  小混混说,他有什么好看的?
  受笑盈盈地说,长得好看啊。
  5
  攻的外祖母是镇上顶有名的老太太,矜贵优雅,种种花,弹弹琴,和这片潮湿拥挤的弄堂格格不入。
  她是二十年前搬来这住的,搬来的时候就是一个人,二十年了,还是一个人。
  十几年前,受妈妈怀着孕流落到这镇上。镇子小,她长得漂亮,十六七岁的女娃娃,身边没男人,就这么大了肚子。
  镇上传出了很多流言蜚语,男人贪看她的年轻美貌,女人都不喜欢,不和她来往。
  其实她做的一手好刺绣,缺钱,就绣了好多花样,想卖,没人买。
  只有攻的外祖母看中了。
  后来受的妈妈生孩子的时候,她来帮过忙。这么多年,受的妈妈记着好,虽然不缺钱了,还是会给攻的外祖母绣东西。小件儿的手绢儿、丝巾,大的旗袍衣裳,她鲜少登门,都是叫受送去的。
  受的妈妈给老太太做了身旗袍,顶好的真丝绸缎,手工精细,受拿过去的时候,老太太不在,攻来开的门。
  受冲他笑得眉眼弯弯的,他今天穿得齐齐整整的,看着像个乖乖巧巧的学生仔。
  攻波澜不惊,礼貌都礼貌得疏离,好像没看见受的离经叛道,也没见过受和小混混的暧昧亲昵。
  攻说,祖母出去了。
  受两只手搭在腿上,指甲干净,白生生的,软软地说不要紧,他等阿婆回来。
  话里带着小镇口音,语调柔软,透着湿湿的潮气。
  攻嗯了声,就不再说话了。
  受半点都不在意,看着攻,一会儿和他说攻的祖母的事,一会儿又问他,怎么会来这里,巴巴的,天真又热情,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攻好感兴趣。
  攻不为所动,冷淡少语,半点都不能熄灭受的热情。
  直到攻的外祖母回来。
  受长得乖,嘴甜会说话,哄得老太太好开心,摸他的脑袋,还给他介绍攻,说他来这里过暑假,让受有时间带攻出去玩一玩。
  受又轻又软地说,好的呀。
  6
  受半点不怕生,应了好,第二天就来约攻出去玩儿。
  攻在二楼,挨着栏杆,没起身。他腿上搭了本书,手指骨节分明,玉也似的漂亮,修长有力,闲闲地放在藤椅扶手上。
  攻客气地拒绝了受。
  受哦了声,眼巴巴的,像只失落的猫,看了攻一会儿转身走了,才走一步,又回过头嗳地叫他,摇着手,说下次再找他。
  攻说好。
  后来攻和受出去过几次。
  攻是外市人,还是个学生仔,比受大了两岁,成绩好得不得了,前途一片敞亮。
  这些大多都是受从老太太那儿打听来的。
  攻话少,冷淡矜贵,一看就不好相与,受一点都不在意,拉着攻满小镇地晃荡。
  镇子很小,长长的弄堂里有挑着扁担吆喝的贩货郎,甜豆花,麦芽糖,都是甜腻腻的零嘴小吃。热了,受带着攻轻车熟路地钻进巷子里,找到逼仄狭小的小卖铺,买了两瓶冰汽水,插上吸管,笑嘻嘻地递给攻。
  小卖铺悬挂的老风扇吱呀吱呀地转,吹走了燥热地暑气。门边张贴了几张女明星的海报,经年累月的,已经泛黄了,有种浓厚的陈旧感,像这个偏远的南方小镇。
  二人就这么在小卖铺门口喝汽水。
  攻看着受,天气热,受的脸颊微微泛着红,鼻头滚下晶莹的汗珠,一双眼睛大,望着人的时候甜蜜又乖驯。
  攻知道受在干什么。
  他在引诱他,不加掩饰,像颗剥开糖纸的奶糖,赤裸裸地送出甜滋滋的味道,糖块软和了,要化不化的,仿佛他一伸手,就能沾满手的糖汁。
  受的手指白,指甲圆润,孩子气地敲着玻璃瓶子,嗒嗒作响。
  受突然问他,晓不晓得海报上那个女明星?
  又说,他妈妈好喜欢她唱的一首歌,总在家里放,听得他耳朵都起茧子啦。
  受声音得天独厚,一把细软的嗓子,哼唱起那首歌,软软的,缱绻非常,不知怎的,攻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受的时候,受背对着他,无知无觉地高高举着手,根根指头细瘦漂亮,指甲红得艳,一起一落,拨琴弦似的,有几分不可言说的风情。
  攻一言不发地看着受,好像闻到那股子甜腻味儿陡然间越发馥郁。
  7
  受是老太太家里的常客。
  老太太喜欢他,见了他就叫囡囡,还同攻说,受是她的第二个孙孙。
  受出生就是她搭的手,要是没她,可能受和他妈妈都死了。
  她留受吃甜汤,甜汤是冰箱里镇过的,甜滋滋的,银耳煮得软腻。受捧着,眉眼弯弯,说,谢谢阿婆。
  攻就是大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会拍照,会弹钢琴,长得又好,老太太说起他就很骄傲。攻不在的时候,老太太又叹气,说,攻的爸爸只晓得做生意,妈妈是个舞蹈家,满世界的跑,他一年也见不了爸妈几回,偏又是个这样叫人省心的孩子。
  老太太不是没想过让攻同她一起过,可后辈有后辈的生活,攻从小就有主意,粉雕玉琢的孩子规规矩矩地坐着,稚气还没褪,已经会说,他能照顾好自己,家里还有保姆,祖母不要担心。
  老太太说起来好心疼,受眨了眨眼睛,轻轻软软地说阿婆心疼哥,哥都晓得的,哄得老太太心里熨帖。
  相机是顶贵重的相机,他们在二楼,花簇开的好,红的,绿的,姹紫嫣红。
  老太太让攻给她和受拍照。
  二楼宽敞,阳台大,摆了喝茶的圆桌,错错落落的,栽的都是花。
  攻给他们拍了照。
  受很上相,老太太鬓发白,穿着旗袍,风韵犹存,二人像是祖孙。
  玩了一会儿,老太太乏了,去休息,让他们自己玩。
  攻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里的相机,无意间一抬头,受眼也不眨地看着他,这人生就张能迷惑人的脸,瞳仁黝黑,好像能盛放许多喜欢。
  攻举起相机,少年身后是开得艳的花,小镇起起落落的青瓦屋顶都成了背景,天蓝云白,干净得不像话。
  受弯起眼睛笑了起来。
  拍完了,受凑过脑袋来看,他很少拍照,咕哝着说,好不好看呀,不好看要删掉的。
  攻言简意赅地说,好看。
  受凑得太近,攻能闻到他衣服上的肥皂清香,一截脖子细,白生生的,耳朵薄,太阳光一照,隐约透着粉。
  攻突然伸手抹去了他脖子上细细的汗,受一下子抬起头,像受惊了的兔子,眼睛都微微睁大了。
  攻脸色没变,说:“下去吧。”
  8
  “囡囡,”小混混坐在受的床边,问他,“你最近同那个外来的小子走得好近?”
  受正画画,敷衍地嗯了声。
  小混混不高兴了,看着受的背影,墙上拿红绳子新悬了几张照片,都是受的,笑得很漂亮。
  他凑过去拨了拨,夹住一张,就要扯下来。受抬起头,说:“不要弄坏了。”
  小混混停住手,低头对上受的眼睛,掐他的腮帮子,“这么宝贝,嗯?”
  受扔了笔,笑盈盈地抱住小混混的腰,语气软的,“喜欢,拍得好看嘛,哥说,好不好看?”
  他一卖乖,小混混就忍不住疼他,明明是个带把的,比谁都会撒娇。
  他心里觉得受好看,可这是别的男人拍的,不愿意说出来,落了面子,道:“你喜欢,哥给你拍,拍多少都行。”
  受笑了起来,偏过身,两条腿又瘦又长,勾着小混混的小腿,像攀附树木生长的菟丝花,柔软乖巧,仰着脸说,“吃醋了呀?”
  风扇在凳子上摆着,扇叶吱呀吱呀,转得又快又响,房间小,却齐整,墙上胡乱地贴着受的涂鸦,有的已经泛了黄。
  他身上穿着白背心,领口开的低,洗久了,松松垮垮的,一低头就能看见瘦白胸膛上的两颗小奶尖儿,粉的,招人眼。
  小混混伸手隔着背心掐揉,受哼哼唧唧地叫疼,小混混捉着受的腋下把他抱了起来,放在桌上,凑过去咬他的嘴巴,说:“这就叫疼——”
  小混混被勾得心痒难耐,受顺从地送出舌头给他亲,手指抓住他结实的手臂。小混混没舍得咬疼他,呼吸急了,声音沉沉的,说:“敢勾搭别的男人,哥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的疼。”
  他掐受的下巴,问他,“听懂了吗?”
  受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我喜欢他呀,那怎么办?”
  小混混兜着他的屁股用力拍了一巴掌,哑声说,“小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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