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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烬遗录(玄幻灵异)——铁人王贺喜

时间:2021-01-02 10:18:01  作者:铁人王贺喜
  赛鹦哥点头,于是他搂着连欢,两人三足地走出茶摊,倒并非亲昵,实是怕三弟冲动,强抢了那老鼋。我见赛鹦哥心思热切,对连欢是千般万般的好,才说了不过几句话,就要一同赴生死;才认识不过几天,就要当掉自己谋生的扬琴。这样的情谊,我也只能道一句“倾盖如故”。
 
 
第8章 何须更问渡头人 二
  我在那茶摊候着,自上午等到黄昏,他二人却是一去不返。正是山野人家吃晚饭的时候,人皆散去,那守茶摊的老头,也把老鼋锁了,自个在一旁煮面吃。我一筹莫展,只好蹲在鼋边,和它王八看绿豆。
  此时有一群少侠负剑而行,来到茶摊上坐下,听口音却是山东来客,想必是泰山派弟子。他们叫那老头上茶,再煮几碗面卖与他们,老头一一应了。
  他们甫一坐下,左顾右盼,突然望见了我,一弟子惊道:“哟,三师兄,这还有个人。”
  他口中的三师兄定睛一看,笑道:“七师弟,你要不说,我还以为是那老鼋成的精呢。”
  他话音未落,七八个人一齐笑了起来。我不与他们争辩,只蹲着撇过头去。
  七师弟问:“店家,那老鼋是你的?”
  老头正端上几碗凉面来,说道:“自然是我的,难不成还是他的?”
  三师兄又道:“说不定是他豢的老鼋,此刻傍晚风凉,正好牵出来遛遛呢?”
  这下连老头都笑了。笑罢他道:“各位大侠,你们要是愿意,这大团鱼就便宜与了你们。”
  七师弟面有难色:“可这老鼋,我们拿来也并没甚么用处。”
  三师兄却说:“你有所不知。且不说鼋肉鲜美,以鼋足入药,还有续筋接骨,杀百虫蛊毒之功。”
  另一弟子道:“听你这话,老鼋肉竟比大还丹还妙了。”
  三师兄忙说:“不止如此!据说要是将鼋血涂在宝剑上,更可使剑雪亮照人——再者说了,自那少林藏经阁失火,十几年来,竟未再练出一颗大还丹。这老鼋就在眼前,却比那大还丹实在多了。”
  诸弟子一听,晓得老鼋有如此奇效,纷纷掏钱出来。老头见财方喜,忙过来拖老鼋,我心里一急,一屁股坐在鼋上,不让他拖走。
  老头说着生涩官话,指着我道:“你这人恁不讲道理,你那两个兄弟说去换钱,恐怕换得钱来,又在城里寻花问柳,早把你和这畜生忘了!还不如让我卖与这几个大侠,你也不必守着,皆大欢喜。”
  我只管推他:“答应别人的事,怎可食言?何况他们要杀鼋吃肉,我万万不会让了他们。”
  我与老头一时争得难分难舍。那七师弟却道:“咦?二师兄,你看这人形容: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愣头愣脑,语带粤调——像不像那峨眉派所说的探子?”
  三师兄疑道:“甚么探子?”
  另一年纪稍大的弟子说:“听嵩山兄弟道,那魔教少主身旁有一个乐奴,一个探子。前几日,他们在乐山撞见这三人,三人在江上鼓琴,又攀爬大佛,神鬼莫测,他们不敢上前。未曾想这探子今日落单,倒让我们遇见了。”
  我不管他们说甚,只管装聋作哑,最后坐在老鼋背上,唱起了粤曲小调。那几人朝我走来,我越发心慌,两脚发抖,调子也荒腔走板。
  那二师兄行了过来,用剑鞘抬起我的下巴,细细看我。我让他看得寒毛倒竖,正要移开眼神,不防让他一脚踹在心口上,直直飞了出去。我伏在地里,半张脸被沙石所伤,火辣辣地疼。抬起眼来,只见得二师兄一剑剁下老鼋一只后足,踢给三师兄,又道:“你且用这鼋足拭剑,让我瞧瞧是否真有雪剑之效。若是没有,那就权当放屁,也勿与别人争夺。”
  三师兄连连答应,捡了那血淋淋滑溜溜生了水草的鼋足,夺过旁人的宝剑,忍着恶心,把鼋足在那剑身上下摩挲。果不其然,那鼋血奇特,不沾金石,又滑落到地上。鼋血划过之处,剑身光可鉴人。
  二师兄叹一口气,说道:“原来果有奇效——这位游侠,不管你是否魔教中人,这鼋我们可是杀定了。”
  眼见他提起宝剑,欲切下鼋头,我痛心不已,却又挣扎不起。正道自己无用之时,四周突地箫音四起,夹杂宝剑出鞘之声,加上林涛涌动,鱼嘴泄洪,一时飞沙走石,甚有十面埋伏之感。
  有弟子道:“糟了,怕是魔教的人搭救他来了。”
  七师弟急道:“听这声音,恐怕二三十人上下,我们自是难敌。二师兄,还不快走!”
  二师兄提剑,大概本想说一句“邪不压正”,却被师兄弟急忙卷走。一行人拖家带口,进了树林,再不见踪影。
 
 
第9章 丽友派三花聚顶 一
  我趴在地上,吓得六神无主,头昏脑涨,一颗心几乎乱跳出腔。见他们走远,我才松了口气,连滚带爬回到茶摊。我靠着老鼋坐下,仔细瞧它。它虽然丢了一只脚,但好在还剩三只脚,总比人瘸一只脚要灵便些。
  这时有两人趁夜色进了茶摊,正是赛鹦哥同连欢。我见他二人,不由得呆了,问道:“不是有许多人么?怎么只得你两个?”
  连欢道:“方才见你落难,我——我又不便现身,亏得赛兄会这口技功夫,衔了片叶子仿声,这才吓走了他们。”
  只见赛鹦哥双唇微张,舌尖一翻,吐出一枚叶子。他伸手捻起这枚叶子,食中二指一弹,叶子便径直飞去,牢牢钉在支起茶摊的竹竿上。
  我定睛一看,他的扬琴竟还背在身上,我道:“不是去当琴么?怎么又全须全尾地背了回来?”
  赛鹦哥叹道:“我这扬琴,原是用上等红木制作,山口更是采用南越象牙。我虽没有漫天要价,可是走遍了成都的当铺,朝奉却都说出不起这个价,没有一家愿意买下的。”
  我心一沉,心想这老鼋苦熬一天,可怜还是逃不了杀身之祸。
  “谁承想欢弟却拉得一手好胡琴。”赛鹦哥大喘气道,“我便当了些不要紧的物事,又买了把胡琴。我二人在成都卖了一天艺,终于换得些钱。”
  我再细看,连欢身上果然多了一把胡琴。这大起大落,我真吃不消,倒还是笑出了声。连欢从怀中掏出银钱,对那老头冷冷道:“这下老鼋总该卖给我们了吧。”
  这番变故陡生,老头早已看呆,又被赛鹦哥那拈花飞叶的功夫所摄,只管打着颤儿,唯唯诺诺道:“是,是,三位大侠尽管拿走吧——”
  我手里牵着秸秆,秸秆拴着老鼋,在江边慢慢踱步。抬头一望,赛鹦哥和连欢已远远走到前面,我怨道:“怎么还真成遛王八的了。”
  那鼋本就极慢,这番又丢了一脚,我在一旁弯着腰催它,“快呀快呀”地叫,真是快等成了石头。过了也不知多久,三人一鼋终于到了水边。我轻踹老鼋一脚,叫它返回水中,它却爬到连欢脚边,脑袋上下地动,像是鞠躬作揖一般。
  我一时气结,按捺不住骂道:“你个畜生,谁救的你,你也不看看清楚?”
  赛鹦哥但笑。
  “你只管回去。”连欢却像对人一般说话:“岷江一带,渔事繁忙,易被渔父捞去;三峡地势险要,人迹难至,不如去那处颐养。”
  我道:“你对它说这个,它能听得懂么?”
  老鼋却听懂了似的,绿豆大的眼睛眨了眨,三只短脚扒拉几下,转向水中。几个黑浪涌来,比磨盘还大的身躯就此不见。
  我们送那老鼋走了,赛鹦哥才道:“鳖类最为通灵,何况生得那么大,恐怕已有几百春秋。它明白的事,恐怕咱们还不明白呢!”
  “别打马后炮了你!”我这时才觉得面上发烧,忙捂住脸,哎哟哎哟起来。
  “哎呀。”赛鹦哥故作关切道,“避之你这脸上伤得细细密密,倒难将息。”
  “那可不是!”我咬牙切齿,“这要是破了相,以后难说媳妇,我看你们怎么赔我。”
  赛鹦哥憋不住,一时笑道:“我要是那老鼋,便化成女子来结草衔环。”
  我惊叫一声:“我才不要鳖变的老婆!”
 
 
第10章 丽友派三花聚顶 二
  我伤了面容,不便再游山玩水,三人便一同回了成都。又寻下一家客栈,将我养在里面,好生将息。
  在客栈中,连欢变戏法似的掏出一瓶药,称是他在关外所得的“天山莲露”,有美容养颜,再造之功。我也没管真假,径直拿来敷上面部,果然清凉怡人。不过几日,伤口便落了痂,再揽镜自照,竟觉得比伤前还要俊俏两分。
  我坐在床上,拿着镜子,喜不自胜。虽有欢喜,却无人分享,因此时赛鹦哥出门卖艺赚盘缠,屋中只得我们两人。连欢冷冰冰的,和我虽以兄弟相称,没有赛鹦哥从中搭桥,还是有几分不尴不尬。
  他坐在窗边,见我照镜,说道:“不必瞧了,这天山莲露功效无穷,你不会留一点疤。”
  “谁又在说疤的事了?”我不禁撒痴,“你不觉得,用了这露,我竟俊俏胜过从前?”
  听了这话,连欢扯起嘴角,竟是极微地笑了一笑。这惊鸿一瞥,我又看见他颊上那个酒窝,心道也是,在他看来,我这点凡人面孔,实在是不值得一看的。
  “也不是。”他道,“你不笑之时,倒有几分毅然。一笑了,却和那乡野小儿没甚分别。”
  “这几日你担忧破相,不曾笑过,自然俊了。此时又笑,那莲露之功,便延续不了多久了。”说到此处,他顿了一顿,又道,“破相尚算轻的。你可曾想过,那日如我和赛兄晚到一步,你被那几人害了,又怎么办?”
  我嘟囔道:“当时未想,此时倒是有些后怕——不过轻生重诺,不正是侠义之道么?”
  说了这话,我见他眼中柔情一闪,想是我这无心之语,正巧戳到他那侠肠之上,很是受用。他倚着窗户,抚着宝剑,又道:“正是。”
  “对了。”我想起一事,又道,“我听那泰山派弟子讲,少林藏经阁十数年前失火,至今未再炼成一颗大还丹,想来明教也是用丹作饵,诓你来着。精进武功一事,或要往后推推了。”
  “无妨。”他摆摆手,“如今交下你们两个兄弟,已是快意之事。功夫好不好,江湖大不大,又有什么紧要的。”
  他说了这话,我心花怒放,甚么擂台杀人、什么武林公敌,全都忘了个干净。伤好后,我们三人只管厮混,日日分花拂柳,游街串巷。没盘缠时,便去街上卖艺,一架扬琴,一把胡琴,再加上我一个假打钹儿的,赚来的钱,也够买两壶剑南春。
  成都素有锦官之称,还记得那年中秋,芙蓉时节,满城飞花,我三人坐在红湿锦绣之中对饮。我心血来潮,醉道:“这些日子,咱们隐姓埋名,躲着那帮正道人士,过得好生苦闷。我想——”
  赛鹦哥比我还醉,他那胡面上带着冶笑,难免有些邪性。他握着杯子道:“避之又有什么高见?”
  “我想。”我道,“不如我们也立一个门派,行端坐正。”
  “这——”
  “这什么这!”我急道,“难道江湖只容得下他们高门大户,容不下我们矮门小户么?欢弟你说呢?”
  我两个转头看向连欢,只见他面上连红晕也无一点,总是那幅鬓青面素的样子。他无风无雨道:“我看不错,只当是自娱自乐罢了。那文人骚客写的诗没人看时,不也自个儿穿线编书,自个儿看着开心么?”
  赛鹦哥见他允了,便说:“好吧,好吧。依了你们。那叫个甚么门甚么派好呢?”
  正巧撞上,我忙吟道:“上元须酌豪友,七夕须酌韵友,中秋当酌丽友。我看不如就叫丽友派,如何?”
  “好!”赛鹦哥笑道,“好一个丽友派!”
 
 
第11章 丽友派三花聚顶 三
  说来也奇,我们在都江堰,尚能见到各派弟子影踪,回到了成都,待了一阵,却是一个江湖人士也不见了。仔细打听,这才知道,原来那日火烧擂台,各教派倾巢而出追剿连欢,却把自个儿老家忘到爪哇国去了。谁想明教在中原埋伏已逾数年,一朝出动,将各地教派的大本营全都控制了。一时间武林大乱,如今盟主之位,合该易主。
  知道这消息时,我们正在成都的一个茶摊上饮茶。连欢支使赛鹦哥仿我的口音,我自广东长大,难免带些粤调,听了赛鹦哥的模仿,羞愤欲死。我一人在那耍赖犯痴时,却有几个暗卫由林间飞身而下,单膝跪地,口中念道:“光明清净,常乐寂灭。恭迎少主回教。”原是教众来请赛昊飞回教了。
  我笑道:“外人认错便罢,你们自己人,怎么连个中缘由也不知情?”
  连欢站起身来,一拱手道:“我只是应了你们军师之邀,假冒少主之名,却并不是真正的赛昊飞。”
  几个暗卫却仍跪地不起。赛鹦哥倒站了起来,我伸手拦他,他摆摆手,示意无妨。他走出茶摊,径直问道:“我一路隐姓埋名,你们是如何找到我的。”
  几个暗卫面面相觑,半晌才答:“我们来到成都,有人称见到一个胡人撂地卖艺,鼓扬琴鼓得极为精彩,便已猜到几分……”
  听这几句话,我宛如老树挨了几个霹雳,昏头转向,直冒青烟。原来那赛鹦哥的赛,就是赛昊飞的赛。可笑我枉有离娄之明,谛听之聪,却也是个瞎子聋子。看他那周身的功夫,又仗义疏财,不惧生死,襟怀山海。不是魔教少主,便也是武林盟主了,哪还会是什么胡人乐师!
  赛鹦哥,或是赛昊飞,只道:“为了壮大本教,我四处游历,网罗高手。却不曾想等我回来,明教已是江湖第一大教了,我一点忙也没帮上,真是惭愧。”
  那为首的暗卫道:“少主切勿自责。我等早已知晓少主盟会鼓琴一事,后又斗了峨眉、瞒过五岳。在我等看来,本教复兴一役,少主实该居一等功。”
  “并非是一点功劳没有,但一等功却不敢当。”赛昊飞一甩袍袖,指着连欢道,“依我看来,我这刚结拜的欢弟,替我明教打了擂台,才当居一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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