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秘密星河(近代现代)——九尾叶

时间:2021-01-02 10:23:57  作者:九尾叶
  他们的饮料都是那个小孩买的,几人中,沈华治家庭条件比较差,梁迁经常请他吃饭,他便主动承担了跑腿的任务,在大家累瘫的时候,拿着钱到篮球场西侧,招手叫小孩过来,让他帮忙买水。
  “给他也买一瓶啊,老麻烦人家。”梁迁说。
  但是那个小孩从来没有花过他的钱,总是默默无言地为他们服务。
  梁迁还记得,最后一次去凤鸣路的篮球场,沈华治拿着饮料回来,随口说:“那小孩在画画,还挺多才多艺的。”
  他听后,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冲西侧的人行道挥手,大喊道:“把我画帅点啊!”
  “神经病,”温卫哲笑喷了,“人家又没画你。”
  梁迁说:“我逗逗他,怎么了。”
  他没想到,命运也喜欢开玩笑,他逗小孩,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
 
 
第43章 
  夜深了,无边月色笼罩着渔州,从落地窗望出去,天空静谧而朦胧。
  梁迁坐在客厅里,蹂躏着手中的沙发靠枕,偶尔偷瞄段星河一眼,底气不足似的。
  他懊恼地反省,为什么高中报道那天没有认出段星河,列举了许多原因,比如他们去凤鸣路的西餐厅吃饭是六月底,渔州中学报到是九月初,两个月的时间,段星河蹿高了五六厘米,气质也脱胎换骨,完全不像那个灰头土脸的小男孩了。又比如他们只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隔着围栏交谈过,后来两次都是远远招手,而且段星河戴着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再比如初见那天天气炎热,梁迁有点中暑,脑子晕晕乎乎的。
  借口很多,但他心里清楚,忘记的原因只有一个:不在意。
  当时的梁迁只把瘦弱的段星河当作萍水相逢的过客,相处得漫不经心,绝不会想到,多年以后他会成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那个暑假他四处玩闹,青春期的躁动发挥得淋漓尽致,通宵打游戏,深夜压马路,爬山看日出,偷溜进夜店,还在盛情难却之下,和狐朋狗友观摩过爱情动作片。总之很是疯狂了一阵,直到梁宴杰把他扔进夏令营和补习班。在那段丰富、蓬勃而且肆意的日子里,凤鸣路的小插曲显得格外平淡,时间一久,所有的细节都模糊褪色,沉入记忆的深海。
  但缘分真是天底下最捉摸不透的东西,兜兜转转十几年,梁迁竟然又一次回到了那个充斥着蝉鸣声的夏日午后。
  “我能把你们的事儿发到班群吗?”那头的温卫哲不消停,连发几条微信:“憋死我了!我想让大家都体会到我的震撼!哦对了,段星河好像还不在群里,你拉他一下。”
  梁迁言简意赅地回复:“不能。不拉。”
  他放下手机,走到段星河背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搁在段星河的头顶上,像一只耍赖的巨型考拉。
  段星河停下书写,看着落地窗里两人的倒影,以为梁迁困了,就让他先去睡觉。
  梁迁说:“我一个人睡不着。”
  段星河无奈,在书本上做了个记号。他想站起来,梁迁却不撒手,沉重地压在他背上。
  “你……”
  “初三暑假,在凤鸣路那个公共篮球场,你帮我买过饮料。”
  段星河一愣,向上的力量松了,身体又坐回椅子里,“哦”了一声。
  “你怎么突然长高了?”
  段星河还惊诧着,眼神茫然,下意识回答:“发育慢,刚好在初三暑假长个子,后来高中也长了些。”
  梁迁回忆了一番,好像还真是这样,高一刚进校时,段星河的座位靠近黑板,后来就逐渐往后移动,最终停在了倒数第二排。
  他打趣道:“是不是听我的话,天天喝牛奶了?”
  段星河笑了笑,不置可否。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梁迁捏住段星河的鼻子,迫使他转过脸来,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他心脏狂跳,说话竟然有些结巴:“对不起啊,我居然……把你给忘了。”
  “没什么,”段星河张开嘴唇喘了口气,“我当时戴着棒球帽,脏兮兮的,个子又矮,你不记得也很正常。”
  他温和而宽容,眼神是干净的,没有一丝怨怼。梁迁失笑:“给我找这么多借口啊?”
  他放过段星河的鼻子,改为托着他的后脑勺,不深不浅地吻了他一下。
  “你妈妈那时候也好不一样。”
  “嗯。她以前比较胆小,性格也软弱。你来凤鸣路打球那个时候,我爸去世刚好满一年,有个住在附近的叔叔追求他。我妈喜欢有文化的,那个叔叔是高中学历,当年差几分考上大学,所以她有点动心。”
  “后来呢?”
  “张永贵——就是你拿篮球砸了那个人,他到处讲我妈的风言风语,那个叔叔有了芥蒂,这事就没成。”
  梁迁哼了一声:“没成也好,不是什么有担当的男人。”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他按住试图起身的段星河,两手撑在椅背上,将他圈进臂弯里。
  段星河认真聆听。
  梁迁笑得神秘而得意:“你是不是在凤鸣路的时候就喜欢我,对我一见钟情?”
  段星河不太自然地眨了眨眼,脸红了。
  “不算吧。”他说完,像鱼一样从梁迁手臂之下溜走了。
  “什么叫不算!”梁迁追上去,拉着段星河往卧室走,“我帮你回忆一下。”
  笑声中,灯灭了,一些压抑的呻吟和喘息,融入了寂静的夜晚。
  几天后,法考的日子到了。
  稳重如段星河,从小到大经历了无数场考试,事到临头了也忍不住紧张。
  梁迁能做的不多,只有陪伴、疏导,以及监督他的作息,帮助他尽快调整生物钟。
  段星河的考场在东城区某所小学,因为位置偏僻,离家较远,梁迁提前在附近订了一间酒店,三十号下午,两人就住了进去。
  吃过晚饭,段星河坐在靠窗的椅子里,翻阅之前的错题,梁迁对着电脑玩了会游戏,总觉得放心不下,于是又把段星河的证件检查了一遍。
  其实他也焦虑,只不过装得云淡风轻而已。
  “别看了,聊聊天吧。”
  段星河从笔记本上移开目光,想了一会,问:“这几天是谁在帮我顶班?”他觉得自己给同事添了麻烦,计划回去之后送个小礼物。
  “小刘。”梁迁给段星河提建议,“天凉了,给她送个热水袋吧。”
  段星河点点头,又问:“聂律师和丁律师呢?”
  “诶哟,”梁迁故意挤兑他,“你还挺八卦。”
  段星河一脸无辜:“是你要聊天的。”
  高中的时候,他可没有这么牙尖嘴利。梁迁低笑一声,说:“他俩还真有点进展。”
  不过进展得喜忧参半。
  今天中午,梁迁照常约聂菡与丁普宁吃饭,结果两人相继拒绝,表现得十分反常。尤其是聂菡,精神状态不大好,蔫头耷脑地坐在办公室吃饼干,电脑屏幕上放着你爱我我爱她的狗血偶像剧,她木然地看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梁迁友好地打听了一下情况,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聂菡说,她和丁普宁前几天滚床单了。
  很俗套的酒后乱性,两个人都没醉到失去神智的地步,却在半推半就中发生了关系。早晨醒来,面对着满室狼藉,丁普宁痛苦地揉着太阳穴,对聂菡说,我们先冷静一段时间吧。
  背后的潜台词不言而喻。
  “聂律师一定很伤心吧?”段星河为聂菡打抱不平,“丁律师也太过分了。钟姐还总说他人好,夸他老实可靠。”
  “他是挺可靠的,非常顾家,所里的人都知道。只是现在离婚了,还没走出阴影。而且聂菡也有错,太着急了。”
  “反正,办公室恋情没有好结果的。”梁迁信口开河,讲完之后意识到不对,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清凌凌的眼睛。
  他扑哧笑了,信誓旦旦地宣布:“除了我们。”
  十点多,段星河冲了个澡,在梁迁的强迫下躺进了被窝。
  他刚把手臂拿出来,搭到肚子上,梁迁就大惊小怪地叮嘱着“别感冒了”,然后将他的手重新塞进去,被子拉到下巴。
  “我睡不着。”段星河无奈地说。
  “酝酿酝酿。”梁迁板着脸,“谁叫你之前老熬夜的。”
  段星河笑了,温顺地阖上眼,片刻后又睁开,请求道:“你能上来陪我吗?”
  他罕见这样依赖的模样,梁迁心中一热:“好啊。”
  他躺到段星河身边,关掉房间里最后一盏灯。
  夜色越来越浓郁,地板上的月光缓缓流动,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因为午休时睡得充足,加上有认床的毛病,梁迁躺了好久才觉出困意,听着段星河平稳的呼吸声,小小地打了个呵欠。
  几点了,十一点?十二点?
  他翻过身,侧躺着,活动僵硬的手脚。
  突然,一只手搭上他的腰,从背后抱住了他。梁迁正要回头,段星河的胸膛贴了上来,紧接着,一道湿热的气流吹过梁迁的耳垂。
  “梁迁?”
  “嗯?”
  “生日快乐。”
  梁迁愣住了,过了一会,他听见自己说:“谢谢。”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十二点零一,他既感动又生气,一开口,嗓音有些沙哑:“你一直没睡吗?”
  “你别转过来。”段星河制止了他,语气有些慌乱,似乎还有话要说。
  梁迁只能答应,老老实实地躺着不动。
  段星河靠着他宽厚的背,下巴偶尔蹭过他的肩窝,像是躲在树冠里的一只小松鼠。他仿佛在积蓄勇气,可是沉默了一会,却只讲出来一句普通的“谢谢”。
  梁迁略感意外,温和地说:“谢我干什么。”
  “今年,自从遇到你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在不可思议地变好,小优和我妈的病,还有我和你……而且你们一家人,都特别善良。”
  段星河语无伦次,梁迁也跟着提心吊胆,好像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掌心里渗出点点汗水。
  “去年,小优说要跟我结婚,我答应了,因为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在一起。到兴邦工作,不是为了追求你,只是希望能见你一面。”
  “现在的生活,真的让我很高兴。”
  梁迁听到一些微弱的吞咽声,不再等待了,撑着床垫转过去,在黑暗中凝视段星河的轮廓。
  他们慢慢地凑近,接了一个又深又长的吻。
  “你知道吗,”梁迁一边喘气一边笑,“我二十六岁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回到渔州。”
  至于接下来的二十七岁,因为有了段星河,一定会更加美满的。
 
 
第44章 
  早上八点多,考场外已是水泄不通,乌泱泱几百号考生聚在校门口,等着保安放人。
  段星河四下看了看,哪有家属跟着来的,尴尬地推搡梁迁的胳膊:“你回去吧。”
  梁迁不肯先走,装模作样地做了个深呼吸:“好久没考过试了,我感受一下氛围。”
  段星河忍俊不禁,随他去了,反正梁迁今天没穿西装,看上去就像个大学生。
  不一会,人潮涌动,考生们开始陆续进场,梁迁再次向段星河确认:“东西都带齐了吧?”
  “嗯。”
  “那去吧,”梁迁单手拥抱他,像朋友间会做的那样,“加油,中午我还在这棵树下等你。”
  “好的。”段星河抿唇一笑,转身融入了考试的大军。
  短短几分钟,校门口就恢复了冷清,梁迁站在原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感觉若有所失。
  他回到酒店,拿起手机翻看未读消息,绝大部分都是生日祝福,有给他发红包的,有让他发红包的,插科打诨,没个正形。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朋友们聊天,不时瞄一眼屏幕右上角的数字,焦虑地想,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啊。
  法考客观题分两场,上午场十二点结束,心不在焉地看了一部老电影之后,总算挨到了十一点四十。梁迁打开外卖软件订了午餐,然后拿起房卡,到学校门口等段星河。
  考生们一窝蜂涌出来,兴奋的、沮丧的、沉默的,兼而有之,有个女生甚至哭肿了眼睛,不知出了什么意外。
  梁迁四处张望,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锁定了段星河,举起手臂示意。
  段星河也看到了他,微微笑起来。
  “难吗?”梁迁逆着人流,快步挤到他面前。
  “还好。”段星河说。
  梁迁听到这两个字,扑腾乱跳的心顿时安稳了,他想起高中的时候,每当有同学问段星河考得怎么样,他也是这样回答,还好。
  还好,那就是没问题的意思。
  “走吧,回去吃饭,然后睡一会。”梁迁笑着去牵他的手,刚碰到指尖,突然意识到周围还有其他考生,动作便迟疑了。在他犹豫的刹那,段星河主动凑近,握住了他的手指。
  梁迁诧异地扬起眉毛,段星河却神色如常,仿佛自己做的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酒店离考场三百多米,走到楼下,外卖恰好送到。简单吃过后,段星河打开书复习下午的科目,梁迁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掐着时间提醒:“差不多了,赶紧去午睡。”
  “我不困,”段星河不满地抗议,嗓音软糯,像是在撒娇。
  梁迁强迫段星河上床休息,像个暴君一样严厉:“下午还有三个小时呢。”
  段星河拗不过他,只好脱了外衣,爬上床躺着。他闭眼假寐,皮肤在阳光下莹润发亮,乌黑的睫毛不安分地颤动,呼吸轻而悠长。
  梁迁坐在旁边读一篇公众号上的律师实务文章,只看了段星河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