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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星河(近代现代)——九尾叶

时间:2021-01-02 10:23:57  作者:九尾叶
  喜悦来得太凶猛,以至于语言显得迟钝苍白,两人大眼瞪小眼地过了片刻,梁迁笑笑,张开双臂将段星河拥进怀中。
  过去的日子他没法替他疼,今后的时光里,总算能分享一点苦尽甘来的喜。
  依偎了一会,段星河说:“今天丁律师的前妻来所里闹了。”
  梁迁略感意外:“闹什么?”
  “跟全所的人说聂律师是丁律师的姘头,小三,话讲得很难听,像是对共同财产分割不满意,想再拿一笔钱。”
  梁迁听聂菡讲过,丁普宁的离婚案已经终审判决了,虽然女方出轨,有错在先,但丁普宁念在过往情谊,在法庭上表示了谅解,最后婚房和一辆汽车都归了前妻。
  平心而论,这样的分割方式相当照顾前妻的利益了,但这女人犹不满足,竟闹到了工作单位来。
  聂菡对丁普宁本就是单相思,那点喜欢还得藏着掖着,前阵子酒后乱性,丁普宁提出彼此冷静一段时间,已经让她伤心欲绝,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即使同事们嘴上不说,背地里也难免指指点点。
  “闹得厉害吗?”梁迁问,“怎么解决的?”
  段星河说:“主任刚好在,把他们都叫进办公室了,后来丁律师的前妻自己走了,脸色不太好。”
  梁宴杰平时很爱护自己的员工,想必丁普宁的前妻占不到什么便宜,梁迁放下心来,问段星河晚饭想吃什么,他去做。
  梁迁最近在学习烹饪,下载了一堆做菜app,还买了料理书、计时器、量杯、厨房秤,像做化学实验似的,力求精准无误。
  他照猫画虎兴致勃勃,可惜成果不尽如人意,做出来的东西时好时坏,围绕着“能吃”的基准线上下波动。
  果然,段星河一听他要下厨,就忍不住笑了:“还是我去吧。”
  “你看书,”梁迁不让他起身,狂妄地夸下海口:“待会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他打定主意要做一道跟参考图片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的菜,但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最后的成品貌丑又难吃。正在狼狈不堪地抢救之际,段星河走进厨房检查进度,反向实现了“大吃一惊”。
  “算了,”梁迁摘下围裙扔在一边,厚着脸皮讪笑,“还是点外卖吧。”
  晚饭吃得并不安宁。
  刚坐下没几分钟,段星河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为“妈”。他走到阳台接电话,声音不大不小,没有刻意避着谁。梁迁在餐桌旁吃饺子,根据听到的只言片语整理出几个关键的信息:一,段小优最近在找工作,二,孙娟很忧心,害怕悲剧重演,想回渔州照顾女儿,三,段星河曾经许诺过年时接孙娟回家,但孙娟等不及了。
  半个小时后,段星河结束了通话,坐回梁迁对面的椅子上,对他笑了笑。他最近精神不太好,因为熬夜复习,卧蚕下面隐隐泛出青色,跟孙娟聊完,明显更疲惫了。
  梁迁真心心疼他,怎奈帮不上忙。段小优和孙娟都是段星河的亲人,他们就像共同居住在一个厚实的铁桶里面,相互间发生许多复杂的关系和繁琐的事务,外人根本插不上手,帮不上忙。如果有机会,梁迁也想把段星河拽出来,拽到属于他的、能透进阳光的玻璃房子中来。
  饺子凉了,坨成一团,梁迁放进微波炉里转了三十秒,问段星河:“小优真的在找工作?”
  段星河点头:“前几天她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说在面试。”
  “好事啊,说明她的焦虑症逐渐好转了。”梁迁把饺子端给段星河,又给他热了一瓶牛奶。
  段星河说了句谢谢,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拨弄盘子里的东西,偶尔抬眼看梁迁,惴惴的,还含着愧疚。
  梁迁主动把话说开:“你妈想回来住,是吧。”
  段星河“嗯”了一声。
  “在疗养院住了四年,肯定想家,现在病好了,回渔州也是应该的。”梁迁顿了一会,说:“接她回来吧。”
  段星河抿唇不语,神态懊恼,其实梁迁也不大乐意,他们才同居一个月,被窝刚睡热乎呢。但无论怎么说,孙娟到底是段星河的母亲,总让她在外面漂着,那就是不孝了。
  “没事,我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梁迁看段星河愁眉不展的,笑着吻了他一下。
  第二天去律所上班,氛围果然不一样了,梁迁跟段星河进电梯时,正碰上几个律师助理议论聂菡和丁普宁的“私情”,见到他们之后立刻噤声,笑嘻嘻地打招呼。
  九点左右,聂菡拎着手提包,踩着高跟鞋,昂首挺胸地走进办公室,妆容也比平常艳丽些,像只骄傲的孔雀。
  “状态不错啊。”梁迁调侃她。
  “你也知道了?消息传得真够快的。”聂菡笑笑,抱着笔记本和梁迁一起前往会议室。
  上午要召开合伙人例行会议,他们两个入伙最晚,自觉选了边缘的位置。人还没到齐,梁迁小声打听:“你跟丁普宁到底怎么回事?”
  聂菡转着手里的笔,半晌才答:“不知道,反正后来又……那个了。”
  “你疯了吧?”梁迁正骂着,丁普宁也进来了,看了他们一眼,选择了对角线上最远的座位。
  会议开始,行政主管钟露做记录人,梁宴杰和几个高伙依次就律所的工作、发展、党建等发表了看法,梁迁撑着太阳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本以为又是平淡的一天,不料会议临近尾声时,丁普宁突然扔下一个重磅炸弹,提出自己要退伙。
  一片寂静中,梁迁扭头看向聂菡,发现她眼睛红了。
  “你还好吧?”中午,三个人去餐厅吃饭,梁迁与段星河都忧心忡忡地望着聂菡。
  “挺好啊,”聂菡耸耸肩膀,强颜欢笑,“他走了也好,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本来就该早点结束。”
  丁普宁是梁宴杰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弟,已在兴邦律所执业十年,平时合伙人表决时,也多站在梁宴杰那边,现在他贸然退伙,不仅打击了兴邦的刑事诉讼业务,也影响了律所高层之间的权力制衡,实在让人恼火。梁迁本来对他印象还不错,现在却只想揍那家伙一顿。
  段星河轻声问梁迁:“丁律师到底为什么要退伙?”
  聂菡听到了,自嘲地回答:“为了躲我呗。”话音未落,大颗大颗的眼泪就直往碗里砸,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她装不下去了,捂着脸失声痛哭,拼命用高跟鞋跺地板。
  “我妈说……过了三十岁就不会有人喜欢了……这是真的……”
  “丁普宁真他妈混蛋……我怎么这么蠢啊……”
  哭了许久,她终于平静下来,段星河递上几张纸巾,聂菡接过去乱擦一气,睫毛膏糊在眼睑和鼻尖,像个小丑。
  “你们吃吧,我回办公室整理材料,下午还有个客户过来。”聂菡跟他们挥手告别,走了两步突然身子一歪,梁迁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晕倒了,幸好只是崴脚而已。
  这么一对比,梁迁突然觉得他跟段星河已经够幸运了,眼前的一丁点困难根本不算什么。他问:“你妈今天又打电话了?”
  段星河点了点头。
  “怎么商量的?”
  “等我考完主观题,就去沧市帮她办手续,接她回来。”
  梁迁粗略一算,只剩半个月了,目前渔州已经入冬,天气会越来越冷,而他只能搬回父母家,在冰冷的卧室中孤枕难眠。
  “既然这样的话,”他凑到段星河耳边讲悄悄话,“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段星河对着手机看案例分析,反应慢半拍,疑惑地问:“抓紧时间做什么?”
  梁迁神秘一笑,心说,晚上你就知道了。
 
 
第46章 
  主观题考试那天,渔州下着小雨,梁迁撑着伞在考场外等段星河,一身黑色大衣,身姿挺拔,目光专注,像个哨兵。
  几条小溪在柏油路上汇聚,流入水沟盖板,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这声音很能安魂。
  段星河快步出来,投入梁迁的伞下,发丝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雨雾,睫毛也泛着潮气。
  梁迁揽过他的肩膀,问:“怎么样,今年又考了什么奇葩案例?”
  段星河转述了刑法题目,和梁迁一同讨论,雨仍旧细密地下着,他们徐徐漫步,心情放松。
  到了停车场,梁迁说:“这回可以庆祝了吧。”
  他带段星河去码头边上的一家创意私厨餐厅吃饭,餐厅很高,在二十楼,透过玻璃窗可以望见灰蓝色的大海以及渐行渐远的帆船。
  梁迁要了一瓶红酒,侍者开启后放在一边,等菜上齐,也醒得差不多了。
  段星河有点懒散地托着下巴,可能是倦了,坐姿不如平日端庄,长腿随意地伸展着,脚尖碰到了梁迁的皮鞋,略带傻气地笑了笑。
  梁迁扬起眉毛,迅速夹住他越界的腿,在桌子底下轻轻磨蹭,隔着棉袜,那种感觉又钝又暖,激起一股酥麻的电流。
  段星河不自在地挣了一下,借着侍者送餐的机会摆脱梁迁的桎梏,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
  梁迁毫不收敛,明目张胆地握住段星河搭在餐桌上的手,问道:“你看什么呢?”
  服务生训练有素,只当自己是个瞎子,尽职尽责地上菜、摆碗筷,又替两人倒好红酒。
  “我在看简青黎拍的照片,”段星河把手机举到梁迁面前,语气中隐含惊叹,“这是云海公园。”
  “简青黎?”梁迁微微一愣,很快记起那个留着半长头发、爱恶作剧的漂亮男人,心中警铃大作,“你怎么有他的微信?”
  “上次他来律所的时候,我们加的。”
  “不是说你和他不熟吗?”
  段星河淡淡一笑,抿着嘴唇看梁迁,几秒后又笑了,解释道:“是不熟,顺手加的,他以前帮过我。”
  梁迁也不是真吃醋,只是逗段星河好玩,听到这里便收敛了戏弄的神色,关切道:“在沧市的时候?”
  “嗯。”
  “怎么回事?”
  “当时,我在一间酒吧工作,”段星河对服务生说了句谢谢,待那人走远,却不讲了,给梁迁夹了一块排骨,试图蒙混过关。
  梁迁叩了叩桌子:“然后呢?”
  段星河的诡计未能奏效,无奈坦白道:“有天晚上,酒吧里来了个客人,长得很像你。”
  “像我?”梁迁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内情。
  “嗯,”段星河躲闪着他的视线,一口气说下去,“灯光很暗,我以为真的是你,就过去打招呼,去了才发现认错了。那个人很粗鲁,又喝多了,和我起了点冲突。老板不让我们跟客人动手,所以……当时简青黎正好在旁边,帮我处理了麻烦。”
  几个月前在酒店,段星河责怪自己向他泼酒的片段袭上心头,梁迁说:“原来是这样。”
  “嗯。”段星河低头剔螃蟹,专心致志地与盘子里的食物作斗争,梁迁端着红酒喝了几口,光品出了苦,一点也没尝到回甘。
  静默了片刻,他举起酒杯:“来,恭喜你通过法考。”
  段星河跟他碰杯,不好意思地笑笑:“成绩都还没出。”
  梁迁一脸笃定:“肯定会过的。”
  因为段星河聪明、勤奋、自律、坚强,付出了太多太多,理应拥有美好的收获。同居的这段日子,梁迁有时半夜醒来,还能看见他窝在角落里看书,守着小小的一盏灯,许久都不动一动。这一幕总是让梁迁很难过,他觉得段星河像是一粒随处扎根的种子,无论环境多么恶劣,都在拼命发芽、努力生长,独自蓬勃。他活得太辛苦,老天爷就算再狠心,也该给予他应得的馈赠了。
  “我够了,”段星河捂住酒杯,脸颊浮起红云,“你别想灌醉我。”
  “这才多少,”梁迁晃了晃酒瓶,意味深长地暗示,“你真的不喝了?小心底下有戒指啊。”
  段星河捂着酒杯的手指抽动了一下,不知因为紧张还是害羞,脸更红了,梁迁握住他的手腕,毫不费力地移开了遮挡,暗红色的液体随之注入高脚杯,汩汩声中,段星河用余光偷瞄着。
  梁迁坐回椅子上,笑得坏而狡黠:“这就信了,我怎么会用这么土的办法啊。”
  段星河端起酒杯,又急又猛地灌下大半,一些酒液溢出唇边,他伸出舌头舔干净,然后转头去看窗外的景致,拒绝和梁迁说话。
  远处,天幕低垂,海鸟盘旋,灰白的云朵在风中摇荡,时而皱起,时而舒展,一派安详。
  梁迁拿起手机,拍下了这片风景,以及风景中的段星河。
  用过午饭,他们去影院看了部电影,片子是随便选的,全场只有五六个观众,故事也俗套,一开头就是分道扬镳多年的男主和女主在故乡的街道上重逢。
  之后的发展也不新鲜,伴随着伤感的背景音乐,青春的回忆徐徐展开。
  段星河看到一半就困了,在座位上扭来扭去,试图寻找舒服的姿势,梁迁看得想笑,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说:“睡吧。”
  段星河枕着他,小憩片刻又睁开眼,盯着荧幕问:“在一起了吗?”
  “没有。”电影里正在演同学聚会,热闹的包厢里,男女主尴尬而客套地寒暄着,梁迁问段星河:“大三那年,我们在北京的聚会,你还记得吗?”
  “嗯。”
  “你就没有感觉到我喜欢你?”
  段星河愣了一下,慢慢直起身坐好,过了一会才回答:“我不敢确定。”
  电影结束,主角依旧未能破镜重圆,乘坐着反方向列车擦肩而过。梁迁打着呵欠退场,叫了个代驾,让人把车开回锦艺嘉园。
  “明天几点去接阿姨?”
  “十点钟出发,”段星河按了电梯楼层,又说:“你休息吧,我坐高铁去。”
  “那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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