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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星河(近代现代)——九尾叶

时间:2021-01-02 10:23:57  作者:九尾叶
  他突然犯傻,没头没脑地说了声:“嗨。”
  段星河抿唇一笑,偏狭长的眼眸弯成新月,里面藏着点不易察觉的高兴:“你回来了。”
  “你妈呢?”
  “在厨房,”段星河侧过身,准备把梁迁让进来,刚挪了一下,梁迁突然搂住他的腰,一把将人拽到自己面前,低头吻了上来。
  段星河吓呆了,愣愣地任他抱着,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唯有嘴唇和舌头是软的,循着本能与对方纠缠。
  十米外,孙娟在炒菜,油锅的滋啦声清晰可闻,只要轻轻一扭头,就能看到在门口拥吻的一对。这种随时会被发现的危机感制造出绝佳的感官刺激,梁迁热血沸腾,心跳得厉害,段星河也沉醉其中,半睁着眼,微微仰起的脖子像一截温润的玉。
  抽油烟机的声音停了,两人匆忙分开,各自用衣袖抹嘴唇。一阵迅速麻利的脚步声过后,孙娟捏着锅铲走到玄关,笑道:“小梁来了啊!我就听到门口好像有动静,快快,进来坐!”
  “阿姨好,”梁迁将手里的石斑鱼递给孙娟,“这个您拿去蒸了吃。”
  孙娟摆摆手,不接袋子:“哎哟,你人过来就行了,怎么又买这些个,多浪费钱啊。”
  “那我不能白吃白喝嘛。”
  两人推拉一番,孙娟终于收下礼物,吩咐段星河好生招待梁迁,自己回到厨房继续做饭。
  梁迁刚坐下,便听到卫生间有响动,过了一会,段小优推门而出,穿一袭明黄的连衣裙,修身的,展现出窈窕曲线,她不再佝偻驼背、局促不安,走路时自然又坦然,隐隐约约透露出舞者的气质。
  好鲜艳的颜色,梁迁暗想,八成是姚许云给她挑的。
  “梁迁哥哥。”段小优颔首,轻声打招呼。
  “小优也在啊,”梁迁笑着寒暄,“我姐没跟着过来?”
  段小优愣了一下,摇头,眉尖若有若无地蹙着。她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摆弄手机,像个精致而忧愁的芭比娃娃,偶尔发出一声低低的、烦躁不安的叹息。梁迁觉得古怪,用眼神询问段星河“出了什么事”,段星河无辜而困惑地望过来,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梁迁挑眉,心想那就算了,反正段小优若是不主动开口,他们怎么追问都是枉然,有这功夫,还不如讲点私密话。
  “这次出差顺利吗?”段星河与他心有灵犀,肩膀靠过来,说话时,温热呼吸撩得梁迁有些情动。
  “还行,不过遇到一件怪事。”
  梁迁表情神秘,煞有介事地勾勾手指,示意段星河凑近,仿佛他要讲的是什么旷世齐闻一般。段星河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地跟着紧张,小声问:“怎么了?”
  梁迁清清嗓子,边说边比划:“我住酒店,半夜醒来,看见一个女鬼坐在床边,头发——那么长。”
  好心当成驴肝肺,段星河恨恨地往旁边挪了一格,不想挨着他了:“怎么没索了你的命呢!”
  “太狠心了你,”梁迁捉住段星河的手,十指相扣,笑嘻嘻地摇了摇,“我可是死里逃生来见你的。”
  对面的段小优抬起头,扫他们一眼,微微撅嘴,又埋首玩手机了。
  厨房里,孙娟关了油烟机,探出半个身子,预备叫孩子们吃饭,看到客厅里的景象,到嘴边的话突然打了个绊子。
  她顿住,蓄了口气,响亮地喊道:“吃饭了!”
  当晚,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古怪。
  首先是段小优,心事重重,神色郁郁,光捡着面前一盘青菜嚼,眼皮始终耷拉着,谁也不理。再是孙娟,她最疼女儿,前几次段小优回家,她都表现得异常激动,即使段小优态度生疏,她也捧着、宠着,小心翼翼地陪笑,绞尽脑汁地助兴,今天却不在状态,只偶尔催促大家夹菜,像是勉强履行主人的责任。
  梁迁不明就里,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尽到局外人的本分。
  餐桌上有一道炸鱼,是孙娟的拿手好菜,梁迁夹了一块,细致地挑出所有小刺,正打算投喂段星河,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抬起头,便与孙娟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电光火石间,他临时改道,将鱼肉放进孙娟的碗里,然后露出一个阳光、真诚的笑容:“阿姨,您辛苦了。”
  “哎,辛苦什么呀,你多吃点。”
  饭桌上再次陷入沉默。
  段小优第一个吃完,端着碗筷走向厨房,孙娟忙说:“小优,你放下,我来洗。”
  于是段小优就放下了,坐回之前那张沙发,望着窗外的灯光发呆。
  段星河突然开口:“下周六,请叔叔阿姨一块过来吧。”
  梁迁扭头看他,确定是在和自己说话,心中咯噔一响,不知道该怎么接。
  段星河沉静如常:“我妈说的,你们帮了我们家这么多忙,想请叔叔阿姨,还有桃子姐到家里吃顿饭,表示一下感谢。”
  “是,小梁,叫你爸妈来家里坐坐吧。”孙娟接过话头,有点迟钝地应和着,笑容恍惚。
  梁迁答应了,讲了些客套话。
  片刻后,孙娟推开椅子站起来,要去厨房刷锅洗碗,段星河说:“你休息吧,我来。”
  梁迁也自告奋勇:“阿姨您坐着吧,我们收拾。”
  关上玻璃门,两人挤在不甚宽敞的空间里,同样狼狈,同样无奈,但并不慌张。
  梁迁打开水龙头,把盘子上的油污冲了一遍,然后蘸着洗洁精,慢慢地、打着圈擦拭。
  “你妈是不是知道了?”
  段星河也在思考,愣了一会才回答:“有可能。”
  他们的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
  孙娟拎着一双皮鞋闯进厨房,对段星河说:“你的鞋我拿去洗了。”
  她没有所谓“尊重隐私”的意识,想进儿子的卧室就进了,顺便整理了房间。
  梁迁看着那双眼熟的皮鞋,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孙娟又说:“这码数怎么不对,你平常不是穿四十一的吗?”
  段星河每临大事有静气,短暂迟疑后,解释道:“这双,一不小心买大了。”
  两军对峙,孙娟暂告失利,转身去了阳台。梁迁松了口气,安慰地拍了拍段星河的肩膀。
  从这番交锋来看,孙娟还在试探他们,没有得出确切的结论,不过这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一旦发现了端倪,没有任何事情能瞒过一个敏锐的母亲。
  梁迁小声问:“周六请我爸妈吃饭,是你的意思,还是阿姨的意思?”
  段星河说:“她的。”
  其实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孙娟就有心与梁迁交往,这几年里,段小优的案子始终令她辗转反侧、痛苦不堪,听说梁迁的妈妈是法官,便联想到,她一定认识许多公检法的人。进一步想,如果姚南冬托人给基层刑警施压,是不是就能破案了?那些警察,肯定是嫌案子小,他们家又无权无势,才不认真对待的。
  孙娟的这些盘算,并未对谁说过,段星河却一清二楚。她安排下周的饭局,本是想拜托姚南冬帮忙,结果今天不知怎么的,突然察觉梁迁与段星河的关系不单纯,因此心神不定,浑浑噩噩。
  梁迁默然一阵,咬牙道:“要不下周坦白吧,趁大家都在。”
  反正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总会败露的。
  段星河关掉水龙头,说了声“好”。
  “你害怕吗?”这个决定会造成什么后果,好的还是坏的,梁迁无法预料,凭他对孙娟的了解,估摸着要哭闹一场。他脸皮厚无所谓,只是担心段星河受委屈。毕竟亲人之间捅起刀子来,每一下都又深又狠,毫不留情。
  “没事的。”段星河眼神平静,稳稳地站着。他像一截春天的柳枝,看上去纤细,却有韧劲,不是随便一阵风就能折断的。梁迁得了保证,稍微放宽心,叮嘱道:“那这几天先按兵不动。”
  “嗯。”
  “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自己硬撑。”
  这种话,他隔三差五就要嘱咐一次,生怕段星河又默不作声地扛下所有苦楚。
  段星河没有明确回应,眼神飘来飘去,梁迁踢他的小腿,轻轻地,没用劲,威胁道:“听到没有?”
  “嗯。”一个单字,听上去还怪不情愿的。
  帮段星河收完厨房之后,梁迁不再逗留,主动告辞。恰好段小优也要走,他便承担了护送的职责。
  “不去麻烦人家了吧,这里也可以睡啊,”孙娟轻声絮叨着,想挽留段小优,语气又不敢过于严厉。
  段小优解释道:“这只有两个卧室。”
  “那我睡沙发,或者在书房再搭一张床,”孙娟急切地向梁迁求助,“小梁,我搭张床可以吧?”
  “当然,”梁迁忙道,“阿姨您随意。”
  段小优犹豫了几秒,还是摇头。孙娟难掩失望,两片干燥苍白的嘴唇蠕动着,欲言又止。梁迁严肃保证:“阿姨您放心,我一定把小优交到小姨手上再走。”
  “那,谢谢你啊。”孙娟的表情不太自然。她对梁迁的态度很矛盾,似乎不如往日亲热了,但因有求于人,礼数仍旧周到。
  “不客气,”梁迁笑笑,视线掠过段星河,温柔地顿了顿。
  渔州的夜晚相当热闹,车水马龙,灯光灼灼,隔着车窗望出去,宛如一场加了滤镜的、光怪陆离的电影。车厢内则是另一幅景象,静谧、沉默,温暖,空气中漂浮着清淡的香水味。
  到了十字路口,梁迁踩下刹车等信号灯,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副驾驶。
  段小优温顺地垂着眼,葱白的手指拽着胸前的安全带,指甲无意识地在上面刮蹭。
  梁迁清了清嗓子,问道:“听歌吗?”
  段小优看他一眼,摇了摇头。
  过了两个红绿灯,她突然说:“桃子姐今晚可能不回家。”
  “不回家?”梁迁一怔,迅速皱起眉头,“你怎么不早说?”
  “她干什么去了?”
  段小优闷闷地说:“约会。”
  “哟,真的?”梁迁有点诧异。
  “你不管吗?”段小优的眼神充满乞求,看着可怜兮兮的,盛着一股子幽怨。
  梁迁失笑:“我哪管得了她啊。”
  不过为了保证段小优的安全,确定她今晚不会一个人度过,梁迁还是给姚许云去了个电话,顺便开了免提。
  “我送小优过来了,你在哪?”
  那头的声音懒洋洋的,十分惬意:“家里呀。”
  “不是约会吗,跟哪位?”
  “结束了,”姚许云打了个哈欠,“傅旭澄,记得吗?”
  “他啊。”梁迁有印象,那是姚许云的初恋,也是高中同学,成绩不错,长相英武。当年他们约会总带着他,傅旭澄还给梁迁买过变形金刚和冰淇淋。
  “怎么着,破镜重圆了?”
  姚许云轻声哼笑,意味不明:“再说吧。”
  梁迁调侃了几句,余光瞥见段小优焦灼不安地抠着指甲,心中一动,故意夸张:“小优还担心你不要她了呢。”
  段小优果然停下动作,雪白牙齿咬住嘴唇。
  姚许云又笑了一声,轻而笃定地说:“不会的。”
 
 
第49章 
  两天后,法考主观题的成绩公布了。
  在法院门口,梁迁收到段星河发来的微信,告诉他自己通过了,言简意赅,不骄不躁,很有年级第一的风范。
  梁迁定在台阶上,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回了个“好”字。
  他当然是高兴的,但同时也很平静。就像观察一艘稳定航行的飞船,最终见证它着陆时,除了兴奋,还有种“本该如此”的坦然。更何况段星河一直很稳,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他从不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不知是谁走露了风声,段星河通过法考的消息传遍了全所,造成了小小的轰动。他平时负责前台接待,几乎与所有律师都打过交道,这事一出,不少人前来道喜打趣,一整天,段星河都是兴邦热议的焦点。
  午休时,梁迁回到律所,正赶上一伙同事在大厅闲聊,有律师助理,也有行政文员,个个端着奶茶。
  “哟,是谁请客啊?”梁迁明知故问。
  小刘抢答:“我们段律师!”
  段星河站在边上,脸红了,有些慌张地辩解:“哪里,还早呢。”
  确实还早,申领职业资格证之后,还要申领实习律师证,没有两个月的时间下不来。但梁迁觉得“段律师”三个字格外悦耳,于是也跟着叫:“段律师什么时候请我喝奶茶?”
  他笑得含情脉脉,段星河脸更红了,搪塞道:“下次吧。”
  行政主管钟露也挤在人群中,称赞道:“小段是真厉害,庄眉考了四次才过,他一次就成功了。”
  段星河赶紧摇头:“是我运气比较好。”
  “哪呀,你就是谦虚,当时来面试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以后想当律师的。”钟露“啪”地将奶茶放在透明茶几上,站起身,撸了撸袖子,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开始讲述自己当初慧眼识珠的经过。
  “当时玉春姐走了么,主任说再招个保洁,帮张姐分担一下,招聘公告挂出去,小段来应聘,我一看就觉得不合适。现在哪有年轻人愿意做保洁呀,再说他学历也不差,虽然是成人自考本科……”钟露顿了顿,自知失言,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反正,什么本科都一样么,而且他长这么帅,就不像做保洁的。我本来不要他的,但他实在太诚恳了,一直求我。我就想,他肯定是打算当律师,先过来熟悉情况,找一个好师父,怎么样小段,我猜得没错吧?”
  钟露笑眯眯地望着段星河,在场的同事也把目光投向他,还有个年轻律师热情招揽他加入自己的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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