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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无意穿林过(近代现代)——九十不离

时间:2021-01-16 10:05:25  作者:九十不离
  林壑清看着旁边紧张到手有些轻微发抖,嘴唇有些发白的人,伸过越过他,拉过安全带。一阵小风从孟知秋面前扫过,细微的触感从使孟知秋回了神,林壑清轻笑一声,“孟老师,’物理疗法‘就是中老年养生百科的一种,你想到哪里去了?”
  孟知秋随即意识到自己确实想远了,三魂七魄归位,不动声色的将什么狗屁杨永信甩出了脑袋。
  孟知秋将人送到地方,看见人下车,直到消失在视线里才调头离开。
  心理咨询室的前台接待人员看到他走了又回,用惊奇的目光看着他问,“您是忘了什么吗?”
  孟知秋向前台说明来意,并表示愿意等潘医生的时间。前台低头翻医生的预约时间表,随后告诉他潘医生下午时间是空出来的,可以为他预约。
  “不用了,”前台的声音被门口走出来的潘医生打断,“孟先生,你好!”
  孟知秋跟着进了咨询室。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房间,色调温馨,一张木质纹理的桌子旁边是两张白色的单人沙发,靠窗的位置的有一把躺椅,面向窗户,是阳光正好照进来的方向,如果有人躺在上边只要稍微一侧身就能看见旁边墙上的一晨曦乍破的画,整个画面都是温暖橘色,给人朝阳初升的暖意,另一边有一扇长长的屏风隔断了人的视线。
  孟知秋食指指腹部摩梭着一次性杯子的边缘,盯着杯子里晃动的水,他有很多话要问:
  药吃了多久?副作用有多大?他好了吗?原因是什么?我能做些什么.?.....
  他一时之间无法将这些问题理出轻后果,每一个问题对他来说都很重要。
  潘医生看出他的急迫和不安,“孟先生,我想先判断一下我能告诉你些什么。”
  一句话,让孟老师的理智回了笼。眼前这位是一位医生,他不该冒昧的向一位医生打听她病人的隐私,“潘医生,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我只想知道他现在的状况?药还需不需要再继续?“
  ”暂时应该不用药物治疗了,他这次的状态比之前好很多。除了您之外,我也没见过他有其他的朋友,您试着多了解他一些,也许很快就会发现他一直以来解不开的结在哪里。”优雅的医生看他向,“在他心里,您和别人也许并不一样。”
  孟知秋听到最后这句话,突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他放下手里不停摩梭的杯子,犹豫了一会儿,起身道谢离开。
  车子开出了高架,周末的晚高峰时段比平时要轻松许多,城市的夜被次第点亮,他开着车子漫无目的的游荡。此刻之前,他想细水长流,想一步步按部就班,他想给对方足够的时间来了解自己。但他从没想过林壑清这些年可能一直在这种状态中生活,他经历过多少次失望,多少个不眠的夜晚,他有过多少次想放弃自己,又多少次试着走出来,他之后还将在这样的拉锯里来回多少次?
  孟知秋突然想脚步再快一些,想走的更近一些,在他踽踽独行时,站在他旁边为他挡风霜雨雪。如此,快一些又怎么样,总有足够的时间让他靠近。
  他打开导航,调头,向那个下午去过一次的地方驶去。
  林壑清下午回家,去老太太那里拿了猫粮,蹲在楼下的老旧花圃后边喂猫。
  出门半个多月,楼下的小流浪阵容又多了一只小三花,小三花怯怯的躲在大猫后边,时不时的过来捡几颗掉在地下的猫粮,然后又警惕的躲起来。
  他去超市挑了盒无糖的牛奶,倒了一小盖子放在小三花面前,小三花还处在炸毛阶段,瘦瘦小小,喝完牛奶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
  喂完猫,去老太太那里挑挑捡捡找了几个纸箱子,在家里折腾了几个小时,做了几个猫窝出来。
  这个城市一年四季多雨,到了秋冬,雨雾常驻,他又下楼找老太太要能挡雨的雨布。被老太太赶到了门口,他只好把半成品拿出去给一帮小崽用,几个半成品摆成一排,每个上面写着硕大的几个字,猫屋,请勿挪用,写的张牙舞爪,不仔细看有一种大书法家的风范,然后上网去买防雨的材料。
  刚忙完准备开火煮面条,余寻的电话来了,说公司的项目完成了第一轮融资,有个小型的庆祝会,让他一定要去。
  他到的时候,已经吃过一轮,来的晚,自然被起哄罚酒。“诸位,我先讲,我一杯酒下去,你们许总就要叫车送我回家了。”林壑清倒了酒,放在旁边。
  “哎,算了,他一杯倒,你们多给他煮点吃的吧,罚他多吃点。”余寻替他解围。
  余寻的公司并不大,十几个人的小团队,坐在包间里,涮火锅的菜摆满了桌子,锅里红油翻滚,气氛热络。
  一会儿他的旁边便摆满煮好的菜,油碟里的葱花也分外显眼。其实他只是不喜欢吃,如果碗里放了,不方便往出挑时,他也吃,可是今天他突然就矫情起来,拿起筷子,一下一下的往另一个空碗里放。
  电话接起时,孟知秋听见了嘈杂的声音,“壑清,你在哪儿?你喝酒了吗?”
  “嗯,没,没喝,我的东家今天请客,”林壑清拿着电话出了房间,“怎么了?”
  孟知秋:“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林壑清:“哎,别......”
  “定位发我,我在你小区外边,很快能到。”孟知秋打断他。
  林壑清没料到大晚上的,孟老师去而复返,发了定位过去。放下电话进门,大家正商量着去K歌。林壑清不好扫大家的兴,说了有个朋友要来。
 
  ☆、独白
 
  孟知秋到时,大部队已经先行过去。
  余寻把林壑清塞进后排,自己拉开副驾驶的门钻了进去,系好安全带后,抬头对孟知秋说道:“我得坐前边,不然不是显得孟老师像个开车的。”他笑嘻嘻的说完,对孟老师说了一声走吧,就像是在指示司机一般。
  孟知秋的视线从后视镜上移了下来,微笑着对着余寻点了个头。
  余寻像个查户口的,将孟知秋从头到脚打听了一遍,连班级有多少个学生都问了,就差问男女比例分别有多少了。
  一路上林壑清不知说了多少句“余老板,您闭嘴”,然后在后座白眼翻出了天际,也没有阻止许幻的一张碎嘴。
  老孟故去,没有父母,也可能有,不三十年过去了,找到的希望也不大。他自己一直一人,有一小套不大的房子,班级里四十一个学生,除了祖籍他自己也不大清楚外,其他的回答的事无巨细,就连没问到的都自己说了。
  余寻听了后,向林壑清递上一个还成的的眼神,被白了回来。
  KTV在负一楼,余寻在前面带路,几个弯绕才走到大厅。
  孟知秋很少来这种地方,感觉像走迷宫一般,他目光跟随着前面的林壑清,一不小心撞了旁边走过来的人。连忙道了歉,却发现被撞的人盯着林壑清看,眼神有种难以捉摸的情绪。
  林壑清没什么表情,抬脚往前走,错身经过了被撞的人。
  余寻回过头,看了眼站在旁边的人颇为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催他们快走。
  包房里灯光昏暗,音乐一首接一首的切着,从青藏高原到死了都要爱,山呼海啸的。
  林壑清坐在角落里,为唱完的每一个人鼓掌。结果一个巴掌拍的太响没收住,引起了注意。大家起哄让他唱一首,热情像洪水似的,一浪接一浪。
  林壑清上去点歌,前面只排了两首,很快就到了他。前奏响起,伴着歌手浅浅的哼唱,是轻缓而愉悦的节奏。
  孟知秋以为这是一首轻快的歌。前奏结束的很快,林壑清的声音响起,低沉里带的一丝沙哑,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鼻音,像漆黑的夜里点燃了一支小小的烟花棒,那烟花跟着夜里前行的人,也经久不灭的亮在行人的心上眼里。
  下面摇骰子,大声交谈的响动渐渐淡了下去,有人将灯光切到了林壑清身上。孟知秋坐在角落里,那一束烟花可能在他脑子里炸的太久,炸的他移不开眼,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他就那样坐在那个角落上,望着前面的那束光。
  响起的掌声将孟知秋拉了回来,他跟着鼓掌。平日里很少听流行歌曲,粤语他更听的一知半解,只因唱的人是林壑清,他觉得什么都是好的,悦耳的。
  林壑清下来后,不大坐的住,起身和大家碰了杯,还是不可避免的喝了酒。余寻将漂移在孟知秋身上的目光来来回回移了几次,坚决要送他们到停车场。
  走到大厅外的过道口,他们齐齐的看见刚才被孟知秋撞的人站在前边的拐角口,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后,回头朝他们看过来。余寻拉着一张脸扶着人走过去,那人快步走到一边拉住了林壑清的手臂。
  余寻拉着的脸上显出一点愤怒来,“放开。”
  “壑清,我们聊聊。”那人放开了林壑清的手,有些期待的目前看着他。
  余寻的爆脾气上来,伸手上去推开了人,拉着林壑清要走。
  林壑清站定了,努力将有些散的眼睛聚了个焦,“你回去。”
  “还聊个屁!”余寻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几个,瞪了那人一眼转身走了。
  孟知秋觉得林壑清有些站不稳,想走,又不放心,他远远的站到另一边,确定人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孟知秋在心里将那人的身份猜了八九不离十,然后将人从头打量了一番。孟知秋承认,这是个放在人群里能被轻易发现的那一种。
  看见林壑清要起步,孟知秋快步走过去扶了人。将人放进里车里,一手扶着靠背,一手越过林壑清去扣安全带。一股炙热的气息落到了的他的侧脸,他忽然难以自抑的难过起来——这个看起来热热闹闹的人,原来从来都与热闹无关,好像鲜少能有人走进他的心里。
  他伸手摸出林壑清秋口袋里的烟,靠在车门上点了一支,这是他第一次抽烟,那晚在敦煌,林壑清在他面前抽了一烟灰缸的烟头,他想尝尝是什么滋味,是不是那些恼人的心事,都能随着吐出去烟雾一起消散。一口下去,不得要领,呛的直咳,大有把肺咳出来的趋势。
  “他向我道歉,问我找到那个合适的人没有。问我什么叫更合得来的灵魂。”林壑清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瞎道什么歉。”他嘀咕着声音又低了下去。
  孟知秋看着他低垂的睫毛不安的闪动,眉头紧皱,很想伸手上去摸一摸,将他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捋平。他伸手到半空,缩回去,又伸出去,最终落在睡着的人的额头上。
  林壑清的额头有些烫,大概是那一点点酒劲上来了。孟知秋轻动作轻柔的将他皱在一起的额头抚平,上了车。他看着浓稠夜色里闪烁交织的灯光,突然自我怀疑起来,自己是那个合得来的人吗?
  他想着,便有点胆怯了。在他感情史几乎空白的二十九年里,他找不到一点自己会是个合格恋人的证据。
  那一段感情持续了大半年,是女孩先提出的分手。
  女孩说出口时,他当即觉得绷了大半年的神经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他们在一起的大半年里,他时常问自己一个问题:当时为什么要答应在一起,将原本一个人的快乐和安适变成了双份的不快。
  孟知秋并不知道自己是个软心肠,他少言寡语,爱好不多,他认为自己只要做到不闻不问,就什么也不会发生。可迟钝不解风情不代表他傻,周边人态度的变化他感觉到的。
  大家总是有意无意将他们往一起凑,开玩笑。是在帮对方化解哪一次尴尬时随口答应在一起的,他早已经记不清了。当时他的想法很简单,等大家都散了,跟女孩子说明白就好。
  可是女孩子当了真。
  孟知秋不大会关心人,也不知道主动约会,旁人提醒到他,他就像例行公式一般带女孩走一次流程。
  工作后,老孟提过让他多认识几个人都被他干干脆脆的拒绝了,比干脆面还脆。
  他把车开到林壑清住的地方,停下来,等睡着的人醒。他下车站在化不开的夜色里,望着天边黑灰色的层云和夜色融在了一起。
  林壑清睡了很久,睁开眼发现身上的安全带是打开的,驾驶室没人。他脑袋沉甸甸的,人也不大清醒。
  听到车门打开的咔嗒声,孟知秋走了回来。他拉开车门,等车里的人走出来。
  林壑清其实是能站稳的,一杯酒而已经,虽然上头,也不至于倒地不起。可他刚走出来,孟知秋就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像之前每一次一样。
  孟知秋跟着他上楼,刚到三楼,三楼的门吱呀一声的开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披着件毛衫,盯着他们俩。盯了几秒钟,缓缓的开口,“又huo(喝)酒啦,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哦~~。”她拖着悠长的音,说完白了林壑清一眼,递上了手里的蜂蜜水给孟知秋。
  林壑清看着老太太,嘻嘻的笑。孟知秋对老太太说了谢谢,拿着水,扶着人继续上楼。林壑清站在门前摸钥匙,左边摸完摸右边,摸了半天仍然不见影子。随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往门框上面的缝里摸。
  孟知秋一进门,就看到满客厅的瓦楞纸屑和壳子,还有半成品有像小房子一样的盒子。他将林壑清安置在沙发上,递上蜂蜜水看他喝。孟知秋想给他煮点吃的,晚上吃的火锅,一定舒服不到哪里去。拉开冰箱,除了半袋面条和几瓶苏打水,还有快要干掉有青菜,除此别无他物。厨房的灶上放着半锅水,早已凉透了。
  孟知秋叹了一口气,出来推林壑清去洗澡。他对着那半袋面条和一锅水发呆。想了半天又拿出手机划拉。面条,挂面,干面,汤面都输进去搜了一遍,奈何食材太少,他只好尽自己的努力。
  林壑清走到客厅就看到了桌子上的两碗面条,汤还带了一点奶白色,偶尔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儿。
  面条的味道很好,林壑清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他实在想不通一碗看起来什么也没有的面条是怎么做成这样,“怎么我每次煮的面条都像猪食。”
  孟知秋听到这猛然的一句话,没来得及咽的一口汤喷到了碗里。这人的嘴里永远都能说出他想都想不到的名词,“猪食”,还是自己给自己煮的,真是清新脱俗的形容。
  “哎,孟老师,为人师表吃相呢。”林壑清边笑边说,抽出纸递过去。
  孟知秋笑了起来,一晚上的烦恼随着两个字短暂的消失了。他看着旁边的人,觉得此刻就很好,如果时间就此停下来,他也愿意长长久久的留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
  可惜,时间总是在该有情的时候无情,有人想长长久久的留在这一刻它就飞快的溜走。
  吃饱喝足,林壑清拒绝了孟知秋睡沙发的请求,让了一半的床给他。孟知秋换上林壑清的衣服,钻进林壑清的被子里,林壑清的味道将他包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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