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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骗子(近代现代)——楚山晓

时间:2021-03-06 11:29:58  作者:楚山晓
  沈濯没有带旁人来,在门口搜身的时候被人摸走了那把剔骨刀,手表也摘了下来,里面藏着的柳叶刀片好歹没被发现。
  他在椅子上坐了大概十分钟才见到有人从暗处出来,忽然一阵凉意,心道这人观察了自己多久。来的是个身材健硕的男人,穿了一件暗红色的马褂,年纪大约三十出头,手上一条手串,像是京城里的贝勒爷。他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男的腰间突出来一块,许是有枪。
  走得近了,也就看得清楚人长相、表情了,沈濯心里念着,应该改变改变原始的应对计划。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点了根烟,半晌问道:“你就是新来的羊头?”
  6.羊头
  “可以这么说,”沈濯解开西装扣,手臂搭在椅子背上翘起腿,“我救过老李一命,他也信得过我。您要是找证据,门口被那看门狗收走的剔骨刀是龙爷赏给老李的,他给我,这就算是见证了交情。”
  “看门狗?”
  “这么说吧,我看人很毒,我知道门口那人不是你们八仙其中一个,因为他眼里没有神,不够机灵不够聪明,只能是随意招来的看门狗。”
  对方没说话,继续吞云吐雾,背后站着的男人弯腰替他接了烟灰。待烟散去一些,他才说道:“既然你这么厉害,不如说说,我们几个都是干什么的?”
  “所谓八仙其实是广东那边对拐卖或者诈骗团伙的称呼,人数可多可少。通常有个王爷,负责统领大局;有个财神,管钱和联络生意,能说会道;文曲星,也就是后勤;左右护法二人,能打能跑;九尾狐,也叫狐狸,通常是女人,特别有魅力的妓女居多,充当门面;地葫芦,衬着漂亮姑娘的,也是报信的,打杂的;最后是几个羊头,负责管下面的人,对你们来说就是看着那群小孩。”
  “你了解这么清楚,怕不是老李的朋友那么简单吧?”
  沈濯笑了笑,扯扯领口,笑着说道:“我还能看出来你其实是地葫芦,你身后的姑娘是九尾狐,不过不是青楼出身,应该是从小做这一行的。你们的王爷,该是你身后的,另一位姑娘。”
  拿着烟灰缸的“男人”顿了一下。
  沈濯终于将领口憋人的扣子解了,站起身:“忘了介绍,他们之前总叫我侨仔。记起来了吗?”
  “他们都说你死了,跟水妹死在一起。”
  “黄柴之小姐,”沈濯微微歪头看向她,言语中的自信和骄横与她记忆中的无甚差别,“你应该相信我的能力,能够逃出生天,也能够帮你们赚大钱。”
  “凭什么?”黄柴之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为什么不是你出卖的安德?卖主求荣的事情,你这样的人做得出来。”
  沈濯眉毛跳了一下:“就凭老癫信我。在香港的时候,你们两个一起投奔的安德,他曾经是你的王爷,足足有七八年之久,难不成现在你连他都不信?他在天津的电话,你应该也有。”
  被戳穿了不是老大而在沙发上坐立难安的地葫芦,反倒是现在喘不过来气的一个,他回头望向黄柴之,问道:“你们认识?”
  “老朋友,”黄柴之轻笑一声,“他从美国就跟着安德·邓肯,大概有六年,还是七年?香港甚至是整个广东都赫赫有名的中间人侨仔,相当于安德在黑市唯一的联络人,其实造假的手艺仅在安德之下。不过除了安德的学徒们,谁也没有真正见过侨仔。”
  沈濯无奈地耸耸肩膀:“咱们一起做过多少起买卖,我总不能也是假的吧?你可是跟着我见过安德好几次的。”
  “是啊,跟着你。昔日里对我们吆五喝六的人,现在来给我做跟班,怕是不服气吧?我手底下的人必须要学会的两个字,臣服。”
  “怎么会不服气呢,我脾气是顶温顺的。再说我现在也是虎落平阳,讨口饭吃,我可比那个老李有用多了,我也不要多少分成,填饱肚子就行。”沈濯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尽可能降低身段的讨好笑容,听到的还是黄柴之不屑的气声。
  她说:“我只需要一个新的羊头。”
  “你怎么知道我做不来这种事情?”
  最后,黄柴之将他留在仓库,看门狗看着他不许他出门,他只能在一堆木箱子上将就睡了一晚上,早晨听见轰鸣的汽车喇叭声,慢慢爬起来,有点落枕。到了七八点的光景,黄柴之带着两个陌生人回来,看体型应该是左右护法。
  她还是一身男装打扮,帽子摘了是半长不长的短发,五官是女人的柔软棱角,不过眼神足够能杀人。她递给沈濯两个干巴巴的馒头和一杯水:“你想当羊头不是吗,今天拐一个孩子,当投名状。”
  “你还知道这个词,”沈濯用水将馒头送下去,胃里有些轻微的绞痛,皱皱眉头,“可以是可以,我自己选目标我自己上场,人多会乱。”
  “你挺有自信。”
  “若是失败你能杀了我不成?”
  “就当是为了安德报仇,你现在还是没有洗清嫌疑。”
  “就凭我能安全回到内地就说我是出卖者,太没逻辑了吧,”沈濯嚷嚷一声,“你想想啊,我和安德逃离英国的时候是我护着他游上岸,在香港没地方落脚是我帮他拉关系抢地盘,日本人贵妃像的那条线我本来不想碰,你和老癫非要动——老癫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你也别抓着我不放了行吗?”
  黄柴之抱着胳膊看了他半天,末了说道:“犹大一开始也是忠心的。”
  沈濯不想跟她纠缠下去,走到看门狗面前伸手将自己仿制的剔骨刀和手表拿回来,继而转身往外走,黄柴之没拦着他,只是带着两个人在身后远远跟着。
  城北一所小学对面有一家文具店,沈濯蹲在文具店外墙的墙角,用帽子挡住半张脸。他看到刘云娅来送沈灵上学,等自己家的汽车走了之后才站起身活动活动腿脚。黄柴之点了根烟站在他身边,俩人活像是等活的美钞贩子。
  “你还要等多久?”
  “这就来了,”沈濯将帽子一抬,大跨步走出去,在离校门四五米远的地方拦住背着书包的小胖子,副市长刘天顺的儿子,“小家伙还记得我吗?”
  黄柴之没有派人跟上去,远远看着沈濯轻而易举跟一个富家公子搭上话,几乎没有用任何暴力的行为就让那小胖子乖乖跟他走到了路边坐下。他到底是有点能耐,所以才能受安德的重用,黄柴之这样想着,不多时,沈濯就将小胖子领了过来。
  “小孩叫姐姐。”沈濯扯了扯他含着麦芽糖的腮帮子。
  小胖子抬头一瞥,含糊说着:“是个哥哥。”
  黄柴之不作评价,沈濯捂住小胖子的耳朵说道:“人给你拐来了,但是怕你吃不下。刚才聊了聊,他爹是副市长,虽然没什么实权,但是跟警察局和龙爷的关系不错,上周刚去他家给他过生日。”
  “那倒是吃不下。”
  沈濯拍了拍小胖子的后背:“上课去吧,别迟到了。”等人走进校园,沈濯才回过身来,问道:“够不够格?你就说我这眼睛毒不毒。”
  “钓的鱼太大吃不起,也算是眼睛毒?”
  “分吃鱼的人是谁,比如,城外徒骇寨肯定吃得起,只是咱们还没站稳脚跟,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要赎金。”
  “那你怎么不投奔徒骇寨?”
  “我可是听说了,他们的师爷穷凶极恶,那是杀人放火不眨眼的狠人,看见长得不顺眼的,都能直接扔到后山喂狼,我这小胳膊小腿去了不一定能留个全尸。再说了,跟着你我放心。”
  黄柴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嘴角抽搐了一下,估计是想要笑但实在是笑不出来:“老癫提醒过我,你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咱这可是摸着良心的。”
  “你跟着我做地葫芦吧。”
  不是说羊头?沈濯费尽千辛万苦的目的就是找到那些孩子在哪然后救出来,如果他不是羊头怎么接触到那些孩子?就算是把黄柴之送给张石川,剩下的那些人也能带着金银细软跑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黄柴之见他没吱声,问道:“不满意?”
  “怎么会呢,”沈濯赶忙笑了出来,“我这也算是二次就业了。”
  “狐狸你昨天见过了,这几天听她的安排,”黄柴之将烟踩灭了,手指间还在有意无意摩挲着,“教育局的秘书长毛叔务知道吗?这是我们的大鱼,能不能把这些礼物送出去,全看他。”
  “礼物?”
  “不该问的别问。”
  沈濯回到别墅之后先去三楼洗了个澡,睡袍穿好了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外走,忽然看到楼梯口一个男的朝上走,抄起当摆件的黄铜肥皂盒就扔了过去。
  “哎呦——”陈君磊捂着额头喊了一声,后退着不小心踩空了,直接滚到了二楼拐角。沈濯这才想起来二哥之前说让君磊过来住几天来着,他赶忙穿好衣服下去扶他,连声说抱歉。
  陈君磊摸了摸,还好没出血,毕竟是空心的肥皂盒,就一层铁皮。沈濯帮他拍拍胳膊上的灰尘,问道:“你不是开始实习了吗?”
  “我上完急诊夜班回来的,”陈君磊使劲眨眨眼,那些白色的星星总算是消失了,“你哥给我的钥匙,不是破门而入。”
  “他倒是敢。”齐修远抱着两本书从一楼走上来,还没走近陈君磊瞬间变得乖巧,侧侧身子给他让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沈濯心里想,之前骗黄柴之的那些话也不算是撒谎,兮城严肃起来还真的是招招下死手,他的学生给他起了好几个诨号,叫什么“笑阎王”。
  陈君磊看着气氛不太对猫着腰跑了:“二位慢慢聊!”
  沈濯扯了扯睡衣的腰带:“我哥有时候是挺烦人的。”
  “有个哥哥护着你多好,”齐修远揉了揉他的后脑勺,湿漉漉的头发像是阿婉小时候跑出去淋雨之后柔软的茸毛,越摸越爱不释手,“我看你把小三弦拿回来了,弹给我听听。”
  “你喜欢这个?”沈濯的神色有一瞬间的颤抖,因低着头没被对方看到。
  “不想就算了,吃过午饭了没?” 『
 
 
第十五章 八仙过海
  1.狐狸
  八仙中的狐狸是一个顶顶娇俏的姑娘,一颦一笑都是风情万种。她在老城区的酒楼春满园唱曲——说是唱曲,但是这一排排的漂亮姑娘有几个有好嗓子?但是个顶个的好看,还会喝酒,这对于那些来客来说就够了。
  狐狸现在用的名字是“冉莼”,沈濯也是这么称呼她的。
  今日来,他的身份是地葫芦,必须要随时听狐狸的招呼,鞍前马后伺候人。沈濯不是没做过这种事,但是在一个看似正规经营的青楼里当小倌实在是折磨人。好在他毛遂自荐,说会弹弦子,又“恰好”弦师回了老家,沈濯便以新来的弦师为名在春满园落了脚。
  当晚唱的是一段《杜丽娘》,也没有正规的戏台、华丽的行头,这里的人不是为了看戏,是看人。冉莼唱完之后就被人花重金请到二楼喝酒去了,沈濯又给其他的姑娘弹了几首,等回到休息间还被那些比他小不少的女孩们围着,说这新来的小弟弟长得还挺白净。
  你才是弟弟,你全家都是弟弟。
  沈濯为了不被人察觉,特地留了个西瓜皮一样的发型,穿的是黑色的立领学生服,坐在幕布后面,灯光打不到显得脸颊更加圆润——亦或是最近兮城把他喂胖了——这才会让人觉得年纪小。
  他天生对女生没感觉,那些姑娘撩拨了一会儿发现这小弟弟连脸都不红一下,便觉得没意思,转头去准备新的唱本了。实话实说,有三四个唱的句句不在调门上,西皮能唱二黄的调,而且还总是慢半拍,还不如多研究研究怎么涂胭脂。
  “小弟弟笑什么呢?”一个烫着大波浪的姑娘走过来,身上的香水味足够淹死一头牛,“你的三弦弹得真好,有时间教教姐姐吗?”她说着将手放到沈濯抱着的小三弦上面,染红的指甲就要碰到他的手。
  沈濯腾一声站起身,弦子收入布袋背到身后,微微欠身向姑娘说了声抱歉,匆匆跑出去。他倒不是被撩怕了,而是刚才抬头的时候,从门缝里看到酒楼的正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屋漏偏逢连夜雨,走进来的是沈桀。
  若是冉莼或者任何见到过新来的弦师的人,看见西装革履的沈桀,这件事一定会被黄柴之知道,侨仔的身份肯定坐不稳了。而且,尽管沈濯已经在示意姐姐这段时间别让二哥上新闻,但是保不住有客人也认识东昇帮的三当家——现在该是二当家了。
  他疾步走到门口,背着身推开引沈桀上二楼的小伙计,沈桀也是一愣,随即将一块赏钱放进小伙计手里,示意他去忙别的。“你不是说是调查拐卖儿童的拍花子?怎么,他们还拐女人?”沈桀小声说着,还是往常一样话里带刺。
  沈濯扯着他走到外面的胡同里,看了看四下无人才问道:“你来干什么?”
  “春满园是文冠木的,但地契属于君诺,所以说,现在这块地和地上的这家酒楼,都是我的。我刚才问你的话你没听见?”
  “你摆什么家长的架子,平日里也不见你给我零花钱。”沈濯莫名不喜欢他的语气,分明就大了十分钟,沈桀尤其喜欢以兄长自居,打小就爱管着他——也许是天生的想当领导。不过沈濯自知动起手来打不过他,便跟上一句:“领头的是我在香港认识的,不能算朋友。哥,你得让我把身份兜住了。”
  沈桀舔了下嘴唇,问道:“对我有什么好处?”
  沈濯不可思议望向他,随即意识到他哥是在打趣,一拳捶他肩膀上:“你跟我要什么好处!你犯得着跟你亲弟弟要好处吗!从小到大什么不是你先选,剩下的才轮到我。”
  “你没给我结婚礼物。”
  “那我结婚的时候你也不用给,这不就扯平了。”
  “你还结婚?不跟你废话,”沈桀整了整西装,“别给我把楼拆了就行。”
  “哥哥,”沈濯叫住他,“我要争取他们头目的信任,你帮我安排点人来做场戏,十来个就行。”沈桀半侧着身子好奇地看向他,沈濯便继续说下去:“下个月初五在白鹤商行的货仓门口等着,见我们走出来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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