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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古代架空)——花卷

时间:2021-05-08 09:48:31  作者:花卷
  元徵瞧他一眼,哼笑道:“不过一个蛮夷,岑将军,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岑夜阑没有说话。
  元徵道:“北沧关毗邻河东,延勒若要粮草,只能靠河东边陲小镇,抑或后方补给。天家无手足,舒丹如今久攻上渭不下,他有玉屏陇沙堡为倚仗,又同延勒有间隙,未必会不遗余力地帮他。”
  岑夜阑自他话里听出了几分深意,看着不像个纨绔,倒回了那个长于宫闱,深谙皇室腌脏血腥的皇子。岑夜阑看了元徵一眼,少年人经了战火磋磨,眉梢眼角也多了几分棱角,只这懒散的姿态,却透着股子风花雪月里的浪荡劲儿。
  岑夜阑说:“我了解延勒,即便舒丹真给他使绊子,他也不会这么坐以待毙。”
  元徵啧了声,道:“岑将军,你就这么怕延勒?”
  岑夜阑淡淡道:“我不是怕。”
  “战场不比寻常,稍有不慎,死的就是我大燕军士,那都是人命。”
  元徵不置可否,他和岑夜阑玩笑道:“不如我将他的脑袋摘了送给岑将军吧。”
  岑夜阑怔了怔,瞥他一眼,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元徵气笑了,说:“岑将军,你这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岑夜阑不咸不淡:“哪个同你是自己人?”
  元徵想也不想,张嘴就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如此一算,咱们可得好些年了。人间韶华,须臾之间,几年复几年,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那你我也算共白头了。”
  岑夜阑看着元徵面上的理所当然,无言以对,说:“……出去!”
  元徵顿时大笑。
 
 
第28章 
  “少将军,既然延勒粮草无以为继,我们为何不直接杀出城去?”
  北沧关府邸内,亭中两株红梅开了花,枝干遒劲,零星几朵红蕊凌寒而开,艳色逼人。岑亦负手看着那支花,道:“阿阑自有主张,你我听命便是。”
  郭融面有不忿,“这北沧关,您才是统帅。”
  岑亦瞥他一眼,他性情温和,这一眼却有几分不怒自威的警告之意。郭融噤了声,当即不再开口。
  岑亦道:“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小叔叔既将靖北令交给了阿阑,阿阑就是这北境十六城的统帅,北沧关同样是。”
  郭融说:“是,末将失言。”
  郭融是老将了,曾跟着岑亦的父亲岑丹征战多年,对岑家忠心耿耿。岑亦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虽尊敬岑熹,却对他将靖北令交给岑夜阑多有不满。
  在他看来,岑夜阑到底是外人。
  过了一会儿,郭融又说:“胡人此番猖獗,许多兄弟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就等着好好杀上一场,一雪前耻。如今将军隐而不发,只守不攻,一旦延勒挨过这两日,我们岂非延误了战机?”
  “再拖下去,恐怕会折了将士们的士气。”
  岑亦不为所动,说:“延勒一支是我大燕宿敌,阿阑谨慎自有他的道理,你安抚好将士们的情绪,不要出乱子。”
  岑亦都这么说了,郭融再是心有不甘只能听从,他拱手道:“是,少将军。”
  岑亦却抬手扶住他,他微微一笑,温声道:“郭叔,辛苦你了。”
  郭融心头一暖,看着岑亦,叹了口气,道:“我有什么辛苦的,这都是应该的。”
  “阿亦,你就是太不争了,明明你才是岑家人。”
  岑亦不言。
  郭融道:“你父亲战死的早,你是我们几个老家伙看着大的,在我们心里,只有你配执掌靖北令。”
  岑亦说:“郭叔,阿阑也是岑家人,他是小叔叔亲自教导出来的,有他做统帅,我很放心。再说,都是守关戍北,靖北令由谁拿着,都一样。”
  郭融瞪他一眼,摇头道:“你啊——你不为自己想想,好歹为墨儿想想。”
  岑亦神色微动,只叫了声“郭叔”。
  郭融叹道:“转眼墨儿的母亲都走了三年了,前些日子我们在说给你再找一个,你别急着说不——等此战了,我们说什么也要让媒婆给你寻摸寻摸。”
  岑亦哭笑不得,说:“……这,好。”
  郭融这才满意,道:“这要是在京城,就凭你的身份,就是配个王室贵女也当得。不过,咱们常年待在北境,京畿里的女娃娃都娇贵,吃不了苦,咱们也不稀罕,也不能再像上一次草率,就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的孤女就进了岑家门,连人都不爱见,日日戴着面纱,见不得人似的。”
  “我听说司家有个丫头,弓马娴熟,长得也顶漂亮,是他们河东的明珠,”郭融说,“到时你看看,喜不喜欢,要是喜欢,我这把老骨头亲自去给你说去。”
  岑亦揉了揉眉心,叹气道:“郭叔,她才十五吧。”
  郭融不以为意,“十五怎么了,正当及笄之年,许你正好。”
  “什么及笄?”一记声音插了过来,却是岑夜阑,“大哥,郭老。”
  岑亦轻咳了一声,道:“没事。”
  郭融面上的热络悄无声息地淡了几分,行了一礼,道:“见过将军。”
  “我正在和少将军谈起说亲呢。”
  岑夜阑眉梢一挑,道:“哦?大哥瞧上了哪家姑娘?”
  岑亦还未开口,郭融先道:“我们在说司家的四小姐。”
  “司小姐是将门之女,”岑夜阑脸上露出笑意,“大哥若是喜欢,倒也不错。”
  岑亦头疼道:“阿阑,郭叔在胡说,你怎的也跟着瞎掺和。”
  郭融道:“我可没有胡说——”
  岑亦打断他,“郭叔,你不是还有事么?”
  郭融闭了嘴,说:“是,那末将先退下了。”
  转眼,院子里就剩了兄弟二人,岑夜阑道:“是我疏忽,大哥要是真对司家小姐有意,我去为大哥说去。”
  岑亦说:“有意什么,我和司家姑娘面都没见过,不许再说,当心坏了人姑娘名声。”
  岑夜阑莞尔,又道:“大哥,我没有开玩笑。”
  岑亦气笑道:“同我说这个,阿阑,为兄在你这个年纪,都快有墨儿了。”
  岑夜阑哑然。
  岑亦说:“阿阑,不必如此苛待自己,要真有缘分,能碰着合心合意的就好好把握。”
  岑夜阑愣了愣,不知怎的,竟然想起元徵,脸色顿时变得古怪。元徵这个混账只会惹他生气,哪里来的合心合意,真是魔怔了。
  岑亦何等敏锐,察觉了岑夜阑的异样,疑惑道:“阿阑?”
  他微笑道:“怎么这幅神情,难道……有喜欢的姑娘了?”
  岑夜阑想也不想道:“没有。”
  “大哥,”岑夜阑定了定神,说,“北境胡虏未灭,义父大仇未报,我无心成家。”
  “再者,将军百战死,我也不知自己哪一日就会埋骨疆场,我又何必耽误别人。”
  岑夜阑说得坚决冷静,岑亦轻叹一声,说:“你啊。”
  岑夜阑转了话题,抬头看着面前的两株梅树,道:“大哥,这是义父当年栽的那两棵吧,长这么大了。”
  岑亦的目光落在枝头的梅蕊上,眼前浮现岑熹当年带着他和岑夜阑一起种梅树的光景。岑熹酷爱梅树,那一年,他得了两株红梅幼苗,正当开春,就指使着两个少年刨挖土坑。
  初春时节,北境泥质硬,多是沙土,要换成便于幼苗生长的松软土壤。两个少年挽着裤腿,一身粗布麻衣吭哧吭哧地扛着锄头刨土,一人一个坑。
  岑熹就坐在一旁,温酒小酌看文书,时不时地看一眼,一会儿催岑亦,一会儿嫌岑夜阑刨得土飞他果子里,折腾得两个少年灰头土脸。
  临了,岑熹细致地将梅树种下去,看着两株幼树,一手搂了一个,说:“你们啊,就像这两棵梅树,等梅树长大了,你们也长大了。”
  岑亦说:“小叔叔,等我们长大,我们就可以陪您一起上战场。”
  岑熹笑道:“那可不成,你们都能上战场了,小叔叔就该休息了。”
  他抬手擦干净二人的脸颊,看着梅树,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树才会开花。”
  岑亦轻声说:“是啊,小叔叔都没见过它们开花。”
  第三年,岑熹伤重,还没来得及看见花开,人就没了。
  岑夜阑沉默了片刻,说:“待此战了,我们折了花去给义父看。”
  岑亦偏过头看着岑夜阑,岑夜阑正看着他,岑亦浅浅地笑了,道:“好。”
 
 
第29章 
  避而不战不是长久之道,腊月十二,雪后初晴,岑夜阑让岑亦坐镇北沧关,自己亲自率兵直袭延勒大营。
  胡人不敌,当下弃了营地,避大燕边军锋芒竟采取了最擅的游击之势。大燕士气大涨,他们本就骁勇善战,是横刀跃马的边军,这些时日受足了气,顿时都成了脱笼的野兽,恨不能生啖胡人血肉,将之驱逐出境。
  首战大捷。
  而后数战,延勒没有撄岑夜阑锋芒,一退再退,渐渐显露出颓势,竟剑走偏锋,横扫了河东和北沧关毗邻的几个小村落,还将村中无力逃离的老弱妇孺都屠杀了个干净,血淋淋的人头悬挂在村外,老老少少触目惊心,如同野蛮血腥的嘲弄挑衅。
  绕是北境征伐多年的将士也面露恻隐,又惊又怒,更不用提元徵和京畿来的纨绔,都被激得红了眼,一个个扬着剑,说定要生擒延勒将他千刀万剐。
  岑夜阑没有说话。
  他只是觉得有些古怪,依他对延勒的了解,这般拖延又挑衅的阵仗不是他惯用的。岑夜阑敏锐地嗅出了几分危机,时日越久,这份危机感越重,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仿佛这茫茫白雪下不知何时埋下了一张网,而他置身其中,遍寻不得解。
  僵局是在数日后被打破的,河东鹤山州守军陈庆挡不住胡人攻势,弃城而逃,鹤山州失守。
  这个消息一出,北境无不震惊。
  “延勒兵分三路,和攻打河东的胡人一道袭击了鹤山州,那鹤山州的陈庆不知怎么回事,只守了两个时辰就弃城逃了!”
  屋中的兵将气急败坏,骂道:“真是孬种,岂能如此便退!”
  “难怪延勒这些时日不敢同我们正面相抗,”另一人道,“他借我们焚烧粮草之举,调兵遣将,掩饰踪迹,当真狡猾!”
  岑亦说:“即便如此,鹤山州丢的也太奇怪了。”
  当中一人捶桌道:“少将军,这还有什么古怪,分明是陈庆那厮胆怯如鼠,不敢打!”
  “早就说过,京城来的官,懂个屁的行军打仗!”
  “说不得还和胡人有通敌之嫌。”
  岑夜阑看他一眼,那人当即噤了声,岑夜阑说:“鹤山州已经丢了,延勒有鹤山州作为补给,想来过不了几日就会卷土重来,到时必然是一场苦战。”
  “陈庆是六年前的武状元,三年前从京畿调来河东的,”方靖说,“大燕边防一贯任用的都是边防将士,大都是靠战功升上来的。他们久居边境,时日久了,底下就有人说边军只知元帅将军,不知天子。”
  元徵正在玩他那只海东青,大抵是天寒,又被他拘了好些时日,恹恹的立在小几上,拿尖喙去啄元徵的手指头。
  元徵说:“我记得前些年御史台天天参边军,说他们目无君主,拥兵自重?”
  方靖看着,也忍不住拿玉箸夹了片薄如蝉翼的生肉去喂海东青,道:“陈庆就是那时调下来的,边境诸州换了几个守军,哎——怎么不吃?”
  元徵拍开他的手,说:“它吃饱了。”他看着面前的海东青,勾了勾它的尖喙,笑道:“是不是,小岑将军?”
  冷不丁的,海东青啄了他一下。元徵顿时就笑了,“还闹脾气,喂饱了还不理我,这臭脾气像谁,嗯?”
  他抬起头看着方靖说:“在边境和回京可不一样,他们也肯?”
  方靖说:“有几个起初自然是不愿意的,回了京,看着是荣升,可手中没了兵权,到底不是那么回事儿。”
  “后来的几个都是以监军的名义下来的,河东去了三个,北境就来了一个,这些年,各州守备之间或多或少都有调动。”
  元徵随口应了声,大燕是马上打下的江山,立朝之初重武轻文,凡有大功者可授予侯爵。这些年,北境的岑家,河东的司家就是如此。调动北境兵马的靖北令虽在岑夜阑手中,可世袭岑家望北侯爵位的,却是岑亦。
  这些年,边军职权愈重,京畿虽有禁军,护城营拱卫,可一旦边防生变,亦是大患。
  元徵想,难怪京城里的那些老家伙都如此忌惮边军,就是他舅舅提起都有些忧心。
  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岑夜阑。
  手握兵权,掌控着边军数十万将士,多大的诱惑啊。
  元徵摸了摸海东青油光水滑的翎羽,海东青精神一震,振着翅,就飞上了他的肩头,元徵说:“走,透透风去。”
  他对方靖说:“写封书函给我舅舅,让他查一下陈庆。”
  方靖疑惑道:“查他做什么?”
  元徵偏头瞧了方靖一眼,少年肩头立着张扬的海东青,颇有几分刀剑出鞘的锐利劲儿,“陈庆没有发出求救狼烟,就这么弃城了,你不觉得奇怪么?”
  方靖愣了愣,点点头,“是有点奇怪……可万一确实是胡人攻势凶狠,陈庆不敌……”
  他说话声音更小,元徵淡淡道:“他是武状元,还在边境磨炼了三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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