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天气太适合做爱了,不那么热,天色又暗,音响声音没开大,听不清台词,樊山誉眼睛盯着墙,手已经摸到了池林衣服里。
还不等他问,池林已经挨过来了,身子趴下,像一只身量过大的猫,定睛望着他。
“没套了。”池林说。
樊山誉在他臀上拍了一下:“用后面,你快去洗洗。”
池林眯起眼,懒怠地说:“不想动了,就用前面吧。”
樊山誉逼近他:“别闹,怀了咋办,再撒娇我给你洗。”
池林哪里会被他拿捏住,他先发制人,脱了裤子,腿间叮铃响了两声。樊山誉一手揽住他,不说话了,胯间慢慢抬起头。
他觉着自己就像被驯食的狗,樊山誉咽了下口水,手摸到他腿间,拿指腹拨了拨。
“林林,你咋不把这东西解了。”樊山誉问。
池林瞧着他,手已经摸到了休闲裤的系绳上:“太疼了。”
这还是樊山誉第一次听他说疼,樊山誉愣了一下,拿手托起他半硬的肉具,仔细打量那被金属环扯下来的肉蒂。
他之前一直没好意思仔细看,池林的阴蒂包皮很短,这环不是刺过皮,而是整个穿透了神经密布的阴蒂,牢牢困在肉里。
“你打的时候,有麻药没?”樊山誉问。
池林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没麻药,拿穿乳钉的夹子和针在家打的,我疼晕过去了。”
樊山誉还想开口,池林鼻尖挨上他,软唇慢慢吻上。
“别问了。”
谁干的?为什么这么对你?樊山誉满肚子的疑问,可池林显然不想说,他也问不出口。
他叹了声气,胳膊抱住池林:“好。”
一次做完池林身子都软了,樊山誉体外射精还不太熟,射了一半在他穴里。他抱着池林去洗澡,两个人挤在浴室里,水还没开,外头雨吵吵闹闹地下,屋里闷热的呼吸扑在一起。
樊山誉脱了衣服,还在调热水,回头就见池林笑了。
“笑啥呢。”樊山誉牵着他慢慢从马桶上站起来,池林腿软,他就拿肩膀手臂把人托着,池林一点力气都不用使。
樊山誉捡过一只巴掌大的小奶猫,刚捡回来的时候他亲力亲为,喂奶、搭窝,比谁都宠。后来那小猫大了,被送去了姥姥家,姥姥一走,小猫也不见了。
在池林这他是真的栽透透的,他从来没这么事无巨细地照顾过什么人,细小的零碎的、那些他从前不屑于做的事,如今他都做得很顺手。
比如抱着一个人给他洗头发,比如记着他不爱吃酸不能吃辣,比如想着他下雨了有没有带伞、天黑了多久回家。
他从前以为爱是吕静那样,张扬热烈的无数个浪漫表征,然而在从零开始的朝夕相处中,他本以为会变质成白水的冲动却分毫未减。樊山誉开始思考这样一套房子对于他们共同生活来说是不是太小,开始寻求更精彩的未来。
于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第34章 过来人
天慢慢凉了,不知第几场秋雨下过,池林今天出门的时候围着羊毛围巾,深色风衣底下的毛衣袖子有点短,一抬胳膊,手腕就露在了外面。
樊山誉还没起,昨晚看书看到快十二点,早上池林爬起来的时候他还一直抱着不撒手。
他作息和东八区不太一样,经常睡到中午起,晚上看书看很迟。
池林后来才想明白,樊山誉乐意把时间挪到晚上他回家,是因为有自己陪他,没那么孤单。
回家时锅里煲着肉粥,香味隔着门都能闻见。樊山誉没在那张新置办的小书桌前看书,他坐在沙发上,手里那种份报纸。
“林林,你爸爸……”
池林没应声,进门放下包,动作缓慢地解外衣:“我知道,没事。”
最近上面有点大动作,X市换了个市长,白天X市商报发新闻,报道了池广军早年贿赂案的处理情况。 有期徒刑五年,保外就医,象卒大权无一旁落,全掌握在了新任继承人池铭的手里。
记者的镜头锁定这位商界新贵,只拍到了一抹潇洒的背影。
池广军差不多可以准备后事了,他上次动了手术之后一周醒不了两个小时,医生才下过通牒,过不了冬。
他一走,池铭就彻底无所顾忌了。
池林心里想着事,进厨房的时候没穿围裙,菜炒好了出来,樊山誉坐在餐桌前看着他,有点担心地说:“林林,衣服脏了。”
毛衣上几大滴油,还沾了点米饭粒。
这衣服是樊山誉给他买的,虽然袖子短了,款式也怪,但池林很喜欢。一变天他就翻出来穿了,还算是新衣服。
樊山誉也有点憋屈了。
“林林,咋了,和我说说。”樊山誉把他拉到自己边上,饭碗也挪过来,拿着勺给池林喂饭,“不告诉我就不让你自己吃。”
这算什么威胁,池林被他逗笑了,低下眼睛说:“没事儿,就是今天太累了,新学期多了好多小孩子。”
樊山誉才不信,他一勺吹凉了,给池林喂到嘴里:“骗人,你肯定有事儿瞒我。”
池林从来没被人这么喂过饭,他刀枪不入的强大心脏居然有点扑腾,一下一下,扑得他脸热,耳朵也跟着烧起来。
“我……我有点羡慕。”池林说,“池广军没对我好过,我以前就想,我要是有了孩子,一定对她好。”
“小樊,我想要个宝宝。”
樊山誉眼神顿住了,他放下碗,转了个身,认认真真地面对着池林:“林林,你知道我为啥一直不让你要孩子吗?”
池林牵着他的手,摇了摇头。
“樊家那些亲戚,都是老古板。当初我爸把我接回家,樊岑的几个舅舅和姨,好几次差点把我弄死了。”
樊山誉说得慢,眼神也有些落寞:“我要是有孩子,他就得走我的老路。要不然变成和我一样的废物,要不然活得像打仗似的。
“林林,咱们亲生的孩子,你忍心他过那种日子吗?”
池林低下头,靠在他肩膀上,沉沉吸了一口气:“别人都不知道,只要对外说是领养的……”
“嘘。”樊山誉托住他后颈,轻轻拍了拍,“能跟他乱说话的人太多了,他会恨你的。林林,我就是这条路上走过来的人,有多苦多折磨人我都知道。你乖,别和我犟。”
池林几乎有些不认识他。樊山誉看着大大咧咧,傻得有点缺心眼,实际上他比谁都明白,都通透。
他选了这世上最苦也最快乐的路,甘心落入庸俗里,任由旁人怎么笑他误解他。
他其实最聪明,因为他懂得知足。
池林忽然就明白,为什么樊岑甘心为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花那么大力气了。当年的樊山誉如果没有这么选,樊岑如今的日子断然不会那么好过。
相比于池铭养蛊一样的上位之路,樊岑几乎就是简单模式。安心读书、顺利毕业,家族里最有魄力的女强人亲手把他教养大,最大的一个威胁早就被软工夫泡化了。
两个都是当哥的,一个好到天上,一个坏到泥里。
樊岑对弟弟的好是因为樊山誉不争,弥补愧疚兼有。那池铭那么对他是为什么?
池林从来就没想通,也没法想通。他们太特别,以至于再找不到这样畸形病态的兄弟关系作参考。
他和樊山誉终究还是不一样的人,樊山誉可以放下一切,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但他不行,他背负着枷锁、罪孽,还有数不清的脏污。
樊山誉何必吊死在他这一棵不怀好意的歪脖子树上呢。
樊岑给了他五年,但池林不能留五年。
他再呆下去,可能就走不了了。
是的,林林要跑路,带球那种🤤
第35章 热爱
八岁的池林才上小学,说话磕巴让他没什么朋友,每天在学校里挨完吵吵闹闹的六节课,池铭都在校门外等他。
这个话不多的哥哥会给他买好包书纸和铅笔橡皮,让他在一众小孩里不那么突兀。
其实没什么用,池林跟谁都说不起来话,除了池铭。
穿的袜子,戴的手表,背什么书包,用什么牌子的钢笔。池铭事无巨细地把他所有的一切安排好,他无须选择,甚至不用做“今天吃什么”这样简单的决定。
池铭会安排好一切。
十五岁的池林收到了他的生日礼物,是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生长期的少年白皙瘦削,内敛寡言的性格让他看起来无比沉静,他甚至没学会拒绝。
他没和池铭反驳,说这条裙子应该女孩子穿,他是男的。七月的蝉鸣伴随着滴落的水声,他穿上那条连衣裙,独自站在镜子前,反复问自己一个问题。
他到底是男还是女?
生物课跨了两页,老师上课时避讳跳过的部分,他究竟属于哪一边。
他是什么?
池铭聚会叫上了他。池林向来不拒绝,只是这天收拾的时间有点久,等在车里的池铭望向窗外,就见池林穿着连衣裙,脚步缓慢。
他的假发有点乱,口红也涂深了,不搭裙子,却很衬池林张扬的相貌。
在人群冗杂的聚会上,池林被认成了他哥的女朋友。他保持沉默,池铭也没有否认,搂住了他的腰。
也许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变质了,他不会在关灯后滚到床铺最里,当池铭掀开他的被角,他会在黑暗里睁开眼,注视背向廊灯的池铭。
他伸出双手拥抱这位兄长,他没看见池铭一直没闭眼,像埋伏多年,等待猎物上钩的野兽。
池铭最大的错误与傲慢,就是他让一个人成为人之后,还认为能够驯服他。
进入高中的池林进入了盛放期,最灿烂的花一旦绽放,所有人都将被他吸引目光。
声名大噪、广受欢迎,数不清的朋友和善意涌向他,池林接得坦荡又自然,他已经学会了利用自己的优势。
比如结交一个新朋友,比如和池铭讨价还价。
池铭可以容忍他自由生长,但挑衅自己,这是他的底线。从不拒绝自己的池林第一次说出“不”字,是为了认识不到一周的新朋友。
池林开始早出晚归,开始夜不归宿,他和穿着一样校服的同学在海边骑车,累了就停在棕榈树下,一起看慢慢从海上升起来的繁星。
他不需要一个完全掌控他的人,他想像那些同龄的朋友们一样,去更远的地方。
他自己联系了留学机构,得到消息的池铭从学校翘课回来,一架打得房子里一团乱糟。
他们两个,一个藏着自己的控制欲,一个藏着日渐丰满的羽翼。于是有一天,外表掩饰的壳剥落了,冲突也来得尤为激烈。
池林流了鼻血,他被池铭按在地上,头脑磕得发昏。
池铭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啐了口血,居高临下地望着池林。
他们的第一次就是这么发生的,没有润滑,没有扩张,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池铭直接破开了他的身体,不顾他疼得脸色发白,揪着他的头发问,你还想不想走?
想啊,特别想。
池林请了一个星期假,身体好一点了,他没去学校,而是去了钢琴老师家里。
独居老人的家在郊区的一栋老旧小区二层,池林敲开门,进屋就见一架木钢琴,电风扇吹着被清凉油压住的琴谱,老师手拿蒲扇,把他迎进门。
金老弹了一辈子琴,人生的巅峰低谷都走过,最后一个学生是池林。
很多年以前,池林才开始学弹琴的时候,老师拿着本本教他一个一个认豆芽一样的音符,一边问他:你爱弹琴吗?
那会池林回答的是,我哥让我学。
十多年过去,金老的最后一堂课上,老师牵着池林,皱巴巴的手给他塞了一颗银珠子。
“这是小萱的,当年事故现场……就找到这么一颗。我没别人记挂,这东西我戴了半辈子,现在给你,就当我看着你了。”
金老葬礼在雨天,从火葬场出来的时候,池林的皮鞋里灌满了水和泥。
来的人很少,有他为数不多的几个徒弟、还在世的亲戚,和池铭。
金老遗产全捐了,留下来一封信,律师拿给池林的时候他还在上课,他从教学楼顶层一路跑下来,差点崴了脚。
老师早就在写这封告别信了,洋洋洒洒三页纸,落款前不是祝福语,而是他很久很久以前,问过池林的一个问题。
你爱弹琴吗。
池林哭成了泪人。
第36章 疼
池铭把他当成什么?
精美的工艺品、所有物、精心雕琢而成的作品、玩具……
反正不是一个人。
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池林挣扎过无数次,他一个人走在海边,赤脚踩在涨潮前留有太阳余温的沙滩上。曾经池铭会陪他一起来,指着海上的灯塔,给他讲海另一边的大陆国度。
他喜欢过池铭,全心全意地依赖他、顺服他。他记得那些池铭给他热过的奶,泡过的感冒冲剂,还有断电的夜里抱着他给他当暖炉的时候。
池林曾经想过,不管他俩是不是兄弟,自己就顺着他,和他过一辈子。
年纪小的时候以为一辈子真就是一眨眼,等到了年纪了,在社会家庭的各种矛盾里一煎,才知道什么叫熬日子。
他不可能让池铭满足,永远都不可能。
十八岁那年,池林第一次登上学校的舞台,弹了一首Romance in F Minor。池铭作为家长代表坐在台下,池林穿着白西装,整座礼堂的聚光灯只照在他一个人身上。
池林的变奏弹得那么用力,他下台的时候鼻翼上挂着汗,池铭拿袖子给他沾了。
回到家,池铭泡了两杯咖啡,平淡地和他说了一件隐瞒十多年的事。
当年他的母亲乘坐十几个小时国际航班,带着他来到遥远的中国。她并不是来寻亲的,简单来说,池林是她和池广军交换的筹码。
用这个孩子威胁池广军辛苦建立起来的名望,换钱。
池林成为了池铭一次考试成绩的奖品,那位远道而来的母亲没能走出异国的土地,池林的母亲被他父亲亲手杀死。毒亡的尸体送入焚化炉时,小小的池林正在艰难地学习拿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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