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洁癖?”宋时现看着小崽满脸嫌弃的看着自己手的模样问宋祁。
“好像有。”宋祁回。
“……那还剥虾,”宋时现顺口说,话没说完就停了下来,“……”
“羡慕?”宋祁擦了一下手,“现哥……正事儿……”
“知道……不好好做人的人就该管教管教,别给人民舔麻烦。你早一点给我说下,没准儿当时我还能给他们上一课。”宋时现看着他,隔了一会儿又说了句,“这叫什么正事儿……这是打架斗殴……还有,怎么这么护短!”
“你不也护短!”宋祁回。
“护短会传染,”宋祁说完隔了一会儿又说,“谢谢!”
宋时现一脸懵的看着宋祁,他不记得多久没听到宋祁对他说这两个字,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谢什么?”
“谢谢你……”
“……小孩没有哪里不好,首先长的就很过关……我不是总结过了,眼光不错。”宋时现看宋祁说的磕巴,打断他,“换个角度想,总能想的开。”
“很过关?现哥……你管这样的长相叫过关?”
“……好好,表述不严谨,”宋时现笑,“帅,行了吧……老仙人们说,色令智昏……”
“肤浅……”宋祁放下手里的虾,“还是要说谢谢……一个人长大有多难,我现在大概能想的到,谢谢你以前那么护短,也谢谢没有让他觉得不舒服,谢谢你……接受他……而且,这事儿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想的开,谢谢你选择难为自己……”
宋时现愣了几秒,“……你突然这样,搞的老父亲有点感动,很想落泪。”
“用不着,感动还不如想想怎么……”
推门声打断了宋祁的话,宋时现眨了一下有点酸的眼睛,“啧”了一声,“洗个手这么久,搓掉皮了吧?”
宋时现觉得宋祁没说完的话是在让他多讨好一下这个小崽。
久吗?指甲缝总要洗干净吧。
“掉不了皮……正常皮肤的弹性和韧性很好,不会因为洗手被搓掉,除非是因为缺乏维生素或其他的暴力因素才会导致掉皮……”乜迟认真的说,老专家谈养生一样。
宋祁在旁边笑的前仰后合。
宋祁的笑点并不低,但他的小朋友一本正经的在饭桌上和他爸讨论皮肤弹性这种话题,实在是又冷又好笑。
“……我们要不要讨论一下手会掉皮的具体几种情况,”宋时现也很认真的看着乜迟,“比如,烫伤,烧伤,冻伤……还有不同程度的……”
“不了,现哥,”乜迟伸手拍了几下宋祁的背,“笑点低的人会呛着。”
“你们能不能收敛一些,”宋时现实在有点看不下去,“照顾一下老人家的情绪……”
“你不老,现哥,非常年轻。”乜迟看着宋时现,“不是叫哥吗!”
“会说话。”宋时现笑,又问道,“真有洁癖?”
“……造谣,我没洁癖,”乜迟边捋宋祁的背边说,“洁癖是心理上觉得手脏,我看到了我手上有油,这是客观事实。”
有理有据,宋时现说,“你举报吧。”
“造个人的谣没有危害其他人的利益,我没关系。”
宋时现也没法想象的出来,这个孩子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怎么保持不仅没长歪,还长的挺好,挺招人喜欢。
身陷泥沼,心似皎月。
宋时现拿出蛋糕,将蜡烛一根根的放上去,点燃,放到宋祁面前,“吹了吧,18岁的生日我赶上了。”
宋祁总觉得对着一堆蜡烛嘟嘴吹气这种姿势跟个傻逼似的,他伸手扇了几下,将蜡烛悉扇灭,“现哥,你也没错过什么,往年,我没点过蜡烛。”
“就不祝你18岁生日快乐了,只希望你往后平安顺遂,知道自己做什么,想要什么。”宋时现说。
乜迟提着剩下的一个蛋糕问,“这个怎么办!”
“叫羊儿和新东方出来吃了。”宋祁说。
“新东方……”乜迟想了一会儿,“学神知道你这样叫他,会跟你翻脸。”
新东方一听有蛋糕和他分享,满口答应借出自己家的天台,并且丝毫不在意会不会去颠勺。
几个人拎着蛋糕直接上了天台。
“过生日也不提前支一声,我好备个礼物什么的。”闵庚言伸手去拆蛋糕的盒子。
“你会备礼物?”林辞说,“你备上一张嘴还差不多。”
“辞辞,这样说就没意思,我去年不是给你准备了礼物。”
林辞笑了一声不说话,去年那个礼物他次次看到都觉得牙疼。
“18岁是什么感觉?”闵庚言问。
“傻逼,”林辞说,“你去年过18岁生日的时候什么感觉?”
“没感觉……”闵庚言回,“人跟人不是不一么,学神过18岁的生日肯定跟我等凡人不一样。”
“学渣说不出感觉来,”林辞说,“找不到形容词吧。”
“唉,我去,”闵庚言不服,“什么话,孟老师还说我形容词用太多。”
什么感觉?
所有的感觉都来自——男朋友。
看到他就觉得开心。
待在一起浑身轻松,舒适。
以及踏实。
会不自觉得跟着他向前走。
想和他一起去想去的地方。
大抵喜欢一个人总会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更好,因为想和那个人有个未来。
他也不例外。
“切蛋糕了,”张扬说,“吃个蛋糕还要写首诗么,聊什么形容词。”
“别刺激我们这种渣渣了。”张扬又说了句。
宋祁给张扬打电话的时候,他挺意外的,每年的生日除了收他一句生日快乐和一件不值钱的礼物之外,宋祁从来没有和他们一起吃过一顿饭。
那些围在他周边的人好像也没有一个人能和他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他高兴的时候跟谁都能玩一会儿,跟谁都能说两句,不高兴的时候就一个人呆着,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随便往哪里一坐都好看的像个假人。
现在,好像确实不一样了,有人气儿了,还多了一条尾巴,走到哪儿都要带着。
“祁哥的小尾巴,刀子递我一下。”张扬顺着想的就说了出来。
意识到说错了话,张扬拍了一把自己的嘴,嘻嘻的笑,也不想去解释什么,一解释,怕只会此地无银。
小尾巴看起来没什么意见,很自觉的将刀递过去。
“祁哥,你切吧。”张扬将盒子拆开,递刀给宋祁。
宋祁接过刀胡乱划了几下,将蛋糕装了几个盘子,“体委怎么没来?”
“忙着约会……”张扬说,“听说快要追到他女神了。”
“那个在乜迟那儿败北的?”闵庚言问。
“……”张扬回头看了眼宋祁,“败个鬼,那就没有开始好吧,没准他连人长什么样都没看。”
“是吧?乜迟,”闵庚言喊了一声,乜迟转过脸就被抹了一脸奶油。
虽然蛋糕这玩意儿从来都是往脸上抹,不是用来吃的,但是张扬真没想过有人敢把蛋糕往乜迟同学脸上抹。
反正他是不敢。
就算现在这位同学是他祁哥的男朋友,他还是不敢。
这不是不要命么。
闵庚言抹了一下还不过瘾,又趁着乜迟没反应过来抹了第二下。
有不怕死的开了个头,抹起来就没什么顾忌了……
林学神比较含蓄,站在旁边吃自己的蛋糕,这种事情只有闵庚言乐此不疲,他好整以暇的站旁边看。
乜迟站在宋祁背后用纸巾擦脸上的奶油。
张扬将要往他脸上抹奶油的闵庚言推到林辞旁边,拿起手机对着宋祁拍了两张,然后麻利的发给宋祁——冒着生命危险拍的,拿走不谢。
“生日快乐。”几个人围着宋祁,往他脸上糊了一脸奶油,给这场混战话了个句号。
“祁哥啊,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张扬拿过个盒子递给宋祁,“回去再看吧。”
“我靠,张咩咩,你也不提前说,想独得恩宠……”闵庚言站到张扬面前。
“操,你叫什么?”张扬一脸震惊,校霸都他妈取的什么外号,高冷人设他妈哪里去了?
“学神取的。”闵庚言说,“我觉得这个外号很趁你。”
“……唉,我操……”张扬实在难以表达心中的震惊,书到用时方恨少。
“谢了,羊儿。”宋祁转身搭着乜迟的肩,“小尾巴,走了。”
小尾巴一进屋就开始擦宋祁脸上和头发上的奶油,擦的格外认真。
宋祁拆开张扬的小盒子……是两个小人……两个小男孩……长的很丑……
这审美……真对不起小尾巴的长相。
乜迟看了眼继续在宋祁头上跟粘成缕的头发较劲,“他为什么送这个……他……”
“我跟羊儿正式介绍了一下……”
乜迟嗯了声,将头发上明显的奶油擦干净后,跑到厕所换衣服洗澡。
宋祁将小人放在桌子摆好,抱着手站在厕所门口,“小尾巴,快点洗。”
乜迟洗完澡出来宋祁正拿着口琴看,还在数口琴有几个孔。
“这个口琴有几个孔?”宋祁问。
“16孔的。”
宋祁抬头,笑了一下,将口琴递过去,“吹个小曲儿听听~”
“上次难听的都哭了,”乜迟接过口琴,“还要听啊。”
“上次……”宋祁扯了一下乜迟睡衣的衣领,“上次……”
上次,因为太喜欢。
“听什么,”乜迟接过口琴。
“还有小曲库?”宋祁问,“随便点?……不点了,就上次那个。”
“那先去洗澡,”乜迟推他,“擦半天也擦不干净你头发上的奶油,粘手。”
“不粘手了……你要多摸一会儿么?”宋祁凑近了点。
“……”
宋祁冲了个澡擦着头发陷入地上的沙发里,“好了,小曲儿奏起来~”
上次后半段他什么都没听进去,眼里只有站在微弱光里的少年的影子。
悠扬的声音从滨河路层层树林掩映的窗户里传出去,一路穿过黑夜,飘向远处。
“在新的一天到来之前,祝18岁的男朋友,永远开心,永远向前……我没喜欢过谁,没有和谁一起走过长长的路,唯独是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走过每一个四季,所以,你要永远开心,你不开心,那四季就不开心,四季不开心……花不开了,雪不下了怎么办。”
小尾巴,是这样说情话的吗?
小尾巴的情话怎么能这样好听。
心太轻了会飞吧。
“求抱一个。”宋祁站着伸手。
“抱抱。”乜迟抱住他,同款沐浴露的味道很蔓延在空气里,被吸进鼻腔,他深吸了口气,“许愿了吗?听说过生日许愿会很灵。”
“许了,”宋祁说,“刚在心里许的。”
“能问吗?”
“能,”宋祁贴在他耳边,“希望小朋友快点长大……然后……”
满脑子黄色废料在蹦哒。
“能忍一会儿不耍流/氓吗?”乜迟说,“你再这样,今天我们都别写作业了。”
“不能,看见你就想耍流/氓。”宋祁伸手,“只想对你耍流/氓,你离我太近……也想耍流氓……想捏一把,掐一把……亲一口,怎么都不够,快点长大吧……”
乜迟眼睫颤了颤………………
乜迟收拾完,将两个小人摆正,“我真丑。”
“你怎么知道那个是你。”宋祁问。
“丑的那个。”
“……”
小朋友对自己的认知偏差真的挺大的。
宋祁一手支着下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乜迟收拾完,拿出卷子,坐在桌子前,视线也跟着一起落定。
“糖精儿,别再骚扰我,一人坐一边。”
乜迟写完了一面卷子抬头,“你眼睛累不累,手酸不酸。”
“一点不累。”宋祁站起来,“看好看的东西不会觉得累,享受……你肩膀酸吗,我给你揉揉?”
“不用。”乜迟侧身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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