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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学神都佛系，听说关系很好。”刚才发问的同学说。
“你看他们每天不用挑灯夜战，高三了还准备了节目……大神的世界我们不懂。”
全市联考算是一次大考，早上不上早自习，按高考的标准进行，考两天。
宋祁睁开眼时半边身体都压在乜迟身上，他伸手揉了一下眼睛，又看了看眼前还闭着眼睛的人，勾起嘴角笑。
乜迟是被男朋友不老实的手弄醒的，他伸出手臂盖住眼睛，一手按住宋祁极不老实的手，按的一点都不坚决，也就是个意思意思的程度。
宿舍的单人床很窄，宋祁伸了一只收越过乜迟按在边上要起床，身体还没有起来就被自己男朋友一把按下去，转身压宋祁一半身体在床上。
“礼尚往来。”
进考场时才发现第一考场就空着三个位置，他们俩还有林辞。
三个人踩着开考的铃声前后脚进考场。
考试完的时间自由支配，对于高三的学生们来说轻松的简直像放假。
第一场考完，宋祁和乜迟去了弦音楼，高一高二在上课，门口没有围观群众，关了门，两个人完整的完成了一次合奏。
“钢琴吃了多久灰？”乜迟问了上次没问完的话。
“好几年，从那儿搬出去就没动过，现哥为了抑制我的暴脾气给了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据说这个能让人安静，后来他发现没什么用。”
宋祁没想过会重新摸那架已经长了毛的琴。从滨河路搬出去后，除了无聊时拿笔乱涂，他几乎断了以前学过的所有的东西。
“脾气暴吗？”乜迟弯腰低头凑近，看他的眼睛。
“你这样很危险，”宋祁坐在凳子上回头，“小心一会儿嘴被我咬破。”
确实挺危险的，下午还要考试。
“还学了什么？”乜迟站直了问。
“写字，画画，跆拳道。”宋祁站起来搭着乜迟往门外走，“跆拳道大部分跟现哥学的，听说他年轻时也老打架。”
两天的考试一溜烟的就过去了，考前大家斗志昂扬，考完了，一个个垂头丧气，行尸走肉。
“联考的题实在太他妈难了，出题的人是变态吧！”
“这次屁股得开花。”
“数学那个大题，简直不是人能出出来的。”
……
陈征在上面清了清嗓子，“都知道自己什么水平了吧，这次的题跟高考一个级别，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水平，看你们一个个瞎得瑟，被别的学校碾成渣。
“也就是你们班主任对你们有信心，还天天不务正业上体育课，你们看看，有几个班在上体育课的，这次也好好看看你们和别人的差距。”
☆、开挂
这次的题确实很难，毕竟都是奔着高考去的，全市顶尖的几所学校联合出的题。
出成绩的那天，二班的气氛低沉，像霜打的茄子，焉啦吧唧。
最后面角落里的两位倒没什么感觉，该说话说话，该闹闹，完全和其他同学不在一个频道上。
“心态稳到爆啊～”
前桌的两位同学开始讨论。
“那位直线往下滑的时候心态也稳的一批，不存在的。”
“他很久没滑了。”
孟知秋拿着成绩单站在讲台上时，全班如丧考妣。
“都饿得没精神了是吧？”孟知秋说，“还有四十五分钟吃饭，坚持一下。”
“这次考试，大家发挥的不错，不用这么垂头丧气。”
“市第一名在我们班。”
轰的一声，讲台下面跟开水沸了顶锅盖似的，“我操”“靠”“牛逼”声连片。
当代青少年震惊无以言表的时候，只有这几个字最直接。梧桐中学虽然近几年升学率连年攀升，但是和几所市顶尖的学校比起来，仍然有不小的差距。
孟老师向来表情少，班里出个倒数第一不见他拉着脸，出了个年级第一也没见他多高兴。
市联考第一？
他还是那样，面色平平。
“讨论完了就给我个机会把话说完。”班里声音小了下去，孟知秋继续说，“第二有两位同学并列，有一位也在我们学校。”
这次没了惊呼声，改面面相觑了。
太他妈不可思议了。同学们仰头等着班主任继续说。
“乜迟，英语145，理综296，其他两科满分。”
“靠，开了外挂吧。”
“这是人脑吗？”
“操，语文还能考满分？”
“我们是不是去拜一拜大佬。”
不止二班，全校几乎炸开了锅，林辞那儿的观光团也少不到哪里去，毕竟上一次梧桐出这种成绩是在几年前。
“上一次也是孟老师的班吧？”
“我们该拜孟老师！”
“这是什么体质？”
几个学生扎堆在一起话题越跑越偏，最后就差组团去语文组办公室打卡观光了。
宋祁埋着手臂盯着自己的同桌看了一整节课，笑怎么也止不住。
“别笑了。”乜迟推了他一把，“坐直给我挡挡。”
二班的门口挤满了人，跟长假旅游景区排队买票似的。
宋祁拿了数学书翻开立起来，挡在旁边，侧头问，“挡了，想干嘛！”
“……”本来没想干嘛，突然这么一问，就很想亲一口。
大庭广众，观光团目光如炬，明显亲不了，总不能众目睽睽盖着衣服行不轨之事吧。
宋某人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伸手从桌兜摸出外套盖在两个人头上，用手撑了个帐篷，咬上了他同桌的嘴皮。
使坏一般，轻轻一咬，随即放开。
张扬听到后门口惊呼，起身走过去站到宋祁旁边，敲了一下桌子前面堆着的书说，“撒尿去了。”
张扬近来真是操碎了心，一方面要忙着学习，一方面又要随时看着他祁哥别浪过头，惹不顺眼的人闲话。
“不尿。”宋祁的声音从衣服下面传出来。
“尿，快点，祁哥，掀衣服了。”看看，看看，还不领情。
宋祁一把掀开衣服，慢条斯理的起身，拽着乜迟的手腕，“走，厕所，尿尿。”
“……”
“门口麻烦让一让。”张扬走在前边，“借个道上厕所。”
“同学们不要影响我们上课，活的741看完，可以回去了。”赵夏河站到门口说，“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看了就回去努力，争取赶超。”
“……”人跟人的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差别还真的挺大的。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刚响，闵庚言一手插在裤兜里站在二班门口，等宋祁从后门出来，他凑上去说道，“出去吃火锅，留位置了。”
几个人趁着人多，一溜烟的窜进礼堂后面的小路，踩着椅子挨着往墙头爬。
乜迟走在最后面，宋祁刚站到墙头上，
杨主任的声音老远就传了过来，“你们两个哪个班的，给我下来。”
宋祁伸手一把将宋祁拉上墙头，拽着人转身跳了下去。杨主任气急败坏的声音被留在了墙后边。
跳的太着急，着地的时候宋祁扭了一下脚，顿时疼得快要背过气了。
“别动，别动……”乜迟看到宋祁吸气，立马蹲下去，将裤脚拉上去看。
脚刚扭，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什么来，他伸手轻轻按了一下宋祁的脚踝，疼得宋祁嘶了一声。
“疼啊？”乜迟皱眉，“那……背你走，哪里有药房？”
“别皱眉，”宋祁按着他的背，一手去捋他的眉心，“扭个脚而已。”
“祁哥，扭到了吗？”张扬跑过来，“我好像听到黑脸的声音？”
“扭了，你们先去煮菜，我们后边来。”宋祁说着推了把张扬。
“行吗，要不跟你去看看？”张扬有点不放心。
“乜老师在，用不着你们。”
还真是，张扬扭头就走，乜老师在，扭了脚也不见得疼。
“还真是要脸啊～”闵庚言“啧”了两声也跟着走了。
乜迟架着宋祁走了两步，停下来，蹲下身说，“扶着点。”说完，将宋祁的裤脚卷上去看。
宋祁按着他的肩膀，仰头勾着嘴角憋笑。
乜迟按了两下，没听见反应，起身发现宋祁正在笑。
“还疼吗？”乜迟问。
“疼。”宋祁笑着说。
“那去看。”
“亲一口，”宋祁伸出手指勾了勾乜迟的下巴，“亲一口就不疼了。”
乜迟一只手按着宋祁的后脑勺，倾身向前，亲了过去。
少年的手指很长，曲起的指关节露在柔软的头发外。夜晚的后巷安安静静，对面的小超市早已经关门，头顶的树叶稀稀疏疏。
少年们在路灯照耀的树荫下，接吻。
即使下一刻四周的墙顷刻坍圮，也无法挡得住喜欢，喜欢像从土地深处生长起来的藤蔓，缠缠绕绕，无限蔓延，相互纠缠。
“还疼吗？”乜迟放开人问。
“不了，走吧。”
“真的没有扭到？”
“刚跳下来那会儿疼，现在真不疼了。”
少年说完就勾起嘴角笑，笑容亮过头顶的光。
火锅已经煮上，见他们进来，张扬问，“脚好了？乜老师变乜医生了？”
桌上放着鸳鸯锅，点锅底的人记得这里有位同学不吃辣，虽然次次都有人给他涮掉菜上的辣椒，他们还是会点一口鸳鸯锅。
“来，祝贺两位学霸。”闵庚言拿起自己面前的唯怡，碰在林辞面前的玻璃瓶上，玻璃瓶发出清脆的响声，“恭喜你没有了第一的苦恼。”
“感谢乜老师，我离帝都又进了一步。”张扬拿起手里的玻璃瓶碰了一下。
他这次考试进步挺大，天天晚上去补课卓有成效。
“晚上查寝，怎么办？”张扬放下手里的瓶子突然问。
“写检查而已，小意思。”闵庚言说，“行云流水2000字，不在话下，歌颂阳光，歌颂雨露，再诚恳忏悔……”
“……你会写字？”宋祁夹了一筷子菜，“没看出来。”
“早晚有一天，我们两个要打一架，不然你都不知道我梧桐校霸怎么来的。”
校霸之间的巅峰对决没有来，倒是迎来了街头的那帮小混混。
吃完火锅，张扬不敢回家住，“我妈要是知道我翻/墙夜不归宿，屁股不开花，耳朵就得起茧子，她叨叨起来，唐僧都认输。”
“那你求乜老师发发善心收留你。”宋祁说。
几个人拿着林妈妈的酸奶从店里走出来勾肩搭背往小巷子里走，穿过小巷子可以直达马路。
“乜老师，”张扬转过身，倒着走，“发发慈悲。”
“我是无神论者。”乜老师说。
张扬继续往后倒，面前的四个人突然站定不动，他身后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一听就是不好好走路，脚后跟拖在地上来回摩擦看起来很智障的那种走法。
平时嬉皮笑脸的闵庚言转瞬间就换上了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冷面孔，他上前一步抓着张扬的衣服将人拽到林辞旁边。
“最近很难找啊！”带头大哥叼着烟对闵庚言说。
“你们俩，是不是运气不太好，”闵庚言回头对宋祁说，“我有一段时间没有遇上了，下手时别打死人就行。”
这帮小混混就是狗皮膏药，仗着他们是学生，想起来遇上了就来找找茬。闵庚言见识过两位动手，不担心他们会被揍，更担心那位看起来好脾气的会把人揍死。
“重在参与，参与不了就站在旁边。”他又对张扬说。
闵庚言说完，用力吸了一口手里的酸奶，酸奶要见底了，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吸完，他将瓶子随手扔向对面。
瓶子落在老大跨到袖子上的胸前，被外套兜住。
等张扬反应过来的时候，其他四个人正打的热闹，各种听过没听过的脏话从一帮混混嘴里不停往外蹦。
他看得眼睛有点花，从小到大，他都没打过架，宋祁在厕所按着人揍已经让他的心灵受到极大的震撼，更别说和一帮混混硬碰硬，那是电视里才有的场景。
少年的时候，每一个男孩子都热血又中二，他看了一会儿感觉自己不能袖手旁观，于是拿起自己手里的酸奶盒子，照准了要向宋祁后背下黑手的杀马特丢了过去。
利乐包装的酸奶盒子杀伤力可想而知。
杀马特回头看到当啷掉在地上的酸奶盒子有点懵，好像一时拿不准状况。
等他准备找点什么下手的时候，几位警察已经从巷子的另一头冲了过来。
临近圣诞，派出所民警例行节日前巡逻，刚好走到这片，远远的就听见这边响动大，快速绕过来发现一帮学生在和一帮混混打架，大冬天的打的热火朝天。
十分忘我。
小混混跑了俩，剩下的被押着带了回去。
冬天穿的厚，倒是没见血，宋祁额角擦破了一点皮，乜迟从口袋摸出纸巾放到他额角按了一下。
看起来四十多岁的警察叔叔看了眼他们身上的校服和校服背后的大字，认为必须告诉他们的老师严加管教。
“警察叔叔，用不着吧！”闵庚言又换上了笑脸，“我们是正当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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