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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叔叔将几个小混混丢在墙根，吼了声，“蹲好了。”
“你们几个，是今天给老师打电话，还是在这里待到明天早上，考虑一下，”警察叔叔转身，“现在，先说说怎么回事儿。”
“我们切磋武艺。”闵庚言说，“没打架。”
打不打架的，警察叔叔管了这次还有下次，这种骚扰只有把带头的打怕了，才有可能消停，闵庚言本来想着今天晚上人多，可以一次性解决，谁知道警察叔叔中途截了道。
“对对，切磋。”蹲在外面墙角的混混抱着脑袋抬头连忙附和。
“老实蹲好，”警察叔叔大声吆喝了一声，“有你们这么切磋的？不说清楚，不叫老师，明天直接通知学校。”
“啊～”张扬站在后面发出了声音。
“他们要收保护费，”宋祁说，“我们穷，给不起，他们就动手打人。”
几个人全都看着他，愣了一秒，连忙点头。
瞧瞧这瞎话。
“那先打电话叫老师。”
“大半夜的，叫老师不好吧，老师白天忙着传授知识，晚上就不要打扰他们休息了吧。”闵庚言说。
“挺晚的了！”宋祁搭话。
其他三个人默默在边上看他们表演。
“你们这叫扰乱社会治安，还有大晚上在外面晃啥子？”这位警察叔叔执着于让他们打电话给老师，让老师领回去好好教育。
孟知秋来时，闵庚言正搭着林辞跟张扬分析待会儿孟老师来了是个什么情况。
警察叔叔伸出手一把握了孟老师的手说，“这么晚不想打扰你，但我看着这几个小兔崽子实在不是听话的主。”
警察叔叔放开孟老师，发现门口又进来一个人，“你们，都是老师？”
门口进来的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言笑晏晏，闻言开玩笑的说道，“警察叔叔好，我是跟班。”
“……等问清楚了就可以领走了，”警察叔叔对孟知秋说，“事情还没交代完，老师可以去听听，回去好好教育教育，我那孩子当年就只听老师的话。”
“孟老师好。”几个人跟大合唱预备起一样整齐的看向孟知秋和旁边的跟班。
小小的派出所，一时间挤满了人。
几个人一口咬定对方要收保护费，对方百口莫辩，无法自证，问话的警察愁眉苦脸又想笑。
“警察叔叔，这帮祖国的花骨朵，一看就是没经历过风吹雨打的，”自称跟班的人站在孟知秋旁边，用平而轻快的语气说，“从社会经历的角度来说他们说的基本上可信，细节描述清晰，一看就是亲身经历，不像瞎编。”
宋祁抬头就看到孟老师正微微的扬了嘴角。
“他们不应该关起来么？”宋祁紧接着问了句，“学生都穷，还要时常被他们夺取口粮，个子都没法长了。”
这里那个矮了？旁边那个男孩子再长下去就要挨着门了，这不是睁眼说瞎话，警察叔叔说，“说谎是个不好的习惯。”
“他们兜里有我的钱！”宋祁说，“上面的编号我都记得。”
“C5Y9419210。”乜迟报了一串号码。
“还真有，”里边问话的警察从杀马特兜里摸了一张红彤彤的人民/币，“这编号，对的上。”
“他的钱你怎么知道编号？”警察叔叔问。
“我借给他的。”乜迟说，“危害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是不是要关起来？”
“那麻烦警察叔叔了，现在我能不能领着这位老师的学生走了！”跟班看了一眼孟老师，笑得眉眼弯弯。
“你不是跟班吧？”警察叔叔看着孟知秋问，“我看着大学生了吧，也归你管？”
“嗯，归他管，我留级了！”跟班回了句。
“这看着不太像，倒是像个明星。”中年警察叔叔开始拉家常，“像那个，那个……欸，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我领人，签字儿，”留级生说，“借您吉言，等哪天真成明星了，这字可就值钱了。”
“你这几个学生，嘴是真贫。”警察叔叔说，“你来了倒是老实了一点，领回去好好说说。”
“谢谢孟老师，给您添麻烦了。”出了大门，林辞说了句。
“孟老师，谢谢，”闵庚言笑，“还有您旁边这位英俊潇洒的老师。”
“这马屁拍的。”英俊潇洒的老师说，“老师我可当不起。”
“回家吧。”全程没什么机会开口的孟老师说，“离家远吗？”
“不远……您不说点什么了吗？”闵庚言吃惊的看着孟知秋，“比如，打架是不对的什么？”
“倒是有一句，”孟知秋笑，“做事要有分寸……其他的没了，回去休息，明天别迟到。”
“……好勒，谢谢两位英俊潇洒的老师们。”
张扬看着闵庚言和林辞走了，站在宋祁旁边撇嘴，心说，我们也能走么？
乜迟站在旁边正打算说句谢谢，孟知秋就开口问，“送你们回去？”
现在回学校是不可能了。
“不用，”宋祁说，“孟老师，这位英俊潇洒的老师我们要怎么称呼？”
“林壑清。”被冠以英俊潇洒之名的人笑着说，“我不是老师。”
“那叫清哥？”宋祁问。
“也行，不叫老师就成。”林壑清说，“我不跟孟老师抢饭碗。”
“不差辈吗？”张扬说了句。
林壑清在旁边看着孟老师笑，“还挺讲究。”
笑完又侧目看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乜迟，“上次吃了你的糖油裹子，还没谢谢！”
“清哥，糖油裹子一块钱一串，”宋祁伸手搭在乜迟肩上，“孟老师的知识无价。”
☆、浪里个浪
“口袋里的钱你们俩塞进去的吧。”林壑清问。
“没有，可能自己跑进去的～”乜迟说。
男孩子生的面冷，大多数时候对人总是平平淡淡，说这句话时却意外的有些皮，像个孩子。
“长翅膀了吧，给我口袋里跑一张看看。”林壑清笑，“我看能不能靠这个致富！”
“您靠脸就行！”宋祁说。
“警察叔叔亲自认证。”张扬又补充了一句。
张扬一直在旁边等孟知秋发话，毕竟刚刚走的校霸和学神不归孟老师管，他们三个就不一样了。一个班，三个人集体夜不归宿，还打群架。
但是旁边的林壑清简直是太拉好感度了，他祁哥和乜老师似乎也根本没有什么负担，主要是张扬总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发现孟老师好像一直都在笑。实在是不得不让他放松警惕。
“这一通彩虹屁，都谁教的。”林壑清说着看向孟知秋。
“这不是彩虹屁，”乜迟说，“一片真诚。”
林壑清：……
“自己回，还是送你们回去。”孟知秋笑着问。
一件事的发生一定有很多原因，打架也不例外。这些少年远比大人们想象中成熟的多，在孟老师眼里他们也不是无缘无故就会惹事儿挑事儿的，所以他才放心让两个人住到一个宿舍。
“自己回，”宋祁说，“辛苦孟老师和清哥了。”
“清哥是不是有什么火眼金睛？”打车的时候，张扬问，“我都没看见那钱是怎么跑进去的。”
“孟老师这是不打算批我们了么？”张扬又问。
“不批评。”车子开过来，林壑清脑袋从副驾驶探出来，“放心回去睡，孟老师让我告诉你们早上别迟到。”
第二天进了教室，屁股还没有坐稳就被杨主任叫了出去，五个人排排站，站在主任办公室。
“考个第一就得意忘形了？集体夜不归宿……昨晚上是不是你们翻/围墙？”
“没有，主任！”闵庚言笑着说，“没有迹象表明我们是从围墙出去的。”
这位同学实在太二了，要不是昨天晚上看到这位校霸的表情和揍人时的样子，张扬都快要忘了他曾经的传闻。
“你以前真的打残过人吗？”张扬凑近小声问。
“你想试试吗？”
张扬连忙小幅度的摆手。
“没关系，看在你昨晚上扔暗器的份上，我们还是朋友，你不会挨揍。”闵庚言说。
WTF？暗器？那个利乐酸奶盒？
真他妈丢人。
“闭嘴，这次写检查还是扫地？”杨主任有点心累，“高三了啊～同学们，千军万马走一条路，得努力啊～成绩暂时不错，但也不能懈怠啊～”
“写检查。”乜迟和林辞异口同声的说了句。
相对于体力劳动，他们更愿意做点脑力劳动，省时省力，这是学霸们的快乐。
校公告栏一边贴着着三位学霸象征着荣誉的照片，一边挂着五个人的检讨，场面十分滑稽有趣，旁边围满了同学瞻仰几位的大作。
检讨贴上去没几天，元旦就来了。
梧桐的元旦迎新晚会一直是和校园文化艺术节一起举行的，隆重热闹。有节目的同学可以邀请家长进校观看，提前在班主任处登记。
孟知秋在班上说完了晚会的时间安排，前脚走，后脚宋祁也跟着走。
“孟老师，”宋祁开口问，“我能请个朋友来吗？”
“能。”孟知秋回了，隔了一秒又问，“什么朋友？”
“他叫，林壑清！”宋祁笑了一下，“我们都挺喜欢他的！”
孟老师脚步顿了一下，明显的有些疑惑，不过疑惑没持续几秒就变成了笑，“行，我跟他说。”
“我替我同桌邀请的。”宋祁说，“记得准时来。”
敏感的少年们温柔和善良也是不露声色的。
迎新晚会，学校组织高一高二年级统一一观看。礼堂的座位分了家长区、评委区和各个班级的位置，剩下寥寥无几的位置属于高三年级。
连节目都没有资格参加的高三班级，自然不能来凑热闹。二班的晚自习被孟知秋取消了，可以自愿来礼堂。
为此，各科老师又是一通抱怨。不过抱怨归抱怨，班里的孩子们真挺争气的，连着两次考试成绩都稳中有进。
有节目的同学都忙着在后台化妆，练习。
张扬一边吃饭一边催他祁哥和乜老师，“其他同学早就去准备了，女生们也去化妆了。”
宋祁抬头问他你觉得你乜老师需要化妆？
“……”确实不需要，“那你们也得去准备准备……吧。”
乜迟一到后台就被后台的阵仗惊住了。
这所是社团和文体齐开花的学校，除了一些正常的如“音乐社”、“舞蹈社”之外，其他妖魔鬼怪的社团还有一箩筐，“机器人”、“早起打卡、晚安协会”、“哈利波特社”……大概这个学校坚信，每一个少年都能发光吧，只要不捅破天，就不拦着你们。
每年的迎新晚会和艺术节，这些莫名其妙的社团一些莫名其妙的节目就会出现在舞台上，舞台的候场区和化妆区格外热闹。魔法师、各种造型奇特的动植物、19世纪的贵妇人、绅士，公主………他们俩实在是太正常了。
“我去问问我们第几个，然后出去等。”宋祁见乜迟又皱眉，凑近他说了句。
刚过去，化妆老师就不放人，还招手让站在门口的乜迟进去。
二班的女生围在旁边七嘴八舌的问是不是要给他们化妆。
“不化妆。”化妆老师说，“他们俩都不用，我想看看怎么造个型更帅。”说完要伸手去按乜迟的头发。
“别别，老师，”宋祁迅速挪了一步站在乜迟前面，“我们就这样吧？”
“别浪费好苗子，趁这会儿有空，做个帅一点的造型。”造型老师又走过来凑热闹。
长的好看的男孩子在哪儿都受欢迎。
一会儿，后台的妖魔鬼怪王子公主都围了过来。
“不了，不了，他已经很帅了。”宋祁顺手拿了张桌子上的节目单，拉了乜迟快速往外挤，心想，再不走，小尾巴一会儿准得炸毛。
除了理发师和宋某人还没人能轻易摸他的头。
张扬不知道被挤哪儿去了，宋祁拉着人飞快的出了门，往礼堂后边绕去。
“天天坑我。”乜迟站定后还在喘气。
“坑了么？坑了你要怎么样？”宋祁站到乜迟面前，伸出手臂搭在他肩膀上，一脸笑。
“亲，偿还一下。”
张扬找过来时两个人刚刚分开，宋祁的手还搭在乜迟肩膀上没放下来，昏暗不明的光线笼罩着，姿势说不出的暧昧。
他迅速转了身说，“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就是来找你们去占位置的，快点走了，女生们的节目靠前，等着你们举应援牌呢。”
“你看见个屁，”宋祁走过去拍了张扬一把，“我们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张扬老实说，“就是姿势看着有点暧昧。”
“那就是你想的那样。”宋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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