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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叙风流(古代架空)——馍馍酱子

时间:2021-05-26 18:18:28  作者:馍馍酱子
  “有多小?”
  黄迟云用两个指头比划了一下,道:“大概一寸半长。”
  一寸半长的玉石锁,如何从外打开?难不成要他拿把小刀蹲在门外磨上一年半载?
  许久没说话的秦思狂忽然道:“姑娘不如索性把门拆了。”
  黄迟云连忙道:“不可,放画的书案就在门后。若是拆门,那必定会毁了画。”
  岑乐思索了良久,苦笑道:“这个忙,在下恐怕帮不上了。”
  “公子可还记得我先前的允诺?”黄迟云指了指桌上的刀,“我说过,只要能选中最好的兵器,就将它送给你。公子若可凭此刀开了这门,刀和画,你一并拿去。”
  要以钢刀劈开玉石谈何容易,更何况门缝宽还不到两分,运刀的方向和力道须精确到毫厘之间,非使刀的绝顶高手不能完成。眼下哪里去寻这样一位高手?
  黄迟云秀丽的脸上带着笑容,明亮的眼眸定定望着岑乐,等着看他如何应对。
  对于这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岑乐反倒镇定了下来,不慌不忙回到桌前拿起了刀。
  他将刀抽出三寸,刃如秋霜,不如新刀锐利锋芒,但必定也是一把快刀。
  “铛”一声,岑乐收刀回鞘,他双手送到秦思狂了面前。
  “玉公子,请。”
  黄迟云没料到岑乐会有此举,自信的笑容有了一丝裂痕。世人皆知玉公子扇不离身,若请他出手,那岑乐方才为何不拿铁扇?
  秦思狂本来支着头,懒懒坐着,闻此言毫不掩饰地白了岑乐一眼。
  岑乐依旧面不改色,幽幽道:“公子今日已坐了许久,不起来松动松动筋骨?”
  
 
  ☆、第三十九回
 
 
  “先生此举何意?”
  “相识大半年,我还从未见过公子使刀。今日陷入此番无人能解的困局,公子可愿意出手相助?”
  其实岑乐在四件兵器里拿出古刀的时候,秦思狂心里已有了数。
  岑先生在他这儿吃的亏多了,难得“回敬”一次,他也不好计较。
  此时推拒已再无意义。秦思狂起身,握住岑乐递过来刀,伏在他耳畔,轻声道:“先生,你这是当着外人的面揭我底啊!”
  “哦,黄姑娘算外人,那么我是你内人不成?”
  “那是自然。”
  岑乐的手覆在秦思狂手上,道:“其实我就想看看,你会不会砍这一刀。”
  他放低了声音,几不可闻。
  “在下定不令先生失望。”
  秦思狂撇开岑乐的手,手持长刀走到锁上的门前,看起来十分无奈。
  他长长吁了口气,气息还未吐完,突然拔刀。
  霎时一道惊雷闪过,整间屋子都亮了。
  眨眼之间,刀已回鞘。
  秦思狂低头扫了一眼手中的刀,环首内刻有龙雀,他脱口道:“好刀。”
  只听“铛、铛”两声,应是门锁断成两截,落在地上。
  黄迟云拍手道:“好刀法。”
  原来集贤楼玉公子善使的兵器乃是刀,此事恐怕天下少有人知。人说宝剑赠英雄,岑乐则是名刀送挚友啊。
  “姑娘过奖了。秦某久未练刀,真怕辱没了家师之名。”
  说完,他把刀还给黄迟云,但黄大小姐并没有接,而是摇了摇头说:“我说话算话,它是你的了。”
  “无功不受禄,我……”
  “岑公子一番心意,你就不要推辞了。”
  岑乐不好意思地笑了:“在下也是借花献佛。”
  锁已断,黄迟云轻轻拉开了房门。
  “请。”
  黄迟云燃起油灯,照亮了屋子。房间不大,有个圆窗,还有张软塌,房门两侧各摆着一张平头案。
  一进屋,岑乐没有着急先看画,而是率先捡起了摔落在地上的玉锁。
  两截断锁乃是绿色的玉石,色杂,不似于阗玉细腻润美,但颜色浓艳,翠如新柳。
  黄迟云道:“岑公子若是喜欢就拿去吧,锁断了也别无他用。”
  岑乐拱手道:“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秦思狂已立在左边的画案前瞧了半天,岑乐将玉锁收入怀中,走到他身旁。
  两张画案上平铺着四张未裱的画——三张纸画,一张绢画。四画尺寸不一,但都不大,最小的仅一尺见方,最大一幅也不过三尺长。
  从左到右,分别是山下立一松,竹下坐一翁,山间落双鹤,树下有仕女。四张图皆没有题诗,也无落款。
  “迟云平日只知舞刀弄枪,不懂书画。二位觉得哪张是白曲的画,拿走便是。”
  岑乐与秦思狂四目相对,心里头琢磨着同一件事,一道道一环环——黄迟云是有备而来。
  在温家的地头,偷送给温家的贺礼,三番五次刻意刁难——温询询怕是得罪过她啊。四件兵刃、玉锁,还有眼前的画想必都给他预备的,温询询早料到取画不易,才以人情挟岑乐相帮。
  如果白曲给白晔的画只是一张纸,那定然不是古画,而是出自他本人之手。对旁人来说,白曲先生的画值钱得很;但对他自己而言,没什么稀罕。丢了就丢了,他也不会过多为难自己的书童。但岑秦二人如果为了寻回画,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是否不太划算?
  秦思狂轻咳两声:“秦某有一事不解,姑娘既然不喜书画,又为何收藏了这么多?”
  黄迟云笑笑:“附庸风雅罢了。”
  “听闻温家四公子对是诗书字画甚是喜爱,”岑乐试探道,“黄家与温家一直有生意往来,姑娘应该也认得四公子?”
  “我与温询询自小相识,父亲曾有意将我许配给他。可是他喜欢吟诗作画,我偏爱舞刀弄枪;他整天游山玩水,我日日沉迷赌坊。道不同不相为谋。”
  岑乐没想到她大方说出此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话。
  此时,秦思狂发出一声叹息:“都是好画!秦某是个粗人,也不识白曲先生手笔,如何是好?”
  连白晔都没有见过锦盒里的画,除非把白曲先生从杭州请过来,不然谁能从四张画中挑出真正的寿礼?更别说也许真的那幅根本不在其中。
  见黄迟云低眉浅笑,秦思狂忽然话锋一转:“我倒是忘了,岑先生今日在此。巧了,论古玩书画,先生可是行家里的行家。劳烦先生费神,仔细辨一辨。”
  回旋镖来得如此之快,岑乐始料未及。
  今日之前,他的名字在山东是寂寂无名;今日之后,恐怕要声名鹊起了。黄迟云瞧他的眼神本来就已不当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布庄账房,现下好像更确信了几分。
  今夜岑乐实在费神,等回到阳春客栈,一定得好好补补元气。
  屋里很暗,他背着手,在两画案前来回踱步。两刻之后,他在右手边那张案前驻足。
  案上摆的是松鹤与仕女两幅图。
  似是怕打扰了岑乐,又过了一刻,秦思狂才小声道:“先生可是看出了端倪?”
  岑乐缓缓道:“如果在下没看错,这两张都是白曲先生真迹。”
  他能辨认画作出于何人之手,但是否是今次的贺礼,无从得知。
  秦思狂终于笑了:“你我所见略同。”
  说完,他手指向仕女图。
  “就是它。”
  这是一幅绢本,桃树下站了一名仕女,她身姿优美,削肩狭背,左手执一块帕子,右手则握着一支绣花针。因是背对而立,所以看不见她的面容。树上结了桃子,上尖下圆,饱满红润,数来共有四个。娇媚的仕女与已经成熟的桃子,让整幅画饱含香艳意味。
  松、鹤皆寓意长寿吉祥,竹下老翁亦有赞美之意,唯有此画格格不入。既然是温时崖大寿,白曲特意送来的贺礼,又怎会是这样一幅仕女图?如此岂非有嘲讽他为老不尊之意。
  对于秦思狂颇为儿戏的选择,黄迟云付之一笑。二人拿了画也不再逗留,说叨扰姑娘休息,就此别过。
  离了客栈,两人抬头仰望,月上中天,已是三更时分。
  走出几丈远,岑乐还是忍不住道:“公子怎知是这张画,难道白曲先生跟你提过此事?”
  秦思狂摇摇头,诚恳道:“不知。”
  岑乐霎时愣在原地。没想到忙了一天,竟是这样的结局。
  他呆若木鸡的样子令秦思狂一下笑出了声。
  “那两幅画,先生怎么看?”
  “鹤,寓意君子高洁,富贵长寿。至于仕女与桃树……”
  岑乐回想画上绘了四个桃子,仕女手持绣花针。
  他忽然道:“我明白了!白曲是想告诉温时崖,四公子良人在侧,年岁相近,门当户对,快快成婚!”
  秦思狂笑道:“先生果然聪明。”
  岑乐叹道:“没想到白先生竟然为四公子的终身大事操心,这弯子真是兜得有些大了。”
  也不知温询询做了些什么,是不是太过惹人嫌,才让白曲画出这样的画。
  “那依先生所见,黄大小姐是不是真的与温四公子‘道不同不相为谋’?”
  黄迟云的意图相当值得玩味。
  她若真的不想嫁给温询询,那定然不想让这幅画送到温时崖手中。也许温询询事先知晓了画上内容,让她偷了画去,今日还百般留难岑、秦二人,就是怕白晔拿回画。
  若她与四公子实则是“同道中人”,那么让二人取回画,就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不知温询询有没有见过这张画。”
  “说不好。他若见过,那不肯出面替白晔寻画,就解释得通了;若没见过,你我这下可给他送上了份大礼。”
  无论如何,如今画寻了回来,温询询一定不会高兴。
  “所以在看见画的一瞬间,我就知道那一刀没砍错。”
  岑乐苦笑:“你呀,非要气死温询询不可?对你,对集贤楼,有什么好处?”
  再加上前两次的仇怨,秦思狂跟温询询的梁子可算结大了。
  秦思狂冷笑一声:“王至的媳妇,陆斯的铜镜,南局的库锦,难不成是集贤楼挑起的事?”
  
 
  ☆、第四十回
 
 
  深更半夜,四下寂静,唯有二人的脚步声回荡在空空荡荡的街上。
  “程持辱你,你都能一笑置之。比起来,跟温询询真有如此大仇?”
  “我与程持是私人恩怨。温询询三番两次的算计,关乎集贤楼的安危,甚至先生你都牵扯其中,岂能相提并论?”
  “你常说要大事化小,今次怎么就跟他较上劲了?韩九爷令杜、苏两位学士同行,我猜并不是为了撑颜面,而是要看着你,让你莫再与人起争执。可惜他们都没算到,还未进温家的门,你就又给人送了一份大礼。”
  “先生真是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连我使的是刀都看出来了。正月里二叔生辰,你故意送来一把百炼横刀,就是为了证实此事?”
  岑乐斟酌片刻,道:“其实在下不是看出来,而是猜的。”
  秦思狂眯起眼睛,上翘的眼尾让他看起来像一只满腹心思的狡黠狐狸。
  “先生可否明示。”
  “公子可还记得,我与你初次相见的情景。”
  “记得,你、我,还有青岚,在明泽书院,为了一本字帖。”
  “那我与三少如何相识,你可还记得?”
  “记得,为了二十五两银子。”
  岑乐沉声道:“不,是因为一把刀。”
  当日韩青岚听闻花月楼有一把庖丁菜刀,竟然做起了梁上君子。结果夜盗之时,被林叠觉察。二人纠缠下误闯春泰布庄,毁了岑乐不少值钱的布料,才欠下一笔银子。
  “青岚年纪虽轻,但性情沉稳,鲜少做出格之事。相识近一年来,他少有的几次失态,皆是与你有关。那次夜探花月楼,也为了你吧。他剑法超群,定是多年苦练,怎会突然想要一把刀呢?”
  秦思狂笑容逐渐褪去,冷冷瞪着岑乐。
  “你使的是刀,你说过曾对他提起这刀,所以他才想要庖丁菜刀。他爱慕于你,在他来看,你比名声、道义重要,也许比天下间所有东西都来得重要。”
  玉公子从来都从容潇洒,瞧他此刻冷若冰霜的模样,岑乐失笑:“你总不至于说你不知晓此事吧。”
  “先生啊,”秦思狂终于开口说道,“以我俩的‘交情’,你今日说出这番话,我该如何理解?”
  “你与我,与白曲,都可‘深交’。唯独与他,你不愿意。”
  秦思狂反问道:“先生,难不成你认为秦某该与自己的兄弟入巷吗?”
  “不。”
  岑乐将卷起的绢画从右手换到左手,然后用腾出来的右手拉住了秦思狂的左手。
  “无论五年前你喊的是哪两个字,无论你与温询询针锋相对是不是因为白曲……思狂,从今往后,只与我入巷,可好?”
  秦思狂没料到,岑乐第一次唤他的名字,会是这般情景。
  他素来知道岑乐是正经人,但是相识以来二人从来只谈风月,不问前路。万万没料到他今日一本正经地开了口。
  三月初,夜微凉,岑乐指尖冰冷。秦思狂叹了口气,他手指颤动,回握住岑先生的手。手指碰触的一刻,岑乐似乎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先生……”
  秦思狂刚想说话,忽见黑暗中有一道人影闪过。
  他目光一闪,定定神,朗声道:“杜叔叔,三更半夜的,您预备上哪儿去?”
  岑乐收回手背在身后,眼看着杜兰从暗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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