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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叙风流(古代架空)——馍馍酱子

时间:2021-05-26 18:18:28  作者:馍馍酱子
  岑乐一直都是正经人,从未有过如此不苟言笑的神情,郑重其事得让遇事从容不迫的秦思狂都有些发慌。
  他在岑乐的眼睛里看到了白的红的青的各种颜色的灯笼,也看到了自己。
  秦思狂酝酿了许久,刚想说点什么,却被突然到来的人打断了思绪。
  又是杜兰。
  他走得很急,脸色比岑乐更凝重。
  “公子,苏州出事了。”
  
 
  ☆、间章
 
 
  屋外的桃花开了,院里的梨花也开了,宛如冬日白雪压满树梢。花瓣儿随微风打着圈儿飘落枝头,落在池塘水面上。
  小楼打了个喷嚏,揉着红红的鼻子,抱怨道:“真恼人。”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孩子。鼻子难受就回屋吧,不用守着我。”
  “二姑娘,风这么大,您干嘛非搬个案子坐在院子里?”
  集贤楼的二小姐正坐在树上,一手持绷子,一手拿绣花针,闺阁小姐的架势摆得十足。
  “屋里暗,今日晴好,在外头看得清楚些,手上也有更有数。”
  “恕小的直言,”小楼面带难色,“跟天晴天阴没多大关系。主要您这手艺,还不如我……”
  他接收到二姑娘送来的一记眼刀,赶紧补上一句:“我娘。”
  小孩的话不必放在心上。韩碧筳劝慰自己,继续摆弄手里的绣花针。
  “您绣的鸳鸯,预备做荷包送给姑爷的吗?”
  韩碧筳又抬起头瞪着小楼,她一双杏眼充满了疑惑。
  “这是桃花。”
  “原来如此,二姑娘是想在春日给姑爷送心意啊。不过小的认为,您应该绣梅花,这样等做好之时,恰好应景。姑爷一定很高兴……”
  说着说着,小楼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因为他瞅见韩碧筳拿针的手势变了。
  呜呼,小命危矣。
  小楼的脑袋已经埋到胸口,声如细纹。
  “小的胡说八道,您若是跟我计较,岂不失了身份……”
  韩碧筳的针还是没有出手,她听见扑哧扑哧的声音。抬头一望,一只鸽子扇着翅膀从天而降,落在了院子里。
  它咕咕叫着,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慢吞吞在地上来回踱步。
  这只鸽子身体雪白,头部乌黑,中央带一点红。
  韩碧筳陡然变色,小楼则失声道:“二姑娘,是雪鸽!”
  雪鸽,日行千里,是集贤楼飞得最快的信鸽。它通常不配辎重,以求用最短的时间传递消息。只要它出现,就意味着大事不好。
  小楼抓起鸽子,仔细看了下右爪,道:“是云岩堂的雪鸽。”
  苏州出事了。
  韩碧筳放下手里的绷子,沉声道:“小楼,眼下有几位学士在附近?三百里内。”
  “房、陆两位在太仓,蔡、许两位在常州府,虞学士在松江府。九爷还在汉阳,怎么办?”
  “我与房叔叔即刻赶往云岩堂,你去向金伯禀报此事。明日天亮之前,我一定传消息回来。”
  “是。二姑娘路上多加小心。”
  韩碧筳和房仕寅两人快马加鞭,日落之前就进了苏州城。云岩堂堂主范峥已等了她许久,领着二人直奔张府。
  三月里春暖花开,是春游的好时节。张溪横听闻渔洋山景色迷人,近几日更是山樱落了满山满谷,令人如至云中。四天前,他带着妻子和儿子,驾着马车前往渔洋山,观湖赏花。云岩堂派了三人随同前往。然而两天前,张家的马车被人发现停在城外,奇怪的是没有驾车的车夫。城门口的官兵上前查探,发现张溪横和夫人昏睡在马车内。官兵认识这是张府的公子,随即通传了张老爷。
  回到张府后,韩彤枫不久便清醒过来,被问到小儿况景与三名护卫人在何处,她霎时泣不成声。
  那日,马车驶到山下后无法继续前行,几人徒步上山。在山谷中赏花之时,岂料突然杀出一伙武艺高强的贼人。三名护卫奋力抵抗,仍是不敌,之后她便不知人事。
  在范峥看来,当务之急是寻人。他派了八人前往渔洋山探查线索,其余人在苏州城内城外继续搜寻张况景。
  渔洋山地方广大,山路难行,八人寻了大半日一无所获,三位兄弟是死是活全然不知。山下就是太湖,之前一战即便有尸体恐怕都沉了湖。
  范峥亲自去拜访张溪横平日往来的友人。既然渔洋山设有埋伏,那一定有人故意引他前往。一位姓王的书生恰好记得此事。十日之前,他与张溪横在书斋买书,正好听见旁人闲谈,说到渔洋山山樱盛放,相约踏春赏花。王姓书生不认识那二人,说面生得很。范峥明白,渔洋山一役早有预谋。假使张溪横没有上当,设伏之人也会再生一计。
  连着两日,范峥派出去的人马必回有数人没有回集贤楼。短短三日,云岩堂折损近两成。
  到了今日清晨,张府来人禀报,张溪横回到府里后,尽管大夫望诊后说无大碍,可是过了两日依然昏睡不醒。
  范峥心知不好,立刻令人放雪鸽回集贤楼。
  韩碧筳来到张府,只见韩彤枫面色苍白,双目红肿,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韩碧筳拉着姐姐的手,道:“姐姐莫要心急,我一定尽快把小宝找回来。姐夫怎样了?”
  “大夫都看过了,内息平稳,身上无伤,偏偏就是叫不醒。”
  “那定是中了毒了。姚学士人在何处?”
  房仕寅道:“年后随郭爷去了漳州。”
  韩碧筳叹了口气。十八学士之中,姚学士最为擅长制毒解毒,但漳州据此路途遥远,必然是指望不上了。
  “范先生,劳烦你去松江府华亭县请杨大夫来,就说碧筳求他帮忙。”
  “好。”
  “这几日云岩堂的兄弟不少有去无回,可能是查到了什么。小宝极有可能就在湖岸的村落或者山里。”
  范峥道:“我已加派人手,只是搜寻范围太大,若是拖得久了,怕有危险啊。”
  太湖沿岸村落众多,山势复杂,要寻一小孩,谈何容易。
  “先生切记叮嘱手下人低调行事,莫要张扬。若是动静太大惊动了官府,对集贤楼也没有好处。”
  掳走小宝,不是为财,就是寻仇。瞧这几日的架势,显然不是为财。若是寻仇,又会是什么仇什么怨?
  范峥试探道:“要不,我去向凤鸣院打听打听?”
  韩碧筳犹豫了许久,叹道:“算了。”
  张溪横的家世背景,早在他与韩彤枫成婚前,集贤楼就查得一清二楚。他家世清白,张老爷从未得罪过什么人。至于夫人这边,情况就复杂得多了。
  韩九爷素来广结善缘,但行走江湖难免也开罪过一些人。这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能有几人?弄不好凤鸣院也牵扯其中啊……
  “姐姐,你记不记得那些人的面貌,或者有何特征?”
  “当时局面混乱,我也没有留意。”
  韩碧筳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再使劲回想一下。”
  韩彤枫静下心来,回忆了好一会儿,缓缓道:“我记得有一个人……他没有头发,可能是个和尚。”
  “和尚?”
  韩碧筳一惊。说到和尚,她倒是曾听韩青岚和秦思狂提起过一人。
  范峥忆起去年归元寺一事,哑声道:“难道此事与温家有关?”
  小宝被掳,赶巧了是在玉公子去济南的这个日子里。
  韩碧筳瞄了一眼自家姐姐,道:“今日初几?”
  “初八。”
  “温时崖的寿宴是三月初十,也就是后天,二哥最迟明日抵达历城。范先生,你即刻放一只雪鸽到历城,他见到后自会回程;再送信给徐州的钟扬,简言情况,见到二哥让他速回苏州。”
  “是。二姑娘肯定公子他会去九镜堂?”
  “他一定会。”
  
 
  ☆、第四十二回
 
 
  岑乐不是集贤楼的人,并不能体会雪鸽有多要紧。不过几日来,从秦思狂、杜兰、苏海山三人的神情推断,必是有大事发生。
  四人一路十分小心谨慎,但出人意料的,沿途并无怪事发生。三月十四夜晚,一行人在城门关闭前最后一刻进了徐州城。
  秦思狂打头,熟门熟路地带着几人走到一处僻静的巷子,尽头赫然是一间棺材铺。
  天色已晚,铺子已经打了烊。他叩了三下门板,不一会儿侧门走出来一老翁,请几位进去。
  铺子后有一大宅,院子非常宽敞,里面还摆了许多棺材,有做完的也有没做完的。
  岑乐不禁感叹,单知道云岩堂是间油铺,没想到九镜堂竟然是做死人生意的。
  策马疾行了一整日,四人坐在厅堂里,均是饥肠辘辘。不过一会儿,阵阵香味传来,有一老翁和一年近而立的男子,前后脚走了进来。
  桌上摆下了一盆白面馒头,一碟炒菠菜,一碟拌白菜,一碗蒸腊肉,还有一大盆蛋花汤。菜色简单,香味扑鼻,尤其是对他们几人而言——岑乐出门前所带的盘缠都交代在了十二赌坊里,秦思狂的钱袋也是日渐消瘦,这一路几人过得甚是清苦。
  那男子道:“我也不知你们几时能到,没什么准备,只能请你们将就将就了。”
  秦思狂道:“钟兄你太客气了。”
  那人笑道:“思狂,别来无恙。上次茱萸山,我没亲自前往,还怕你不高兴呢。”
  说完,他瞧了岑乐一眼,笑意更浓。
  原来此人就是九镜堂堂主钟扬。能直呼其名,看来钟扬与秦思狂交情匪浅。难怪那日清晨茱萸山上,岑乐拉着秦思狂胡天胡地,惹得他气了好久。
  棺材铺不比客栈舒服,钟扬本来说让伙计们挤一挤,给他们腾出四间空房。秦思狂却说两间就好,他们住一晚就走,不用劳烦兄弟们了。钟扬点头说好,脸上却挂着讳莫如深的笑容。
  岑乐吃完饭便独自回了内宅厢房,预备休息。钟扬不忘叮嘱他夜里千万不要去前院和正房。
  等岑乐一觉醒来,房里还是只有他一人。窗外漆黑一片,不知什么时辰。
  他穿好衣裳,推门而出,眼尖地发现院里有一个人。
  月光下,院子里一地的棺材,那人静静地立在当中。
  是秦思狂。
  他正抬头仰望天上的月亮出神。
  今日是十四,已经过了子时,皓月当空。
  听见脚步声,秦思狂回头,见是岑乐,问道:“你怎么起来了?”
  同一时刻,岑乐道:“你还不睡?”
  秦思狂一笑,扭回头看着天上月亮,道:“真圆,像之前在历城吃的壮馍。”
  岑乐焕然大悟,原来是晚上没吃饱,望梅止渴呢。
  “有心事?”
  “方才钟扬与我说,他收到了两封信,皆是苏州送来的。”
  “出了何事?”
  “第一封信上说,妹夫带着妹妹和小宝出游,在渔洋山被袭。妹妹无碍,妹夫却昏睡不醒,小宝更是不见踪影。云岩堂寻了几日,一无所获。”
  “可知是何人所为?”
  秦思狂摇了摇头,道:“妹妹说,她好像见到了一个和尚。”
  和尚?
  岑乐一惊,道:“难不成是……”
  “钟扬说,三天前九镜堂上过茱萸山了,松元不在寺中。小沙弥说去年冬至之后他下了山,至今未归。”
  “那第二封信呢?”
  “第二封是今早来的信。碧筳请松江府的杨大夫给张溪横把了脉,仍然没有找到病症。她让杜、苏二位叔叔途径扬州的时候,带上尚大夫一同回苏州。”
  岑乐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道:“我们至少还有五日才能到扬州,张兄的病情是否能等得及?”
  连大名鼎鼎的杨峰大夫都束手无策,张溪横罹患的究竟是何病症?
  “杨大夫推断他暂无性命之忧。尚大夫乃是竹西堂的堂主,碧筳怕中敌人调虎离山之计,若有事发生,青岚可能应付不来。”
  岑乐叹了口气,看来韩家有爱操心毛病的不止秦思狂一人。韩碧筳的打算是让秦思狂留在扬州给韩青岚撑腰,那自己与他就得在扬州分别了。
  虽然爱操心,但秦思狂此时此刻十分平静。比起未知的恐惧,坏消息也比没消息好,至少他悬着的心总算能放下。
  “你有何打算?”
  “我想听听先生的看法。”
  岑乐打断他:“只有你我二人,不在外头的时候,不许称我‘先生’。”
  “你说还是不说?”
  “你真想听我说?”
  秦思狂翻了个白眼:“怎么还卖起关子来了。”
  大概是站久了觉得疲惫,秦思狂四下张望一番,身旁只有一口没完成的松木棺材。他拂袖掸掸灰,居然坐在了棺材盖上。
  岑乐也是百无禁忌之人,干脆也转身坐下。两人背对背,依靠着彼此。
  “在江南胆敢对集贤楼的小姐和姑爷下手,特意选你不在苏州的时机,下手的人是个和尚,松元又不在徐州——四点结合来看,似乎除了温时崖,没有别的可能。”
  “你这么说,就是说不是他了?”
  秦思狂一条腿搁在棺材上,手搭着腿,支着脑袋,问话的时候显得漫不经心。
  岑乐看不见秦思狂,仍旧不疾不徐地说道:“从历城到徐州,我们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出事后二姑娘立刻要你回程,温时崖岂会猜不到,还能让你如此轻易回到江南?况且他一个信佛之人——不然你也不会缠着我要走白瓷菩萨,所以我想他不会在自己六十大寿做这样不吉利的事。二姑娘在苏州按兵不动,一来是怕生了事,你在山东落入险境;二来,她恐怕也是有此考量,不能确定是温家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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