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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叙风流(古代架空)——馍馍酱子

时间:2021-05-26 18:18:28  作者:馍馍酱子
  路上人很多,有抬架的货郎担,有提篮卖花的老婆婆,有修刀磨镜的老师傅,有卖酒的麹车。岑乐跑了一天马,饭还没吃上。太仓城里他也不熟,空着肚子走着走着就被一阵香味吸引,原来是前方有个卖豆腐花的小摊。
  他一拍手,这也是赶巧了。
  “老板,来一碗,多淋些香油。”
  他刚在板凳上坐定,老板三两下剜了一碗豆腐花送到他面前。
  “客官慢用。”
  岑乐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又香又嫩,他不禁砸吧两下嘴。正吃着呢,忽然觉得头皮一麻。他一抬眼,就见不远处有三个年纪不大的小乞丐蹲在地上,痴痴望着他。
  他淡淡一笑,眼珠子转了两圈,心里盘算了一个主意。于是他向那三人招了招手。
  三个小乞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中间那个看起来年纪最大的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似乎在说,我?
  岑乐点点头,手势愈加坚定。
  那乞丐犹豫了半天,还是走到岑乐跟前。大概是不敢靠得太近,还隔了两步远。
  岑乐从钱袋里拿了一锭碎银,递了过去。
  乞丐两眼发直,不敢上前。平时他们沿门托钵,就算是遇上好心人,最多也是给几文铜钱或是一碗饭,哪有人直接施舍一锭银子的。
  “大爷,你难道想买我一条命?”
  岑乐哭笑不得,看来这孩子平日没少蹲在茶馆门口听说书。
  “你是敢杀人还是能越货,我要你的命有何用?”
  “那……”
  小乞丐攥着本就破烂的衣角,踟蹰不前。
  岑乐板起脸道:“不要就算了。”
  他作势收回手,后面两个小孩急地叫出了声。小乞丐噌地跳起来,一把拿走了银子。
  “多谢大爷!”
  “这就对了,”岑乐笑笑,他话锋一转,忽然道,“那能不能请小兄弟帮我一个忙——小小的忙?”
  小乞丐露出了“不出所料”的神情,讪讪道:“什么忙?”
  “你可认得蔡财?”
  小乞丐一愣,没有应声。
  那就是认识了。
  “你能不能帮我找他来,我有几句话想跟他说。”
  小乞丐打量着岑乐,似乎在揣测他有没有什么坏心眼,又回头征求另外两人的意见。
  岑乐柔声道:“你放心,我和老五也是朋友。你就跟他说,苏州的岑乐想见他。他若不愿来,你回来知会我一声就行。银子你照样拿去,算是你替我跑腿传话的酬劳。”
  此人说话诚恳,长相斯文,应该不是什么坏痞子。小乞丐琢磨良久,终于是点了点头。
  一碗豆腐花下肚,岑乐正用方巾擦嘴,就看见蔡财远远走来。他赶紧问老板再要了一碗。等蔡财走到眼前时,豆腐花也上了桌。
  太仓城里的人大都认识蔡财,老板放下碗的时候还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岑乐拱手道:“蔡兄弟可还记得在下?”
  “当然记得。上次见面还是同先生一起吃面呢。今日找我有什么事?”
  岑乐指着凳子道:“请。”
  蔡财瞄了眼桌上的碗,也不客气,直接坐下拿起勺吃了起来。
  豆腐花嫩滑爽口,一吸溜就进了肚。
  他边吃边道:“我不是斯文人,先生有话直说。”
  “蔡兄弟打小就认识玉公子了是吗?”
  “对,大概七岁吧。”
  “在下记得你曾说过,他小时候迷迷糊糊的。那他有没有提过自己的来历?”
  虽然让岑乐有话直说,但是可能太过开门见山了,蔡财面色一凛,许久才道:“先生为何不去问他自己?”
  “玉公子人在扬州,我们见不着面呐。”
  “那你还是去扬州问吧。”
  蔡财放下勺子,碗里还剩了大半。
  “我跟他是穿一条裤子、吃一个馒头的交情,跟你只有一面之缘,这个道理先生不会不懂。”
  蔡财不愿多言也在岑乐意料之中,他拍着脑瓜道歉,说是自己唐突了。
  岑乐在外晃荡了将近一个时辰,等他回到集贤楼,金裘和韩青岚还在屋里恳谈。他只好站在院里发呆。
  一个冬天过去,集贤楼院子里的鲤鱼好像又肥了几分。
  岑乐脑子里盘算的是,鲤鱼虽然大,但是有土味,不好吃。若是热油下锅,炸个通透酥脆,再浇上糖醋汁,才能盖掉土味。但还比不上是鲫鱼鲜美,鳜鱼肉嫩。
  他专注地凝视着这几尾鱼,琢磨烧法,一旁的小楼则被他带着笑意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寒颤。难道鲤鱼熬过了冬天的严寒,熬过了日夜不停的投喂,终究逃不过变成盘中餐的命途。
  岑乐又在院子里站了一刻,小楼看他的目光充满戒备。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道:“近来集贤楼变故颇多,九爷身体可好?”
  “多谢先生关切,九爷之前去了汉阳,不日将返。”
  “哦,九爷仍未归?”
  看来韩九爷对自己的儿子女儿很是信任,家中出了大事也不着急呀!
  “九爷先前答应了凤鸣院颜老板的相邀,不出意外应该会直接由汉阳去到扬州。”
  岑乐与小楼也不熟稔,正愁不知该说些什么,韩青岚就走出了书斋。
  三少爷望了小楼一眼,小楼心领神会,连忙退下了。
  “先生,”韩青岚道,“金伯答应了我可以查阅卷宗,但条件是先生你不能进天机堂。堂内藏有卷宗两百册,以人为目。先生要看哪卷,由我转达。”
  “好。”
  “先生想一窥何人的卷宗?”
  岑乐一笑,幽幽道:“秦思狂。”
  返咸阳,过宫墙;过宫墙,饶回廊;饶回廊,近椒房;近椒房,月昏黄;月昏黄,夜生凉;夜生凉,泣寒……
  台上戏子唱腔如泣如诉,娓娓动听,听得台下人也是怅然若失。前几个月听戏听伤了身的岑乐更是愁肠百结。
  此地是玲珑茶馆,太仓东边一家戏楼。晌午刚过,戏已开锣,楼里满满当当全是人。
  韩青岚将岑乐带到此处,请他稍候。小二给他引了座,奉上茶水和点心。即使茶馆里座无虚席,小二也没再往这张桌子引人。岑乐就坐在一楼离戏台最远的角落里,独自喝着茶。
  台上在唱《梧桐雨》的戏班是刘家班,常年在玲珑茶馆里唱戏。岑乐听了近半个时辰,跟着其他宾客鼓掌叫好。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一人,很是面熟,但是眨眼间又不见了踪影。
  等他吃完最后一颗胡豆,韩青岚终于是姗姗来迟。看起来,连集贤楼少东家要进一次天机堂也非易事啊。
  “台上唱唐明皇的正是刘家班的台柱。依先生看,和苏州陶家班的杜先生孰优孰劣?”
  岑乐一笑,叫来小二又要了一盘胡豆。
  “戏剧我听不大明白,要说这胡豆,那是玲珑茶馆炒得香。”
  韩青岚莞尔,他背对戏台,啜了口茶。
  四周热闹非凡,唯独这个角落安静得不寻常。
  “先生能否告诉青岚,你想知道二哥的来历和过往,是何原因?”
  “在下承诺十日内替你寻着人,说到做到。”
  “自从你的伙计还有沈姑娘失踪后,先生好像同往日有些不一样了。”
  “哦?”
  韩青岚拧着眉,努力将脑子里的想法和话语对上。
  “像……我爹。”
  平时是上山虎,抬头望月,宁静深远;饿了就变成下山虎,威武凶猛,张着血盆大口要吃人。
  岑乐是个实在人,送上门的便宜也不占。
  “这我可担待不起。”
  韩青岚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一册书,郑重地放在桌上。
  他竟然将卷册直接带了出来!
  
 
  ☆、第四十七回
 
 
  岑乐一怔,他好歹是外人,直接看集贤楼的卷册是否不妥?
  韩青岚觉察岑乐的犹豫,淡淡道:“我没看过,更没这本事一字不漏背下来。”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示意岑乐随意。
  “你也没看过?”
  “当然。”
  也是,秦思狂是自己家人,每日发生的事情就在眼前,何须再去看文字。
  岑乐翻开了书,只消一眼,就令他忍不住叹道:“好字!”
  韩青岚闻言一笑,目光中温柔。
  “金伯说,这是我娘的字。最早天机堂由我娘掌管,每一册卷宗,每一个字都由她亲自书写。她过世的时候,我才五岁。依稀记得她长相与二姐相似,性子比大姐更温柔。”
  书册开头十几页字迹娟秀,不燥不润;再往后翻,笔势雄健,力透纸背,应是出自男人之手。
  书上内容并没有很多,每页也就几列字,后半本几乎都是空白的。毕竟秦思狂岁数不大,立春生辰的话,转过年来也才二十五岁。岑乐很快便翻阅完了,很失望到最后也没出现他自己的名字。
  “先生可有收获?”
  “他九岁进入集贤楼,之前的事,无人知晓。”
  韩青岚将手里茶杯放回桌上,下手不轻,瓷杯磕到桌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你怀疑,二哥实际上是温时崖的人。”
  “即使集贤楼今日的势力远不如温家,但是温时崖比九爷年长近二十岁,等他不在了,集贤楼将是最大的威胁。”
  “可是十五年前,集贤楼仅仅还是太仓一间不起眼的酒楼。”
  “有一个关键人物,每一件事情都有他在推波助澜。他曾说过,他知道翎儿会助你顺利抵达济南。因为只有你到了济南,事情才会闹大。他让你到扬州去,自己来苏州,也许就是为了渔洋山一役方便行事。”
  韩青岚眨了下眼,幽幽道:“也许是为了你。”
  岑乐闻言赶忙低下头,可是嘴角依然泄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亲眼见过他使刀,气势霸道,用劲巧妙。你说他从来没有学过剑,但是庄子源却说他能凭剑挑落脂香阁十一名高手。卷宗上说,他十二岁以前学武慢,不开窍,之后突飞猛进。”
  “先生的意思是,他学过武,二叔的心法与他所学相冲,所以才进展缓慢。”
  “你我都是习武之人,这一点应该不难猜测。”
  韩青岚看起来并不吃惊,他只是点点头。见岑乐的茶杯空了,他赶忙执壶替他倒水。茶水淅沥沥流入杯中,他的手稳如泰山。
  “先生,二哥的行事风格,我向来无法苟同。但是有一点,青岚可以保证,他绝对不会是温家的细作。”
  此言出乎岑乐的意料,他一挑眉,听韩青岚继续说道:“二哥到集贤楼时,我才两岁。他以前的事我不知,但十六年来,他待我如何,待父亲如何,待两位姐姐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许他的确有所隐瞒,有不可告人的用意,但绝不会是为了替温家铲除集贤楼。”
  寡言少语的的少年嘴里蹦出这么多字,实属不易。岑乐轻轻叹了口气,他结识秦思狂还不到一年,韩青岚却与二哥相处了十几个年头。要是骗人能骗十几年,真的可以毫无破绽吗?
  岑乐淡淡道:“那就得请你再拿一个人的卷册来。”
  韩青岚全然不惊讶,似乎早料到了他的要求。少年人垂眸,又扔了册书摆在桌上。
  “是不是这个人?”
  三月近尾声,江南已是槐榆舒展,碧柳含青,一片芳草萋萋的景象。
  丹阳县近郊,遍地绿杨,天上可见三五只风筝乘风翱翔。都说过清明风不稳,风筝容易吹落。不过今日惠风和畅,古诗云“白白红红相见开,三三五五踏青来”,不少人赶着暮春出门踏青。
  湖边杨柳风轻,离县城不远,故游人众多,路边还有小贩担架子卖茶。地上放着两个锡炉,其上温着茶水。
  风和闻马嘶,转眼间,有二人驻马停在了茶水摊前。
  一少年翻身下马,问那小茶贩:“这茶汤怎么卖?”
  “一文钱一碗。”
  少年给了小贩两个铜板,道:“那盛两碗来。”
  此二人正是岑乐和韩青岚。
  饮下一碗茶汤,烟熏火燎的嗓子顿时滋润了不少。
  茶水摊前是一片开阔的草地,不远处还有几名女子在放风筝。风筝有的像蝴蝶,有的像鹰,有的像鸟,都飞在天上。
  两人牵着马,走到湖岸边浅滩处。马儿低头喝水的功夫,岑乐拿出一大块桂花糕,掰了一半递给了韩青岚。
  桂花糕放得久了,失了原味。入口干干巴巴的,不过反倒更容易饱腹。
  韩青岚靠在树上,阵阵东风拂面而来。他举目远眺,湖面上有人泛舟,怡然自得。
  正当他艳羡不已时,岑乐探出脑袋望着道路前方。
  韩青岚回头,伴随着马车轮子的声音,远处走来一队人马。
  走在最前头的是两名仆役,各人手持一竖杖,架着横梁展障。步障内是好几名衣着华丽的女子,离得远看不清面容,两架马车在后方缓缓驶着。
  岑乐幽幽道:“不知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夫人和小姐出游。”
  韩青岚停下吞咽的动作,脸上浮现出戒备的神色。
  岑乐察觉他的紧张,出声安慰:“不碍事。”
  那队人马行至草地,两架马车以前以后停下。四名仆役从车内取出竹竿和灰布,就地钉下,架起固定步障来。
  只是步障围起来的地方,呈一轮弦月,要将他二人也围在其中。
  韩青岚扭头望了一眼湖面,微风下泛着涟漪的的水面映出柳条垂影,船行得很平稳。如果自己跳到水中,是否能顺利游到对岸?
  正胡思乱想着,步障已经飞快地搭起来了。
  芳草地上,凳子、小几纷纷被摆到中央。几上摆满了茶水和糕点,碟子里还有枇杷、珠桃。仆役拿出一个小小的铜炉,燃起了熏香。茉莉花香飘散开来,只是此处开阔又有风,香味若隐若现,并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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