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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叙风流(古代架空)——馍馍酱子

时间:2021-05-26 18:18:28  作者:馍馍酱子
  他阖着眸,安逸地就快要睡过去。忽的一只手从他面上拂过,将他脸上、胸前的头发拨开。他吐息平缓,没有睁眼。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叫他张开了眼。
  岑乐见吵醒了他,轻声安抚:“无事。”
  可是对方盯着他,显然是不打算当作无事发生。
  岑乐讪讪道:“以前我碰你,你会躲。”
  秦思狂努力地回忆,却实在想不起来有过这么一出。
  罢了罢了,岑乐默默说服自己。
  “你怎会自己送上门来?”
  岑乐措辞“精妙”,令秦思狂忍不住撇了撇嘴。
  “怕你二人遇险,特来迎接。”
  岑乐皱起眉头,心生不悦。此人方才还坦率得紧,这么快就说起冠冕堂皇的话来?
  “那你是瞧不起我了?”
  “天下谁人敢瞧不起先生……”
  话没说完,他就叫一只手捂住了嘴。岑乐的手宽大、厚实,盖住了他半张脸。
  “我说过,只有你我之时,不许叫我‘先生’。”
  被堵住嘴开不了口,秦思狂只好努力眨巴两下眼睛,表示受教了。
  岑乐拿开手,俯低身体,趁那人喘气的工夫,温热的鼻息和嘴唇的湿意自他耳鬓蜿蜒而下,于颈项处徘徊,延伸到锁骨,停留在肩头。
  “说,我想听你嘴里的实话。”
  “秦某当然是挂念先生……”
  听到“先生”二字,岑乐张口狠狠咬下,在锁骨上又留下一排齿印。
  他瓮声道:“挂念我哪儿?”
  感受到身下人微微的颤动,岑乐心头一动,连忙抬起头,却见他嘴角挂笑。他无奈用手指描绘那人绯红的眼尾,不满地问道:“何事好笑,说来听听?”
  片刻间,他二人一前一后自顾自笑出来,皆是心情甚佳。
  “笑你偏爱船上行事。”
  岑乐一下给气笑了:“是,我爱。你不爱?难道我还委屈你了?”
  秦思狂笑道:“那依着此刻我俩的处境,你我究竟算内人,还是外人呢?”
  岑乐叹了口气,这是当日在徐州九镜堂自己所说的话。他卧在榻上,支着脑袋,打量秦思狂。
  眼下的形势,还挺明朗的——怎么都是他理亏。
  “青岚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算你有所隐瞒,也绝没有害他之心。”
  秦思狂微微一笑,其实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很是愉快。
  “哦?你本不信我,也不信集贤楼,认为都是我们挑的事。眼下为了救沈姑娘,为了你那小伙计,算是委身于我,曲意迁就?”
  岑乐一本正经地说道:“不,就算我在家里睡上十天半个月,他俩也断不会少掉一根汗毛。我只是不喜欢受制于人罢了。我想做的事情,没人阻止得了;我不想做的,也没人逼迫得了。”
  秦思狂大笑起来:“我一直都知道你是老实人,如今愈加确信,你是难得的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岑乐失笑,这四个字实在是谬赞了。
  “三宝斋的那块玉,你拿回来了?”
  秦思狂霎时禁了声,没想到岑乐突然提起此事。他闭上眼,由着岑乐抚摸自己的脸颊。
  “你方才还说是人都有秘密。”
  “你的秘密可不止一个。”
  秦思狂乖乖仰躺在榻上,任岑乐钳着他的下巴。
  “你早料到四月二日扬州将有一战,所以让青岚回太仓,是不想让他参与。”
  “他是我弟弟,我当然不能让他犯险。”
  “既然知晓实情,为何不讲?你又是如何察觉到是颜芷晴在背后搞鬼,连我都只是猜测。”
  秦思狂头往后一仰,摆脱了岑乐的钳制,旋即张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要是在平日里,床塌上的这番举动可以算作是调情,现下确实摆明了想糊弄过去。不过这点小把戏可骗不了岑乐。
  “不说?好。”
  岑乐从他嘴里抽出手,反手就扣住他的脉门。
  “你想严刑拷打不成?”
  岑乐低下头,两人鼻尖相抵,四目相对。
  “青岚给我看了天机堂里所藏的卷册。你的那本,少了一页。”
  
 
  ☆、第五十回
 
 
  韩青岚给岑乐看的两本卷册,一本是秦思狂的,一本是颜芷晴的。两册尺寸一致,厚薄相当,后面都有空白页。那理应是完全相同的。
  秦思狂道:“你用手掂出了分量?”
  岑乐笑道:“我哪有这个本事,不过是翻阅的时候,顺道数了数页数罢了。唉,翻到最后都没有我。”
  他看不出漏记了什么,但翻过一遍就知道书页有缺。依韩青岚所言,无人能更改卷宗。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撕掉了一页。是秦思狂自己,是金裘,还是韩九爷,抑或是郭北辰?
  秦思狂斜眼瞅他:“那是你拿错书了,你应该去看青岚那本,刘元那篇一定有你。”
  岑乐看他脸色不善,继续鼓动他。
  “世人传言你有一红一绿两块玉佩,青岚说你送了人的,那你究竟给了谁?”
  秦思狂叹了口气,缓缓道:“你可记得曾问过我一件事,为何弟弟、妹妹都唤我二哥。”
  “记得。”
  上次二人谈论此事,也是欢罢卷帘时。江南没有拴娃娃的习俗,家里理应是有大哥才有二哥,然而集贤楼却只有一位“二哥”。
  “想得家中夜深坐,还应说着远行人。”
  秦思狂低声吟诗,似乎陷入忧思。
  其实岑乐当日只是随口一问,几乎已经忘了此事。如今秦思狂的回答默认了上面真的还有一位大哥,这倒真是令人始料不及。世人只知集贤楼有两位小姐,两位公子,若上头还有一位兄长,为何从未在江湖上露过面?
  忽然间一股莫名的不快涌上心头,岑乐讪讪道:“难不成玉佩是定情信物?”
  岑乐原本一手扣住秦思狂的脉门,眼看对方另一只手即将拍上自己脑门,赶紧两手一起抓住,按在胸前。
  “玩笑而已,怎么还急了?你家风如此,也不是没有先例啊。”
  身下人冷笑一声,双掌一翻。
  另一间舱室里的韩青岚刚要躺下歇息片刻,只听隔壁传来“砰”的一声,动静大得整艘船仿佛都摇晃起来。
  他怔了怔,赶紧躺下,拿被子蒙住了头。
  傍晚,漕船抵达扬州码头,货物纷纷被运下船。下船之时,韩青岚皱着眉头盯着岑乐半晌,把老实巴交的岑先生看得脸红心跳,看得他都不好意思了。秦思狂倒是一本正经,不为所动。
  河岸上有一布衣小厮似乎已等候了许久,见几人下船,连忙上前迎接。
  “哎呀!”那人望着岑乐道,“公子受伤了!尚大夫不在,让陈大夫给您瞧瞧吧!”
  岑乐尴尬地推拒道:“小事小事,不必了。”
  穿桥进城,扬州城依旧是一派繁华景象,楼宇栉比,招牌林立。
  街边有一处围了许多娃儿。仔细一瞧,原来是一个小小傀儡戏台。台上两个提线傀儡,正演着陈平六出奇计的故事,变幻夺真,功艺如神。
  秦思狂不知是被傀儡还是孩童吸引了目光,他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韩青岚是幼弟,不好催促兄长,岑乐与布衣小厮也只好等在一旁。
  天色暗了,傀儡戏台子收了摊,秦思狂脸上的笑意逐渐褪去,依依不舍地返回了竹西堂。
  用过晚膳,岑乐本来在房中休息,忽闻外面有人敲门。
  他打开门,来人竟是韩青岚,手里还拿着个小瓷瓶。
  岑乐猜到瓷瓶中是何物,只得垂首苦笑。
  “先生别客气,竹西堂别的不多,伤药管够,”韩青岚道,“这事我有经验。”
  “啊?”
  韩青岚没有注意到岑乐的古怪神色,继续说:“二哥的小擒拿手非同小可,招法独特,刚中带柔。他若全力以赴,相距一尺内,连我父亲都胜不了他。”
  “原来如此……那多谢三少了。”
  “青岚好奇,先生怎么惹了二哥?”
  岑乐清了清嗓子,道:“是在下失言。”
  韩青岚笑了笑,道:“那我就不打扰先生了,二哥今晚应该不得空闲,还请你早些歇息吧。”
  他刚要走,岑乐唤住了他。
  “张兄可有消息?”
  “多亏尚大夫,姐夫已恢复了意识。只是他中毒多日,身体虚弱。有二姐照应,苏州出不了差错。”
  岑乐喃喃道:“那我便放心了。”
  “先生与姐夫好像相识已久。”
  “不错,应该有八年了。”
  韩青岚颔首,若有所思。
  “眼下人手不足,后天得劳烦先生同去万花楼走一趟了。如无意外,最迟明日晌午,父亲就会进城。”
  “那是否会有意外?”
  韩青岚低首凝思,片刻后道:“扬州是颜芷晴的地头不假,凤鸣院在各地并无异动。二哥已命九镜堂与捍海堂按兵不动,竹西、南山、清流、济川四堂皆立以待命。我不信颜芷晴能在小小的万花楼翻起风浪,更不信凤鸣院能在一日之内取集贤楼代之。”
  岑乐未言语,只有一声幽幽叹息。
  万花楼之约,集贤楼似已成竹在胸,颜芷晴又做了怎样的打算呢?
  第二天,四月初一,清晨碧空万里。岑乐手里的笋丁肉包刚咬了一口,就被秦思狂拽着直奔三宝斋。
  两人见到徐掌柜时,人家刚打开铺门,伙计还在扫地。
  徐掌柜道:“二位这么早,想买点什么?”
  秦思狂伏在他耳畔低声细语:“在下听闻您收了个宝贝。”
  徐掌柜笑骂道:“玉公子你这是长了长目飞耳啊!老夫昨日刚入手你今天就来了,有什么宝贝都留不住。”
  一旁的岑乐低眉笼袖,静静沉思。昨夜韩青岚还说他不得空闲,难道就是在忙这些事儿?
  徐掌柜没有差遣伙计,而是亲自去里屋捧了一个画箱来。他将画箱摆在柜台上,从中取出一个白瓷小盂。它通体施白釉,圆口,鼓腹,高两寸,周身无刻字,是文房用的水丞。
  秦思狂小心地拿起小盂,翻过来看足底,这个水丞竟然还是“官”字款。
  徐掌柜捋须笑道:“这是官字款的定窑白瓷,难得一见!”
  秦思狂将水丞放回盒中,岑乐上前拿起水丞细细端详。
  圈口,足底,落款——从器型到釉色。
  良久,他点头称赞:“确实不错。”
  买卖是八九不离十了,徐掌柜心里欢喜,秦思狂问他要价几何时,直接伸出一根手指。
  秦思狂倒吸一口凉气,半天才道:“掌柜您看我喜欢,要价着实狠了点啊!”
  徐掌柜笑道:“千金难买心头好,宝贝可不常有。”
  东西虽好,价钱却骇人。
  秦思狂正在犹豫,兀的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入耳中。
  那是少女娇笑之声,关键是声音非常熟悉。
  岑乐和秦思狂齐齐望向门口,一妙龄少女手拿着画箱款步走来。
  她身着白纱衫儿、靛色比甲,比起之前那个梳着双螺髻,穿藕荷色袄裙的小丫头,少了一分甜美,多了一分沉稳,也让她的面目更加真切。
  秦思狂忍不住笑了起来:“翎儿姑娘,许久不见,你可还好啊。”
  “原来是玉公子,”翎儿莞尔一笑,“没想到岑先生也在。奴婢今日奉主人之命,来三宝斋卖画。相逢即是缘分,二位不如也帮着看看。”
  尽管这丫头机灵可爱,但徐掌柜已敏锐地觉察出自打她进门后,危险也随之而来。
  徐掌柜展开画卷,眼前是一幅有些古怪的画。
  画上寥寥数笔描绘了一株墨兰,叶片飘洒,清隽脱俗。奇特之处在于这是一株无根之兰,兀自生在纸上。
  显而易见,这是一幅文人之画。
  翎儿凝视画面,道:“奴婢才疏学浅,看不明白此画。兰花不长在土里,怎么能活?”
  
 
  ☆、第五十一回
 
 
  岑乐面色一凝。他瞧见秦思狂笑了笑,袖口一抖,贝母扇握在了手心。
  玉公子动怒了。
  “奴婢自小无父无母,幸得姐姐收养。施我吃食,授我武功。只是有一事奴婢想不明白,公子可否替我解惑。”
  大概是觉得热了,秦思狂“唰”一声展开扇子,悠悠扇着风。
  翎儿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人也好,花也罢,无根可生,怎能存活于世上?”
  秦思狂瞥了眼柜台上白瓷水丞,冷笑道:“在下小小一个酒楼杂役,你家主人为了引我来,算得上煞费苦心了。”
  翎儿嫣然一笑:“这不就是器物而已?在奴婢看来,刀钝了,鞋破了,衣服烂了,扔了便是。人若无根,不过就是别人养的一条狗,听凭差遣的畜生罢了。”
  “姑娘卖盂又卖画,不会单单为了讥讽在下吧?”
  折扇轻摇,明眼人一看秦思狂手中的不是凡物。再结合他此刻的脸色……徐掌柜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位姑娘。”
  突如其来的低沉嗓音打破了沉默,吓得徐掌柜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看见来人,他失声喊道:“这不是九爷吗!”
  自元宵节后,岑乐就没有再见过韩九爷,听说他去了汉阳。
  若说郭北辰像一柄钢刀,那韩九爷就是一座高山。雄健挺拔的男子背光而立,面容模糊。他迈过门槛缓步走进来,一贯的温柔笑容渐渐明朗。门外还有三名玄衣男子,一老两少,驻马停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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