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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已死三百年(玄幻灵异)——梦中一怀

时间:2021-06-05 20:01:21  作者:梦中一怀
  元为魂不守舍,“他,与我说,想吃茶,我去倒茶,就那么一瞬间,他碎了!”
  “他从一块,变成了两块,然后,不断地碎,不断地碎,我……我拦不住,他的魂魄呢,啊,快,帮我找,他的魂魄呢?”
  翊厘怔了怔,几步上前,从歌以的胸口处掏出一滴血。
  幽蓝色。
  忽闪忽闪,明灭不休。
  元为疯了一般抢住他的手,怒道,“干嘛!救人啊!我要活的歌以!活的!”
  元为道,“求求你,把歌以的魂魄找到,只差最后一步了,快,找回来……我要歌以,我要歌以!”
  元为张开灵力场,耗了所有的灵力,从幽浮都城城内搜索到郊外每一寸林子。
  杳无音讯。
  元为揉了揉脸,僵笑着,对翊厘道,“爹,我求求你了。”
  “你帮帮我。”
  “帮我,找,好么。”
  翊厘深深叹了一口气,那神情仿佛在说“我不是你爹”。
  他道,“仙、妖一旦能调动灵力、妖力,想要自戕,无异于喝口水那般简单。你为何要将我束在他身上的灵力解开,你蠢么?”
  元为抱着歌以的尸体,几乎魔怔一般使劲儿往怀里塞。
  元为眼中噙着热泪,要掉不掉,他唇色发紫,颤着声,“他骗我。”
  “我和他解释。”
  “我说了我是为了他好,仙界想要他的命,我想救他,换个身体,就安全了。”
  “他说好的啊。”
  “他说好!”
  元为喉间哽了一声,道“他明明说了,他明白我的苦心。”
  “我对他那么好,我爱他,我甚至可以为了他去死,我只是想让他的眼里只有我一个人,想要一个完整的他,我有什么错?”
  翊厘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安慰。
  许久后,他闭了闭眼。
  “魂魄没有实体,灵力无法搜寻,用处不甚大。”
  元为脖间梗出青筋,眼里血丝遍布,几乎要将那一双眼从眶内刨出,怒喝一声,“不可能!你说过,灵力可堪大用!”
  翊厘道,“灵力不是万能的,不能死而复生。”
  “尸体给我。”
  元为死死抱住残躯,鼻翼翕动,一副拒绝之态。
  翊厘叹气,“给我,我用灵力蕴养着,还能撑一日,你需在这一日内,想尽办法,让歌以的魂魄自动走进幼犬的骨架内,不然——”
  他余下的话没说完,元为却是立刻意会,拔腿便跑。
  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抹着脸,狂奔离去。
  很快便入了夜。
  初一弯月,十五圆月。
  今夜十四。
  雪夜的天,没有那将圆未满的澄明辉光。
  夜是亮的。
  大红的灯笼,小臂粗的喜烛,红绒地毯从木荆门蜿蜒铺满到整个院子,厅房。
  一只手推开木荆门。
  腕上、尾指骨皆套了一线细绸带,绸带下垂,露出即将垂落在地的一只花绣球,似莲非莲,层叠重瓣。
  那人伸手捞了捞。
  将绣球系在另一人腰间,那人的腰极细,绵软无力。绸带系得紧了,那腰便凹进去许多,不似真人皮肉;系得松了,绣球便堪堪垂落在地,半个圈的绸带也瞬间逶迤于红毯之上,与站得笔直之人形成悬崖峭壁般的弧度。
  挣扎许久。
  那人终究还是将绣球缚在另一人的腕间。
  一寒又百无聊赖地坐在廊下赏景。
  见那人抬起了另一人的手。
  那是一只碎成几节的指骨拼凑而成的手,缺了中指,食指,尾指只有半截。腕间关节苍白,似画了一条细细的黑线,那绸带一缠——
  本就破碎不堪的手,从腕间脱落,碎成数块,埋入雪里。
  那人呆了呆,模糊不清的的脸朝大红灯笼处抬了抬。
  一寒看清了。
  是元为。
  穿着喜服的元为。
  元为的身边,是元为用一针一线缝补好的歌以的尸体。
  破布娃娃一般。
  不似傀儡,更似傀儡。
  元为用傀儡线将歌以撑起,半揽在怀中,对着一寒身后叫道,“爹。”
  一寒回头,只见翊厘负手而立,对着屋外的沉沉夜色,道,“何事?”
  “做我二人的见证。”
  翊厘听了,状似犹疑,“拜堂成亲,他便会回来了么。”
  元为偏头笑,敷衍表面。
  明明身处灯火通明,元为却惨白了一张脸。
  他平静道,“总要试一试的。”
  一敬天地日月明。
  二敬高堂染和美。
  三拜彼此同舟济。
  礼成。
  大红的喜服从肩头滑落,逶迤在地。
  喜服内,隆起一块儿小山包,晶莹的雪花飘洒其上,恍若坟冢。
  元为在香案旁站了许久。
  他等了啊等。
  午夜,雪停了,云层飘散,满月从柳梢头探出,院子内恍若白昼。
  十五月圆,游子归乡,有情人终成眷属。
  歌以的魂魄终究没有回来。
  元为用香案上的雪捏了两个雪雕,划开腕上灵脉,温热的血浇灌在雪雕之上。
  从头顶,覆盖在脚边。
  血中泛着赤红的星芒光点,微闪而过。
  雪雕化作元为和歌以的模样,精致小巧,栩栩如生。
  元为轻轻叫了一声,“歌以。”
  垂着头的小人晃了晃脑袋。
  仿若回应。
  元为将雪雕放入怀中。
  他开始对着月色作画,宣白纸,狼毫笔,细细的尖勾勒出一个又一个的歌以。
  或嗔或喜,或悲或静。
  皆是貌合神不似。
  元为搁了笔。
  托腮。
  旁边的小坟冢堆得更高。
  元为凝眸看着。
  那小坟冢动了动。
  元为手肘一颤,险些打翻了砚台,猛地伸出手——
  扒开坟冢,剥开喜服。
  一鱼游弋于浅水。
  腹有硬甲,背裹黑鳞。翅尖翎羽。眼尾朱红拖曳,弥散澄光。
  通身湖蓝。
  元为眨眨眼,恍而伸出手。
  天幕忽然一暗,厚重的云藏了月光。
  风起。
  浅水忽然血红一片。
  元为脑中嗡嗡作响,只听“嘭”地一声——
  浅水铺满了血肉,有些许溅到了元为的眼里,红芒一片。
  元为指尖动了动。
  轻轻将喜服掩盖其上,捧了一地的雪,重新亲手堆砌坟冢。
  他对着瓦檐下的红灯笼牵了牵嘴角,却比哭还难看,他道,“歌以,我不逼你了,你回来,都听你的,好么。”
  红灯笼晃了晃。
  大雪又开始飘飘洒洒。
  人间岁寒。
  元为低着头,喃喃,“我知道你在。”
  “你只是不愿见我。”
  元为铺开画纸,狼毫着墨,道,“我好像明白了。”
  天将破晓。
  元为最后一笔落下。
  宣纸上,小仙童拨开云层,怯怯望向人间,期盼又无辜。大海中,湖蓝色的巨鲲朝云巅挥挥双鳍,溅起一片翎羽微光。
  元为怔怔看了坟冢半晌。
  复又提笔,在宣纸右下角题道——最是怜取眼前人,不问前尘非良善。
  他道,“若我不曾孤独,不曾蹒跚黑暗,我或许会良善待众生,如此,你是否会怜惜我半分?”
  “若重新来过……”
  元为扯了扯嘴角。
  “可,一个从小混迹于街头烂菜叶中的渣滓,饥一顿,饱一顿,无父疯母,火燎棍棒伤从未消失在身上,街坊邻居眼里的煞孤孩儿,七岁前,连路边的乞丐都能给一脚。”
  “我深陷淤泥时,也曾祈祷上苍与我救赎,可终究是我一个人挣扎出了黑暗。”
  “所以,世人苦痛,又与我何干?梅开冬雪,松立峭壁,不都这样过来的么,他们死了,是他们无能!”
  “为什么……你历经悲苦,却仍未因恨逐流。我无法做到之事……你凭何能坚守?”
  “观你许久。最后。倒乱了我心。”
  “我不该想要带你深入牢笼,与我一同沉沦阴暗。”
  “你有光风霁月,是我心之所向。”
 
 
第三十章 
  翊厘站在雪地之中,眉梢,肩上,雪色一片。
  他向元为伸出手。
  元为却是讥笑一声,一掌掀翻了案桌。
  他道,“父亲大人,我要入妖道。”
  翊厘僵在半空的手动了动,收了回去,道,“何故?”
  元为静静看着红灯笼上的“囍”字,轻声道,“离他更近一步。”
  翊厘“呵”出了一声,“你疯了?”
  “你便以为,你如此这般了,他便会高看你一眼?你憎恶自己的‘仙者血脉’,说不定他还憎恶自己‘为妖’!你这般盲狙,是,仙入妖道容易,但要想从妖复仙,可难如登天!”
  元为偏头看他,眼中死水一片。
  翊厘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不屑的恨。
  仿佛他对于“父亲”这个词,并不需要任何感情寄托。此前的每一句“父亲”或者“爹”,不过是因为他翊厘,是一个可利用的对象。
  他现在似乎动了情,可翊厘并不懂爱。
  翊厘无法理解。
  也不知应站在何种立场去阻止他的疯魔。
  元为将喜服褪去,只留下洁白的里衣,他吻了吻喜服上的细螺纹,眼中柔情似水。
  再抬眼时,对着翊厘,他笑道,“我并不是在同你商议,我只是通知你。”
  “父亲大人。”
  他说完,数以万计的傀儡丝线自掌心迸发。
  极细的银白丝,顺着臂弯,探入手肘,又从关节处耀武扬威射向双耳,唇隙,及那双带着笑意的眼。
  任由傀儡丝施为的仙体被当做沃土。
  发芽,成长,收割。
  一刻钟后,元为丝化,五官鲜血淋漓,纵身飞往之前看了数眼的大红灯笼。
  那个“囍”字上,挂着一缕极细的魂。
  元为喜道,“抓住你了。”
  那魂懵懵懂懂,好奇探向他的眼。
  元为嘴角的笑意缓缓下压,自言自语道,“原来,只是,‘痛’之一魄么。”
  三魂六魄。
  唯“痛”之一魄会眷念世间。
  元为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难看,却不容置喙地牵着那缕魂,拉到幼犬的骨架旁,轻声哄道,“进去罢。”
  那缕魂颤巍巍地,缓缓地向骨架内一小撮白色细丝走去。
  刚一走近,便被一股强大的威压吓得匍匐在地,一路连跪带爬逃到了院子里。
  元为耐心地哄了数次。
  他道,“别怕!那也是你,你们是一体的。你先进去,合体之后我们再一起召唤你剩下的魂魄,好么。乖啦。”
  “小宝贝儿,快去啊,你醒了,我就陪你做一切你想做的事啊,我们忘却前尘,一起在世间行侠仗义,救助万民,可好?”
  “进去啊!为什么不去!他会吃了你吗!”
  一丝极细的嘤咛声从那一魄中传出——
  “他,他会吃了我,他一直想吃我,啊,他不是我,他不是我,呜呜呜。”
  院子内一片寂静。
  “痛”之一魄没有“智”,满怀爱恨情仇与感怀世间,像一个吟游诗人,只会念悲春伤秋的词句。
  它不会说谎。
  他说那一小撮白色细丝不是他,那便,真的不是。
  元为勃然大怒,一掌袭向幼犬骨架,想要将那一小撮白色细丝化为灰烬。
  翊厘拦了他。
  元为回头,只见翊厘苍白了一张脸。
  “别动。”
  元为指着幼犬骨架,目眦欲裂,“那是我的!”
  翊厘眼一眨不眨,直勾勾盯着那一小撮细丝,“那里面有一半是‘恶尊’歌以,有一半,是其他东西。”
  “分不开。”
  “‘歌以’的善尊,也进不去了。”
  元为抱着歌以仅存的一魄,满目的不可置信,心中却凉透了。
  “另外一半是什么?”
  “不知。”
  “真的不知?”
  翊厘闭口不言。
  元为一针见血恨声道,“你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你在怕他,你堂堂一个仙君,你也会怕?”
  元为疯了一般从体内引出千万傀儡丝,凶狠朝着幼犬骨架袭去。
  翊厘站在原地,分毫未动。
  幼犬骨架内的一小撮细丝晃了晃,爆发出一股嗜血之意。极细的毫厘跃入半空,形成镰月状,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射出数万银针。
  元为化傀儡丝为盾,挡在他和翊厘身前。
  那银针丝毫不惧,极速穿过傀儡盾,直抵元为面门。
  千钧一发间,翊厘闪身上前,以手划圆,灵力为盾,将银针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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