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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已死三百年(玄幻灵异)——梦中一怀

时间:2021-06-05 20:01:21  作者:梦中一怀
  盾碎。
  银针逆旅归途,重新化为毫厘,埋入那一小撮细丝中。
  翊厘往后退了两步,吐出一口血。
  元为脚一动,手抬了抬,却又重重放下。
  他亲眼看着幼犬骨架缓缓生出新的血肉,不断拉长,成为人的形状。
  在生长到一半时。
  只听“嘭”地一声。
  遍地零碎尸骸。
  在漫天灰飞间,一小撮细丝翩然而出,偷渡到了院内侧塌在地的香案底。
  案桌腿压了宣纸。
  宣纸内的云层闪了闪,又泯灭微光。
  屋内传来一道摸不清情绪的言语,“你以为,这不过五百年的替身,便能承受你的妖力了?”
  *
  轰——
  洞府应声而碎。
  滚滚落石间,一道白衣自灵光中蹒跚而出。
  残衣烂缕,青丝缭乱。
  皓白的腕间汩汩刺目的红,不断有灵力自豁口之中扬出,随风而散。
  一寒苍白了一张脸。
  望向云巅之上刺目的光。
  他眯眼想了半晌,从衣摆撕了一块儿破布,慢条斯理擦拭了嘴角的血。
  那方绢布揉吧揉吧,皱成一团被扔下,触及仙玉阶时,乖巧而整齐地躺平了,仿若新绢。
  只上面的血色艳了些。
  一寒低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又抬起左手,二指从小臂往腕间轻点三次,止住了血。灵光一闪,破烂衣衫换为了一袭带着云纹的白绸。
  他这才满意了些。
  闲庭信步般往华缨神君的洞府走去。
  不过须臾。
  华缨神君的洞府映入眼帘。
  仙界常年一尘不染。
  仙雾飘飘,彩云环绕,尤其从御仙府,千万玉茗花开,香气袭人。
  除此特例——
  华缨神君的洞府门口。
  左边山石堆满彩蝶一般的糕点匣子,右边花树上亦然挂着繁多,重重叠叠,险些将那老树压弯了去。
  最令人难以启齿的是糕点匣子内散出的异味。
  酸、苦、涩、恶臭。
  许多凡间的小东西在糕点匣子上群魔乱舞,更甚者,占着躯体狭小,苟着薄皮一般的肚子探了进去,然后餍足,大肚便便地出来。
  嗡嗡,嗡嗡嗡。
  一寒的好不容易扯出来的笑僵在了脸上。
  去幽浮都城前,他每次回仙界都会用灵力维持糕点的鲜度,可这一次下凡,花的时间属实长了些……嗯。
  可这些小玩意儿是怎么来仙界飞的?
  一寒满目不可置信。
  长袖一甩,不止那恼人的声音不见了,连同那些糕点匣子也四散无踪。
  一寒咳了咳。
  皱眉抚了抚右腕。
  恰巧这时,那位人美心善的仙娥又提着食盒来了。
  一寒拦了她,巧笑道,“小仙娥,这四五年,你每日都送?”
  仙娥见了他,惊讶道,“是的哦,一寒神君。您出关啦!但是华缨神君还没出关哦。”
  一寒笑笑,“看到了熟悉的你,我自是知道他还没出关。不过……那个凡人,唔,就是华缨神君在为他‘淬骨’的,嗯,我未来的小师侄,也一直没出来过?”
  仙娥点头。
  一寒深吸了一口气。
  “那你,送饭的时候可有在洞府门口听到些什么奇怪的声音?”
  仙娥表情茫然,“?”
  一寒眨眨眼,“就是比如,踢到铁板了,痛叫一声;或者,被热汤烫了,大声惊叫;啊,还有那种,你手上撞了一个肿胀的囊包,你的好友想要帮你揉开,你觉得痛,然后一直叫她慢一点,有点疼……那种?”
  仙娥支支吾吾,面上浮起一片云霞。
  而后一把将食盒扔到了一寒神君手上,捂着羞红的双颊跑开了。
  一寒僵在原地,神情不忿,甩手叫道,“你跑这般快,便是有这般不堪入目之事发生?”
  那食盒摔在地上。
  碎得叮当作响。
  仙娥的脚步顿了顿,溜得更快。
  一寒咬了咬唇,暗自骂道,“我他娘的为了给你买好吃的,在凡间去了半条命,你倒好,美人在怀,共处一室,郎情妾意,出双入对,卿卿我我……”
  一寒唏嘘着,从地上捡起食盒,随口捏了道诀,将食盒往洞府内送去。
  那洞府的禁制分外强悍了些,梨黄的香檀在禁制口摩擦出一道火花,而后直直坠下。
  四分五裂。
  一寒咽了口口水。
  嗯……他只剩半条命,勉强撑着找来的,若是一会儿和华缨动起手来,免不了吃亏。
  一寒垂了垂眸子。
  细细回想,却仿佛每一次动手,师兄都未尽全力。
  要么不拔枪,要么任由他八爪鱼似地用泼皮手段缠着,又傲又怒。
  勾人得紧。
  怪不得那婊里婊气的戚云一门心思扑上去。
  一寒叹了口气。
  心中一动,决意还是先去找师尊商量幽浮都城之事。
  寻仇这种事,还是不劳烦我那一心收徒,实则不知道怀揣什么心思的师兄了罢。
  一寒往外走了几步。
  原地转了两圈,又觉得有些不甘心。
  不过摔碎了个食盒,叫那仙娥补上便是,他心虚什么?
  心虚的不应该是华缨神君么?
  有了徒弟忘了师弟,世间竟有这样的道理?
  他以前遇着了什么事儿,哪一次不是他华缨神君冲前头,替他扛下疾风骤雨,没道理这一次他被人设计丢了半条命、半数的修为,就要去找师尊那年老体弱的身子帮忙讨回公道啊。
  还是得找师兄。
  一寒在心里如是道。
 
 
第三十一章 
  还未等一寒去触碰华缨设的禁制,那洞府便自动开了,从里走出一人。
  玄黑衣袍,细纹暗理。
  一寒兴道,“师兄!”
  话刚出口,一寒的喉咙便好似被抽干了水。
  干巴巴的。
  只见,从华缨神君的怀里,探出了一个脑袋。眼雾秋水,柔弱之姿。
  一寒死死盯着,咬牙切齿,“你,你们?”
  华缨神君用眼神制止了他,沉声道,“等我回来。”
  一寒杵在原地半晌。
  华缨也看他,戚云也看他。
  三方僵持。
  突兀之下,戚云捂着嘴咳了声。
  华缨似回过神,头也不回招了一片腾云,往后山前去。
  一寒几步抢上前,寒芒一闪,神剑落在戚云咽喉,眼眶通红道,“我不许。”
  华缨侧身挡过,银枪化为屏障,将一寒隔断在外。
  一寒一怒之下聚起全部灵力向那屏障袭去,竟不费吹灰之力便粉碎了屏障。
  腾云已行半山高。
  华缨连同怀里的戚云受余下灵力波及,狼狈摔往山底。
  一寒看得分明,那急速下降之势间,华缨以自己为肉垫,挡在下方,唯恐戚云受伤分毫。
  眼看即将酿成惨状,一拐杖化为云絮之舟,及时雨一般将二者揽入其中。
  一寒一步跃上山巅。
  许久后。
  华缨抱着戚云,连同从御神君,也飘然而上。
  一寒正撑着下巴,透过来往云层,望向凡间山川河流,青山湖色。氤氲之雾,仿佛带了朦胧的水光,衬得凡间景色更引人入胜。
  一寒心道,世人皆祈盼为仙。
  动辄移山倒海,斩妖除魔,为万民称颂,是流芳百世的大英雄。
  世人眼中的仙者,应当是随心所欲。
  其实不然。
  凡尘有妄事,仙者也难免其俗。
  会爱,会恨。
  贪、嗔、痴、妒、慢、疑。
  无一不为。
  要说仙者与凡人的差别,也不过是,武力值上的差距罢了。
  至于脑子。
  一旦妒忌心起,依旧是不依不饶,不分是非。
  瞧他刚做了什么。
  从御仙府的立山之本,一不许恃强凌弱,二不许同室操戈,三不许行事不计后果。
  他刚刚那“一怒之下”,竟全都犯了。
  也是不易。
  戚云倒在华缨的怀里,眼中怯怯看向一寒。
  那是畏惧,惊恐,惶惶之色。
  华缨冷了一张脸,将戚云的头按倒在怀中,抱着他,往这山巅的洞府走去。
  此洞府,乃是蕴养圣地。
  据说,此处是从御仙府开山之时,从御神君的好友所赠。
  这几百年来,从未有人进入过,包括华缨和一寒。现在,从御神君宝贝似的地方,也被戚云这个来历不明的东西染指了。
  一寒低着头,眼中的黑瞳仁左右动了许多次,默然不语。
  等到那洞府轰隆之声响起,他才猛然抬头,咬唇看向洞府之上,“崇御”二字。
  从御神君站在一寒一丈之外。
  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寒抹了把脸,挑了个地方,径自跪在细碎石子之上,双手捧起神剑,面朝师尊道,“弟子有错,请师尊责罚。”
  从御神君巍然不动。
  状似闭目养神。
  一寒咬了咬牙,膝行过去,膝面与碎石剧烈摩擦,晕出一大片朱红。
  一寒额间挂满了细汗,许是知道此番并不会有人心疼,于是一声不吭,直到行至师尊跟前,这才又举起神剑,机械重复,“弟子残害同门,大过,请师尊重惩。”
  从御神君陡然睁眼,一双锐目袭向一寒。
  “抬起头。”
  一寒迟缓了片刻,复而抬头。
  师尊的眼中深海一片,似又藏有巨兽,搅拌着滔天风雨,他道,“你知你师兄为他人‘淬骨’,想杀了那凡人?”
  一寒猛然抬头,“那不是凡人,那是妖!”
  师尊道,“那是你师兄心甘情愿。”
  一寒低头眨眨眼,再抬眼时,眼中水雾一片,他不解道,“仙界为爱徒传授浩瀚功法者不少见,可师兄这般,尽数剖除修为给‘爱徒’‘淬骨’,还真是少见!”
  “这与那为妻‘淬骨’重入轮回的蠢货又有何异!”
  “他是我师兄,我合该一掌打醒他!就算因此触犯从御仙府的山规,被师尊惩戒,我也在所不惜!”
  从御神君道,“‘淬骨’未成,若那戚云掉落山崖,必定身残。”
  一寒歪了歪头,“师兄虽灵力散去,但仙格还在,必定无碍。师兄无碍便是,戚云,与我何干?”
  “你可想过因果轮回?”
  “想过。”
  “想过之后还做?”
  “是!”
  从御神君抚掌,连声说了许多好字,从一开始的赞叹,言到最后,变为汹涌怒意。
  一寒手中的神剑轰鸣一声,摔入从御神君手中。
  从御神君面色阴寒,手执未出鞘的剑,狠狠打在一寒背脊之上。
  “唔——”
  一寒被打得双手撑在碎石之上,险些跪不住。
  “为何不提前查探翊厘辖地之异,莽撞下凡?”
  “察觉有异,为何不速速回仙界同我等商议,一意孤行?”
  “再有,因果轮回,诸般恶果,你计是不计?”
  一寒咬牙道,“我计了!”
  “下次还如此这般否?”
  “必然!”
  从御神君眼神一凛,连挥舞数次。
  一寒本就有伤在身,大悲之下,又挨惩戒,险些晕过去。
  眼前出现一双长靴,他听到师兄的声音。
  师兄说。
  “师尊,够了。”
  一寒眼中的泪忽然决堤,他索性将脸埋进了碎石里。
  这句话。
  以前也出现过一次。
  那一年,玉茗花开,师尊辖地颇广,日日下界斩妖除魔,无暇顾及他。
  他见师尊忙碌,自认神剑在手,可祝师尊一臂之力,于是,他偷偷地,去了一个大妖的老巢。
  论年纪,那大妖可当一寒老祖宗。
  一个一百年左右的小子,一个三百年的老妖怪。
  一寒只身前往,重伤而归。
  胸口一个大窟窿,右腕灵脉破损,险些丢了命。
  他回到仙界,来不及去医仙那儿医治,便兴致勃勃冲到华缨院子内炫耀,不巧,那日,师尊在华缨的院落内。
  了解来龙去脉后,一顿鞭子猛抽。
  险些把一寒抽得吐血。
  那日师尊的脸色实在难看,堪比黑铁,也是这般怒气汹汹,厉声喝道,“你看看山石之上,‘不许行事不计后果’,你不识字?你瞎?你把你自己的命当什么了?一百年的小儿,单挑三百年大妖,你不要命了?!”
  那时,师兄见他实在可怜,为他说了好些回护之话。
  有一句便是,“师尊,够了。”
  最后一句是,“我会护着他,一直。”
  不知是哪句话起了作用,师尊摆了摆手,华缨便抱着他疾疾冲向医仙府上。
  一寒回过神,只听师尊道,“你总说,他长不大,爱逞能,没关系,你护着。现在,你告诉我,你护得过来吗?”
  一寒挣扎着抬头,他看到华缨的神色僵在脸上。
  似乎暗淡了几分。
  一寒道,“我不需要他护着!”
  他有别的人了。
  他护不了我了。
  他都自顾不暇了!
  一寒摇摇晃晃站起身,形容凄惨,却斩钉截铁,“我不需要他护着,因果轮回,我自己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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