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想再和云卿分辩这些,他不愿意再想起那些事情。
“我和与白之间的事情,你不明白。”洛然心灰意冷:“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们就回去吧。还有,你下次不要当众说那些引人猜测的话,如果闹出师徒乱伦的丑闻,我倒没什么,大不了不出门,但你的身份不一样,更要谨言慎行。”
“我们师徒乱伦是丑闻,你和与白难道就很光彩吗?给他喂葡萄,和他接吻,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乱伦了?”
看来云卿看到他和与白偷偷接吻了,洛然深觉窘迫:“我说了,和你没关系。”
洛然转身离开,往来时的路走,云卿在原地立了片刻,身形居然看起来有些萧索落寞,半晌后,他才反应过来,跟在洛然的身后走。他盯着洛然漆黑的发丝,瘦削的肩膀,还有不盈一握的腰肢,这些都是他曾在床上反复把玩过的。洛然的一切都是他的。
可现在,拥有他的人,已经换成了他那个两面三刀的弟弟。
云卿听见,自己脑子里有一根弦立刻绷断了,在耳畔发出裂帛般的声音。
理智还没判断出来原因,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他把洛然扣在了怀里,狠狠地咬他的唇,那是一个极度暴躁和血腥的吻。云卿听见自己在逼问他:“为什么要让他吻你?为什么要让他碰你?”
这样说话,倒好像他是在吃醋一样,他已经从洛然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和诧异,但云卿控制不住自己了,他顾不得洛然怎么想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
“他是故意勾引你,你竟然也真的肯上钩?蠢货!你真的知道他想干什么吗?”
洛然的唇瓣很清冽,即使沾上了血,也依旧甜美得令人心悸。云卿吻着他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这段时间所有的暴躁、烦闷,都只是因为离开了洛然,只有此时把洛然抱在怀里吻他,才能深刻地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怀念他的味道。
洛然挣扎了几下,见推不开,只好用灵力把他逼退了两步。
云卿站在原地看他,洛然用手指摸了摸被咬伤的唇,蹙眉看了他一眼,转身刚想离开,身后却猛地传来了一声巨响,云卿昏倒在地,面色煞白。他连忙跑过去,扣住他的手腕诊断伤势,这才发现云卿一直暗伤未愈,加之肝火旺盛,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后颈却忽然一阵刺痛,眼前一黑,就倒在了云卿身上。
原本昏迷不醒的云卿立刻睁开眼睛,从地上半坐起来,把洛然搂在了怀里。与白的阴影投在他和洛然身上,半遮住他的神情,云卿淡淡道:“这么久不出来,我还以为你舍不得了,想中止计划。”
“怎么会?我只是想看看哥哥还能说出多肉麻的话,我刚才都差点以为,哥哥是真的嫉妒我跟他在一起了。”
与白脸上虽笑着,眼睛却一直死盯着洛然被咬破的唇,余光又瞥见云卿放在洛然腰间的手,更是心里泛酸,偏偏面上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装作若无其事,想把洛然抱回自己的怀里。“接下来就要找个足够安静的地方,千万不能让旁人来打扰……”
云卿打横把洛然抱了起来,直接朝自己的宫殿走去。
与白的手落了个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夜幕四合,银河熠熠生光,柔和的光辉洒满了房间。
洛然不在的这些日子,云卿有时候会不自觉地走到这里,说起来也有些讽刺,之前他除了想要的时候,都懒得过来看洛然一眼,大多时候都在柳心柔那里消磨光阴。现在洛然走了,他倒每分每秒都记挂起他来,变成了一种令他难堪的习惯。
想到洛然和与白住在蓬莱,不知如何恩爱,云卿眉宇间就蒙上了一层阴翳。
现在时隔多日,洛然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云卿以手背轻抚他的脸颊,动作难得的温柔,可他另一只手里,却握着一泓银亮的光。
那是一把匕首,传说是万年的龙骨所制,用来剖腹取丹,再合适不过。
门被推开,冷风携着花香灌进来,满室芬芳。与白衣袂蹁跹,站在门口:“药引我已经拿来了,你……”
云卿好像没听见他说话似的,继续摩挲着洛然的脸颊,甚至低下头,做出要吻他的样子。
可他被拉开了,与白攥着他的手腕,用的力气极大,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别浪费时间做这些没用的事。东西都准备好了,你究竟还取不取内丹?如果等他醒了,那谁都别想再有机会。”
云卿侧过头看他,冷峻的脸被星月的光照着,透出玉一般的质感。
“我看你今日在宴会上,跟他柔情蜜意,那般恩爱,真的舍得我取他的内丹?”
第37章
与白松开手,勉强露出一个笑:“哥哥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这句话,你已经问过我许多次了,现在万事俱备,匕首都已经在你手里,你觉得我舍不舍得?”
他用眼神催促着云卿,云卿这才伸手,解开了洛然的腰带,随着衣衫褪去,一枚枚暗色的吻痕也显露了出来,尤其是乳首,被吮得红肿,显然昨日刚经过一场激烈的情事。与白见云卿面色沉凝,心里解气了一些,不动声色地炫耀:“本来今天有事,昨夜不该再碰他,可他偏要勾引我,一个劲往我身上蹭,黏人得要命。”
云卿的指尖顿了顿,然后沉默着按在洛然的胸膛上,揉捏着那颗嫣红的肉粒,洛然即使在昏迷中,也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云卿的手又探进了衣衫深处,不知道碰了哪里,洛然从脸颊到脖颈、胸膛都染上了情欲的潮红,似乎舒服到再碰一下就要泄出来。
与白冷着脸,心里妒火熊熊,洛然在他身下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敏感,怎么云卿一碰他,他就浪了起来。
“这样弄他,他才会舒服。”云卿道:“他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每个地方我都碰过,你用着也不嫌脏。”
“我说了,别浪费时间做没用的事。”与白扣住云卿在洛然身上抚弄的手:“快取内丹。”
“至少要到明天,他才有可能醒。”
“所以呢?”
匕首应声落地,云卿挣开与白的手,坐在床边,把浑身赤裸的洛然抱进了怀里,低头咬他的乳肉,舌尖在上面一卷,就留下了亮晶晶的唾液。
与白气得手都在抖,上前把洛然从他怀里抢了过来,见洛然白嫩的乳肉上赫然有着两个牙印,像是被咬了一口的奶糕。昨天他和洛然在床上躺着的时候,舔着他的乳头,好几次想咬,心里像是有蚁虫在蛀咬似的,痒得厉害,结果抬头看见洛然水汪汪的眼,还是没舍得。但他舍不得做的事,云卿却肆无忌惮。
他心里忽然翻涌起极大的怒气来,好像珍贵的宝贝被玷污了。
“你干什么!谁让你碰他的?”
这次换作云卿来问他了:“你吃醋了?”
与白拢好洛然的衣衫,把他放在榻上,然后反身按住云卿,以小臂扼住他的喉咙,绮丽的脸上满是凶狠,一字一句地问:“谁让你碰他的?他现在是我的,只有我能碰!”
他们两个的视线交汇,互相都看到了对方眼底最真实的情绪,至少云卿已经明白了——与白喜欢洛然,也许算不得喜欢,但他实实在在的,想独占洛然。
那一刹那,他们之间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与白狼狈地别开了视线,云卿说:“你舍得取他的内丹,却不舍得让我碰他,不觉得很矛盾吗?”
与白咬着牙:“我没有舍不得,我只是……”
“够了,我不关心你和他的事。”云卿冷静道:“先取内丹吧。”
帐内被放置了一颗夜明珠,把洛然的肌肤照得细腻如瓷,与白按照原本想好的计划,借着给洛然擦拭身体的机会,悄悄喂给洛然一粒药丸,然后若无其事地退到了一边。
云卿手执匕首,刀尖对准洛然的丹田处,刀尖震颤,晃在人眼底,就是一道森冷的光。
没有人说话。喂给洛然的药丸,可以让他在一炷香的时间内醒过来,时间紧迫,与白原该催促云卿快点取丹,但他看着洛然,忽然想到,如果洛然没了内丹,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变成凡人,即使用仙丹吊着命,也拖不了几年。
他想过要和洛然在一起,给他名分,好好对他,几年一过,洛然死的时候,他也该腻了,之后就继续过自己的日子——没有洛然的日子。
但现在他被洛然宠坏了,根本离不开他,那没有洛然的万万年,他一个人该怎么过呢?
与白紧紧盯着刀尖,刀尖划破了肌肤,像是切豆腐一般轻松,再深一点,也许就能挖出来那颗内丹了。但云卿却只是握着刀柄,没有再往下,片刻后,面色阴晴不定地变幻了几下,忽然拔出了染血的匕首,而洛然的身上,只留下了一道极浅的伤口。
与白心底竟然松了口气,电光火石的刹那间,他忽然明白了,原来他和云卿拖延了这么久的时间,是因为他们内心深处,都舍不得下这个手。
他们又对视了一眼,却没人肯先开口叫停这次取丹。
很久之后,云卿看着刀尖已经凝固的、犹如红玛瑙般的血珠,哑声道:“今天太晚了,取丹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与白如蒙大赦,后背的衣衫都被冷汗浸得湿透,他刚想顺势答应,就听帐内一个迷茫懵懂的声音:“什么取丹?”
洛然从床上坐起来,眼睛里还带着刚醒的朦胧,他先是看到了云卿手里染血的匕首,再一低头,就看见了自己丹田处的伤口。他的眼神渐渐变了,云卿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匕首再次落在地上,他张了张嘴,听见自己无措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与白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大声打断了他的话:“你闭嘴!”他转身扑到洛然身上,一双清澈湛然的美目,已经蓄满了泪水:“师尊,对不起,我早该告诉你的,哥哥和你在一起,其实是为了取你的内丹给父君治病……我怕你知道真相后伤心,才一直瞒着,没想到,没想到,竟然差点害了你……”
洛然怔怔地看着与白,像是理解不了他的话似的。
云卿怒道:“与白,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把自己择出去吗?这次是你先……”
与白当然不容他把话说完,转身就和他打了出去,这次比在蓬莱的动静更大,一阵电闪雷鸣,刺目的白光把天地都照得彻亮,黑云沉沉地压在天际,似乎要倾倒下来把宫殿压垮。可洛然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日哽柔彣輑流蚆棄梧啉汣綺咡譯看不到了,他缓缓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脸埋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才安静下来,似乎是天帝出面制止了他们的打斗。
洛然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雕塑,直到一个拖沓的脚步声进来,然后几根柔软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脸抬了起来。
洛然看见了浑身是伤的与白,只这一会儿的工夫,他的脚下就汇聚了一滩血。
可他的眼神依旧温柔得让人动容:“师尊,没事了,别怕,我带你回蓬莱,回到蓬莱就好了。”他抱着他的肩膀,像在哄小孩似的,耐心到了极点:“别怕,别怕。”
第38章
“师尊,师尊?”
与白找了几处地方,都没找到洛然,这几日洛然就像摇曳不定的云,稍不注意,就不知飘到那里去了。他心里空落落的,像是遗失了什么东西似的,在后山一路走,一路低低地唤着洛然。最后在一处奇峰险峻的断崖找到了他。
天空高阔,寒气粟烈,强劲的山风几乎要把人吹得倒伏不起。而洛然就坐在断崖前,衣袂飘摇,如同振翅欲飞的白鹄,那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把与白看得肝胆俱颤。他不敢突兀出声,怕吓到洛然,让他失足跌下去,只放重了脚步,慢慢走过去。
洛然听到动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鬓发像是乌压压的云,被风吹乱了,比女子还要慵懒几分。
他笑了一下,淡得像冬日沁出的一点阴白的太阳:“你来了。”
与白对洛然明显冷淡的态度有些不满,但又不敢撒娇耍赖,坐到他旁边,才敢轻声抱怨:“师尊好几日都没有照看我的昙花了,我方才自己在池塘舀了清水,给它浇了一点。”
洛然道:“我事多,有些忘了。”
与白想反驳,洛然分明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到处躲着发呆,但他不敢开口。
静了一会儿,洛然的视线不知凝在何处,整个人都呆磕磕的。与白怕他掉下去,以掌心覆住他的手背,紧紧抓住,洛然像是被毒蝎遮了一下似的,迅速收回了手,片刻后,他似乎觉得反应太过,又讪讪地把手放了回去,勾住了与白的小指。
与白瑰丽的瞳孔闪过一丝怨毒,像是水面泛起的涟漪,他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师尊,你不觉得你最近对我越来越不好了吗?”
洛然转头看着他,眼底有些茫然:“什么?”
“云卿让你伤了心,你不生他的气,倒来迁怒我,这是什么道理?”
“我没有迁怒你。”
“那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这些天动不动就闹失踪,我从早上找你找到晚上,担心你因为云卿的事情想不开,找到你了也不敢多说话,唯恐惹你不高兴。我想着你过段时间就会变回之前那样了,可你一点转好的迹象都没有……”
与白一面说着,满腹的委屈都悄然滋生:“说起来,云卿算什么,你本来就知道他不喜欢你,你也说不喜欢他了,那他就算对你再不好,你也应该只是生气,而不是这么失魂落魄。现在跟你在一起的是我,你为他伤心这么久,连我那天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闻不问,你究竟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洛然动了动唇,似乎要说些什么,与白等着他的解释,风呼啸而过,耳道里灌满了风声,洛然的声音就夹在风里,把他的心冻得冰凉。
他说的是:“你和云卿当初是一起到蓬莱的,他别有用心,那你呢?我的内丹,难道你就不想要吗?”
蓬莱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天光刚破出一痕白光,大如席的雪花就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檐角、门前都堆满了乱琼碎玉,反射着莹莹的光。
洛然昨夜被折腾得腰酸腿疼,这日就没有乱跑,餍足的与白搂他在怀里,撒娇说自己冷,又说自己想吃点心,要洛然给他做。
洛然背对着与白,头埋进被褥里,说话都瓮声瓮气的:“我动不了……明日再给你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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