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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东山往事(近代现代)——堀川嵐

时间:2021-07-29 19:21:10  作者:堀川嵐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胡一饼气呼呼的小脸一时间把丁海闻的脑子吹了起来,飘飘然不知道何处落脚。
  『买两盒。』他越过胡一平的肩膀把钞票递进窗口去,然后连着那委屈的五块一起握紧了一饼的手又收回来装进口袋。
  『真贵!』一饼由他拽着不住地抱怨,却小心翼翼地提着那塑料盒子,那盒子里码得齐整,像铺了新雪。
  『景点嘛都是这样的。』穿过商业街区便是节日彩灯游展的广场,人群也不那么拥挤,丁海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突然意识到兜里还揣着胡一平的爪子,连忙捡出来甩开了。
  一饼倒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先对着满广场的花灯吱哇乱叫了一阵,『景点……对哦,就好像跟你来旅游一样!』不知道为什么,酒气被冷风散尽了,胡一饼的脸孔还是红扑扑的。
  『太夸张了也——这是你的老家啊胡一饼,你这话说得倒像个外地人。』他指了指一饼手上的龙须糖,『买了不吃吗?』
  『嗯。』胡一平小心地提了提正那两盒糖,『话虽这么说,但是对我们郊区的人来说,城里永远都不是老家吧,老家就是那种,所有的一切都是熟悉的东西,从眼睛睁开到夜里睡着看到的东西都——怎么说故乡也只能是老东山吧……』
  只有老东山才能算故乡吧。
  丁海闻咂摸着这句话。
  这句话背后是胡一平被灯笼照成各种颜色的脸。
  『那就当带你旅游了,』丁海闻温柔地笑起来,突然睁大了眼睛,抬手一指,『你看这个好像你啊一饼!』
  胡一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几只灯笼扎成了小猴子的形状,攀在「吴山天风」的摩崖石刻上,灯笼做得不那么精致,小猴子圆圆的眼睛被墨水点得歪斜,细看起来丑丑的。
  胡一平脸孔小小眼睛圆圆耳朵招风,长了18年,也不知道被人说长得像猴子说了多少回,大抵也是习惯了,他也不恼,撇了撇嘴,若有所思地望了望远处,突然掰过丁海闻的肩膀,『啊!那是你!』
  突然被人转过身,丁海闻站不稳,要不是一下靠在了一饼的胸前,他差点跌倒。
  只看见面前缓慢地开过一辆满载花灯的花车,车上扎满了粉色绸布包得圆圆又发着微光的——小猪。
  『喂!』丁海闻假装生气,回身箍着一饼的脖子就要敲他的脑袋,被灵巧地逃脱了去,还被返身扭住了胳膊。
  『呆子!』胡一平捏起声调来,学着西游记里的六小龄童说话,『敢打老孙!』
  他学得很像,丁海闻忍不住笑起来,一笑弯了腰就更没有力气,被反剪着胳膊也直不起身,他只能一边笑一边蹦跶,直到胡一平「哎哎哎!糖碎了糖碎了!」地松了手。
  龙须糖让他颠了几下,不至于稀碎,然而在盒子里却排得不那么齐整了。
  『八戒你看,糖都碎了。』胡一平不无遗憾地托着塑料盒看着他。
  丁海闻扁了扁嘴:『一会儿吃肚子里更碎——』身后的音乐就响起来。
  花车上点着灯,灯上挂着灯谜。
  把字谜摘下来,去广场上寻到对应的小摊,要得猜对了灯谜,就能换个点心,或者便宜的吉祥挂件。
  丁海闻向来只觉得这种旧历民俗吵闹。
  而这夜里却和胡一饼抢了好些张灯谜,抢了又猜不出来,猜错了还互相埋怨。
  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跟彼此说句什么话,都要扯着耳朵大声喊,口袋里塞着一把猜不出来的灯谜,又生怕没有手机的一饼不留神被人群冲散了,掌心都握得汗津津了,他还死死地拉着那对着字谜抓耳挠腮的家伙不放手。
 
 
第37章 成年
  37.
  要把这家伙装进口袋里。
  要给他买各种甜腻的土特产。
  要把他喂饱,然后捏着他的小脸给他刷牙。
  要在他牙齿刷得白亮亮泛着薄荷香的时候亲他。
  『好想以后每天都能住这么好的地方!』
  『…好啊。等我以后接手了我老子的厂,挣多些钱,带你住一天换一个地方。』
  『…哈哈哈哈住一天换一个地方,那不是跟要饭的一样吗?』
  李旦前帮两个男孩儿定的酒店房间不大,却临湖,不算宽敞的落地窗外是专属于午夜的绝景。
  如织的游人散去,灯笼却还挂在枝头。
  丁海闻盯着湖上或金色或红色的微光发愣,一饼时响时停的水声已经在身后折腾了好久了。但是这时候丁海闻倒不那么想那种事了。
  毕竟是元宵,就连行人都少有落单的,情人依偎着走,丁海闻看在眼里,生出些幻想。
  他也总在幻想,关于未来的幻想。
  『一饼?』水声停了很久,他等得有些焦躁,就去敲浴室的门,手握在门把上转了半圈。
  『别进来!!!我马上!』哗啦啦的水声又响起来,丁海闻想象了下胡一平手忙脚乱的可爱模样就有些忍不住想推门去看,却硬是忍住了。
  房间里空调打得很足,他只穿着裤衩等在浴室门外,浓浓的水汽从门缝里钻出来,熏得他两条凉凉的小腿潮乎乎的,他扶着门把抬起腿来擦,不想胡一平这时候就从里边把门拧开了,害得他站立不稳,直扑进一个热乎乎的怀里。
  『…这么等不及?』一饼笑他。
  胡一平没穿裤衩,只是擦干了身体,堪堪把毛巾围在腰上,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扑,也落到了地上。
  他倒也没半点局促,赤条条坦荡荡地半抱着丁海闻站直了。
  这家伙洗得久也是有道理,丁海闻还没在玄关射灯下面这么近地看过他,一饼洗得很干净,
  腹肌的线条对称地延伸到肋下,蜜色的皮肤泛着柔软的光泽。
  『哪有等不及,你洗太久了老子要尿尿。』丁海闻生怕自己的心动过速被听了去,赶紧推开他大步走进卫生间扯下裤衩,却一时尿不出来,只能猥琐地放弃了,『而且,谁让你洗个澡洗得神神秘秘的,还不能看了——也没关系吧…也不是没看过,什么样的都看过了吧,从小看到大…』他心虚起来啰啰嗦嗦的,声调也忽高忽低。
  『那你看呗,看看有多大——』胡一饼只是捡起了毛巾却没有考虑再围上,伸开双臂大咧咧往床上一躺,『啊…这床好爽……』他不由感叹,『啊哈…』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困了?』丁海闻也是消耗了不少理智才没有直接扑过去,否则就应验了人家笑他这么等不及。标间的床不大,让胡一饼一个人就两手两脚地占满了,他只能坐在床沿小心地躺上去,枕在一饼的胳膊上,『困就睡吧?』
  胡一平就笑,笑着又打了个哈欠,边打边笑着说:『爷爷头一回住这么高级的宾馆,怎么可能睡啊?』丁海闻靠的很近,额发都扫到了他的耳朵,痒痒的,『你不会想睡觉了吧?老子搞了半天——』
  『我知道的。』丁海闻翻身骑在他腰上,这家伙腰很细,但是颇为结实,并不算是盈盈一握的那种纤细,被他突如其来地一坐,腰侧的静脉血管都鼓胀起来,『在那之前,送你件衣服。』
  这个时候丁海闻才意识到李旦前做事妥帖的一面。他素来以为这个女人只是巴结父亲或者说未来的继子,所以时而不地送些电子产品,或是衣服给他,包括他做梦都想了很久的球鞋。然而正月十五这顿饭吃过,就算是笨蛋,也能明白这里面,只有浸淫商场多年的人情世故罢了。
  『…你后妈他——这我怎么好意思收?』胡一平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老实,纯白的绞花羊绒衫光身穿着显得有些大了,下摆堪堪遮住屁股。
  『收就收了,你都穿过了退不回去了。』丁海闻比一饼更喜欢这件衣服,如了他的愿,一饼似乎也并不急着脱,『再说了,后妈不后妈的,我爸说不定攀不上人家呢。』他也羞于承认自己判断错误,及时拉了父亲出来背锅。
  『那就更不能收了吧!』一饼倒是老实,这下真急着要脱了还回去,衣服下摆和手背一起被按住了。
  『…但是我喜欢……喜欢看你穿。』这是心里话,廓形毛衣似乎把一饼身上那些别扭的,粗糙的东西都盖住了,只留下了可爱和——丁海闻的手从毛衣里伸进去,手背里柔软温暖,手心里光滑紧致,开始了胡一平最讨厌的,漫长的,这里摸摸那里捏捏,为了防止一饼从衣服里退出来,他咬着他的嘴唇亲。一饼推了两下没推动他,反倒自己穿着毛衣落进棉被里。
  射灯照亮了一饼半个脑壳,床头灯却是昏黄的,柔柔的,消减了他脸上锐利的阴影。睫毛的影子重重地落在眼睛上,却还能看得清楚浅褐色的瞳仁。
  『你好漂亮…』丁海闻直勾勾地看着他,连手脚都停了动作,他虔诚地看着他,连心跳都慢下来。
  胡一平从没被这么夸过,脑子当时就莫名其妙地「嗡」了一下,把目光挪开去,胸膛却起伏不停:『……神经病吧,说点啥不好啊丁海闻!』
  一饼在同他初次的肌肤之亲时,就皱着眉头让他别动不动就与人言爱,这回连漂亮都不让讲了。
  他只得捏了捏他的奶子改了口:『……你好骚啊…』
  雪白的月亮爬上天顶,又落进湖心。
  2000年元旦
  『哇你都成年了还缺乏母爱吗…再嘬也嘬不出个花儿啊!』胡一平咬着牙,忍无可忍地低着头看有人咬着他的乳头不松口。
  比起这个,丁海闻吊着他,在门口溜达来溜达去就是不进去,让人越来越焦躁。
  过去了两个夏天又两个冬天,阿闻都要临着考大学了,一礼拜休息两天,一天半都在考前辅导老师那里刷题,只能见缝插针地来见他。
  他却愈来愈离不开他。
  『一饼你看,这不是嘬出花儿了吗?』姓丁的松了口又松了手,他的胸口嫣然开出了两粒绯红的花骨朵,跟先前比起来,长大了好几圈,不用多说都是托了阿闻的福,变得敏感,又楚楚可怜。
  始作俑者却还在委屈巴巴地撒娇:『就让我欺负你吧…刚才我又叫我老子打了。』
  赶在丁海闻高考的这个当口,父亲的厂子也在濒临倒闭的边缘。这起源于去年春天父亲对李旦前的告白——
  『但是人总要成个家吧?!你都40多岁了啊!』一开始得知李旦前只是把自己当朋友,并且拥有稳定的同性伴侣时,父亲并没有太失望,甚至没有太当回事,『难道你就一直当个老姑娘吗?』
  直到李旦前彻底躲着他,电话不接消息不回,只在采买玻璃真空管的事务上派采购主管来与他对接,父亲才彻底地被失恋打击到恼羞成怒。
  『我丁飞扬向来,都不需要靠女人,这批货交割完,这条生产线就停掉。你这的钱,老子不挣了。』
  事实证明,玻璃厂从一开始,就靠着李旦前的扶持,才走到今天。为了父亲的男性自尊,他第二次——也许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开始遣散厂里的员工和属下。与此同时,真正人到中年的丁飞扬似乎被多米诺一般的困境击垮了,他不再在车间钻研优化产线,不再奔波于各地的展销会,总把自己关在那栋浅绿色的小楼里,时而清醒,大部分时间都醉醺醺的。
  这一天里,丁海闻刚进家门放下书包,就被父亲要求「弹个曲子来听听,整天学习,手都生了吧」,而他生气地反问「这就要问琴被谁搬走卖了吧」。而要不是他躲得快,酒瓶子就不会这么幸运地擦着他的耳朵,碎在了身后的墙上了。
  他没等吃晚饭,就拖着书包上了老东山,一边听索道绞盘吱吱呀呀的声音,一边做卷子等一饼的同事们下班。
  而在山顶工作的大家,也渐渐认识了他。
  并纷纷对丁家少爷的不幸表示同情。
  『太客气了阿闻,我们这里零食可多,你就别破费往上带,以后碰到你家老头喝大了,尽管来咱们这学习!——老丁也真是的…孩子考大学呢……』
  他只想讨好一个,却要做得礼数周全。
  他也只想欺负一个,然而一饼却显得渐渐疲惫了。
  每回激烈地弄过一轮,丁海闻都会觉得冷到哆嗦,整个人都缠在胡一平温暖的身体上,头靠在他胸口,手不得闲地拨弄人家下半身的毛发。
  『我明儿个休息,今天可以睡得晚些。』
  胡一平突然开口,听见这话丁海闻突然来了精神,也不管支起的胳膊是不是压痛了人家:『那我给家教打电话,明天不去了,跟我去城里吗!我们可以在偏一点的地方找个旅馆,后天再回来——元旦就应该放松放松!』
  『别打。』胡一平疼得往上窜了窜,『明天陪我妈去医院呢,好不容易约上了。』
  阿闻就像松口的气球一样瘪下去:『…难得过节嘛…饼哥…小饼饼…』他又亲又舔地取悦他,希望一饼能松口,趁着假期,陪他半天。
  『虽然阿闻很厉害,但是总是翘课,考不上清大吧?』初中毕业生胡一平在这半年来也变得严厉了,要是见到丁海闻在山顶做真题自测,不做完都不让他碰,『明明都已经去念大一了呢。』
  半年前,高二的胡一明又通过提前招考保送了清大,省去了一年高中时间。
  『谁要跟她一个学校啊!』丁海闻装着生气,趁机咬了人一口。
  『好好好,那就考京大,我听说这两个学校最好了,你和明明都是厉害的人——』胡一平捧着他的脑袋,拇指在他耳朵后面搓了搓,诚恳地看着他的眼睛。
  『别了,我考个之大就行,我要一直,跟你在一起。』丁海闻一本正经地看回去,『等我上了大学,我就跟家里说咱俩的事。』
  一饼好像让他给吓到了,半晌没应,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咱俩……啥事……啊……』兴许对自己的演技不自信,又添了一句,『我们不是……挺好的吗?跟家里说干嘛……』
  兴许是自己太着急了,太着急把想象的未来摊在对方面前。
  『哇胡一饼,你不会这时候给老子装傻充愣吧——』丁海闻揉着他偃旗息鼓的小兄弟,合着棉被贴上来,『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知道跟我在搞对象?』
  胡一平让他的掌心跟体重搞得很焦躁,索性承认了:『嗯。这种事怎么好说……』
  『你还想跟别的人约会?亲亲?想让别的人碰你?』丁海闻这么说的时候,碰他碰得很重,小兄弟刚让揉得抬起头,又疼得低下去,『这种事以后你也,只能跟我做。』
  『……』一饼双颊绯红,要不是拼命用手肘支撑着身体就快被他给压坍了,『以后……等你结婚了呢?』不知道是不是方才做得太过火,他的眼睛看起来也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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