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意识到这一番兴起他用的竟是圆珠笔,才羞愧难当得一边头顶冒烟一边撕了卷子准备谎称丢失。
他太想他了。
果然是做得太过火了。
不知道是称病还是真病了。
他反锁了房门脱光了衣裤赤条条地站在衣柜镜前,怎么也看不出这具躯体里有什么蛛丝马迹,能彰显它刚刚拥有过旺盛的生命力。
但是即使是那时候——
他听到空调外机架的响动,又听到小阳台传来敲玻璃的声音。
丁海闻像摸了电门一样蹲到了床沿的阴影里去——然后看到胡一平在月光下面猫着腰敲窗子的影子。
他只光身披了外套连裤子都没穿就去开门,把一饼接进来后才发现这家伙似乎也是从被窝里直接过来爬的窗子——褪色的汗衫上满是破洞,裤衩的皮筋松松地露在外面,除此之外,他还拎着他的旧书包,里面塞得满满当当——就像卡通片里最常见的小偷。
『怎么,镜子里面照什么呢?』他一走进来就把书包往墙角一扔,抱着阿闻的腰把人推回了床上,『看看你那鸡巴还能使吗?不会用一回就作废了吧?』
胡一平说这种话的时候抬头望着他,眼睛里的温柔像要溢出来。
『一饼你这是……』丁海闻不明白,他在想他的时候他就偷偷溜进厂子里来,他在想做的时候被吓萎的小兄弟就落进温暖的手心里去。
『这还用问吗?』他眨巴了下眼睛,『想做爫——』见丁海闻白皙的面庞腾地红起来,便立刻改了口,『想和你睡觉啊,明天就上班了……阿闻明天也要早起吧?去城里。』
丁海闻16年的人生,第一次感到厌学。
而这个穿着旧汗衫和破裤衩的家伙就是他的灯神,他结结实实的缪斯,他柔软灵巧的幻梦。
『你怎么这么冷。』丁海闻翻个身,把一饼也裹进被单里,冰凉的手脚缠在一起,不一会就热起来,『我以为你病了……』
『老子从来不生病,』就算是被压在身下,胡一平也能轻易仰着下巴看着他,『这不是刚洗了澡吗,你要不嫌我下次不洗了——』
『洗的冷水吗?』汗衫虽然旧,但是很柔软,丁海闻轻易地就能伸手摸进去,『别感冒了,感冒了谁照顾你妈妈?』他的手顺着抬起的腰线摸下去,在臀沟里摸到了油润的地方,『里面也用冷水洗的吗?』
『不然呢?洞里面冷死了快给爷暖暖。』胡一平的垃圾话素来很多,但以前听起来只让他觉得好笑罢了。说来奇怪,自从丁海闻的童贞破防,听一饼随便说些什么,他都能原地起立。
少年的脑袋上冒着熟悉的洗发水香气,丁海闻卡着他的小脸把后面的垃圾话都吃进嘴里。
『我以为你不喜欢被我——昨天你走的时候好凶…』他晃了晃手腕,那手腕前日分别他妄图偷偷地去牵一饼的手而被一饼拧转,差点掰断,『痛死了,今天摸不动了,阿饼自己摸好不好?』
一饼晓得阿闻只是撒娇罢了,更况且自己在洗澡棚里早就清理得手酸,不轻不重地咬他一口:『阿闻不想,只好算了。』又把胸口的爪子摘开,『我去值班了。』
虽然一边肩膀都从衣服里扯了出来,胡一平真的煞有介事地像生了气地要离开的样子。
丁海闻肯定不会让他走,却又说不出什么人话,欺身蹭了蹭胡一平梆硬的小兄弟:『但是我知道,一饼是上瘾了不会走的——起码它上瘾了。』
那裤子很好扒,也不知道早就攒着,还是刚动的情,总之小小饼翘得老高,脑袋上黏糊糊湿哒哒的,蹦着跳着往阿闻的手心里钻。
『你他妈的上不上?!』一饼看着是真的气急,话语听着也不那么可爱了,『老子都摸软了来的,』又抓着他的手往身后摸,『能不能做一回再聊天?』
那洞里又湿又软,而且根本就不凉。
就算是垃圾话,这小子也会撒谎了。
『抹了什么?』他好像从那穴里出来不久,又好像出来太久了,等不及叩门就复又进去,连一饼的睡裤还牵着两个脚腕,『连短裤…都不穿。』那穴密密匝匝地裹着他,把他想说的话都掐断,又生生热出一头汗。
『怕弄脏了,老子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呗。』一饼确实很灵巧,用背脊和手肘支撑住,摆着腰就迎上来,洞里真的像被自己操熟了,他也不闭眼,眼睛里跟穴里一样湿,唇弓一颤一颤的,下意识地要讨一个亲。
丁海闻没这么爽快地遂了他的意,反而拉远了身体去剥他的汗衫。
『啊…』只有一瞬间,衣服遮住了一饼的脸和视线,而只那瞬间,一饼慌乱地扭起来,仿佛让人摸到了什么不该摸的地方,捅到了不该捅的去处,『啊哈…哈…呜——阿闻…』
他又看不见,为了脱衣服被丁海闻摁着手臂举过头顶,后背里只肩膀挨着床单,下半身被迫抬起来,两条长腿本松松地搭在阿闻的背上,这时间突然勾紧了。
他奋力从衣服里挣出来,勾着阿闻的脖子用力地亲上来,毫无技巧地又亲又咬,不过寥寥数秒,就湿湿凉凉地射了自己一肚子。
『一饼你…』就算是十六岁,男孩子们也都很在意自己一口气能做多久,丁海闻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以至于要掰开他遮在眼前的手,『你怎么…这么快…』
『突然……』胡一平别扭地偏过脸去,难以形容过去几十秒的神奇体验,『突然就很舒服…一下子就…』要不是身体还在提醒他,这种事情他都不大愿意承认,『爽到了。』
他的肚子还在打着褶地抽动,软掉的小家伙显得特别无辜。
『只是用屁股就爽到了?』丁海闻倒也不是不信,毕竟谁也假装不了,他退出来些,轻轻浅浅地弄,弄出了胡一平一声声软绵绵的呜咽,『要不先缓缓?』
『不要!』一饼的小腿肚子紧了紧,『你管自己做就是了…』潮红这才从蜜色的皮肤底下泛起来,他刻意地用手臂挡住了胸口,那胸口也被顶得一耸一耸,却没几下就受不住,『轻一点啊畜生…』
『一饼好难伺候啊!』丁海闻不仅没慢下来反而顶得更深了,好像那穴里越深处越软,越深里越热,他一支胳膊撑着,扒开了一饼挡在胸前的手,他本无意于这处,愣是让一饼遮遮掩掩地勾起了好奇心,『奶子也不让碰了?』
胡一平自己也这么讲话,但是轮到他听丁海闻嘴里蹦出「奶子」这种庸俗字句,总会又别扭,又没来由地一阵激动。
他的「奶子」稀松平常,要不是前一日让姓丁的掐肿了,也不至于水淋淋地大上一圈,大也便算了,顶上根本不能碰,让衣料磨着了都难以忍耐,搞得他走起路来,都不自觉含着胸走。
『真的别碰…痛死了…』丁海闻下巴一低,看着就是张嘴要咬,吓得他退无可退整个人往上窜,这胸口的疼跟屁股又不大一样,屁股疼完了得了趣味是真的爽,奶子痛起来全然没一点好处。
丁海闻不听他的,照样吃进去,含糊地给他下了个台阶,『轻一点,没事的。』
胡一平在不应期里没有半点力气,有点任人宰割的意思,丁海闻埋头苦干的时候断成两截的眉毛立起来的样子很是严肃英俊,自己又骂不出什么高明的话,更别提前脚刚说要杀人后脚就洗干净屁股来爬窗子,简直自取其辱。
阿闻没骗他。
他一边插他的时候确确没有再咬,而是不厌其烦地舔他的奶头,好像伤口能舔好肿胀能舔消,那种细细密密过电般的快感摸到了他的脑,让他像毛片里的女人一样浪叫。
他也没能叫两声。
就被丁海闻拿枕巾塞住了嘴。
『——!!』他只当丁海闻发出的闷哼是警告他不要喊,过了一刻才意识到被满满当当地射了一肚子。
短短两天,他的身体,每一处每一寸,都让姓丁的给摸熟了。
心跳像暴雨一样落在他胸口。
阿闻变成了一个很沉的家伙,完完全全盖在他身上,压得人透不过气。
似乎是想亲他般,丁海闻的脑袋抬了抬,一点都没亲上便又自暴自弃地把脑袋搁回去,尖尖的下巴戳得他肩膀生疼。
『猪,快滚开啊…』胡一平抬手推了推,是真的没推动,『你爷爷要被你压死了。』
『绕着弯想给你师父当爹?』丁海闻揶揄他,而此般柔弱无力的一饼太少见了,他有种必须珍惜眼前一刻的温柔冲动,『呐,一饼起得来吗?要不要跟我比个掰手腕?』
这温柔冲动是真不做人。
掰手腕这种寻常游戏,前些年一饼和他比了没有几十回也有上百回了。
有时候只他两人,有时候村里的其他男孩子也都有参与。
战力上强哥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把交椅,连芦苇都没掰得赢强哥,但是再往下——总之一句话,跟一饼掰的场合,丁海闻未曾赢过。
胡一平为了来夜会他,耐着不适给自己清洗扩张,搞得两只手腕都累得伤了筋,更别提一整天都根本不敢吃东西,又让他扎扎实实干了一轮,这时候站在地板有如站在云端。
书桌临着窗,「公平」起见两人各站一边,半个身子伏在桌上,丁海闻是坦坦荡荡光个屁股,胡一平还在挣扎着套他揉得稀烂的睡裤。『你别穿裤子了,一会儿东西流出来了。』阿闻这时候都能一本正经地说这话,好像心思一下子全安在了掰手腕的事情上,『今个我要一雪前耻。』
胡一平只觉得好笑,强忍住了:『输了罚什么?』
『…输的要听任赢的命令做一件事——嗯,当然除了犯法的事。』丁海闻想了想,感觉表达还是比较严谨,『哪怕赢的让输的光屁股去定点投篮…』
胡一平看一眼他雪白的屁股,握住了阿闻搁在书桌上的手掌:『好的好的,这就派你去投篮。』
额上的汗都让晚风吹干了。
游戏从一定胜负被一饼改成三局两胜又改成五局三胜。
倒不是他输不起。
他只是没来由地害怕丁海闻会让他做什么。
而他一定会照办的。
『看来一饼真的很舒服…』两人的手掌已经在无聊的扳手腕比赛里被彼此握得通红,这时候顺着指缝摸进去反扣着握在一起别有一番滋味,丁海闻抹一把他额上的虚汗,『力气都丢光了干没了…』
『…』这时候看胜者的脸,胡一平难免有点气不打一处来,有些暴躁地问他,『那你想让我干个啥?有屁快放。』
『不想让你干啥…』丁海闻头一回赢,有些得意过头,『胡一饼,在我不在的时候,不准一个人打飞机,必须做到。』
胡一平真忍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整个人差点翻倒过去,好不容易笑完了:『就这?我还以为什么事吓死我了…没问题啊,别说你不在的时候——』他盯着他的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我再也不想打飞机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离得他很近,近得鼻尖碰在一起,如果他想,嘴唇也能碰在一起。
『我也是…再也不想打飞机了。』丁海闻把他推回床上,一边取笑他大腿内侧滑腻的体液,一边并拢他的双腿从中间操进去。
好像在跟时间争夺整个夜。
然后枕着他咕咕叫的肚子入眠。
虽说口头上答应得很好,要做到却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倒模做蜡烛,给明明家的竹林打围栏,给母亲打下手做饭,上山巡检,修理绞盘,他本来每天有这么多事情要做,脑子却顾不过来了。
脑子里只想着脐下三寸那一点事。
丁海闻都没说清楚是周五就来,还是周六再回。
他一个人在山顶值班值得坐立难安。
他在夜幕里看到打个手电晃到眼睛,扶着膝盖喘着粗气的身影,登时感到心动过速难以呼吸。
就算只是拥抱也可以。
身体和身体贴在一起,年轻的欲望也挨在一起。
四脚蛇偶尔光临他值班室破陋的墙壁,却会害羞得加速爬走。
极少时候,多是要等丁飞扬出个远差,胡一平又不用当值,两个年轻人在丁家难看的小别墅里胡天胡地混在一起。丁海闻打开冰箱扒吃的东西,或者把他赤裸的身体按在冰箱上吃他。
更多时候,他在老东山顶等阿闻,有那么一点涂山氏女的意思。夜里山顶风寒,丁海闻却总变着法子来作弄他,其中最可恶的,就要数把人推在售票窗口前,只让他扶着桌子就从后面弄进来。窗口能见得外面整个山顶,外头自然也应当看得进来。好在深夜山顶没有他人,但并不影响一饼羞愧难当而射不出来。
而他勉勉强强,也真的履行了诺言。
第35章 家里的客人
35.
母亲离开一年后,父亲带回了新的女人。
李旦前四十出头,个子不高,娃娃脸,眉毛细细眼睛大大,由于微胖,从眼角很难寻到些岁月痕迹,只是穿衣打扮很是守旧,一眼望去,便是妈妈辈的人。
这寒天里也穿得像尊移动的煤饼炉,灰色的棒针围巾就像生铁打的项圈紧紧箍着脑袋,进了门厅才一圈圈地松脱开,仿佛给了那通红的脸孔一线生机,气道也终于回过一条命来,用沙哑的声音跟他打招呼:『小闻在家啊?小闻穿这么少啊?』
『李阿姨好,我刚要去朋友那,晚上就不在家里吃了——李阿姨再见。』丁海闻飞快地收拾好书本作业,套上厚厚的羊毛外套,在父亲惊讶又满意的眼神里离家。
这一年很冷,但是一场雪都未下过。南方的冬天很是贱格,冷极的日子反而没有足够的水汽来下雪,大概是晓得下了雪反倒能感觉暖和些。雪是没有,沿着东苕溪边结结实实冻了一层冰壳子,溪水还在下面奋力地流,流着流着就流进了看不见的去处。
这么冷的天,他也不想上山,一来路滑难走,二来上去了也干不了什么好事——值班室的炭火只烤得暖方圆半米,就算胡一平屁股上生了三个炉子,他还是怕冷,终究说来还是虚。
他绕过村口的古樟,去年夏天,在他夹在父母离异以及跟胡一平初尝禁果的冰火两重天里时,古樟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经年的蜡油布满了古树胸径以下的每一寸树皮,而要是树脚下的香烛燃得过近,很容易燎到树皮间的蜡油,而那鬼使神差的一天,香客点着了树干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彼时又恰好没有村民在溪边濯洗。等火灾被发现时,樟叶带着油脂都燃着了噼里啪啦的火苗,浓烟升上天空,直到动用了消防栓才得以扑灭。
古樟倒是活着,只是加装了难看的金属围栏。而烧毁的痕迹尚在,就像位剃坏了胡子的秃顶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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