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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东山往事(近代现代)——堀川嵐

时间:2021-07-29 19:21:10  作者:堀川嵐
  『啊我没办法了,你替我俩唱个歌吧?』秦伊在他背上拍了拍,他紧张地坐直了身体,卡拉OK包厢的灯光很暗,兴许也没人看得见他脸红的样子。
  「花的心藏在蕊中 空把花期都错过
  你的心忘了季节 从不轻易让人懂
  ……」
  前奏响起的时候就有女孩子开始笑,一曲唱毕连室友都笑得捂着肚子拍着他肩膀叫他爸爸。
  『不行了,太中年了——我爸就爱唱这种歌……哈哈哈哈哈闻爹你怎么这么复古……』
  女孩子们却在笑另一件事:『秦伊听见了没!人家在唱花心,人家在说你啊!』
  说得也是,如果花心能被具象化,丁海闻能想得出来基本就是这家伙长成的样子。
  『你也是本地人?』丁海闻终于喝到被啤酒撑紧了膀胱去卫生间放水,恰巧碰见秦伊也在那抽烟透气。
  对方立马换了方言回答他:『这要是外地人就考不上贵校了①。』
  『嗯,我也是。』秦伊并没有一点要偷看的意思,但阿闻还是潜意识侧了侧身子,用一边背对着他。
  『我还从来没见过跟女孩子玩个游戏玩这么认真的,你这个人真的蛮有意思。』秦伊抽完了烟,也凑到边上的便池来,大方地解开了裤子,『告诉你个诀窍,跟女孩子玩呢,要张弛有度,你要让她知道你虽然知道她的底牌,但是仍然愿意让着她——』
  『我不喜欢女孩子。』丁海闻完全不敢看,抖都没抖就拉上了裤子,言简意赅地打断他。
  『啊——』这倒是很出乎意料,秦伊一下子都没尿出来。
  『我是陪他们来的,我自己喜欢男的,』见秦伊半张着嘴盯着他,心一横,『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吗?就——郑伊健王力宏陈冠希,嗯,我更喜欢帅气的小哥哥——哈哈哈哈你也算,不过放心啦我不会对你下手的,感觉你很受女孩子欢迎啊。』他一口气说完,感到脑袋有阵微微缺氧。
  『哪有——其实我有女朋友啦就是,啊呀这不是怕我可爱的学弟们会冷场才来的!』秦伊明明震惊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却故作镇定地问他,『啊那你算是出柜了对吗?太好了!』他也没顾得上自己还没放的水,匆匆拉好裤子整理下衣服去洗手。
  『算……是吧。』丁海闻也不知道有什么太好了的,毕竟出柜这件事放在谁家里都是痛苦的过程。
  『那你有过性经验吗?或者说还是处男呢?』秦伊匆匆洗了手,也不擦干就这么摆在他肩膀上,激动得两眼放光。
  『…………』这话题跃进得太快,丁海闻狐疑地瞄了一眼秦伊,眼睛又垂下去,『算是,有吧……』
  『我正愁这件事呢!太棒了,哥跟你商量个事儿啊,学生会呢,要找个防艾宣传大使——你知道防艾吧?艾滋病,那我觉得你搁这太合适了——当然了!不强迫!小闻你考虑考虑?』
 
 
第32章 老东山顶
  32.
  『就FLIGHT它那个包裹的结构,打球的时候很舒服,不容易扭到脚——』自从母亲离开家,他如果回到老东山村,就会跟父亲在食堂解决一日三餐,自从见过学校里一起打篮球的同学炫耀了新的球鞋,丁海闻就心心念念地也想搞一双。
  父亲把米饭倒进汤里,然后端起搪瓷碗呼噜呼噜一通喝,不一会就算速战速决了,他抹了把嘴,『多少钱?』
  丁海闻有些忐忑,但是咬咬牙说:『一千……零一点,耐克嘛,你知道的……』
  父亲盯着他看,看得他全身发毛,仿佛从未见过这个儿子。
  他心虚地挪开目光:『要不……算了,我也就随口一说,反正我篮球打得也不多——』
  『你是知道家里什么情况的,对伐?』父亲一个字一个字地质问他,『我还当你16岁了会懂事一点——看来你在你朋友身上,什么都没学会。』
  他确实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像一饼这种学徒,攒两个月工资才能买一双这样的球鞋。
  但是人和人本来就不一样吧?
  『我不是说了算了吗……』他一边咕哝一边往嘴里扒饭,『但是之前几双鞋子真的有点顶脚了,我估计我得穿42码了……』食堂阿姨总喜欢放些油渣在菜里,丁海闻不吃肥肉,只好吃力地一颗一颗挑出来,丢在不锈钢餐盘里。
  他的万事万务,向来都是母亲着心,母亲离开后,小到生活起居,大到——
  他往饭桌边伸了伸腿,扭动了下脚趾:『要不买双锐步算了…但是他家的鞋面很薄——』
  『挑来挑去就别吃了!』父亲蓦地掀了桌上的餐盘,褐色的油渣抛到空中又跟着餐盘落到地上,金属落地的动静很大,一时间工人们的闲聊声也停下来,纷纷看向这边。
  『……』阿闻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滚。』父亲低声吼道,连正眼都没有看向他。
  就算夏夜里天黑得晚,这时候要登山却已经很困难了。手机屏幕亮着的绿光完全无助于看清山路的台阶,反而在面前晃来晃去搞得人头昏眼花。
  丁海闻在晚饭前就冲了澡,这时候汗却顺着额角流下来,淌进他的领子里。
  售票处的玻璃窗口虽然合上了,但是屋里依然亮着灯,『不好意思索道已经停止运——』他敲了敲玻璃,里面传来胡一平闷闷的声音,『阿闻!!你怎么——快进来吹电扇!』
  售票处的里间是值班室,纱窗上打着补丁,一只金龟子不知疲倦地往白炽灯泡上撞去,撞得灯线左摇右晃,房间里一张行军床,却因为是夏天,只铺着草席,一张刷了明黄色虫胶的书桌上只有一台收音机,房间一隅还摆着一个大樟木箱,上面扔着胡一平从小学用到现在的单肩书包,里面胡乱塞着衣服毛巾。
  『阿闻你吃饭了吗?!我刚泡了面——但是我还有,你可以先吃!』铝饭盒上盖着本受潮皱成波浪形的杂志,空气里飘来雪菜鸡丝面的味道。
  他背对着电扇,撩起T恤,风从衣服的下摆灌进来,把他吹成一个孔明灯:『没,没事,吃过了——跟我老子吵架了……』
  他后半句说得很轻,说到底还是心虚,毕竟吵架和单方面被骂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事情。
  胡一平却当即放下饭盒扑过来,掀起他的衣服来看没什么异样,又拉起两条胳膊来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最后端着他的脸东看西看:『他打你了?!』
  一饼又趁他不在剃短了头发,毛寸间露出了青色的头皮,跟脸庞截然两个颜色,鼻梁上还挂着汗珠,一张嘴一开一合地催促:『是不是啊?阿闻?』
  『啊不……没有……』母亲看到了他的色情影碟,母亲误以为父亲欺骗了她,母亲离开了家,家里的生活一团糟,他的衬衣都皱巴巴的,球鞋也变小了,穿久了顶得他趾甲痛,他有这么多琐碎的烦恼——他只看到那张嘴一开一合的,『一饼,来接吻吗?』
  似乎接吻就好了,烦恼就可以抛到脑后去。
  『为什……』一饼靠得太近了,近到没有犹豫的可能,近到阿闻拢着他毛刺刺的后脑勺就可以亲到他,近到他的汗珠蹭到阿闻的鼻尖上,近到眼睛里都热出了汗。
  丁海闻重重地跌坐在行军床上,床脚磨出了刺耳的声音,他拢着一饼的腰,托着他的背,把竭力挣扎的家伙无限贴近自己的身体,就算松了嘴,也循着他脸颊的轮廓,亲他的耳朵,亲他冒出了胡渣子的下巴,亲他锁骨和锁骨间的小坑。
  『阿闻……』一饼总算是薅住了他的头发,跪在床沿,虚坐在他的膝盖上,抬起他的头来居高临下地俯看他,『你今天……怎么了?』
  『我从眼睛睁开,就想亲你。』阿闻仰着头,伸长脖子又啄了下他的下巴,『脑子里一直一直,一直在想这件事,一直想亲你——天黑了也在想,就爬山来亲你了。』
  『一直想……』胡一平从不怀疑明明会喜欢这个人的心情,但却几乎没有问过自己,这个看着沉稳内向却根本没羞没臊的家伙在用什么吸引着自己。
  这么好看的人就应该去演电影——这么聪明的家伙就应该去挣大钱——他太笨了,笨到一被吻上就会停止思考。
  好热。
  阿闻的舌头伸进来就搅散了他的脑子,短路的神经发起热来从手肘到指尖都是麻的,胸口既热且闷,心脏被无形的手捏紧了就不松开,小小饼隔着裤子翘起来,像生铁一样硬,下意识地往另一边身上蹭——却意识到两个人是一样的。
  『等——等一下!我的面……』天晓得胡一平是怎么想起自己的晚饭的。
  而丁海闻真的就松开了手,一脸歉意地把人从行军床上拉起来:『……对不起,可能,都是我不好,害得面都泡涨了……』
  饭盒里不剩一点汤,金色的面条撑得比往常粗好些,却并不妨碍胡一平唏哩呼噜往嗓子眼里倒。
  丁海闻靠在书桌上,偏个脸看他,一只手搭在两腿间,坐姿十分别扭。
  他吃东西的时候太粗鲁了,动静也很大,一条腿下意识地踩到了凳子上,拿筷子的手肘就支在膝盖上。
  『早晚得告诉你妈的吧?不然你爸妈真因为这点小误会离了婚,你不后悔吗?』胡一平的嘴角还有菜,丁海闻还没来得及伸手,就被他自己一手背抹掉了,『你可以说是别人存在你这的!对!就说是别人的!就说是明明的!』
  这家伙就算想骗人,也是那种朴素的,单线程的,一下就会被拆穿的。
  『你就饶了明明吧……』丁海闻笑起来,『别害人家了,我已经很久没说你喜欢她了。』
  『本来就不喜欢吧!』一饼把饭盒一推,转身从门口的水桶里提出一瓶可乐递给他,『快喝几口,就一瓶了。』
  『本来不是喜欢的吗?』阿闻还在笑,没有接可乐,『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这个班怎么从早上到晚从晚上到早?不休息的吗?』
  胡一平也没多客气,拧开盖儿一口气灌下去半瓶:『白天里算上班儿,夜里算值班——学徒就这样的,我师父住灵隐①,搭了最后一班索道下去了,夜里也没啥事儿,就管着别让黄鼠狼来咬电线就行。』
  『怎么还有黄鼠狼……』
  『还有野猪呢你不记得了?阿狸帮着抓的——』胡一平话说一半就刹了车,但是可乐的后劲太大,实在憋不住打了一个长长的嗝。
  『嗯。』丁海闻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悲伤和愉快都没有,『除了卖票,你这还干些什么呢?听我老子说还要会修?修什么?』
  『就索道这个绞盘嘛——柴油动力的,时间太短了,我还没闹明白,这几天也没出过故障……』胡一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了!山顶没有什么灯,可以看星星,你想去看吗?』
  『嗯。』年轻的躁动还在他身体里翻滚,丁海闻站起来的时候刻意地拉了拉T恤的下摆。
  在老东山顶,头上是漫天星辰,俯瞰是城市的万家灯火,比起胡一平逼仄闷热的值班室,外头的晚风也很是凉爽。
  『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带你们看星星?就你被我揍惨了的那回?』
  记忆真是一种,可以任人美化的东西。
  被谁揍惨了?
  但是丁海闻却没有去戳穿:『嗯。』
  『你从小就这么厉害啊——能认识这么多星座的名字……就像喜欢算卦的女生一样……』
  『嗯。』
  『我早就应该看出来你跟别人不一样了——唉!』胡一平一掌落在他后颈上,然后摊开带着血的手心给他看,『都擦了风油精了,蚊子怎么还扎堆咬你呢?你看这一巴掌拍死两个……』
  丁海闻笑着说:『兴许在约会呢?——你知道吗,和情人约会的时候,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只要灯光到位,音乐到位,烧饼都能被餐刀切成花。』
  『有道理哈哈哈哈——诶不对!』一饼猛地一抬头,『闻少爷这就没常识了吧!嘻嘻嘻,吸血的蚊子就没有公的,你说两个母的她约什么会啊……』
  『不能约会吗?』丁海闻望着他,又好像望着他眼睛里倒影的星空,『两个母的,或者两个公的,女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不能是情人吗?』
  『……』胡一平不再吭声,一脸说错了话的表情,他看一眼阿闻,又低下头去。
  『不能吗?』在凉爽的晚风里,终于可以倚着石栏,扯着衣服把一饼拖过来亲,他终于不再穿他父亲的不合尺寸又质料拙劣的衬衣了,薄透的白色文化衫宽松地罩在少年的身上,上面用深蓝色的字体印着「老东山索道」,隐约能看见胸口的颜色和乳头的形状。
  丁海闻并没有亲多久,只是交颈抱着他,双手从衣服里探进去,一寸一寸地探索少年结实美好的身体,他本来以为他们会说很多话,会彻夜长谈,到头来只是把呼吸的声音递给他听。
  『阿闻我——』他的身体微微战栗,弓起的脊背上又起了一层汗,『不行了……』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荧光绿的手机屏幕从丁海闻的裤兜儿里亮起来,震得他硬挺的下半身差点一口气去了。
  听筒里传来父亲愤怒的咆哮:『人家上班,你去当瘪三②?!半夜三更还不回来?挨些老子把你吃鞭三饭③。』
 
 
第33章 化为星辰
  33.
  『你要走了吗?』一饼还在弓着腰调整呼吸,一只胳膊还挂在他肩上,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汗。
  『嗯。』丁海闻一边摇头一边给他肯定的答复。
  他也不好受,甚至说心里都凉了半截。
  『那你等一下,值班室里有手电,摸黑下山太危险了!我去拿——』他没走开半步去,就被阿闻扯回来拢进怀里。
  『但是没有手电我就不用下山了。』胡一平的鬓角和耳廓上都是汗,咸津津地让阿闻咬在嘴里,也不算真咬,但是犬齿就酸酸疼疼地勾着他。
  胡一平愣了愣,从腹股沟处传来的清晰的热烈的触感让他不知所措:『……那,值班室没有手电……』
  『一饼想做那种事吧?』丁海闻的拇指在他腰际逡巡,摸到肋骨下缘便不再动弹,『一饼想跟我做吗?想的吧?你都这样了——』跟自己不一样,似乎从没见一饼穿过牛仔裤,涤棉的裤衩裤腰的松紧带很松,很容易就能把手探进去,将碰未碰之际,丁海闻发现自己的手腕被胡一平慌张地一把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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