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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寸日光(近代现代)——狭骨

时间:2021-07-29 19:21:48  作者:狭骨
  又说:“还有那张米白色的沙发,请尽快帮我预定,谢谢。”
  (五十一)
  挂了电话,外面突然下起了雨。
  江惟听见雨水重重砸在车顶上的声音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幸好现在才开始下,没让安思意去便利店的路上淋雨。
  他正要下车,想到刚才抽了好几根烟,而安思意似乎不喜欢这味道。江惟打开平时为了提神的糖罐,倒了两颗薄荷糖来嚼。
  江惟也顾不上淋雨了,也没披外套。到了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中,才想起等会还要接安思意上车,还是回后备箱拿了伞。
  但他甚至忘了把伞打开,就一路往家具城偏门的方向跑。
  江惟站在马路对面气喘不止,心跳快要冲破耳膜。不知道是因为雨太大,跑得太急,还是看到了乖乖坐在便利店里,抬头看着悬挂屏幕里的广告的安思意的侧脸。
  “安思意——”
  江惟不知道自己喊得有多大声。
  只知道隔着雨幕和电闪雷鸣,坐在窗边的安思意像是有什么感应般的一愣,随后缓缓转过了头,看到自己,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江惟觉得自己从胸口到鼻腔都是酸的,也像是淋满了雨水。
  他往前跑着,看到便利店的感应门打开,安思意快要走进雨里,下意识叫住他:“你别动。”
  安思意就不动了,停在便利店很窄的屋檐下,直直地看着他。
  江惟太高,肌肉很结实,走到他面前,还有半个后背淋在雨里。安思意往后看了一眼,拉着他的手臂,把他拉进来一点,侧着站在一起。
  “你是自己开车来的啊。”
  江惟的视线始终在他脸上,确认他气色正常,毫发无损。才点了点头,说:“嗯。”
  安思意哦了一声,小声说:“幸好雨才下了不久。”他觉得雨夜开车不太安全。
  江惟看着他,有点像倒打一耙一样地问:“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安思意有些心虚地移开了一瞬眼神,说:“我手机没电了。”
  这话也不假。
  江惟一直不来,家具城闭馆后周围也关灯了。他想着江惟一般工作的时候都不喜欢自己联系他,现在估计是遇上了什么难搞的工作,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就更不好去干扰他了。他也不敢自己乱走,就在便利店反反复复地看同一部亲子综艺,直到把手机看得突然自动关机。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里没有移动充电服务,店员的手机品牌又和他不一样,没法借用充电器。
  当时看着黑掉的屏幕,安思意慌了一下。但想着附近也就这么一家店,江惟应该也不至于找不到他。
  江惟看着他好像什么也不懂,不知道的眼睛,喉结酸涩地滑了一下,哑着嗓子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把你忘在这里了怎么办。”
  安思意看了看他湿透的头发和衣服,还有手上淋湿的雨伞。又看向他的眼睛,好像很自然地,毫无芥蒂地说:
  “可你不是来了吗。”
  (五十二)
  又是一道惊雷落下。
  安思意觉得比江惟有伞却不撑更奇怪的,是他们双双站在外面吹风淋雨。
  “你吃饭了吗?”
  两个小时前就和客户吃过晚饭的江惟咬着后槽牙,生硬地摇了摇头。
  “那吃点东西再回去吧。”安思意赶紧拉着他进去,并说:“我觉得这里的食物其实还不错。”
  安思意吃东西远没江惟讲究,什么也不挑,加上很饿,刚才吃了整整三个饭团和一整袋盐渍话梅。把他和肚子里的那个都吃得又饱又舒服。
  江惟拉着他坐下,说我自己去买。
  他去冰柜随手拿了一盒饭,去付钱的时候看到柜台有卖在家里垃圾桶里经常看到的那个牌子的话梅,就随手拿了两袋。结账的时候,又干脆把剩下的四五袋一起拿了。
  (五十三)
  心不在焉地等盒饭加热的时候,安思意又蹭了过来。
  “江惟。”他小声叫他。
  安思意指着墙上的广告——本月寿星热可可买一送一。说:“你想喝吗?”
  他其实刚才吃完就想买,倒不是说不能喝两杯。他手机没电了,身边有没现金,只能望梅止渴。
  江惟看了看那张广告,却转头问他:“这个月是你生日?”
  安思意啊了一声,点了点头,以为他不信。就说:“出示身份证就可以了,我带了。”
  他把身份证给江惟看。其实当时领证时也看过,但江惟早忘了,或者说根本没去留意。
  但安思意确实是这个月生日,月底就是他的生日。
  二十岁整的生日。
  不知怎么,江惟突然想到苏姨说过,安思意小时候有一次生日,被他的两个哥哥在房间锁了一天一夜,生日结束的第一件事就是躺了两天的医院。
  想必其他的生日也没有好好过过。
  安思意看江惟心事重重地不说话,以为他不想喝,也觉得没什么。他要把身份证收回去,江惟就已经放在了收银台上。
  “喝。”
  并且在店员转过身去拿刚好加热好的盒饭的时候,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心软,或是别的什么,含蓄地抱了一下轻得像是没什么重量的安思意。
  如果说刚才心跳是好不容易落地,那现在才是真真正正地回到了胸腔里。
  “安思意,”江惟对他说:“今年的生日我帮你过。”
 
 
第十三章 
  (五十四)
  办公室里,一旁的秘书汇报下周的工作的时候,江惟仍和往常一样,一目十行地扫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
  直到听到某一段时间点,似乎涵盖了某一个日期。
  江惟微蹙眉:“月底最后一项行程,再重复一遍。”
  秘书就又说了一次。是一个在北方举办的,为期三天的国际商会。
  江惟也有了点印象。思量少时,他转向秘书:“确认一下发过来的请柬,取消参加需要哪些流程。”
  又说:“等会问一下黄总的时间,看他月底能不能代替我去。”
  秘书跟了江惟好多年了,在他眼里,江惟就是一台没有血肉的工作机器,没有任何私生活的一个人。冲锋陷阵永远是头一个,鲜少见他因为个人原因缺席工作。
  秘书一愣,赶紧在平板上确认了一下邮件。半晌,面露难色地委婉:“江总,您是唯一一位主办方特别指定的重要代表。”
  如果涉及的是和客户的个人交情倒还好,但对方是主办方,关乎的就是公司的名誉了。
  江惟深吁一口气,点头,“知道了,你去忙吧。”
  (五十五)
  月底的工作排得很满,让江惟有一种甚至没时间停下来喘一口气的错觉。
  眼下,下午又要和其他高层开一个漫长得仿佛是没有尽头的会议。
  江惟的工作处理到一半,靠在椅背上,琢磨着晚上回去怎么和安思意解释,才不至于那么扫兴。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大不了过一阵加倍补还。
  可今晚的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说不定到家安思意早就睡着了。
  这么想着,江惟拿过手机,对着仅有寥寥数字的对话框看了一会儿,发过去一条:“在干嘛。”
  过了半分钟多,江惟看到对话框上面,出现了“对方正在讲话”的提示。但江惟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安思意发来的语音。
  他发来文字消息说:“在做饭。”随后跳出来一张图片。
  江惟点开,凑近了看。
  家里厨房的灶台上有两个锅,一个是热气腾腾的咖喱,另外一个是正在沥油的炸猪排。
  江惟看到了旁边还有一罐没盖上盖子的调味料,不知道安思意是不是还没来得及收拾,却特地关了火来回江惟消息的。
  江惟记得安思意手艺确实还可以,但印象里没做过咖喱。看起来还挺费工的。“怎么想到做这个。”
  又过了小半分钟,安思意发来:“上次看你好像还挺喜欢的,我想试着做一下。”
  江惟想起来了,他上次在家具城那家便利店,随手一拿的盒饭就是咖喱猪排饭。他倒也没有多喜欢吃,当时吃得多,只是出于心虚。
  江惟对着那张图片看了一会儿,放大缩小,也没在里面找到分毫安思意自己的身影。半个影子也没有。
  江惟觉得心里闷闷的,发过去四个字:“看着还行。”
  没想这次安思意很快就回了:“你想吃吗,你想吃的话,我可以现在拿来公司。”
  又说:“你现在在忙的话,我也可以晚上再做一次。”
  江惟把这两句话连在一起看了好几遍,忽然又觉得心里拨云见日了。他清了清嗓子,按着语音,佯装随意地说:
  “好吧,那你过来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
  安思意很快回了一句“好呀”,“那我四十分钟内尽快到。”
  (五十六)
  江惟挂了电话,站起来在自己办公室走了两圈。把四个沙发靠垫摆正,又把茶几上的果盘调整了一下位置,才又坐回办公桌前,把刚才的工作收了个尾。
  江惟第一次觉得公司的午休时间如此漫长,才发现他以前要么是边工作边随便解决午餐,要么是在和客户应酬。他百无聊赖地复盘着前几个月的报表,忽然瞥见角落里一个文件。
  一个视频文件,之前江远修来他办公室的时候,他为了想方设法在他话里找出把柄,才录的。
  半晌,江惟点开了,面无表情地看着,听着。
  直到提到某一个人,江惟点了暂停,关闭,随后拖进了回收站里。
  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再需要了,从任何意义上来说。
  江惟看了眼时间,距离安思意和他说出门,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了。左右无事,江惟站了起来,准备去底层接第一次来,且随时会到的安思意。
  (五十七)
  江惟对着电梯镜面简单整理了一下领结,电梯门就开了。
  此时午休尚未结束,不少来来往往的同事对他颔首问好。江惟简单应答,没想一走出去,就看到了不远处,被好几个人围在前台的安思意。
  其实江惟没有见到完整的他。安思意不过一米七出头,比旁边的成熟男人都矮,体格都瘦,江惟只是瞥见了他看起来很柔软蓬松的沉黑发顶,还有那件他在家穿过一两次的,带领子的浅色长袖卫衣。
  江惟不知道为什么他到了不告诉自己。
  更不知道,安思意一到,前台就提醒他访客需要用身份证换门禁。安思意就把身份证给他了,但一直不肯说并不是必填内容的来访目的。其他几个同事刚好回来,看他长得好看,年龄又小,乐意逗他,说是不是来找男朋友啊。
  一直在楼上春心荡漾的江惟当然不知道这些。
  他只看到安思意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微微低着头不说话,但耳朵似乎红了,好像随时会哭。顿时有种肺要炸了的感觉。
  江惟一脸肃杀,插着口袋,大步流星走过去,保安看了他一眼,迅速刷了通行证。
  一片不正经的谈笑声里,江惟直直撞开好几个人,伸手扣着安思意的手腕,在保安的注目礼和一片讶异的目光里,带他明目张胆地走了进去。
  等电梯的时候江惟胸口的火还没消,抬头盯着上面越变越小的数字。安思意一直在他旁边安静站着,江惟忽然感觉到手里的那条胳膊轻轻挣了挣,似乎想要他放开,江惟不由分说握得更紧了。
  那边的议论声还没消止,两人都听到了那些声音不轻不重的,类似“和江总什么关系啊”,“不知道是什么人,不会还在读书吧”,“没见过江总带人回来过”,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以后,江惟往那边看了过去,所有人立刻作鸟兽散。却听江惟拉着安思意,像是唯恐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听不到的,不容置疑的声音:
  “我是他老公。”
 
 
第十四章 
  (五十八)
  把发愣的安思意拽上电梯,江惟就拨通了秘书的电话,报了前台,还有刚才其他几个人的名字:
  “办停职处理。”
  午休时间,公司里在活动的人很多。迎着那么多好奇而八卦的目光,江惟就这么明晃晃地拉着安思意的手腕,把他一路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并按下了勿扰提示,像是在宣告什么。
  耳边一下子安静下来,江惟深吸一口气,安思意却仍停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江惟转头看他,“怎么了。”
  安思意摇摇头,明明已经被江惟解围了,脸和耳朵都还是红的。
  半晌,才闷闷地说:“你说——”
  像是难以启齿:“你说,你是我,我老公。”讲到最后两个字,声音都快听不见了。
  江惟坦荡地看着他,挑了下眉,“我说错了吗。”
  安思意赶紧摇头,细声说没有。
  江惟看了他一会儿,心情也平复了。觉得安思意大概是惊魂未定。他走过去,一只手接过安思意的手上的保温袋,另一只手还是拉着他的手腕往里走,“坐这里。”
  (五十九)
  江惟让安思意和自己分别坐在了直角长沙发的两边,这样吃东西的时候也能面对面说话。
  他把保温袋打开,咖喱猪排和米饭贴心地装在两个保鲜盒里,还特地附带了一杯解腻的冰镇酸梅汤。
  江惟看了看,问安思意:“你吃过没有。”
  安思意点点头,诚实道:“吃了点别的,没什么胃口。”
  在来之前,安思意在做饭的空当啃了两个番茄。
  他早上逛超市看到新品咖喱促销,第一反应想买回去做给江惟吃。但又担心咖喱一做就一大锅,江惟最近又总加班,吃不完浪费。
  但后来还是买了。安思意想,他就当先试试看,大不了自己一锅分两顿吃。
  好在做到一半江惟发消息来说中午可以吃。
  江惟看了他一会儿,用勺子把酥脆的猪排切了一小块,挖了米饭和混含着刀工精细的蔬菜粒的咖喱,小山一样送到安思意嘴边,像在喂小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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