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娶的新媳妇!”方铭愿指着叶枫冲罗达夫瞪眼。
罗达夫看看方铭愿,又看看刚摘掉面纱的叶枫,张了张嘴,说:“也是哈,倘若让那白袍老头看到了,肯定会问啊,为啥我却和你媳妇睡一起了呢。哈哈”说完,就笑了起来。
笑够了,又问:“那我住哪去?”
“你去跟我茗姨一屋。”方铭愿说:“反正你不能跟我媳妇呆一起。”
“你姨乐意么?”罗达夫倒是满心想去啊,但是又怕茗姨不答应。
“无妨,你规矩点就好,别招惹她。你是病人,她是医师,给你行针也方便。”方铭愿说:“不过,那些夷人不是要抓得是医师么,怎么把你也带来了?”
罗达夫说:“你们刚走第二天,就有四个夷人侍卫到了芳茗苑要带茗姨来此地,按说我自己干他们四个很轻松,但是怕给芳茗苑招惹是非,没敢在那里动手,心想等看看事态发展,先把你姨保护好再说。就告诉他们我正治伤呢,不能半途而废,必须带着我一起来。这不后来就遇到你们了。我去隔壁了啊,不耽误你们小夫妻亲热了。”
说罢,罗达夫火急火燎地关门跑去了隔壁茗姨房间。
☆、第三十一章 想得都挺美哈
罗达夫点头哈腰地进了茗姨的房门,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突突直跳。虽然以前治疗时也都是单独和茗姨在一起,来时在马车上也是在一起的,但是,现在是俩人住一间卧房啊,那感觉可不一样的啊。
卧房啊:有床啊!还是一张,双人的,特软的那种。嘿嘿嘿。越想越开心,脸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还担心茗姨恼了再赶他走,内心一繁杂,表现得就很不自然,整个人的状态也略显扭捏。
倘若是个小姑娘,扭捏也就罢了,会让人觉得娇羞可爱。罗达夫膀大腰圆,前阵子疗伤过得太滋润,昏迷时掉的斤两又都加倍补回来了,满面红光,衣服紧紧勒在身上,背膀的肌肉都能看出起伏来。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时,看上去特别的不协调。
茗姨见他进来了,想起什么,说:“你来得正好,把衣服脱了吧。”
啊?
罗达夫愣住,心道:这进度也太快了吧,我是有那想法,但是……没有点过程么?这大白天的,万一进来人,不太好吧……
“快点脱呀,愣那里干嘛?”茗姨嫌他动作慢。
“噢,我脱,这就脱。”罗达夫连忙抖着手指开始解衣衫,不一会儿就把自己扒到了只剩条亵裤,试了好几试,没勇气把亵裤也脱掉,他害羞,心道:这个暂时先穿着吧,啥时候该脱了再脱也来得急。
茗姨站在桌前拾掇着什么,背对着他,说:“先去床上躺着等我。”
去床上……躺着……等你。罗达夫激动地要流下泪来,不枉费自己惦记了这些时日啊,但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些忐忑起来:我这伤势还没完全恢复,腹部疤痕也偶尔会疼,肩膀也用不上力气,万一表现不好怎么办?
躺床上正忐忑着,茗姨端着满满一盒长长的银针走了过来,那些针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针灸啊?!”罗达夫心里一紧,没想到茗姨让自己脱了衣服躺床上等着是为了这个。
“不然呢?”茗姨感觉他这么问很奇怪。又不是头一回针灸。
罗达夫满脸苦笑,仿佛那些长针都已经扎进了他的筋肉里,说:“好些天没针过了,我以为不用再弄了呢。有点怕这个……”
茗姨笑,说:“这会儿有空,刚好给你针一下。你的胳膊没废掉,能成现在这样已经算幸运的了,但想恢复的和以前一样,没有两三年的锻炼是达不到的,还得靠你自己多练。”
看着茗姨手中长长的银针,罗达夫闭上了眼睛,嘴唇轻颤着,说:“轻点儿……啊呀,轻点儿。”
半个时辰后,罗达夫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刺猬。
……
罗达夫离开他们房间后,叶枫原本以为他很快就会被赶回来的,结果却没了动静,心里暗道:这小子还行啊,茗姨那么难相处的人,他都能笼络住。
叶枫打开随身带的包裹,正翻找着衣服,腰侧却从身后探过来两只手将他圈住,方铭愿把脸贴在他的脑后,揽住他的腰身,说:“好险,差点把我媳妇送人了。我忘了,你也忘了不成,怎么就乐意跟罗达夫住一起?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
“我晚上跟他有事要忙。”叶枫拨开他的手臂,嫌他碍事。
“晚上有什么事?为什么要跟他?”方铭愿问。
“不该你问的不要问那么多。”叶枫继续翻找。
“你找什么?”方铭愿问。
“找身利索的衣服穿。”叶枫说着就把最初骑马的那身窄袖紧身素色的衣服翻了出来。
“你想穿这个?”方铭愿说:“不行。夷人会过问的。”
叶枫把衣服放在枕下,说:“不是现在穿。”
方铭愿说:“什么时候也不能穿,在这里你只能穿女装。不然就穿帮了。”
“我知道,哪那么多废话。怎么还不喊咱们吃饭,都饿了。”叶枫说着就躺到了暄软的床上,枕头瞬间就把他的头埋了起来,说:“夷人这枕头也太软了,这可怎么睡。”
方铭愿把另一个枕头也塞到他的头下,说:“这个也给你。”说完,凑到他身侧盯着他的脸嗤嗤地笑起来。
“笑什么?”叶枫微眯着眼睛瞟向他问道。
“你长这么好看,你家里人知道么?”方铭愿问。
“知道。我是良国三军一枝花。”叶枫把眼睛闭上准备打个小盹儿。
方铭愿在旁笑着说:“我一直以为自己脸皮厚,你怎么比我的还厚。”
“我说的是真的。”叶枫闭目养神,嘴角轻扬,说:“你以后见了我们三军将士就明白我此言非虚,那一个个长得啊……一言难尽啊。”
方铭愿把身体凑近他,轻声问:“你没娶媳妇,也没个相好的么?”
“就是有,我能告诉你么?”叶枫侧过身去,留给他一个穿着衣裙的修长的背影。
“跟我说说呗。”方铭愿贴向他,抬手抚向他的侧腰,轻轻揉捏着。
叶枫拂去他的手,说:“我要睡会儿,晚上还有事,别打扰我。”
说完,就真得睡了过去。
……
晚餐如同白袍人所言,甚是丰富,不过尽是些夷人们爱吃的东西,半生的肉排,甜得起腻的糕点,土黄色的豆子汤,还有许多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味道谈不上好吃,但是管饱。
很有特点的是夷人的酒水,白袍人说是叫金酒,色泽透明清亮,酒味清香,香料味浓郁,辣中带着些甜口,与汉人的酒水风格迥异。罗达夫尝了一杯后,说:“这不就是糖水么。”说完,又接连灌下去两大碗,若不是叶枫看了他一眼,他还能再喝几碗。
茗姨和叶枫吃得都不多,罗达夫和方铭愿却吃了个肚子溜圆,罗达夫边吃边说:“这肉过瘾哈,这么大块,烤得半生不熟的还挺嫩。”
都吃了两大块了,罗达夫还想伸手去拿,叶枫用脚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下,他扭头看向叶枫,问:“你也想要吃这块?”
“少吃点。”叶枫将声音压低,提醒道:“不然轻功使不出来了。”
罗达夫立刻停手,心里明白这是晚上有事要做了。
餐后,白袍人带着众人到大厅聚会,请众人观赏夷人的歌舞杂耍,酒池肉林,有些人被洗脑了,忘记了自己身为人质,倒乐不思蜀起来。
天色很晚,白袍人方让大家回房休息。依然是由侍卫送回。
……
回去的路上,叶枫凑到罗达夫身侧,耳语了一番,罗达夫点头称是,到了走廊尽头,就各自回了各自的卧房。
进屋后,方铭愿问叶枫:“你刚才跟罗达夫说什么了?你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叶枫关好门,开始摘面纱,脱裙衫,说:“别管闲事,你睡你的。”
看见他脱衣裙,方铭愿也开始宽衣解带,说:“你要记住你是我媳妇,别总跟罗达夫腻腻歪歪的,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不满意呢。”
方铭愿脱去外衣,问:“他们这里有浴缸,咱泡个澡再睡吧?”
“想泡你就泡吧。”叶枫已经将女子衣衫褪去。
方铭愿赶紧跑到走廊四处寻找侍卫的身影,拐了个弯才找到一个正打盹的,问:“你们这里哪里能打热水,想泡个澡。”
夷人侍卫像看怪物样盯着他,说:“你来这里度假呢?还泡澡?我们都才一个多月洗一回。”
方铭愿说:“你们卧室内不是都有浴缸么?不能泡澡设浴缸做什么?”
“我们楼顶上还有火炮呢。”夷人侍卫瞥着他,说:“照你这意思,我们还得天天开几炮,听听响声么?”
方铭愿连忙陪笑道:“呵呵,是啊,是我想太多了。我这就回去睡觉,你也早点休息,别太劳累了。”
说罢,灰溜溜地折回了卧房,见叶枫已经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就脱了靴子爬到他身后,说:“他们说虽然有浴缸,但是不负责提供热水,所以没得泡了。”
见叶枫背向他不言语,就把手从被沿下伸进去,探摸他的腰身,说:“这么快就睡着了?”
语音未落,感觉手感不对,自己出门前叶枫明明是脱掉外衣的啊,这会儿怎么躺在被子里却是穿戴整齐的?连腰刀鞓带都扎上了!
方铭愿立刻掀开叶枫的被子看去,果然是一身利落的紧身出行打扮,连忙扶上他的肩膀,问:“你这是要干嘛去?”
“睡你的觉去。”叶枫冷淡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行,你不告诉我我不让你去。”方铭愿从身后紧紧环住他。
叶枫无奈,轻声说:“等侍卫都睡了,我跟罗达夫去探查下堡内的状况。”
“带我一起去。”方铭愿把脸贴上叶枫的脖颈。
“你连轻功都不会,带你去干嘛?”叶枫往前闪了闪,说:“用不了太久,天亮前一准就回来了。”
方铭愿又往他身后贴去,说:“罗达夫伤还没好利索,能比我强哪去?你就是偏心他。”
“又不用他打,他能跟着一起跑,长个眼把风就行。”叶枫转身推开他,说:“烦死了,别贴我这么近,让我也休息会儿。”
方铭愿郁闷地往后躺去,叹息道:“技不如人啊,到底还是被媳妇嫌弃了。”
☆、第三十二章 胆小勿入
子夜时分,城堡二楼走廊尽头,第二间卧房内闪出了一个矫捷的身影,正是黑巾遮住了口鼻的叶枫,素色窄袖衣衫修身贴伏,腰刀鞓带上别着一把小巧的匕首。
他幽灵般来到茗姨卧房门口,冲着虚掩着的房门,小声咳嗽了下。等了片刻,却并未见罗达夫如约而来。
叶枫只得推开房门,闪进卧房内。双人床上熟睡着一人,看身形起伏,应该是茗姨了。心想:罗达夫在哪呢?难不成是自己先去探路了?他不会的,说好了跟我一起去。
四处查看,也没见地板上躺着人。正纳闷时,隐约听见洗漱间的门内有轻微的鼾声传出,就轻手轻脚地拉开洗漱间的木门,发现干燥的浴缸里躺着一个穿戴齐整的人,睡得四仰八叉,正是鼾声如雷的罗达夫。
叶枫上前把他拍醒,小声说:“走了。”
罗达夫立刻坐起,睡眼朦胧地看着叶枫,说:“嗯,都准备好了,等你呢。”
叶枫问:“你怎么睡浴缸里了?”
“茗姨嫌我打呼噜。”罗达夫抽出一方深色巾帕,将口鼻遮掩起来,说:“她让我要么去走廊睡,要么在这里关着门睡。我当然就只能睡这里了。”
……
随后,二人闪出了卧房,沿着昏暗的走廊飞速游走着,骨腾肉飞,像两只壁虎,没有丝毫声响,细细听去,也仅仅像是小雨点落在树叶上的沙沙声。城堡内每一层都有三四个侍卫,此刻都已经或坐或躺的熟睡着。
叶枫和罗达夫在城堡内四处勘察了一番后,叶枫小声说:“先去地下看看。”他知道,夷人的城堡大多建有地下牢房,作为关押审讯犯人之用。
二人像两只轻巧的雨燕,或低空俯冲,或盘旋躲闪,半个时辰后,找了地宫的入口。
但是,有一个腰上挂着钥匙的侍卫正靠墙坐着睡觉,身侧是一个上着锁的粗大铁棂组成的门,门口里面黑漆漆的,有腥臭的冷风吹出,从这边望去,像个无底洞,阴森恐怖。
叶枫两个腾跃就蹿到了侍卫身前,冲着他的后脖颈抬手一砍,那侍卫就在睡梦中昏厥了过去。叶枫解下他腰间的钥匙,打开了铁棂门的门锁,冲罗达夫使了个眼色,二人就迅速地消失在那个黝黑的通往地下的楼梯通道里。
城堡地宫的石壁厚达数尺,暗无天日,石质台阶有些地方已经被磨的很光滑,每隔几十米墙壁上才有一盏油灯,个别的已经油枯灯尽,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光亮。
一股股的阴风从地下涌出,夹杂着血腥味。越往下走,血腥味和陈腐的气息越浓重,仿佛周围的每一块墙砖都已经沁入了这种味道,正在幽暗里蒸腾。
罗达夫从墙洞里端下一盏燃烧正旺的油灯,握在手中,给叶枫和自己照明。
地宫并非只有一层,从楼梯探身往下看去,至少有三层,并且越往下湿气越重,隐约有水流的声音,叶枫猜测,最下一层不出意外会是夷人的水牢,也就是说有半层都泡在水中。
石阶在地下一层有个入口,里面像是有两个大厅。叶枫和罗达夫顺着湿滑腥臭的石砖路走了进去。
每间石屋都非常大,靠墙根有两个石床,屋内正中是平滑的巨大石桌,石桌面异常平整光滑,像是被刻意打磨过,但是上边有大小深浅不等的锈色,是沁染在石头里的陈年血迹,已经与石桌融为一体,擦洗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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