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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鳞粉(玄幻灵异)——机智的熊熊

时间:2021-07-29 19:29:39  作者:机智的熊熊
  “对,黎大人,您为什么要欺骗我们?”
  “黎大人,您为什么把这东西说成是幽蓝之海的魔物?它根本不需要驱逐。”
  “黎大人,您作为我们的守护魔法师,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
  人们七嘴八舌地声讨起来,黎歪头听了一会儿,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等躁动的声音差不多静下来,才不耐烦地说:“我可从来没说过那是幽蓝之海的魔物,是你们自己一厢情愿地认为的。”
  “也就是说,你承认了这东西是你自己弄出来欺骗我们的,对吧。”迪亚不客气地说。
  “欺骗”这个词,黎曾讳莫如深。他对于昼欺骗他的事始终难以释怀,可他知道如果说出这个词,那人一定会在自己看不见的角落愧疚自责,所以他一直闭口不谈。他还以为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会有更多的感触,真相终于被揭开的时候会有更多的动摇,可现在,他的心却如无垠的海面一般沉静。
  他感受不到任何喜悲,只是有点想看到昼的脸。
  “是又如何?”黎半垂下眼睑,似笑非笑地说。
  “黎大人,请您解释您的种种行为。”老镇长的拐杖在地面上重重点了一下,他抬起头,浑浊的双眸中闪着一丝锐利的光。
  上一次,在满是鲜花和美食宴会厅,他指使人弄伤昼、烧毁他的居所时,也是这种大义凛然的姿态。显得他那覆满褶皱的脸更加面目可憎。
  黎平静的心潮中逐渐翻腾起怒意。
  “镇长,不用听他解释了。不久前,苏威尔城集市开市的那一天,我在巴洛广场看见了黎,而他的身边,是打扮成凡人模样的黑魔法师,”迪亚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真是可笑,以为打扮成凡人的模样,就可以掩盖住丑陋的内心吗?”
  老镇长闻言,手里的拐杖点得更重了,厉声问道:“黎大人,您仍与黑魔法师有所牵连吗?”
  黑魔法师是老镇长的一块逆鳞,不管黎怎么折腾,他都不会舍弃身为凡人对白魔法师最基本的尊敬,这是他秉承的信念。黎的种种错处,与他而言,只是和孩童犯错差不多的程度,他会质询他、责备他、埋怨他,但会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他修正错误,最终总会包容他。可黑魔法师不一样,他们是更加邪恶的种族,他已经帮助黎“修正”了一次,可黎竟然不知悔改。
  老镇长并不知道,昼亦是黎的逆鳞。
  “对,我仍与他有所牵连,”黎苍白的脸上泛起笑意,他说,“我这一生,都会与他紧紧相连在一起。”
  他踏着虚空走近人群,停在更高处,“昼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一处是丑陋的,他比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美丽,别再让我从你们那肮脏的嘴里听到他的名字。”
  他轻扫衣襟,一阵劲风自他的衣袍下扫出,老镇长迎面受了一道风力,差点被掀翻在地,幸好迪亚及时扶了他一把。
  “想听解释是吧,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所谓的幽蓝之海,根本就没有魔物。你们所看到的一切,全部都是骗局。满意了吗?”
  黎的嘴角依旧保持着上扬的弧度,眸光却逐渐转冷。
 
  ☆、Duty
 
 
  幽蓝之海并没有魔物——这就是黎发现昼的秘密的那一天,在充满灰尘的图书室里了解到的真相。
  他在那里发现了前任白魔法师们留下的手记。那些卷筒手记整齐地摆放在书架的最上层,要用魔法才能解开。手记的第一页,用有力的笔触写着守卫魔法师真正的职责——维护白魔法师的权威。
  与魔法师协会派遣任务书上所写的“守护人类免受怪物侵扰”背道而驰。
  后面详细记载了使用蝴蝶鳞粉召唤魔物灵体的办法,还附上了如何让灵体看起来更逼真的技巧。黎按照手记上的指示,在城堡的密室中找到了避光保存的蝴蝶鳞粉。
  他曾经找过魔法师协会南方区域的执行人,询问守卫魔法师真正的职责究竟是什么,得到的回应只有简单的一句“这两项职责并不相悖”。
  那时,他才真正触及到白魔法师的虚伪之处。
  莱卡并不具备孕育魔物的土壤,幽蓝之海也只是一片普普通通的海洋,亚兰大陆上还有很多地方都是如此,可魔法师协会,或者说白魔法师们,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编排了制造魔物、战胜魔物的全套戏码,用以掩盖冠冕堂皇的皮囊包裹的丑陋目的。
  而他们居然认为这样真的算是在守护着凡人。
  他幼年时立下成为白魔法师守护凡人的梦想,也于那一天支离破碎。
  “话说完了就走吧,我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们扯淡。”黎没有好心到留时间给人们消化真相,正要拂袖离去,再度被老镇长开口叫住了。
  “黎大人,您用谎言欺骗我们,对得起您优秀的前任吗?”
  “你也好意思跟我提‘欺骗’,丰收节那天,不就是你利用我欺骗了昼吗?”黎的眸中闪过一丝红光,用魔法将后半句传入老镇长耳中,“——再说,你如何肯定,我优秀的前任们没有欺骗过你们呢?”
  老镇长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镇长,我们回去吧。”其他人并没有听到后半句,白魔法师的身影早已消失于黑暗中,只能搀着镇长依次离开。迪亚是最后一个走的,他回头望了一眼黎消失的地方,褐色的瞳孔翻转了一下,竟然变成了纯黑色。
  “迪亚,该走了。”吉鲁见他迟迟没跟上来,轻唤了他一声。
  迪亚的瞳孔这才变回正常的颜色,他原地愣了一下,在吉鲁叫他第二声的时候才跟了上去。
  “迪亚,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吉鲁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脸色,他总觉得今天的迪亚跟往常不一样。
  “我看你才不对劲,”迪亚斜睨了他一眼,“之前还那么喜欢这个卑鄙的骗子。”
  “……我始终觉得黎大人本性并不坏。”吉鲁小声嘟囔着。
  迪亚冷哼一声,不屑与他争论,越过吉鲁跟上前面的人群,没走几步就捂嘴咳嗽起来。
  吉鲁总算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刚刚山顶上风那么大,他居然一直都没咳嗽。
  昼斜卧在新修葺的栏杆上抽着长杆烟斗时,不速之客再度降临。
  没礼貌的客人直接落进他家围栏,坐在他身边,把手往他面前一伸,以命令的口吻说道:“给我试试。”
  倒是他怀里的鸽子还懂点礼仪,探出头来替自己主人道了歉:“抱歉啊,他今天这里有点问题。”
  二十用翅膀戳了戳自己毛茸茸的脑袋。
  “你怎么跟过来了?”他那粗鲁的主人将它塞回衣袍里,又抢过昼手上的烟斗猛吸了一口。
  刺激的味道滑过喉头,黎拍着胸口剧烈得咳嗽起来,昼不得不抚着他的背替他顺气。
  “这味道就像腐烂的楠树叶焚烧的气味,亏你能抽得这么自然。”黎的眼泪都被呛出来了。
  “……这又不是烟草,味道当然不好了。”昼从黎手中抽出烟斗回到房中,用手巾擦了擦烟嘴,将烟斗放回原处,出来的时候给黎带了一杯热水。
  黎捧着杯子呆愣了许久,终于再度开口:“昼,我的职业生涯好像要完蛋了。”
  他的职业生涯才刚刚起步,城堡大厅里的大魔法师金像都还没挣够钱去赎。
  “是的,你不该告诉凡人。”昼并没有对眼前穷困潦倒的白魔法师表示安慰,尽管他的贫穷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黎低垂着头,神色有些黯然,“幽蓝之海的秘密你也一直知道,可你缄口不言,你也认同魔法师协会,不,白魔法师的这种做法吗?”
  昼倚在墙边:“我并没有认同与否的资格。维护白魔法师,亦是黑魔法师的职责。”
  “昼,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并不是被父母抛弃才四处流落的。”黎顿了一下,杯中荡开圈圈涟漪,“相反,是我背弃了他们。”
  昼垂眸看着他。
  “偶尔也有那种情况,一对凡人夫妻诞下拥有魔法炉心的孩子,我是家里的第三个孩子,哥哥和姐姐都是凡人,但我却有魔法炉心。我们家实在太穷了,几乎每一顿都是清汤和野菜,很少有吃饱饭的时候。可有一天晚上,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晚餐,父母一反常态地对我很好,不停地给我夹菜。我还以为,我们家一定有好事发生。
  “吃完饭后,我去厨房帮父母收拾碗筷,却听到他们在争论,于是,我错过了出现的时机,只好躲在厨房门外。父亲说,我拥有魔法炉心也不会有任何用处,家里绝对没有条件供养魔法师,魔法炉心在黑市上能卖到很高的价格,他们下半辈子都吃穿不愁,母亲则是低声啜泣,说她舍不得我,她听说移植魔法炉心,就必须杀死原来的主人……
  “我只听到这里,就立即逃回房间收拾东西离开了。我把自己糊得满身是泥,遮盖住胸口的魔法炉心,跟着乞丐们风餐露宿,一路流落到了遇见你的那个街区。你不知道吧,那时候我相当憎恨凡人。后来我偷偷回到原来的家看过一次,他们已经不住在那里了,大概已经饿死了吧,谁知道呢。”
  “我是从遇见你之后开始改变的,”黎抬头撞上了昼投下的视线,却并没有闪躲,“遇见你之后,我开始放下憎恶,开始追寻存在的意义,开始喜欢在阳光下漫步,开始期待黎明的来临,也开始——尝试喜欢上凡人。”
  “你对我至关重要,哥哥——”
  黎眼中凝聚的幽深眸光几乎要让人浮想联翩,可他的称呼却一把将人拽回现实。
  毕竟,他很少会用这么郑重其事的语气叫他“哥哥”。
 
  ☆、I will forget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打得最惨烈的那一架吗?那天下着大雨,大雨也没冲掉你身上的血,我眼睁睁看着你和那群禽兽殊死搏斗,你打伤了好多人,直到倒在一片血水一动不动。他们都以为你死了,可你覆盖着我的魔法结界还在,几个混蛋用拳头和刀都没能撬开一条缝隙,没多久就无趣地走了。那时候我抱着雨水中你冰冷的身体,心想着不如和你一起死了算了,反正你不在的世界,也没有人记得我。”
  “很傻吧?想笑就笑吧,”黎喝了一口水润润喉,接着道,“然后啊,你在我怀里咳嗽了一下,我把耳朵贴在你胸口,听到了你心跳的声音。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简直难以言喻,就好像一瞬间经历了昼夜的更替。后来,我就只有成为白魔法师这一个念头。我想着成了白魔法师就能保护你了吧,就算你做了黑魔法师也依然能保护你。我太天真了,压根不知道圣彻莱斯的入学费凭我自己一辈子也挣不到,也不知道成为白魔法师也有很多事情做不到。”
  “你想成为白魔法师的目的,不应该只是这么浅薄单纯。”昼终于开了口,言语中却没有丝毫柔情可言。
  看来他真的讨厌我了,黎绝望地想着。
  “可我就是这么浅薄的人”这句话,黎几乎要脱口而出,可他不想毁掉自己最后一点好的形象,沉声道:“是,我知道,毕竟你离开我了啊,还留下了一颗日曜石,所以我才那么认真地修习魔法,努力地去爱着其他人,我想我也总有一天能像你一样,对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也展露笑颜。”
  “你做得很好,”昼说,“不,该说你做得比我好多了。”
  “那又如何?”黎倏然起身,声音陡然高了起来,“可白魔法师根本就不是那种存在,而我守护的凡人弄伤了你。”
  昼长久地沉默着,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紧咬的唇,厚重的魔法袍藏起了他紧握成拳的手。
  二十小心翼翼地从黎怀里探出半个脑袋,它本来是想跟过来告状的,可这种僵持的局面似乎并不是合适的时机,只能悄悄钻了回去。
  黎没从昼背光的身影中感受到除了拒绝以外的情绪。
  “抱歉啊,让你听我说了这么多废话,还是这么沉重的话题。”黎扯出一个苦笑,而后闭上眼睛,只觉心脏擅自割离了牵绊的血肉,在无底的深渊不停地下坠。
  “还有前几天的事,我对你——”
  “我会忘记,”昼打断了他,“你只是受到了星曜石的影响,不用在意。”
  “……”
  黎并不是想说这种话,但他那些倾诉衷肠的话语,在昼冷淡生硬的态度之下,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很晚了,我走了。”黎说。
  他不停下坠的心脏终于落了地,在坚硬的地面上摔得四分五裂。
  他将茶杯递给昼,逃似的离开了。
  二十在黎离开之前偷偷从他袖子里钻了出来,它依然想找机会把主人的恶行告诉昼,可它看到那黑魔法师一口喝掉了杯子里早就凉透的水,而后颓然瘫坐在地上,垂着头一动不动,像是死去了很久。
  他怎么可能忘记那一天?就是在那一天,他下定决心要离开黎。
  大概是拥有黑魔法师血脉的原因,昼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他虽然受了很严重的伤,却只昏睡了半天,深夜时分就醒来了。他醒来时躺在柔软的稻草铺就的床上,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衣服,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都被好好清理包扎过了,用的还是干净的白纱布,也不知道黎是从哪里弄来的。长久的流亡生活,让黎对处理伤口非常在行。
  他用手撑着身体坐起身来,掌心的纱布上立即泛出红色的血渍,他疼得一哆嗦,惊动了趴在他旁边的黎。黎翻了个身,无意识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像是安抚般喃喃道:“还早呢,继续睡吧。”
  黎的脸色很苍白,应该是累极了,话音才落就传出均匀的呼吸声,看来把昼搬回这里花了他不少力气。他睡梦中亦皱着眉头,这是一直以来的坏习惯,昼用指腹戳了戳他的眉心,而后用手掌轻抚他凌乱的头发,黎总是不爱打理自己的头发,明明梳理整齐之后,也是一头漂亮的金发。
  昼想象着黎将他背回这里的画面,想象着他纤瘦的身子苦苦支撑着自己的画面,然后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了他。
  这个动作牵动了昼身上多处伤痕,可他却发现一个更可怕的事实,他刚刚抚摸过的黎的头发,因沾上了自己的血,发丝断裂蜷曲,迅速化为灰烬。他手上缠绕的绷带,也像是被火焰灼烧过,早已发黑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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