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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灯(古代架空)——鹤走川

时间:2021-08-26 11:24:34  作者:鹤走川
罗展熹才回到临时扎的营帐中,解了湿透的累赘披风,水还未来得及喝一口,顾岸便匆匆闯进来,带着满身潮湿水气。
“这他妈根本解决不了,人手不够好说,但是这鬼天气没完没了地下雨,河水要涨,谁能将它摁下去?”
罗展熹的面色也从最初的镇定逐渐焦躁起来,他们这厢没日没夜地忙活修、堵整整三个日夜,那厢雨下个不停,仿佛老天耍着他们玩似的。
“统领,将军,北境铁锋营陆将军来了——”
话音未落,陆镇庭已低头穿进低矮的营帐帘进来,单刀直入道:“我已在来路看到了弋阳、朔金的增援,不出一个时辰便可赶至此处。待雨稍停,大堤这边很快便可解决。”
罗展熹起身,神色略显不悦:“陆将军说得轻巧,可这城内惨状你也看到了。北境大营需要后援,可我们这边的后援都还没到呢。即便大堤解决,事后重建、防疫、核查户籍均需人手——”
“知道九云东南方有五条沃水河的支流吗?”陆镇庭冷声打断罗展熹,“其中有一条叫做牧仁。”
顾岸立时面色微变,沉吟片刻,忽地笑着拍了把陆镇庭的肩膀,“你不赖啊。”
陆镇庭神色不变,仍看向罗展熹:“我再派一队铁锋营将士支援,此事十日之内可成。”
罗展熹的反应略慢,但也很快回过味儿来。
牧仁是五条支流中最北端的一条,与其余四条向东南方流的支流不同的是,它向北流,顺着一道高地汇入弋阳关以北的旷原——自赛罕草海攻打北境大营的必经之地。但因其河道极其狭窄短小,从未有人考虑到它的军事作用。
若向将雨洪自牧仁泄出,必须将其河道拓宽至少三丈。驻军营一半、铁锋营一队再兼弋阳、朔金的增援,尽快行事,十日可成。
罗展熹颔首,“泊安,此事由你负责。”
深沉夜色中冷风猎猎,掀动铁锋营主帐的帐帘。
“副帅!麟甲营异动!”
袁叔铮立刻坐起身来,“暗中通知唐副帅,三营人马均做好迎战准备,暂时别让蔡澜察觉。”
“是!”
兴庆宫寝殿一片寂然,有着太监服的中年男子躬身入殿。
“深更半夜叫我来兴庆宫作甚?”清河王不解道。
陆镇柔不语,端坐在一旁龙椅上。
“皇兄是在……昏睡?”清河王犹疑地走上前去两步打量齐嘉帝的脸色。
“他死了。”陆镇柔温柔地回答。
清河王顿时瞠目,慌忙退后两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指着陆镇柔惊惶道:“你……你干的?!陆文钧不是说……说要再留他一段时日吗?他一死,李陟岂非顺理成章地登基?!……”
最令清河王惊恐的他死死憋在喉头没有说出来——这个女人疯了,竟然敢弑君。
“你怕什么呢。”陆镇柔起身,温和的目光直视他,“我父亲已经找到了那个被你抛在京郊荒野的孩子。李陵那个蠢材败事有余,你真以为他还有可能坐上龙椅?”
“什么?!”清河王陡然高声叫出声来,悲喜惊疑交加在心头,磕磕巴巴、无与伦比道:“可……可是……你们如何确定他的确是呢?我……陵儿他……他毕竟是我、我的嫡子——”
陆镇柔忽地轻笑,清河王不明所以地怔住。
“还担心你儿子呢。”
明灭昏暗的烛火映在陆镇柔的眼底,唇畔的笑意愈发显得阴沉,神情忽然与她的生父有了几分重合。
一只有力的胳膊自背后猛地横拦在清河王的脖颈上。
清河王竭力挣扎,抓挠着那只手臂,被勒到窒息的感觉却愈发深刻,直至眼中的红血丝几乎快要渗出血来,惊惧攀至顶端,浑身陡然被抽去气力。那只手臂放开他的脖颈,他便无声地瘫倒在地。
“一路好走。”陆镇柔款步上前,抬脚踩上他的头颅,俯视他死不瞑目的惊惧脸庞,“太上皇。”
赵裕拿帕子擦了擦手,淡声道:“怎么处理?”
“先藏着,待皇帝梓宫运来后一并放进去。”
陆镇柔偏头瞥向龙榻之上已无气息的齐嘉帝,低喃道:“陛下,一路好走。”
齐嘉帝于在位的二十六年五月初三夜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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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主导
“副帅,不好了!九云来报,突发雨洪,袁副指挥使此去只怕极有可能暴露……”手下部将匆忙入帐回禀蔡澜。
“什么?”蔡澜眉峰一拧,沉吟片刻道:“罢了,白狄那边已开始行动,此时已该抵达旷原一带,不出一日便可——”
大营远处忽地响起马蹄声响与马群嘶鸣之声,隐有兵戈相撞之声。
铁锋营主帐,袁叔铮噌地提剑起身,掀帘出帐,高声呼道:“白狄袭营,众将备战!——”
白狄、赤狄之战正打得如火如荼,怎会忽然前来偷袭北境大营?茫然不知者手忙脚乱,士兵们慌忙地奔走相告,将熟睡中的同袍从梦乡唤醒,握紧枕下藏的冰凉剑戈。
“副帅,仲迅为您与章帅冲锋阵前!”唐瞬策马提刀停在袁叔铮不远的身前,旋即调转马头冲出大营,竭声大喊:“众将随我迎战!”
被誉为大梁坚盾的玄盾营五万将士沉寂十数年,随这一声呼喝,他们嘶喊着跟随主将杀向前往涌来的人马与刃尖寒光。
“将军,弋阳城郊发现少数白狄人马正在靠近!”
“备战。”陆镇庭脊背愈发直挺两分,声色冷硬,言罢便出了帐中。
弋阳城中要枢附近的百姓已全部安置妥当,部分人分派到了城南方救援九云灾民。未免白狄人察觉端倪,许多将士扮作百姓在城中四处活动,顺道方便时时观察城中动势。
“罗兆昀,你能不能行?不会别来添倒忙,回家帮大嫂带孩子吧!”顾岸又嘲笑又戏谑地朝罗展熹大喊道,全然忘了自己正淋着劈头暴雨,蓑衣草笠几乎起不到任何遮雨之用。
“顾泊安,你放肆!”罗展熹团了把泥朝顾岸砸去,引得周身兵将笑成一片。
牧仁河道拓宽的工事终究不如设想的那般轻易,九日已至,尚有一段河道未完工,保守估计还须至少三日。
将士们连日来风吹雨淋地泡在水里,脏活累活一肩挑,纵是铁打的也不是总扛得住的。顾岸的腿、脚上长了一片片触目惊心的红疹,有些地方甚至轻微发肿,后来罗展熹东筹西措,连忙派发了伤药下去,随后自己也出了营帐拎起铁锹。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统领,再明白身先士卒对于士气的鼓舞作用之大不过。
“统领!陆将军部下请求见你!”部将隔着不远朝罗展熹喊道。
罗展熹与顾岸对视一眼,二人拍拍身上脏污,一并回到营帐。
来者是跟随陆镇庭多趟的部下,罗展熹见过许多次。解了快被泡烂的臂缚扔到案上,罗展熹看向来人:“何事?”
“铁锋营袁帅传来密信,白狄已攻到旷原以南意欲偷袭,我军早有准备,提前前往迎战,如今白狄军距大营五十里。部分白狄军已在弋阳城郊扎营,是想从后围包抄北境大营形成环形圈,预计很快便会攻城。我们这边人马不够,将军想请罗统领尽快增援。”
罗展熹犹豫片刻,攥着佩剑剑鞘沉思。
他终究只是九云驻军营统领而已,眼下九云危急形势稍缓,暴雨尚未停,他无法太多的去考虑弋阳与北境大营的困境。
顾岸看了眼那人,漫不经意道,“弋阳驻军营分派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前来增援九云,再加上陆镇庭所率一半的铁锋营兵力不多不少。但万一白狄那边人马充足强悍,未必能在五日之内杀回北境大营。眼下朔金还有一批增援在路上赶来,九云这边暂时算是稳住,我率驻军营一半人马去驰援陆镇庭。”
“准。”罗展熹颔首,“但你得给我把所有弟兄一个不落地带回来。”
顾岸笑了笑,转身便抬脚出了帐,转弯往自己的军帐里去。
“将军,不即刻出发吗?”
“你去让罗统领身边的人协助你清点人马,我即刻便来,两个时辰后出发。”顾岸随口吩咐两句,疾步回到帐中,解下腰间剑璏,摩挲两下,取出枕下匣子打开放了进去。
匣子里整齐地存着一封封书信,皆是故灯所寄。
故灯亲手给他刻的宝贝,平日常佩着和军中亲近些的将士炫耀便罢了,不至于磕碰坏,但若要带上刀剑无眼的战场,顾岸万万舍不得。
又复将匣子放回枕下,顾岸立在兰锜前取下那把大夏龙雀。
刀柄处未系穗子,嵌着一片玉质上好的碎玉,那是故灯送给他的丹书铁券。
“为了那位平西小侯爷,你还真是不遗余力。”贺兰玉有一搭没一搭地卷着书在掌心轻拍,调侃道。
雅雅正跪在一旁软垫上绞尽脑汁地回忆昨夜背的书,闻言抬头飞快瞄了眼故灯,又极快低下头去,不知嘀咕几句什么。
故灯未接此话,只道:“想必心急如焚的太后应该已经拿到赵裕所矫之诏了,此刻应正在先帝的灵柩前拥立新帝吧。”
故灯通过贺兰玉串通赵裕,一面让赵裕承陆镇柔之意协助她弑君并杀死清河王,让陆文钧不得不急切地寻求一名短时间内对他不会造成威胁的李氏子弟拥立,一面让他矫诏皇谕交给太后,让太后迫不及待地拥立宁王,再逼陆文钧一步,让陆文钧彻底决意拥立李邺。
如此一来,他所占据之席地足令他进可以攻,退可以守。
“大师,宁王府的人到别庄传话,说宁王殿下想请您在画堂春一见。”崇岭立在门口低声回禀道。
“知道了。”故灯起身朝贺兰玉行一记学生礼,旋即退了出去。
雅雅揪着耳朵低声道:“对不起先生……我背不下来。”
“背不下来便再去背。”贺兰玉将书丢给他,“背下来再来找我。”
“给您背我紧张,一紧张便全忘了。我不能给子琏背吗?”雅雅挠挠头,不满道:“我听子琏说,他从前常与师兄互相背书、检查功课。”
“你是该多向子琏学,但他多数功课仍由我亲自检查的。”贺兰玉轻笑,目光投向门外,“至于那个……你别学他,不好。”
52:38
 
 
 
第六十二章 交换
三个时辰前,信章殿。
内阁老臣纷纷跪在大殿中央叩首,呼道:“先帝宾天,国不可一日无主,请太后早立新君。”
“承先帝托付,哀家得其遗诏,今众卿相请,哀家当执此诏,上天与众卿共鉴,先帝所属新帝乃长皇子,宁王李陟。”太后高声道,那厢青岚姑姑已捧那旨遗诏奉至太后面前。
赵裕立在一旁缄默不言,垂眸注视袍摆。
陆文钧看向安静柔顺的陆镇柔。先是不顾他的话径自弑君,又矫诏交给太后,他知道这个女儿算是与自己彻底决裂了。
宁王当即上前叩拜,按耐被莫大喜悦冲撞的猛烈心跳,面色沉静道:“儿臣当不负——”
“且慢。”陆文钧缓缓起身,冷声道:“先帝驾崩之时,兴庆宫寝殿之内惟大监赵裕在侧,除此之外,无人可证这份遗诏真伪。如今先帝初去,如此草率拥立新君只怕会致使朝局不稳,臣民人心惶惶。”
他几乎敢笃定此事绝对有陆镇柔的手脚,但在外看来,他们父女是绝对的一党。陆文钧固然想要立即刻拖下陆镇柔,可他此刻攀咬无人会信,反倒坐实他的居心叵测。
但事实上,陆镇柔全然对此不知情。她与齐嘉帝几乎从未有过夫妻闺阁之情,更不认得齐嘉帝的字迹。伪诏是由赵裕所矫,一笔一画皆是由他临摹。她是在太后拿出遗诏后才知赵裕所为。
可此举奇怪。若是赵裕欲扶持宁王拿头功,又为何要在先前借她之手向陆文钧推出李邺?
倒像是有人刻意为之,想拿捏陆文钧……或宁王?
陆镇柔狐疑地瞥了眼赵裕。
太后沉声道:“哦?陆卿此言,是可证哀家手中遗诏为伪诏之意?”
“臣不敢。”陆文钧略拱手。
楚中忽地出列道:“臣附陆阁老议。阁老为人持重,乃我大梁肱骨之臣,必不会于此事关江山社稷之事之上徇私。且微臣亦私以为单凭一介阉党之言断定先帝真伪与新帝人选过于草率。”
“可是楚卿,退一步万步讲,即便先帝没有立宁王为帝之意——”罗太后转而看向楚中冷笑,“宁王乃先帝膝下唯一皇嗣,当承继大统。难道你能再找出一位更加贤明的储君不成?”
太后此言一出便算是与陆党彻底撕破脸了,陆文钧等的正是太后这句话。
“兴许呢。”
罗太后与宁王均面色一变。
严澄当即蹙眉,冷冷道:“陆阁老,先帝尸骨未寒,您慎言。”
“敢问诸位,立君是以嫡长为要还是以贤明为要?”陆文钧转身面向众阁臣。
“自然以贤明为要。”宗钰道,“宁王殿下人品贵重——”
言及此,宗钰不由顿住,众臣亦面面相觑。
虽然宁王近来在朝中之势逐渐好转奋起,但说到底,从前那些风流浪荡的纨绔事迹尚且历历在目,“人品贵重”四字只怕是宁王确然当不得。
宁王也恍然过来满殿沉默是为何,心头一凛,又想起了顾泊安。
不对……陆文钧为何这般有把握……
“臣素听闻清河郡王发妻之子李邺,敦厚温善,忠实孝悌,谦恭聪颖,素为人所誉,乃宗室子中佼佼者,宜当践阼。”陆文钧缓缓道。
话音方落,宁王尖利质询道:“清河郡王膝下唯有一嫡子李陵,教养无方,德行有亏。况清河郡王发妻病逝多年,稚子早夭,何时又冒出来一位长子?陆阁老,混淆皇室血脉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陆文钧闻言,于余光中瞥见陆镇柔唇角未落的笑意,心头蓦地一跳。他方才发觉陆镇柔的背叛,但无从而知此事是自何时起,于是也拿不准李邺此事是否可靠。
但时至如今,他仅余这孤注一掷了。
“殿下有所不知。此子并非早夭,而是生来病体孱弱,一直养在清河寺中温养,同时由清河学坛大儒授业,近两年大病初愈方才与人有少许走动。当年众人皆以为此子难长命,便未添名玉牒,最近清河王又常在京中,上疏添名之事便耽搁下来,故而外人所知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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