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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毛之地(近代现代)——隐形基地/卜做人了

时间:2021-10-07 20:38:20  作者:隐形基地/卜做人了
  “这样?”
  “手肘那里,好像不合适。”
  不愧是同性恋,若是施瓦伯格单独来购买衣服,他才懒得留心这类细节。他换了套西装,昆尼西又那样专注地考虑一番,“您准备穿这套衣服去工作吗?”
  “差不多。”
  “颜色太死板了。”
  听听,听听,正装的颜色太“死板”了!施瓦伯格又挑了一套,突然出其不意地问道,“你穿什么尺码?”
  “就是普通的尺码。”
  “撒谎,卡尔,撒谎是可耻的。”
  昆尼西笑了笑,“就是我这个身高的尺码。”
  店员站在一旁,是个好机会。施瓦伯格逼迫昆尼西站起来——“别磨蹭。”——转了几圈。“一般你这个年纪的人,穿的尺码能套下两个你。”施瓦伯格说,“你怎么保持的?”
  “多走走。”
  “撒谎。”
  “我是说真的,没有撒谎,您不能指责我。”
  “傻瓜。”施瓦伯格让他检阅最新的一套,“可以吗?”
  “挺好的。”昆尼西打量了半天,“很好。”
  “我太矮了,总买不到合适的衣服。”施瓦伯格让店员结算,内心升出一阵淡淡的喜悦,“我可真羡慕你们高个子。”
 
 
第81章 - 大雪
  天色尚早,才不到七点,黑夜尚未过去。积雪亮晶晶地反射着路灯的光。施瓦伯格听到一阵轻轻的歌声,有人在走廊哼唱圣诞颂歌。没过多久,唱歌的人敲敲门走了进来,是昆尼西,他戴着帽子,脖子里整整齐齐地围着一条铁灰色的围巾。
  “您好,”昆尼西说,遵循每日固定的流程,“您好吗?”
  “还行。”施瓦伯格回答,他不会老老实实地回答“好”,就像教科书里那样,因为他永远不会做一个“好德国人”。他有时说“很糟糕”,这样就能看到昆尼西定格的表情——好德国人在思索如何应付坏德国人的情绪,但往往不了了之。与他相处久了,施瓦伯格发现昆尼西偶尔也会耍滑头,虽然方法非常幼稚,还伴随着因负罪感而造就的一双通红的耳朵……真是个傻瓜。
  昆尼西摘下帽子,解开围巾,脱掉大衣。他穿着一件漂亮的毛衣,浅灰色,里面是一件衬衫,领口严肃地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他将衣服按顺序挂到衣架上,然后坐下,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接着,他打开抽屉,取出记事簿翻看。这同性恋每天都这样,每一天。暖气烘烤室内的空气,施瓦伯格嗅到一股清淡的香味儿。他摸了摸鼻子,喝了口水。今天他要开展行动,这让他心跳加速,久违地感受到进攻前的紧张与激动。
  “我要去车间一趟,大约一个半小时。”八点钟,昆尼西递过来一张纸,“请您批准。”
  “早点儿回来。”施瓦伯格在申请书下签上名字,“……又下雪了。”
  昆尼西眯起眼睛向外张望,他带伞了,一把巨大的绸面伞。施瓦伯格看着他轻快地走出去,这不是错觉。最近一段时间,昆尼西的心情好得不得了,他甚至在唱歌。昨天午休时,施瓦伯格站在门外,听到昆尼西在哼一首奇怪的英语歌,他听了一半,然后推门而入,昆尼西看了他一眼,歌声戛然而止。
  “这是什么歌?”
  “我忘记它的名字了。”
  撒谎,通红的耳朵出卖了昆尼西。他急匆匆地喝茶作为掩饰,不小心将茶水弄撒在桌上。他真的非常开心,原因施瓦伯格也想得到——费恩斯就快回来了!他们大概天天打电话,诉说相思之苦。昆尼西是真心实意地想念他的迈克,但那美国佬可就不一定啦。不过,费恩斯总会用甜言蜜语安抚他的金主。看着昆尼西神采奕奕的模样,施瓦伯格心跳加速,感到一种深深的愤慨和无力。
  圣母没有保佑他,他的坏念头理应遭到唾弃。到底怎么才能杀死费恩斯呢?施瓦伯格坐在圣母像前冥思苦想,怀里抱着瓦尔迪。抱得久了,毛绒小狗变得暖烘烘的,仿佛一条真正的狗。他没来由地想起雪球,那只可怜的小猫。塞巴斯蒂安选择同女人结婚叫人作呕,他光顾着心烦,也没来得及问一句雪球的下落。如果小巴斯蒂被父亲赶出门外,那雪球的命运又将如何?会有人收留它吗?它是那样一只娇气的猫,天真轻信,假如流落街头,雪球能活下去吗……
  施瓦伯格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他去了趟理发店,修理头发,那个外国理发师甚至替他刮掉了一点点眉毛。在冲动之下,他差点给小巴斯蒂打去电话。谢天谢地,他扔掉了巴斯蒂的信,没有他的任何联系方式。他可不要花费金钱听关于丑陋婴儿的唠叨,有那一次就够了。
  这天中午,施瓦伯格吃了份意大利面。昆尼西坐在角落,金发熠熠闪光。费恩斯办公室的家伙同他坐在一起,将他挤在最里面。兰德曼还过去和昆尼西唠叨了一小会儿。最后,昆尼西端着保温杯,身边黏着几个嘻嘻哈哈的工程师。他们看起来都挺开心,大概是为了那个讨人喜欢的美国人。是啊,讨人喜欢是可敬的品质,不是吗?
  “他做得不错吧?”威廉·克伦茨注意到了施瓦伯格的视线,“他工作上还是很认真的。”
  “对,我在考虑怎么安置他。”施瓦伯格收回目光,“有点麻烦。”
  “他想回兰德曼那去?”
  “也许吧。”
  “头脑固执。”克伦茨评价道,“很多人传说他是那种贵族出身……家里有百八十个仆人,做什么事都摇铃的那种。”
  “有吗?”食堂的咖啡简直就是污水,恐怕连昂纳克咖啡都没那么难以入喉,“我去过他家,他只有窝奇怪的邻居和一群醉醺醺的房客。”
  “是嘛!”克伦茨老鼠似的小眼睛亮了起来,“他真的——”
  “我不关心他的个人生活。”施瓦伯格冷淡地说,“我因为工作的问题才去找他。”
  克伦茨失望地撅起嘴巴,“唉,我就是比较好奇。好奇,冯·施瓦伯格先生。毕竟他什么都不说,不合群,不与同事来往——不过,贵族嘛,总是会有点奇怪的癖好,听说英国皇室……”
  施瓦伯格从无聊的八卦中脱身,胃里沉甸甸的。昆尼西在办公桌后忙碌,给图纸做标记。施瓦伯格坐下,有什么东西在血管中奔流:他到底该怎么办?他不想要别的,真的,他并不是个贪婪的家伙。从小他就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绝不奢求。他所求的就是一个苹果,一块面包,为什么……
  下午四点半,闪电战拉开了序幕。施瓦伯格清清嗓子,“卡尔。”
  昆尼西抬起头,“怎么了?”
  “明天有个重要的会议,在瑞士。”
  “什么?”
  “明天,在瑞士,有个重要的会议。”施瓦伯格纷乱的思绪在劣质咖啡因的作用下逐渐恢复平静,“你陪我去。”
  昆尼西惊讶地睁大眼睛,又是那个诱人的表情,“——可是!”
  “一会儿我开车,你回家把你的狗安置好。”施瓦伯格说,“火车票我买好了,六点钟。我就给你十分钟时间。”
  雪纷纷扬扬,屋顶堆满了洁白的雪,仿佛童话世界的姜饼小屋。瑞士同样大雪纷飞,镜子般的湖面似乎冻住了,烟气袅袅,看不清远处的群山。
  “过来,”施瓦伯格招招手,“穿上试试。”
  昆尼西穿着清早的那件大衣,金发狼狈地贴在额头。“不。”他僵硬地吐出一个音节,看上去既迷惑,又恐惧。
 
 
第82章 - 失控
  风停了,蓝色的天空像冻住的玻璃,晶莹剔透。积雪覆盖群山,闪闪发亮。
  昆尼西坐在斜对面,靠着窗户,害冷似的抱着手臂。这是个防御的姿态,施瓦伯格看着那头金发,清晰地意识到,他彻底搞砸了。
  但是这不怪他,他遗憾地想,他已经尽力控制了。
  昆尼西拒绝当着施瓦伯格的面试衣服。他结结巴巴地比划,表示有点事要赶忙做,耳朵红得发亮。施瓦伯格不愿为难他,他苦思冥想,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个办法:在一个隔绝外界的地方,两个人好好谈一谈。他要给昆尼西看看他的计划,美好的新生活,就他们两个。那个美国佬绝不会理解昆尼西,但他可以!他们是同一种人……虽然揭开伤疤是痛苦的,可他不介意。昆尼西能明白的,他将被说服,施瓦伯格才是他的最佳选择。
  施瓦伯格对此有信心。他查看过很多次费恩斯的履历,那个白痴,出生在美国一个农业州的小镇,如果没有世界大战,他一辈子都是个农民。1943年,大概是受到爱国主义宣传——该死的日本佬——费恩斯参军入伍,在几个月的训练后,作为后续梯队被空投到法国。这家伙参加过几次战役,幸运地活了下来。当然,最幸运地当属认识了昆尼西,简直是中了头奖。施瓦伯格相信,这两个人必然相识于战争期间。在那种特殊情况下,人与人之间很容易就产生出奇怪的纽带。战后,费恩斯上了大学,八成是靠了他的士兵经历,再然后,他跑到慕尼黑,找了份工作。期间他曾回美国几年,但最终还是返回联邦德国……他一直在巴伐利亚州内绕圈子,不消说,都是为了他的金主,那位英俊而富有的工程师。
  阶级和学历差异犹如鸿沟,费恩斯看起来可绝对不是能欣赏高雅事物的那类精英。昆尼西一定是上当受骗,或遭遇胁迫。费恩斯盯着他,连加班都不放过。他们可能产生爱情吗?不,他们连共同语言都没有。什么亚马逊河的食人鱼,那种天方夜谭般的白痴新闻……还有《虎豹小霸王》、《雌雄大盗》、《滑稽女郎》,下流的美国电影……
  施瓦伯格几乎一夜未眠。他反反复复考虑措辞,坐起来对着想象中的圣母祈祷。圣母没实现过他任何愿望,因为他不是个好孩子,是淌着俄国婊子血液的杂种,所以他没有苹果、没有面包、也没有新靴子。但他已经竭尽全力清洗了罪过,他送了不知多少俄国人下地狱,难道还不够么?“我就想要这一块面包。”施瓦伯格喃喃,“求求你,求求你——”
  时间到了,天蒙蒙亮,雪花轻轻飘落,天际像灰色的冰块。施瓦伯格穿上那天昆尼西选定的西装,再次整理头发和衣领,最后往口袋里塞了把钥匙。昆尼西就在隔壁,施瓦伯格觉得累,又充满兴奋。他打开那扇门,推开,轻轻走进去,将门反锁。昆尼西正坐在床沿发呆,赤着一双脚。在深色地毯的衬托下,那双脚白得犹如发光。
  “……早。”施瓦伯格开口,血液涌上大脑,他兴奋得几乎要昏倒了。
  “冯·施瓦伯格先生。”昆尼西震惊地睁大眼睛,似乎吓坏了,“早上好,您为什么——”
  “叫我阿历克斯。”施瓦伯格说,贪婪地注视着面前这尊美丽的雕塑,“衬衫很适合你。”
  昆尼西低头看了下自己。浅灰色的衬衣,施瓦伯格去法国时买的,昂贵的布料,世上也就法国人会在穿衣上花费那么大量的金钱。“谢谢。”昆尼西局促地抻平衣袖的褶皱,“……我会照价……”
  “不用,”施瓦伯格靠近他,“你很喜欢法国人做的衣服,是不是?”
  “……”
  “回答问题,卡尔,我告诉过你的。”
  “我,”昆尼西畏缩地往后靠了靠,“还好。”
  “你喜欢法国吗?”
  昆尼西点了下头。房间里非常温暖,他昨天穿的大衣和毛线衫搭在一张扶手椅上,围巾则整齐地叠了起来。施瓦伯格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卡尔。”
  他准备和昆尼西“谈谈”,约个时间。开完会后,他们能有一天多在瑞士,就在这个漂亮安静的酒店里。施瓦伯格动了动手指,他觉得干渴。一阵清幽的香气围绕着他,挑动他的神经。他往下看,看到那双苍白的脚,大理石一般的颜色,“你为什么不穿袜子?”
  “我、我会穿的。”昆尼西垂下眼睛,耳朵通红,连脖子也是红的,“请您先离开,可以吗?我马上就换好衣服。”
  “我在这里等你。”施瓦伯格和颜悦色,“把袜子穿上。”
  昆尼西有一双袜子,但不是施瓦伯格给他的那双。他慢慢拿起袜子,“不是这双,”施瓦伯格制止,“穿我给你的那双。”
  那是双男士吊带袜。昆尼西摇了摇头,语速变得很慢,“不,我、不——”
  “穿上。”施瓦伯格命令道,“现在,穿上它。”
  “不,我不——”
  “穿上!”施瓦伯格突然感到愤怒,那股香气在骚扰他,而昆尼西,这个同性恋,却装出一副清白高尚的样子,装腔作势地拒绝那双袜子。他们明明一起出差、一起乘坐火车分享食物、聊天、看球赛、吃饭……就在几天前,他们还在办公室谈论报纸上无关痛痒的新闻。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又要假模假样地害怕和恐惧?他不是不知道施瓦伯格对他到底怎么样。
  哦,是了,因为费恩斯要回来了。过不了多久,那美国佬就会回到慕尼黑,回到昆尼西身边。他不再需要施瓦伯格了,亲爱的老迈克能为他做一切事,包括满足他邪恶淫荡的性需求。同性恋就在乎性,施瓦伯格读过几本书,所有的专家都一直认为,同性恋是靠性来维系关系的。
  “……告诉他了吗?”施瓦伯格问,“告诉他了,是吧?”
  昆尼西迷茫地抬起头,蓝眼睛转了一下,又转开视线。他试图若无其事地穿上袜子,但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装什么?施瓦伯格阴沉地注视着昆尼西的动作,在他的意识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将昆尼西按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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