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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毛之地(近代现代)——隐形基地/卜做人了

时间:2021-10-07 20:38:20  作者:隐形基地/卜做人了
  阿廖沙蜷起腿,伊万诺夫力气很大,使劲用手拍他的脸和头,抓住他的头发摇晃,“法西斯,我就该把你剥光了吊在外面——你不是喜欢站在雪里吗?嗯?对吧!让你装哑巴!还装!快点,还用老子教你怎么道谢吗?你的希特勒元首没教过你?”
  “谢谢。”阿廖沙颤抖着,“谢谢……您,伊万内奇。”
  “这还差不多。”伊万诺夫放过了阿廖沙的脑袋,“滚到一边儿去!别耽误我干活!”
  他拎着那两只动物离开了。到了晚上,带回一罐油脂。“乌里扬诺夫那个混蛋家伙,两张皮才换来这么点儿……”伊万诺夫把油擦到阿廖沙的脚上,用手掌捂住,“你要感恩,法西斯,记住了吗?这是苏联人民对你的恩情。”
  “记住了。”
  “说,你杀了多少苏联公民?”
  “一百个。”
  伊万诺夫哼了声,“就该把你的肉削了做成肉干——但你的肉很脏,肯定不好吃。你过人肉,对吧?”
  “没有。”
  “你再说一遍!”
  “我没吃过人肉,伊万内奇。”
  “你肯定吃过!SS的军官都喜欢吃人肉,尤其斯拉夫女人的肉。”
  他捂着阿廖沙的脚,嘴里又喷出一连串脏话。“你个挨操的贱货!”伊万诺夫特别喜欢这句,“婊子养的狗东西……”
  对,他就是婊子养的。阿廖沙抿着嘴,等待伊万诺夫的巴掌。但伊万诺夫放过了他,换了个话题,“你看起来也不怎么聪明,我的弟弟尤里克可比你看起来聪明多啦!他是村里唯一的高中生,人家都夸他能上大学哩!我喜欢听他念课本,他总会讲大道理。我妹妹也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绣的花像活的一样。还有——”
  阿廖沙绷紧了神经。伊万诺夫提到了弟妹,这不是个好兆头。“……柳芭待我可好啦。”他絮絮叨叨,“她给我织毛衣,用她家小羊羔的毛。特别暖和,可惜被子弹打了个窟窿……我也不会修补。后来、后来烧坏了……”
  伊万诺夫叹了口气,放开阿廖沙的脚,“滚吧,混蛋法西斯——记住,你活着就得向苏联人民赎罪,明白吗?要是你表现好,我就到了夏天再杀你。不,等到秋天吧。夏天你的尸体会烂掉,扔进矿坑里招来虫子,这可不怎么样。我最讨厌虫子。你们德国佬就是一窝恶心的灰色虫子……我说,假娘们,你会织毛衣吗?”
  “不会。”阿廖沙缩起肩膀,“我不会织毛衣,伊万内奇。”
  “嗯。”伊万诺夫满意地点了下头,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留下几片斑驳的油脂痕迹,“不会就学起来!别逼我用棍子教你。”
  新年过后,昆尼西的工作态度明显积极了许多。他每天中午都按时去食堂报道,吃一点蔬菜沙拉,当然,他肯定会在午休时躲在办公室里偷吃别的东西,蛋糕之类甜兮兮的玩意儿。施瓦伯格给昆尼西安排了加班,还向其他几位高级管理人员提出,等新型号上市,该选派几位工程师前往国外学习和培训。“这方面我们大概做的还不够。”他说,“我们的目光太局限于国内了。”
  一场春雨过后,施瓦伯格找昆尼西来“咨询技术问题”。这位高级工程师今天没有穿工作服,夹克里是灰色毛衣和浅灰色衬衫,没打领带。他铺开图纸,认真地介绍发动机的情况。施瓦伯格在笔记本上记下他所需要的内容,“你最近工作劲头很足,”他说,“卡尔,你早就该这样了。”
  昆尼西点了点头,不知是同意还是敷衍。“您还有问题吗?”他捏着红蓝铅笔,“如果没有——”
  “坐下,”施瓦伯格起身,绕到昆尼西身后,“这毛衣是买的吗?”
  “……是。”
  “哦,我看你总穿这么暗沉的颜色。你这样的人——”他玩味地挑起眉毛,“你们不该喜欢活泼点儿的款式和颜色吗?”
  “我喜欢灰色。”消化了几秒钟,昆尼西大概领悟了施瓦伯格的言外之意,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终于泄露出一丁点愤怒,“您要没别的——”
  “生气了?”施瓦伯格几乎要大笑出声,真有意思,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好奇。我有个同学,军校的同学,和你有点像,后来……算啦,总之我会替你保密的。”
 
 
第10章 - 母亲
  这一年春天来得迟,走的却早。春末夏初的某个礼拜,施瓦伯格前往斯图加特出差。只是一件小事,他很快就应付完了,然后谢绝了午餐的邀请,因为他来斯图加特当然有其他目的。
  斯图加特也是座大城市,但与慕尼黑风格有所不同。施瓦伯格觉得他已经喜欢上了慕尼黑,打算购置房产。昆尼西是慕尼黑本地人,幸运儿拥有一栋房子。施瓦伯格问过他几次,昆尼西只是说,“离公司近就很好。”
  “你这是敷衍我吗?”施瓦伯格笑道,“离公司近,那总有好的位置和差的位置吧?”
  “慕尼黑哪里都很好。”本地人如是说,表情严肃。
  “那你家附近呢?”
  “……”
  招惹昆尼西真的非常有趣。这位金发碧眼的工程师在逼问之下,经常露出一种茫然无措的苦恼表情。“我家……离公司比较远。”他带着苦恼筹措言辞,“您会……很辛苦……”
  辛苦吗?施瓦伯格不认为工作等于辛苦。他喜欢工作,工作就是战斗。少年时他与自己的兄弟战斗,后来他与苏联人战斗,现在他依然战斗——他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昆尼西就缺乏这种斗志。他没有远大理想,毫无追求,满足于做一名工程师。越幸福的孩子长大越容易变成废物,因为他们压根没遇到过挫折,一有风吹草动就怕的躲在家里做妈妈翅膀下的乖宝宝。昆尼西当然是妈妈的乖宝宝了……
  “真奇怪,你居然躲到1944年。”上个礼拜,施瓦伯格把昆尼西叫去,询问“技术问题”。他让秘书准备了那种奢侈的巧克力蛋糕,要知道,一般的德国人甜食可不会吃那么精致。昆尼西盯着黑森林蛋糕上的巧克力屑,耳垂通红,低声说,“我在上学。”
  “我在1938年来过慕尼黑,”施瓦伯格不怎么吃甜食,也不爱往咖啡里加糖,“参加活动——唔,那时你在念中学?”
  “是的。”
  “也有相当数量的学生来参加……不过我猜你肯定没去吧?”
  “您还有其他技术问题吗?”昆尼西加重了“技术”这个词的发音,“如果没有——”
  “卡尔,现在是下午茶时间,”施瓦伯格笑容可掬,“吃块蛋糕不会耽误你去车间,再说了,你不是容易低血糖吗?中午你就吃了几口沙拉。”
  昆尼西坐立不安,但吃相依旧文雅。“念大学当然不错啦,我没念过大学,”施瓦伯格说,“我中学时成绩还说得过去。但我们家族的孩子很少会去上大学,”他想起那几位面目模糊的兄弟,嘴角凝结出一个微笑,“其他人都去读正经军校。我么,我选的学校……我父亲打了我好几次。不过,1944年?实在太晚了吧?你家里就你一个孩子?”
  “我还有个妹妹。”
  “哦,妹妹。妹妹比兄弟好,相信我。”施瓦伯格看着昆尼西挖下一小块蛋糕,“我明白了,的确是,家里就你一个男孩,没错,符合规定,你父母肯定为你提出申请了。”
  “我母亲。”昆尼西吃下了最后一点蛋糕,“她为我做了很多事——我吃完了,谢谢。您还要问什么技术问题吗?没有的话——”
  母亲,施瓦伯格反复咀嚼这个词。母亲,多棒啊,一位的德国母亲,拥有金色的头发,蓝眼睛,面颊红润,热爱家庭和孩子。天空飘着细细的雨丝,他拉下帽子,沿着街边行走。昆尼西完全不明白他获得过什么,母亲,血统纯正的德国女人,为他的儿子带来光荣……
  当然,他不必明白。幸运儿生来就拥有一切。施瓦伯格抬头看了眼门牌,停下了愤恨的思考。这是栋新建的公寓楼,灰色的外墙令整个建筑物看上去像一个单调乏味的水泥盒子。他走上二楼,一层两家住户,他站在左边的门前,抬起手犹豫着。
  这是塞巴斯蒂安·赫尔曼的住所,小巴斯蒂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栖身于此,工人才会选择的廉价公寓。施瓦伯格把手放到门板上,门后静悄悄的,家里似乎没人。他轻轻敲了几下,等了等,又用力敲了三下,当、当、当——
  果然没有人。施瓦伯格松了口气,同时一阵莫名的苦涩涌了上来。他楼梯间徘徊了几圈,外面的雨下大了,沙沙地敲打玻璃。趁着天色还早,他决定回去,结果走到公寓门口,一对夫妇正在收拾伞具。女人抖着伞面上的雨水,男人提着篮子,怀里抱着婴儿和一纸袋面包。他们见有人下来,就让开道路。施瓦伯格一贯对女人和婴儿敬而远之,他皱着眉躲开,那男人突然开口叫道,“阿历克斯!”
  施瓦伯格吃了一惊,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去,塞巴斯蒂安·赫尔曼一脸不解和犹疑,“您是亚历山大·冯·施瓦伯格吗?”
  阿廖沙的脚算是落下了病根,矿上的负责厨房的玛莎念念叨叨,“这可不成,一年冻伤了,年年都得冻伤。趁天暖和了赶紧治治……”
  大家都管这老女人叫“玛莎婶婶”。玛莎婶婶其实不到五十岁,眼角堆着皱纹,头发花白。她是个典型的俄罗斯女人,有双粗糙的手,系着围裙清洗土豆,干活特别麻利。阿廖沙被伊万诺夫打发去厨房讨要甜菜根,一来二去,玛莎婶婶和阿廖沙算是“认识了”。她不像矿上其他苏联人那样仇视德国俘虏,从不会故意把食物倒在地上。经常有看守这么干,为了活命,德国人必须趴在地上争抢那些土豆,很多时候,白水煮的土豆半生不熟,连盐都不放。
  玛莎婶婶让阿廖沙坐在板凳上,脱掉鞋子。她从围裙里拿出一个干瘪的苹果塞给他,然后用粗糙的大手握住阿廖沙的脚揉搓,“你呀,没事儿就要揉揉,不要怕疼。没办法,冬天太冷了……”
  阿廖沙握着那个干瘪的苹果,脚底阵阵发热。不知为什么,他很珍惜这个苹果,也许常年吃不到水果的缘故。“你今年多大啦?哦,二十八?你俄语说得可真不赖。我儿子要是活着,也和你差不多大……”玛莎婶婶叹了口气,“哎呀,哎呀,要是他还活着……”
  阿廖沙保留着苹果,一直到苹果彻底丧失水分,成了干巴巴的尸体,才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吃掉了它。他留着苹果核,把种子埋在地里。伊万诺夫从二楼看到了,对此不屑一顾,“白痴,那苹果核早干透了,你做梦呢!”
  正如他所言,苹果种子始终没有发芽。阿廖沙去厨房,总找机会和玛莎婶婶聊两句。玛莎婶婶说她年轻时有头金发,眼珠很绿,“小伙子们都围着我转,我挑啊,挑啊,谁都看不上,我想,我要嫁个有钱的城里男人……”
  但突然有一天,玛莎婶婶再也不和阿廖沙聊天了。她浑浊的绿眼睛露出鄙夷,像鼻尖上落了苍蝇。“坏种!”她骂道,“你这个坏东西!”
  “你就是个坏东西,”伊万诺夫幸灾乐祸,“玛莎婶婶的儿子就是让SS杀死的。哦,说不定是你亲手杀的呢?你好好回忆回忆,是不是杀过一个绿眼睛的苏联公民?”
  阿廖沙被他掐住脖子,一动也不能动,心底隐秘的一丝希望破灭了。俄国人果然都是坏的,他不该妄想。他同时憎恶自己的软弱的动摇,“杀过。”他艰难地说,“我杀过,伊万内奇。”
  “到秋天就宰了你。”伊万诺夫说,“到时候就吊死你吧!给你妈妈写封信,附上照片——她一定会喜极而泣。”
 
 
第11章 - 妻子
  伊万诺夫没有在秋天吊死阿廖沙。短暂秋天,阳光耀眼。他翘着脚吸烟,毫不在意被谈论的对象就在一米开外,埋头为他这位场长清理账目。
  “留着他有些用处,”伊万诺夫说,“我会教育好他的。”
  “得了吧!”乌里扬诺夫手里永远少不了酒瓶,“坏胚……你没听那些德国人怎么说他……”
  “所以才需要教育,”伊万诺夫点燃一根粗糙的卷烟,“是吧,阿廖沙?”
  “是的,伊万内奇。”
  “你看,他已经很听话了。”
  “得了吧!”
  “你肯定不知道怎么训狗,”伊万诺夫洋洋得意,吐出一团烟气,“听话就给骨头,不听话就用棍子打,再不听,就杀掉,剥了皮吊起来……我都不用棍子打,让他在雪地里站几分钟,他就痛改前非——阿廖沙,你们党卫军最喜欢剥了犹太女人的皮做衣服穿,对不对?”
  阿廖沙把一本账簿抽出来,“是的,伊万内奇。”
  “你剥过犹太女人的皮吗?”
  “剥过,伊万内奇。”
  “你该死吗?”
  “我该死,伊万内奇。”
  伊万诺夫爆发出一阵笑声,像获得了极大的胜利。乌里扬诺夫哼了几声,“哎呀,哎呀,我看悬,”他摇头晃脑,烂棉衣扎在裤子里,“我说,你可看紧了他。我听萨拉托娃说,有些德国佬可倔强啦,天天闹事儿——”
  “伊斯特林太和气了。”伊万诺夫不以为然,“闹事儿就枪毙,尸体扔去喂狗。不过德国人嘛,我看狗都不屑于吃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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