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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恶(穿越重生)——傲娇内怂的小笼包

时间:2021-10-18 12:38:23  作者:傲娇内怂的小笼包
  张景澈垂下眼,专心致志地洗着手:“你去吧,就当什么也不知道,若是问到你身上,你就去找定边侯……”
  徐慎越听越不对劲,只觉得这人像在交代后事,忙不迭打断道:“大人,您……”
  张景澈冲他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你听。”
  徐慎不明所以。
  张景澈轻声道:“起风了……要下雨了。”
  幽云卫撤得很利落,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锦衣卫就追到了。带队的人正是赵佥事,他瞧着空空如也的庭院,再看看独立廊下、一身萧疏的张景澈,难得面露迟疑:“张指挥使……”
  彼时,张景澈终于洗净了手,正从怀里摸出帕子,慢慢拭着泛红的手指:“来得挺快。”
  赵佥事咬了咬牙:“两个时辰前,沛国公许懋被人从诏狱里提走,负责看守的兄弟说,是指挥使下的命令……”
  张景澈不容他说完,已经干脆应道:“有这回事。”
  赵佥事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逼视住他:“皇上已经下旨,将此案移交三法司审理,指挥使却擅自将重犯转移……敢问,沛国公现下人在何处。”
  张景澈漫不经心地指了指身后。
  赵佥事打了个手势,两排锦衣卫蜂拥而入,紧接着,屋里传出鬼叫声,有人踉踉跄跄地冲了出来,扶着廊柱剧烈呕吐。
  赵佥事心中一惊,三步并两步地冲进去,刚跨过门槛,他就看到了周懋,是完好无损的一张,摊开晾在架子上,眉眼口鼻宛然如生,依稀可见昔日威严。
  他颤抖地扭过头,饶是见多识广,那一刻也觉得一股酸水逼住咽喉,险些连连干呕:“你、你竟敢……”
  张景澈温柔地笑了笑:“我听说,只要在人的头顶心开一道口子,再灌入水银,就能叫人皮肉分离……今天试了试,这法子还是管用的。”
  赵佥事再也忍不住,快步冲到廊下,跟其他人一起呕吐起来。
  这是新帝登基以后的第一大案,声势甚至盖过沛国公许懋吞并民田、贪赃枉法,谁也没想到,锦衣卫指挥使张景澈竟会监守自盗,在新帝下旨将许懋父子移交三法司审理之后,将人秘密转出诏狱,乃至用极残酷的手段……活活扒皮!
  消息传出,举朝震惊,莫说文官之流,就是久经沙场的武将都觉得心头发冷,有作呕的冲动。
  得悉消息的新帝自然震怒,与此同时,他不忘封锁消息,免得流言传开、惑乱人心,然而消息却在一个时辰后精准无误地传入椒兰殿。
  得知父兄的下场,贤妃如遭雷劈,呆立良久,突然直挺挺地往后栽倒。贴身侍女忙接住她,就见贤妃脸色苍白,艳丽的裙裾上洇开无穷无尽的血色。
  当夜,贤妃小产,这是新帝即位以来失去的第二个孩子,吴太后的悲痛伤心自不必说。然而最悲痛的还是贤妃,她先后经历丧父丧兄丧子的打击,虽然被太医的虎狼之药勉强救醒,人却失了神魂,不过强撑几日,就因下红不止、身体虚弱,终于撒手人寰。
  新帝登基不过半年,就先后失了两名高位妃子与两个孩子,宫中素绫月余不撤,坊间不明所以,一时流言纷纷,直道新帝德不配位,才会有此灾厄。
  比坊间流言更棘手的,是朝堂上的群情激愤。沛国公或许贪得无厌,或许罪大恶极,可如何定罪、如何处置自有三法司审理,那张景澈算什么?不过是个布衣出身的佞宠,仗着新帝倚重,竟敢罔顾圣旨与法度,私刑处置了人犯,这与藐视皇权、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一时间,奏疏雪片似的飞入勤政殿,都是弹劾张景澈滥用职权、草菅人命,乃至抗旨不遵、以下犯上,若非此人无亲无故、茕茕孑立,便是抄斩夷族也不为过。
  说到痛心疾首处,弹劾的言官摘了帽子,以头抢地、痛哭流涕:“锦衣卫指挥使张景澈,用心刻薄、矫释圣意,当明正典型,以安天下黎民之心!”
  端坐殿上的刘彦昭脸色暗沉,此时此刻,谁也看不出这位新帝的心绪,只能凭本能判断出,他的心情很不好。
  这场腥风血雨来势汹汹,身处漩涡中心的人却十分平静——张景澈很清楚自己干了什么,也知道这么做有什么后果,在沛国公父子尸身被寻到的当日,他就跟着赵佥事回了锦衣卫北镇抚司,将自己关进诏狱。
  刘彦昭赶到诏狱时,张景澈一身素白囚衣,稳稳端坐在枯草中。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脸上是一派捉摸不透的平静。
  刘彦昭两腮绷得死紧,眼神近乎冷厉:“开门!”
  锦衣卫不敢怠慢,飞快打开牢门,又忙不迭退下。刘彦昭气势汹汹地闯进去,一把薅住姓张的衣领:“好……你好啊!”
  张景澈一掀眼皮,分明是低人一等的姿势,却硬是被他撩出“睥睨无双”的气场。只见他手腕一翻,并拢的折扇猝不及防探出,在刘彦昭小臂一敲,这一下正中麻筋,刘彦昭从手肘一路麻到肩膀,不由自主地松了手。
  刘彦昭先是一愣,继而大怒:“你……你犯下如此大罪,气焰还如此嚣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张景澈理了理被揪乱的衣襟,冷冷睨了他一眼,那一刻,隐忍多年的孤愤与不甘终于呼之欲出地显露脸上。
  “你当然敢!”他冷冷道,“你是皇帝,天下万民都是你脚底的蝼蚁,你让谁生就生、让谁死就死,谁敢说个不字?”
  他顿了顿,忽然冷笑道:“可是,皇帝陛下,就算是蝼蚁,咬人也是会痛的!”
 
 
第44章 锋芒
  张景澈第一次肆无忌惮地居高睥睨,眼角眉梢的倨傲与不屑不加掩饰,这一刻,刘彦昭终于看清了他隐藏许久的爪牙。
  新帝倒抽一口凉气:“这……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不然呢?”张景澈冷笑着反问,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蠢货,“你以为谁都是生来当奴才的?你以为你是庙堂里的金身佛像,任谁都会心甘情愿地顶礼膜拜?”
  怎么可能!
  刘彦昭回过神,后槽牙咬得嘎嘣响,怒火攻城掠地地占据了神智,他忘了方才的教训,伸手去掐张景澈脖颈:“是为了淑妃,对不对?好啊,好一个同乡之情……朕、朕被你们这对狗男女骗得好苦!”
  张景澈没了桎梏,压根不容他碰到自己,折扇稳准狠地敲中穴位,这一下,刘彦昭不仅麻,半边胳膊犹如针刺似的作痛起来。
  刘彦昭不由大怒:“你敢对朕动手!”
  张景澈森然凝注着他,眼底是尖锐的恨意:“我为何不敢?若不是你,我妹妹又怎会一尸两命!”
  刘彦昭濒临爆发的怒火陡然凝固,半晌,难以置信道:“……妹妹?”
  他分崩离析的理智逐渐回笼,想到某种可能性,脸色蓦地白了。
  “景素是我妹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张景澈冷冷重复道,“陛下将我的身世查得一清二楚,应该知道,我家除了老母,还有一个妹妹。我妹妹被淮南王世子抢走,世人都道她已香消玉殒,却不曾想她是被皇后……不,现在应该称呼太后娘娘,带入宫中,成了挟制在下替您办事的一枚棋子。”
  张景澈脸色煞白,唯独眼眶通红,仿佛所有的血色都缠绕在眼白里:“我是母亲收养的孤儿,与景素并无血缘关系,但我从小看着她长大,恨不能将她捧在手心里宠……可是啊,我看作心头珍宝的妹妹,却死在了深宫之中,一尸两命!”
  他往前迈了一步,高高在上的大殷天子感受到沛国公临死前的惊惶与恐惧,在他的森然威压下后退半步,只听张景澈充满恶意地问道:“尊贵的皇帝陛下,你说,我该拿你们怎么办好!”
  刘彦昭已经没了兴师问罪的气势,他在张景澈眼中看到了怨愤与杀意,这一刻,他毫不怀疑,这个微如草芥的男人是真的动了杀心。
  刘彦昭喘了口气,努力摆出天子的威严:“就算如此,也该交由三法司会审,你妄动私刑,视国法如无物……”
  他话没说完,就被张景澈打断,男人仰头大笑,眼角蘸了泪痕,仿佛沾了雨水的残红,在风中瑟瑟飘零:“视国法如无物……哈哈,到底是谁视国法如无物!”
  他止了笑声,冷森森地看着刘彦昭:“刘安父子鱼肉乡里、无恶不作时,你在哪?周家父子为所欲为、害我幼妹时,你在哪?世家侵吞民田、百姓哭嚎遍野时,你又在哪?”
  “说什么国法律条……哈哈,说到底,不过是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
  刘彦昭是中宫嫡子,自幼便有仁爱宽厚的名头,即便有平王虎视眈眈,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身边从不缺竞相效忠之人。他习惯了众星拱月,头一回被人指着鼻子质问,不由呆住了。
  好半晌,新帝回过神,勉强道:“我……朕即位不久,许多事有心无力,你、你既已忍了这么久,为何不能继续忍下去?等朕手握大权,自然会将这些为害朝堂的硕鼠一一铲除!”
  张景澈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刘彦昭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他最真实的一面,然而这真面目叫他生畏,他在张景澈的眼睛里看不到自己,也看不到旁人。
  “我忍了太久,”张景澈低声道,“隐忍不为别的,只为保景素平安,如今连她都死了,我又何必再忍!”
  他伏小做低了半辈子,却眼睁睁失去一个又一个亲人,如今无以为继,何妨痛快一回?
  刘彦昭哑然片刻,有些不甘心地问道:“你、你就这么不想活了?朕身边……就这么水深火热,让你一时半刻都呆不住?”
  张景澈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
  他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哪怕活了二十来年,换个短命的,半辈子已经过去,也仍旧适应不了。
  他是自由的鹰,可以翱翔云天,可以搏击风浪,却不能关进笼子里,纵然是黄金笼子也不行。
  刘彦昭在他眼底看到了夏虫不可语冰的蔑视。
  他急促喘息着,因为愤怒而捏紧拳头,又因为心虚而发作不得——张景澈目无君上,有一句却说的没错,张景素是因他而死的。
  刘彦昭的误解、冷遇和放任不管,是杀死淑妃的帮凶,他无可辩解。
  “朕……并不知道她是你妹妹,”良久,刘彦昭勉强道,“如果知道,朕也不会……”
  张景澈冷笑道:“不会什么?不会娶她,还是不会不管不问?陛下,人都死了,你我再争辩这些,有意义吗?”
  刘彦昭彻底哑口无言。
  他定定看了张景澈须臾,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只得颓然转身,就听张景澈冷冷道:“当初,我曾想带景素离开,却被太后阻止,若非如此,景素也不至于无辜殒命……皇上不妨替我问问太后,午夜梦回,是否瞧见景素来向她追魂索命!”
  刘彦昭不由大怒,转身低喝道:“此事并非太后本意,你别胡乱攀扯……母后、母后只是爱子情深!”
  张景澈嗤之以鼻:“好一个爱子情深!她的儿子,她自管去赴汤蹈火,凭什么要我妹妹拿命来填!”
  刘彦昭额角暴起青筋,一字一顿:“母后……乃是天下之母,理当受天下人供奉!”
  张景澈分毫不让:“谁不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你刘家人就能高高在上!”
  刘彦昭倒吸一口凉气,一直知道此人桀骜,却万万不曾想,他竟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你放肆!”
  张景澈嘲弄地看着他:“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陛下若是认为,天下人就该理所当然地为你刘氏天子效忠效死,那圣贤书真是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刘彦昭终于明白,此人看似恭谨的皮囊下,其实裹着一根通天彻地的反骨。他久居深宫,从未与人斗过词锋,比起口舌之利,断断不是张景澈的对手,被噎得七窍生烟、无言以对,良久一拂衣袖,咬牙切齿地走了。
  张景澈看着他僵硬的背影,只觉得满心郁气都发作出来。他为了那一点软肋,忍气吞声多年,如今蜷缩起的锋芒尽数舒展,当真是前所未有的痛快!
  “可惜狱中无酒,”他垂目看着自己苍白的手心,喃喃道,“不然,真该浮一大白!”
  然后,张景澈听到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并非京中贵人常见的拖沓绵软,而是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实在是不能再熟悉。张景澈于是叹了口气,将片刻前的锋芒稍稍收敛,低声道:“诏狱污秽,侯爷千金之躯,实在不应涉足。”
  铁栏外三步处,杨帆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没再靠近,也没拂袖而去的意思。
  定边侯自认了解张景澈,可是连他也没想到,这个被斩断退路的男人会做出这样决绝的事。他执掌锦衣与幽云两大情报机构,有一百种方法能叫沛国公父子悄无声息地死在诏狱中,虽然依旧躲不开朝臣的诟病,总算多了几分转圜的余地。若是操作得好,另寻替罪羊也不是不行。
  可他偏偏用了最决断、最狠辣的手段。
  别人不给他留后路,他也不给旁人留余地。
  太狠了!
  “何至于此……”良久,杨帆低低道:“何至于此!”
  张景澈忽然觉得眼角发涩,他仰头望着高处的小窗,一道光打在脸上,叫他显得虚幻不定。
  “我自己选的路,就算千刀万剐,我也认了,”张景澈收起爪牙,近乎温和地笑了笑,“只是让侯爷此前的诸多绸缪打了水漂,实在过意不去。”
  杨帆叹了口气,神情是罕见的温和:“就这么不想活了吗?”
  张景澈眼角跳了跳,没说话。
  杨帆往前一步,直勾勾地看着他:“你走这一步……叫老师九泉之下如何安宁?他为你百般求告,为你辗转成疾,你却这般糟践他的苦心,你对得起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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